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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含恨赴死 血洒茶楼

    楚天翔站在汽车旁,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看到远处几个人影窜进茶馆,急忙拉开车门:“市长请上车。”

    程卓从楚天翔口气里听出什么,站住脚向四周张望。楚天翔张开大手,挡在程卓头上,话中带有命令的口气:“市长!上车!”

    程卓看着楚天翔。楚天翔有点不好意思:“对不住,我有点。”

    程卓点点头,就要进到车里。

    其实,此时的瞄准镜里已经开始追踪程卓。

    情报科特工进到茶馆,径直走向楼梯。茶馆一层大堂里,戴鸭舌帽的特勤队员见状,手伸向腰间就要拔枪。

    店小二拎着水壶急忙走过来,凑近特勤队员甲:“有情况,按第二套方案进行。”

    特勤队员手插进腰间,紧随着情报科特工上了楼梯。

    茶馆二楼包间里,狙击手倚着窗户框,端枪瞄准,瞄准镜里将程卓锁定。

    与此同时,王锡奎在小吃摊注视着茶楼二楼的窗户,看到一支枪口慢慢伸出,再看看不远处的市政府大门口,张大嘴,放在嘴里的烧饼也没嚼。

    包间里,狙击手的手指扣在扳机上。

    包间外,情报科特工手持匕首,蹑手蹑脚,就要推门。紧随其后的特勤队员用枪对准情报科特工。片刻寂静,“砰砰砰”,枪声响起,难以预料的事发生了。

    楼梯上,滚下来的是特勤队员;包间里血溅四壁的是狙击手;市政府大门口飘下的几片树叶落在程卓的身子上;楚天翔警觉地用身子护住程卓。

    王锡奎注视着茶楼二楼的窗户,突然随着枪声,头脑发懵,定睛看去,迸发出的血迹,溅在窗户上。

    王锡奎心里一惊,不自主的站起身,镇静片刻,甩掉烧饼,抬步要走。

    吓得浑身直颤抖的小吃摊主钻进桌子下,看着要走的王锡奎,喊了声:“哎,先生,你还没给钱呢。”

    王锡奎:“钱?嗷,给钱,给钱。”

    王锡奎撂下钱走了,边走,边回头看看那喷溅着血迹的窗户。

    小吃摊主:“先生,找您的钱。”看着头也不回的王锡奎,小吃摊主把钱揣进兜里,再瞅瞅甩在地上的半块烧饼,刚要伸手去拿,一只脏手抓住烧饼。小吃摊主定睛一看,是小乞丐。

    小吃摊主:“孩子,打枪了,你不怕?”

    小乞丐指指耳朵,接着摇摇头。小吃摊主:“聋子。”

    良子君走进包间,狠抽情报科特工的嘴巴,指指倒在血泊里的狙击手:“我要的是活口,蠢货,就知道杀杀杀,杀个痛快。哼!”

    情报科特工低声:“他开枪了,我才不得已。”

    良子君震惊了,“开枪了”,急忙走到窗户前拿起望远镜,向市政府大门望去,汽车已经开走,只有警卫队围在现场。

    戴鸭舌帽的特勤队员拼命跑着,不时回头看看,没有发现有人跟踪,这才长长出了口气。这时,尾追在后的黄一毛和黄二毛死死盯着,走街串巷,来到万里庙饭店后街。

    听到枪声的苟长顺带着警察急奔到市政府大院门口,询问一番,径直跑到茶馆,冲进门,端枪跨上楼梯,见到正在下楼的良子君,闪到一旁。

    苟长顺点头哈腰:“良子君阁下。”

    良子君:“我是军官,大日本皇军军官。”

    苟长顺:“嗨。”

    良子君:“苟的,楼上的,清理一下。”

    苟长顺:“清理?”

    良子君:“听不懂吗?”

    苟长顺:“懂,懂,懂。”

    苟长顺沮丧地回到警察分局,值班的警察叫了一声“局座”,他没好气地怼了回去:“叫啥,没看见老子不高兴吗。”

    警察走上前,轻声说:“别生气呀,情报科来电话,叫你去一趟。”

    苟长顺:“去一趟?有事?啥口气?”

    警察:“不知道。口气吗,平和,没有火气。”

    苟长顺走近井倍三郎办公室,毕恭毕敬地站在井倍三郎和良子君面前:“报告。太君,您找我?”

    井倍三郎向良子君使个眼色,良子君走到苟长顺面前。苟长顺不知所措,倒退一步,又一个立正。

    良子君:“茶楼现场处理得怎么样?”

