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特工四十号 > 第14章 半途截杀 险走偏锋

第14章 半途截杀 险走偏锋

    已过中午,程卓走出自治政府大门,看到正在与人畅谈的野吉二熊,有意走了过去。

    野吉二熊看到程卓,笑眯眯迎了上前:“市长阁下,军务紧急,不能挽留你了。”

    程卓:“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我得马上赶回去,大日本皇军的事不能耽搁。”

    野吉二熊:“那军粮?”

    程卓:“再难也得完成,否则,我的脑袋就得搬家。”

    野吉二熊:“玩笑话了,皇军对你一直是信任的,何况这是老同学就任市长第一件为皇军做的大事。等你的好消息。”

    程卓:“你可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野吉二熊摇摇头,压低声音:“你的错怪了,一会儿,我就得随司令部去执行军事计划,你也是有耳闻的,东太行八路十分猖狂,横跨太行会遭到袭击的。”

    程卓:“我说呢,自治政府催得这么紧,军需物两日内运到指定的进山路上。我纳闷,这军事行动为什么不秘密进行呢?”

    野吉二熊:“我军虽然缺粮,但更缺的是武器弹药。山西战事有多激烈,国民党拼死抗争,八路军扰我后方,使我军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战事处于胶着状态。为打破这种局面,我军必须加大军事打击。”

    程卓打断野吉二熊:“打住,这些我不听,也不想知道。我就管好我的粮食征缴。”

    野吉二熊指点着程卓:“好啦,我得赶到军部。我承诺,待到胜利凯旋,我请你,到我家中,喝个一醉方休。”

    一名八路军通讯员骑着军马沿着小路,穿过树林,淌过小溪,来到一排窑洞前。

    通讯员来到门口,勒马下鞍,急促奔进大院。

    黎部长、谢普生边说边走出屋门,见到通讯员。

    通讯员急忙从文件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报告黎部长,紧急情报。”

    黎部长接过文件夹,打开一看,眉头紧皱。

    谢普生:“有情况?”

    黎部长:“进屋谈。”

    进到窑洞里,黎部长将文件夹递给谢普生:“咱们的程卓又要面临一次生死考验那。”

    谢普生看完文件:“这次情况更加复杂。从我们掌握的情况全面分析,先前,我们已经知道了咱们的武工队准备在程卓返回途中将其抓获,即可抓住程卓,又可掌握伪政府的情报。就这一项,咱们就进行了层层部署,眼前又出了个国民党的特勤队,这就已经让咱们难以应付了,这会儿,日军的情报课又出幺蛾子,利用程卓返回之际,以程卓为诱饵,围歼咱们锄奸队,还有国民党的特勤队。这样一来,就给我们保护程卓,并及时获取自治政府会议情报增加许多不确定性。”

    黎部长:“我们的目标就是保护好程卓,不使程卓暴露,还要获取情报,尤其是此次会议内容。你看,是不是将全力保护程卓,向部队下达命令?”

    谢普生思索片刻:“我相信程卓有着善变的能力。我们可以在他的回程路上,安排咱们的人,必要的时候,进行策应。”

    黎部长:“只要一策应,程卓的身份就会彻底暴露出来了。”

    谢普生:“黎部长,放心吧。顺其自然,才是对程卓的最好保护。”谢普生虽然这样说,心里还是担心起程卓的安危。

    大平原上的大路路面宽,一条直线,一眼看出十多里去。凡是路口,不管是十字路口,还是三岔口,茶水摊,小吃摊,比比皆是。罗营里恰是定府城和石城之间的一个镇,形成一个小集市,人来人往的,颇有人气。

    万达天、谭钢带领着锄奸队员,一身乡下人装束,老布鞋、缅腰裤、对襟衫、白羊肚毛巾,推着独轮车,扛着铁锨,背着粪篓子,零零散散来到小集市。

    谭钢走到小吃摊前,指着贴饼子:“伙计,这饼子。”

    伙计迎上前:“饼子卷大葱,卷一套,咋样?”

    谭钢:“别一套呀,多卷几套。”

    伙计忙招呼起来:“哥几个先坐,是在这吃,还是带走?”