    苟长顺:“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只是茶楼的老板和伙计吓得没了人样。不过,您放心,我已经严厉告诉他们,不准说出半个字,否则,死啦死啦得有!”

    良子君:“嗯?”

    苟长顺一激灵:“我做错什么?”

    井倍三郎对着苟长顺绷起脸,苟长顺有些胆怯,把头缩了起来。井倍三郎突然大笑起来。

    苟长顺不知何故,也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

    井倍三郎:“你的,很好。”

    苟长顺这才伸起手,擦着额头的汗珠:“愿为皇军效劳。”

    井倍三郎:“良子君对你很是赞赏,我再给你一项任务。”

    苟长顺:“太君,请安排。”

    井倍三郎:“这《城市日报》是咱们的喉舌,但是为了有利对市民的宣传,又让市民感到是中国人自己的报纸,增加报纸的可信度,你们警察局接管报社的警卫工作,你的,分局,你的明白?”

    苟长顺:“太君,请放心。”

    良子君上前一步,目光盯着苟长顺。苟长顺心里敲起小鼓,耷拉下头。良子君:“抬起头,看着我。”

    苟长顺歪着脖抬起头,心里敲起小鼓:我就琢磨,不会就为报社站岗来找我的,肯定有事,还是大事。

    良子君:“上次交给你暗中查询特勤队落脚地的情况,至今没听到你的回音。”

    苟长顺抹了把额头浸出的汗水,知道这才开始说正事,“这事呀,我已经安排专人去查,定下死命令,五天之内查不出眉目,提头来见。”

    “嗯?什么?提头来见?”

    苟长顺急忙改口:“军法严惩,严惩不贷。”

    良子君:“你敢打包票?”

    苟长顺:“其实有点线索了,只是没有摸到老窝。请放心,三日,就三日,一准会有结果的。”

    苟长顺走出情报课,井倍三郎对着良子君竖起大拇指:“你的,很会训狗。”

    良子君:“这个苟长顺心眼真多,其实他已经知道特勤队藏匿的区域,不愿现在讲出来,无非是选择时机。使这个情报被他所用。”

    在情报课大院门口,黄一毛和黄二毛看到走出来的苟长顺,迎了上去:“局座,局座,您这头上?”

    苟长顺撩起袖口擦着汗水:“真他妈的,不把老子当人看。哎,叫你俩查的事?”

    黄一毛指指食品店。苟长顺顿时翻了脸:“你这臭嘴就那么馋。告诉你俩,我可是在太君面前夸下海口,三日内查不出来,提头来见,嗷,是军法严惩。”

    黄二毛跟上来,也把手指指食品店。苟长顺嘻嘻一笑:“好嘞,不过,这事你俩可得守住嘴,不是我的命令,对谁也不能讲。这个秘密既能让咱们升官发财,更能为咱们保住狗命。”

    午饭时间,万里庙饭店里顾客满座。万一静穿过大堂,直奔后院。大堂伙计给她打招呼也不理睬。

    金风山从窗户看到万一静,对刚刚赶回来的王锡奎:“你前脚回来,这姑奶奶紧跟着就回来了。”

    王锡奎站起身看去:“咋的啦?不走后门,直接就闯了进来,这么大火?”

    金风山:“还不是为了狙击手的事。”

    王锡奎:“嗷,那我去迎迎她,消消气。”

    王锡奎从里屋走出来,迎上万一静:“哎,哎,咋不守规矩,走后门,知道不!呦,撅嘴瞪眼的,谁得罪您老了?姑奶奶。”

    万一静:“你在装傻!”

    王锡奎:“火气不小呀。”

    万一静:“就是因为你,没良心的!”

    王锡奎:“瞧你!一个女人家,还没出嫁,就这么凶,将来谁家敢要你呀。”

    万一静把手往一旁厕所一指:“你看,那是什么?”

    王锡奎不自觉的扭头看去:“啥呀?”

    万一静:“出恭房。”

    王锡奎:“出恭房?出恭房是啥玩意?”

    旁边的特勤队员抿嘴笑了。王锡奎还是不懂,看看特勤队员,眼里在问:啥意思?

    特勤队员轻声:“茅房,厕所,皇家的称呼‘出恭房’。”

    王锡奎一听,朝万一静追过去:“哎?你个女人家,心眼儿可歪了!”

    万一静直冲进里屋,看到金风山,紧咬牙关:“金风山!你是党国特勤队队长,我们的老板,怎么能拿自己兄弟的生命当儿戏?”