    谭钢拎过来一个蒲墩,放在面前:“没看到,就坐在这儿了吗。”

    伙计:“老哥,明白啦,在这吃,高汤管够。我这就给你们卷。”

    万达天站在公路旁四周观察着,向谭钢挥挥手。谭钢摸出几张钞票,递给伙计,拿起两套饼子卷大葱:“伙计,看到了吧,每人一套。”

    谭钢来到万达天身边,万达天说到:“看来咱们计划的和这里地形一致,三岔口,四通八达,既有大路,也有小路,西边是大清河,东面青纱帐,是个绝佳之地儿。这样,派人向前延伸进行侦察,一有动静,马上报告。”

    谭钢:“马上安排。”

    谭钢做个手势,几个锄奸队员零零散散凑上前来,有的背起粪筐,有的推起独轮车,三三两两向北方走去。

    万达天走到小吃摊前,坐在蒲墩上。谭钢接过伙计端上来的饼子、大葱,卷起一套饼子大葱,递给万达天。万达天摇摇头,自己也拿起饼子和大葱:“自己卷的,有味。”

    万达天边吃边叮嘱着:“咱们这儿也就你开汽车是把手,记住,夺得程卓的汽车,你就向岔路上开,到了前方不远,把汽车藏在庄稼地里,押上人,就沿着东石沟折头向北,那儿有人接应你们。”

    谭钢:“放心,这些我都记住了。那你?”

    万达天指指庄稼地里正在干农活的:“李参谋带着长枪队支援咱们。你就放开干吧。”

    谭钢一口咬住大葱,看看干农活的战友,目光一扫,不禁愣了。

    万达天看着谭钢:“怎么啦?”

    万达天顺着谭钢的目光看去,只见一队日军摩托车巡逻队驶来。

    万达天立即站起身,自言自语:“这儿远离日军据点。难道,日军闻到风声了?”

    随着轰鸣声,一支日军车队驶来。谭钢手搭凉棚,仔细望去,“哼”了一声:“这特勤队鼻子够灵的。”

    万达天有些纳闷:“嗯?”

    谭钢低声:“穿着一身日军皮,也别想逃过我的眼睛。这帮不是日军巡逻队,是国民党的特勤队。我可是和他们多次打交道了。”

    万达天看着,沉思片刻:“他们不会是?”

    这时,日军巡逻队,停在岔路口,分列两旁。穿着日军军曹服装的金风山下了摩托车,举起望远镜巡视一遍,恰与万达天目光相遇,双方先是一愣,各自心中明了。

    谭钢站起身,用眼瞟了一下:“那个军曹身后的,我认识,我过去问问他们来干什么,不能来搅我们的局。”

    万达天:“没错,肯定也是冲着程卓来的。不要过去,毕竟现在是国共合作,都是打日军。”

    谭钢:“那我们怎么办?”

    万达天四处张望一下,又看看特勤队:“没有比这儿更适合伏击的地儿了。”

    特勤队的金风山从望远镜里看着万达天。

    王锡奎凑到金风山身边:“老板,咱们碰上对手了。”

    金风山:“应该是伙伴儿,懂吗?”

    王锡奎摇摇头。

    金风山指指脑袋:“清醒!保持清醒!都是打日军的,都是冲着一个目标来的,何不明着合作,暗地儿在较劲。”

    王锡奎:“暗地儿?”

    金风山:“只可意会,不可说穿。明白吧?记住,不管是谁得手,都是咱们的战果。明白?”

    路口西侧河边的小树林里,隐藏着一伙人,正是井倍三郎、山野带领着特高科特工。他们蛰伏着,目光紧紧盯着这个岔路口。

    护送程卓的车队在大路上行驶,走过一处路口时,一辆蒙着苫布的卡车拐上大路,跟随在车队后面,时远时近,忽然停在路旁得大树下,低矮树丛露出一顶顶游动的钢盔。

    良子君从树丛里走出来,向身后紧跟的日军宪兵一挥手,全副武装的日军宪兵来到卡车旁。

    良子君一挥手,宪兵一个接一个上了卡车。

    良子君坐进驾驶室,命令司机:“跟上前面的车队,不要太近。”

    良子君眼睛紧紧盯着前面的车队,回想起这次行动的部署:

    井倍三郎对山野、良子君:“我已请示了军部,他们也在调查这个程卓,疑点很多,但还没有掌握确凿证据,正好利用这次程卓到自治政府之际,来个一箭三雕。”

    山野问道:“一箭三雕?”

    井倍三郎:“对,三雕。程卓去开会,如果他别有用心,得知会议内容后,一定会将会议内容通过种种方式传递出去,到那时,就可以抓住他的尾巴;这二呢,程卓离开市区,不管是共产党的武工队,还是国民党的特勤队,都会闻到腥味,必然会招来截杀。正好,利用这一时机,咱们来个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良子君:“嗯!太妙了。那第三呢?”

    井倍三郎:“你们想,咱们反反复复,从里到外,从程卓家的三代,以及他经常接触的人员都查了个遍,可仍没有发现他的漏洞,好像这个程卓就是一个天衣无缝的。直觉告诉我,越是严密的,越说明有意隐秘。程卓一定隐藏着什么,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罢了。这个程卓的联系人是谁、他如何传递情报、他一个外来人,难道就没有人在暗地里保护他。这次天赐良机,他程卓自以为离开我们的视线,而我们恰恰。嗯?明白?”

    良子君:“中佐,你的思路太广了。”

    井倍三郎:“我们从中不仅能掌握程卓的情况,更能了解共党派遣特工的思维和策略。这是个长期对付共党、还有国民党隐蔽战线策略的战略问题。”

    良子君:“钻进共党的肚子里。”

    山野:“这个思路太前沿了。”

    井倍三郎:“中国有句俗话,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良子君:“那我们这次如何对待程卓?”

    井倍三郎:“我已请示了军部情报课,见机行事。其实,我从一看到这个书生气十足的市长,就有一种疑惑,虽然没有什么可疑问题掌握,总觉得不舒服,这也许就是职业习惯吧。这次,武工队,还是特勤队当场击毙他,咱们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如果他们想活捉,从程卓嘴里得到什么情报,咱们就果断的,一网打尽。哼,也让那个傲慢得野吉家族脸面皆失。”

    良子君、山野与井倍三郎开心地笑了。

    良子君坐在车里,望着程卓的车队,嘴角一咧,似笑非笑。

    平时不起眼的罗营里镇,一改往日的平静,变得热闹起来。

    万达天安稳地坐在板凳上,擦着嘴,将黑瓷碗递到愣神的谭钢眼前:“嘿嘿,眼神直啦。”

    谭钢回过神来:“给我?喝水。”

    万达天:“喝点儿水,静下心来。”

    李参谋走过来,向万达天摇摇头。万达天心中明白,指指板凳,示意李参谋坐下。

    一条大路之隔,王锡奎来回踱着步,摸了一把额头浸出的汗珠,摘下战斗帽,当作扇子扇起来。

    金风山一见,走到王锡奎面前,本想低声提醒,可瞅瞅安静的四周,举起巴掌,使劲抽在王锡奎脸上:“八嘎!保持大日本皇军的形象。”

    王锡奎懵了,当他看到金风山的示意,心里一惊,急忙戴好战斗帽,整理军容,一个立正:“嗨。”

    对面的谭钢看着,憋不住喷出刚刚含在嘴里的水。

    万达天看看谭钢,又顺着谭钢的目光看看对面的还在揉着脸庞的王锡奎似乎明白了。

    这时,一个卖香烟的小贩来到万达天面前:“来,买包香烟吗?”

    谭钢:“去去去,啥年代了,还抽烟。”

    小贩没趣的走开了。

    程卓的车队疾驶而过,不远处良子君的卡车紧紧相随。

    大路旁的树丛里,井倍三郎、山野注视着四周的情况。

    这时,报话兵来到井倍三郎面前:“课长,程卓的车队已经接近罗营里镇。”

    井倍三郎对山野:“山野君,做好准备。”

    一情报课特工从庄稼地里钻出来,摸到树丛,来到井倍三郎面前:“课长,有情况,这个岔路口平时是由皇协军设卡,今天有点儿特别。”

    井倍三郎:“嗯?”

    特工:“设卡的换成我日本军人了。”

    井倍三郎:“知道是哪儿的驻军吗?”

    特工低声:“据观察,身姿、持枪和军服的配搭,像是。”

    井倍三郎:“明白啦。你的,继续观察,一定要盯死他们。”

    此时的金风山焦急地向北方张望,王锡奎凑到金风山身旁:“还没有人影,真急人。”

    金风山:“稳住,稳住。”

    此时,一队治安军散散漫漫地走过来。带头的小队长见到日军装束的金风山等,上前瞅清金风山的军衔,一个立正:“太君,辛苦啦!”

    金风山摆摆手,示意治安军离开。

    治安军队长还想套近乎,伸手去掏烟。王锡奎一见,走上前来,一巴掌搧在治安军队长脸上:“混蛋!眼睛长在裤裆里啦!老板,正在忙。”

    王锡奎自知失口,忙改口:“太君的,有正事,快滚!”

    治安军队长见王锡奎一身日军服装,有点纳闷:“您的,太君?”

    王锡奎看看自己的军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有失日军口气:“看什么!我的,太君的翻译,翻译官。”

    治安军队长连连点头:“滚?太君,我们还不能滚。”

    王锡奎:“嗯?”