    金风山:“消消气,来先喝口水。”

    王锡奎:“万一静!你还有个大小吗?这是咱们的队长,是你的上司。”

    金风山:“不要紧,撒撒气是正常的。我也知道你呀,出于爱心。可为了咱们大家的安全,再说,那狙击手也是自告奋勇,勇于献身的。”

    万一静:“别说漂亮话了。当时在场的弟兄都说了,是你下的命令,让拉黄包车的故意将注意力引向狙击手的。还有,狙击手遇有危险,除了护卫狙击手的,不许帮手,是你故意把自己的弟兄推向死亡。”

    王锡奎:“你没完了!他不去死,咱们都得玩完。”

    万一静:“那可是两个弟兄呀。”

    金风山:“好了好了。我会向上峰报告,给他们立功,体恤家眷,重重体恤。不要再提了。我们还是再商量,这次又让那个程卓逃出一劫,下一步咋办。”

    万一静:“你以为日军傻呀。其实日军自取得那颗子弹壳,就暗中调查。虽然这次除掉狙击手,日军不会因为除掉狙击手掉以轻心,他们也会想到,这是丢车保帅,更会加强戒备的同时,摸查我们的行踪,这才是最危险的。”

    金风山:“万一静,你说的有道理。这样,你再选个地方,作为咱们备用联络站,注意,就你一人知道。”

    万一静看看王锡奎。

    王锡奎:“嗯,听站长的。就你一人知道,就你一人知道。我绝不打听。”

    一身商人装束的万达天和谭钢来边走边聊,来到万里庙饭店门口,四处张望一下,万达天:“是这吗?”谭钢点点头。万达天抬脚迈进门槛。

    店小二忙迎上来:“客人两位,里边请呐!”

    万达天和谭钢走进店里,伙计迎上:“二位是吃饭还是打尖呢?”

    谭钢:“吃饭。”

    伙计:“好嘞,贵客两位,楼上请嘞您呐。”

    万达天、谭钢一前一后走上楼梯。

    伙计对柜台账房先生比划着“八”字,账房先生点点头,转身去了后院。

    金风山、王锡奎正在密室里看着挂在墙上的市区地图,

    账房先生敲门进来,来到金风山跟前,比划“八”字:“老板,来俩贵客。我瞅摸着像是打票车的。”

    王锡奎:“打票车的?我见过吧?”

    账房先生:“有一个,你呀不但见过,还挺熟的。”

    王锡奎:“你是说,搭过手。”

    账房先生:“哎,掩护过咱们撤退。”

    王锡奎:“那他们是专程来的,还是路过?”

    账房先生:“瞧他们那神态,不像是知底的。”

    金风山:“他们是打尖还是吃饭?”

    账房先生:“在楼上吃饭。那个老板模样的,我想起来,是和记商贸的老板。”

    金风山思索着:“他们咋到这儿?有目的,还是偶尔?”

    王锡奎:“好了,你出去照应吧。”

    待账房先生走了,金风山对王锡奎:“去,派人跟着,注意不要暴露。”

    王锡奎:“老板意思是?”

    金风山:“是什么?”

    王锡奎:“这俩不速之客到咱这儿,不会是冲着咱们来的,而是冲着咱们不远处的市政府来的吧。”

    金风山:“我也是这么想的。”

    王锡奎:“那正好,这儿离市政府近,没准就有日军对一些生面孔进行的跟踪监视。这样咱们就能观察出茫茫人海之中,看清所以然来,更重要的是咱们须要提防的明的暗的对手。我们既可以掌握八路探到的消息,又可以避开日军的跟踪。”

    金风山:“你可是越来越精明了。”

    王锡奎:“老板栽培,老板栽培。”

    金风山:“不过,八路很是精明的。”

    王锡奎:“斗智斗勇,咱特勤队决不能输给八路。”

    金风山:“嗯。”

    王锡奎:“我去看看去?”

    金风山:“去吧,注意自己的身份。”

    王锡奎出了里屋。金风山向万一静打个“跟上王锡奎”的手势,万一静点点头,跟了出去。

    万达天和谭钢来到二楼,四下看了一下说:“还是有钱好呀,饭店都开的如此阔气。”

    谭钢接上话茬:“石城市除了石城大饭店,西城区就属万里庙饭店了。”

    二人找个靠近窗户的桌子坐下,万达天:“万里庙饭店可是老字号了,正宗的北方味道,尤其是那缸炉烧饼,外加羊杂汤。”

    谭钢压低声音:“你说错了,这是驴肉老店,没有羊杂汤。羊杂汤是清真寺街上的名小吃。”

    万达天:“你能确定,那个人是这家饭店的吗?”