    治安军队长:“我们也是奉皇军命令,在这儿设卡。”

    王锡奎:“设卡?”

    治安军队长:“是的,设卡,每天都在这儿设卡。这一带虽然是咱皇军治安区,可时不时会有捣乱分子出现。这不,我们队部,又派我们来了。不过,我们也是多余的。”

    王锡奎:“为什么?”

    治安军队长:“您看,有您、太君在呀。”

    金风山听了,向王锡奎示意。王锡奎理解了金风山的意思。

    王静文对治安军队长:“有大日本皇军在,你们就应该。”

    治安军队长:“明白,我们的,巡逻。”

    治安军队长带着治安军向对面走去。一治安军凑到治安军队长身边耳语。

    治安军队长点着头,不时回头瞟一眼王锡奎,又看看自己的巡逻队摇着头,自语:“要想活得久,遇事绕着走。”治安军队长指指大路西侧,背靠河边的大车店,“就在这儿歇歇脚。”

    对面的万达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对大伙:“伙计们,上点儿心。”

    一武工队员推着独轮车快速跑过来,将独轮车一放,走到小摊前,大声:“来套饼子卷大葱。”

    摊主拿来饼子大葱:“慢点吃,有开水。”

    锄奸队员接过饼子大葱,低声对万达天:“有汽车声,不远了。”

    万达天听后,向谭钢使个眼色。谭钢点点头,又买了套饼子大葱,拿在手里,朝对面走过去。

    金风山看到走过来的谭钢,整整军装,向王锡奎比划一下。王锡奎点头,迎向谭钢。

    谭钢微笑着:“太君,你的,大大的忙人。我们好像见过吧,太君。”

    王锡奎,整整军装:“你的,我的,见过,朋友的。”王锡奎压低声音:“是来和我们抢功的吧。”

    谭钢平静地答道:“咱们可是合作过,不要相互干扰,一致对外。对吧。”

    “目标是我们的。”

    “打票车,你不会忘了吧。”

    “各为其主。”

    “共同抗日吧。别忘了,国共合作。”

    谭钢笑眯眯,转身回到桌子旁边,坐在板凳上。

    王锡奎也回到金风山身边:“是来和咱们争功的。”

    金风山:“是帮手,更是对手。要利用对手,让他成为咱们的帮手。”

    王锡奎:“成为帮手?谁帮谁呀?”

    金风山:“笨。”

    王锡奎听了,摇着头:“笨?是我笨吗?”

    程卓的车队穿过一处村落,良子君的卡车就赶到了。突然,从路边的一条街道窜出一群斜挎步枪,头顶战斗帽的维持会队员摇摇晃晃,来到十字路口,逮鸡抓鸭,闹得鸡鸭满街飞,挡在良子君卡车面前。

    良子君下了汽车,冲着一带头的维持会员狠狠地一巴掌:“骚噶!”

    维持会队员捂着腮帮子,看到气势汹汹的良子君,抬头再看看车上露出的歪把子枪口,忙点头哈腰:“太君,是太君。我该死,我该死。”

    良子君上了汽车:“快!追上去!”

    大清河火车站外的大路上,良子君的卡车一拐弯,直冲着的是火车站。良子君从车窗向外看去,只见程卓的车队沿着火车站前的大路向南驶去。

    良子君:“不要跟的太近,拉开距离。”

    金风山额头浸出汗珠,他不自觉地摘下战斗帽,用帽子扇着风。

    王锡奎一见急忙从上前来,哈腰:太君,你的热了,请到凉棚休息。

    王锡奎边说着,边指指自己的头。金风山似乎明白了,戴好帽子,挺起胸来。

    谭钢向万达天用目光扫扫金风山,万达天明白了,端起碗,悠闲地喝着水。

    山野来到井倍三郎面前:“车队马上就要到了。”

    井倍三郎:“嗯,命令,隐蔽好,做好战斗准备。你的,记住,那帮设卡的,很是可疑。”

    山野:“我也看出点门道了。”

    远处传来汽车的声音,接着程卓的车队出现了,渐渐来到路口。王锡奎紧扣了一下战斗帽,站到路中间,抬手拦住开路的摩托车:“检查!”

    摩托车上下来日军军曹,吼了起来:“扫噶!华北司令部的,眼瞎了吗!”

    金风山见状,一挥手,特勤队化装成日军的队员,端枪围了上来。金风山操着生硬口音:“通通的!通通的!”

    日军军曹掏出王八盒子,对准金风山:“不想活啦!”

    一旁巡逻的治安军有点儿发懵了,瞅瞅这边儿,又看看那边儿,摸不清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