    谭钢:“十有八九。咱们一在这儿露面,就会把他引出来。”

    万达天:“那你怎么提醒他,这儿可能被狗闻出味来了呢?”

    谭钢:“双关语,由他去意会了。”

    这时店小二走过来:“二位,来点什么?”

    万达天张口就说:“缸炉。”

    谭钢当即打断万达天,指指旁边桌上的说:“清水老汤,外加两个杂面饽饽。”

    万达天看着店小二的背影:“这个店小二不是一般人。”

    谭钢 问道:“怎么见的?”

    万达天:“你看他下楼的步子,一溜小跑,那摆动的双臂,一看就知道是经过单兵操练的。”

    万达天边吃边向外张望:“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好地方。嗯,街道上虽然人员密集,却四通八达。哎,你看那不远处还有个尖尖顶的。”

    万达天:“那是教堂。”

    万达天、谭钢吃完饭出了饭店。

    王锡奎穿过厨房跟出来,店小二一见刚要开口,王锡奎伸出手掌捂住店小二的嘴。店小二傻呆呆看着王锡奎。王锡奎压低帽檐,紧追两步,悄悄跟在万达天和谭钢身后。

    万一静紧随着,来到门口。店小二一见刚要开口,万一静伸出手掌捂住店小二的嘴。店小二再次傻呆呆看着万一静。

    万一静紧随后跟了出去。

    万达天和谭钢停在一烟摊儿前,谭钢放慢脚步:“有影子。”

    万达天:“我注意到了。”

    谭钢:“别看他压低帽檐,我也能看得出来,就是打票车时遇到的,冲着伪市长来的。”

    万达天:“那他跟着咱们啥意思?不会是感谢你的义举吧。”

    万达天、谭钢紧走两步,王锡奎紧跟两步。万达天、谭钢放慢脚步,王锡奎也放慢脚步。

    在一卦摊儿,万达天向谭钢使个眼色,自己快走两步。谭钢站住脚,从卦摊儿上抽出一根签儿。王锡奎直瞪着眼看着万达天,急忙赶上两步。谁料,谭钢拿着啩签儿故意猛一扭头,恰和王锡奎打了一个照面。王锡奎尴尬不知所措。

    谭钢笑着把啩签儿举到王锡奎面前,晃着啩签儿:”这位先生是求财,还是求名,想算上一卦吧?”

    王锡奎忙用手指着啩签儿:“对,对,抽签儿,算卦。”

    谭钢把啩签儿放到王锡奎手里:“兄弟,咱们可一起坐过票车。”

    王锡奎晃着啩签儿:“我是来感谢你的。”

    谭钢:“有话直说。”

    王锡奎:“好,明人不做暗事,这个市长是石城市最大汉奸,除掉他是我们最大使命。所以,你应该理解吧。”

    谭钢:“这个人也是我们的第一目标。”

    王锡奎:“可凭实力,你们还嫩了些。不要跟我们争了,要想在华北干出惊天动地的事,唯我国军特勤队。”

    谭钢:“我可搭救过你的。”

    王锡奎:“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谭钢:“那你还跟着我吗?”

    王锡奎连声:“如果你们得逞,我们国军岂不被笑掉大牙。兄弟告辞了。”

    谭钢:“你、你就想告诉我这些?”

    王锡奎:“不服,咱们就比试比试。”

    谭钢扭身走了。王锡奎不敢再次跟踪,返身抬脚就要离去。算卦的忙起身拉住他的后衣襟。

    算卦的:“大贵人,我还没给解签儿呢。”

    王锡奎忙把啩签儿还给算卦的:“不是我的签儿,是那位贵人的,你去给他解签儿吧。”

    此刻,躲在街对面小摊一旁的万一静看到万达天和谭钢离去,甚是吃惊,她揉揉眼,看了又看,不禁自言自语:“叔叔?是,叔叔!”

    万达天和谭钢三拐两拐,消失了。

    戒备森严的市政府门口,万达铭兴冲冲从里面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口。正在门口站岗的楚天翔看见了,迎上去。

    楚天翔:“万秘书,找您的人就在那儿。”

    万达铭朝着楚天翔手指的方向看去:“嗷。”

    正在树丛旁站着的万达天看见快步赶来的万达铭,激动的快步迎上去。

    万达铭拉住万达天的手:“好兄弟,想死我啦。”

    万达天上前,抱住万达铭:“哥,我更想你呀!”

    谭钢看到这一情景,有意拉开距离,走到大树旁边,一手撸着树叶,眼睛却警惕地注视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