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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屡屡受挫 穷追不舍

    快到关门时间了,照相馆门前客人却络绎不绝,还有个特点,就是来去的客人大都坐黄包车。

    情报科的特工目不转睛地盯着,却因为黄包车车棚打开的遮挡或死角,难以辨别进出的人和所拿的物品。情报科特工只得逐个进行跟踪,这样一来人手不够。濑田当即决定对出入的黄包车进行秘密检查。

    在鸿福照相馆门口,一对年轻人拎着酒瓶子摇摇晃晃走过来,看到拎着包裹坐上皇包车的,就凑了过去,撒起酒疯,把手伸到包裹里,摸来摸去,没有发现可疑物,才放行。

    江大姐看到这一切,心里有了底,走出大门,将一块广告牌戳在门口,大喊:“优惠活动,最后一天,增加娱乐,抽签得奖。”

    顿时人们涌到门口,叽叽喳喳议论着。把个情报科特工搞得无处下手,此时此刻,濑田只得将后门监视的特工调到前门来。

    情报科特工前脚走,两辆黄包车来到后门,四个大皮箱搬上黄包车,迅速离开,串街走巷,消失在夜幕之中。

    这里就是江大姐所说的“家”,地处闹市区的六道里,窄窄的街道,楼房不少,还是各种特色。街道深处有一处常年无人居住小洋楼,黄包车刚刚停在门口,大门就打开了,两个身穿工作服的人急忙走出门,迅速把四个大皮箱搬进小楼,黄包车很快离去,一切都那么有条不紊。

    小楼一间地下室里,电灯亮起,江大姐将皮箱打开,露出翻拍仪、放大机、显影仪和相机,就连显影、定影的配料,样样俱全。

    脱下工作服的两个人露出真面目,恰是程卓和万一静。

    程卓看着这一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万一静看了一下手表自言自语:“这个乔珊不会被啥事耽搁了吧。”

    程卓:“不会的,这点小事难不倒她。”

    还真别说,这个事还真的出点小意外。为了不引起情报科特工的怀疑,江大姐一直在照相馆,既接待客人,又指导照相拍摄,忙得不可开交。这样就使监控的情报科特工失去发现疑点的耐心。

    翻拍,最需要的是需要翻拍的样片,这样片在哪儿呢?

    程卓深思熟虑,采用电话沟通,秘取样片的办法。这个任务就交给了乔珊。

    这个顾希东干起水霸王这行当有年头了,不仅学会了沧河武术,还经历世故,心眼多,手段狠,根本就不把眼前这位水霸王太师爷放在眼里。这次在沙河上无意中劫持了乔梓松等人乘坐的帆船,虽然没有捞到金银财宝,却发现了皮箱里的战地照片。虽经乔梓松、辛开丰等人极力劝解,为了抗日,立即放人,送还战地照片。可“贼不走空”的祖训,使顾希东下决心敲一杠子。于是,顾希东走进水霸王太师爷的大堂。

    还未等顾希东开口,水霸王太师爷开了口:“我说顾大哥,这批战地照片对咱们真的有用吗?”

    顾希东:“有,不但有,还有大作用呢。”顾希东指着皮箱说:“我可看啦,都是鬼子大扫荡的真实记录。”

    水霸王太师爷:“我瞧过啦,都是残害咱老百姓和八路军的,我看呀,放他们走吧,咱们也应积点德行呀。”

    顾希东:“您看这样怎样,咱们那这帮的弟兄要吃要喝的,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行呀。”

    水霸王太师爷:“你是打这照片的主意?这可是缺八辈子德行呀。”

    顾希东:“我哪敢呀。我是想,就用用这照片翻拍,卖给外国人,即可得到银子救急,也可以揭露鬼子罪行,两全其美呀。”

    水霸王太师爷:“这个主意不错,你去办吧。可那几位。”

    顾希东:“这您放心,好吃好喝好招待,完事后,送他们回去。保证不损一根毫毛。”

    顾希东带着鲁子汉乘票车来到津门市,出了车站,四下张望,对鲁子汉说:“老弟,我去个厕所。”说着拎起包袱皮包裹的露着四角包裹,抬脚要走。

    鲁子汉拦住顾希东:“大哥,你看,那个。”顾希东顺着鲁子汉的手指看去,就是一个卖糖葫芦的。

    “你呀,多大啦,那是孩子吃的。”顾希东扭头要走,鲁子汉一把拉住包裹。

    顾希东瞪了鲁子汉一眼,鲁子汉憨憨一笑:“大哥,你听,吆喝的多好听,‘糖墩’,还有那腔,‘墩’。”

    顾希东无奈,只得买了一串糖葫芦,塞到鲁子汉手里,转身走了。鲁子汉看着顾希东的背影,从鼻腔里喷出不服气的声音“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外表粗壮、憨厚、迟钝的汉子,内在里有一种琢磨不透的倔劲。

    乔珊按照程卓的计策,把黄包车队集中到三个地方,顾希东居住的旅馆,江大姐的“家”,还有就是津门站。

    天一擦黑,顾希东和鲁子汉前后脚出了旅馆,分别坐上两辆黄包车,一前一后拐上大街。在他俩身后情报科特工骑上自行车紧紧跟随。

    来到十字路口,两辆黄包车突然分道扬镳,一左一右分头奔去。这一突变,使得紧跟其后的两名情报科特工有点发懵,跟左走,还是右拐,真的拿不定主意,可又不得不跟,俩人一个手势分左右追去。就在左右路口横插进两辆黄包车,躲闪不及,撞在一起。

    拉黄包车的站起身一看是黑皮衣,鸭舌帽,鼻梁上架着一副深色墨镜,自知不好惹,从地上爬起来,躲到一旁。

    两个情报科特工爬起来,四处张望,已失去跟踪的目标。即使拼命追过去,也会被左拐右转的街道弄得晕头转向。

    就在津门站广场上,乔珊看着奔过来的黄包车,迎了上前,对坐在车里的人问到:“先生,您是乘票车呢,还是坐长途汽车呢?”

    顾希东摘下礼帽,盯着乔珊:“对不起,你弄错了,我不是来出门的。”

    乔珊接上话茬:“你更不是来接客人的,因为您就是客人。”

    顾希东听了乔珊的话,并没有下车,而是直愣愣地盯着乔珊的眼睛。

    乔珊并不着急,掏出一支香烟,递到顾希东面前:“想反悔,来得及,你向后退,回到你的老家去。我就不再奉陪了。”说着,把香烟扔到顾希东手上。

    顾希东接住香烟,一咬牙说到:“战地照片不能脱离我的视线。”

    乔珊伸过手:“成交!”两个巴掌拍在一起。

    顾希东不愧是老滑头,一块包袱皮包着满是窟窿的大氅衫,大氅衫里却藏着战地照片,一放就在小件寄存处存了这么多天,还完整无缺。

    两辆黄包车,一前一后,前面坐着乔珊,后车就是顾希东了。

    当黄包车走到一个路口,乔珊下车来到顾希东面前,递过一副面罩,“对不住了,您得戴上。”

    “明白,江湖规矩。”顾希东自己将面罩套在自己头上,安静地坐在黄包车上。

    黄包车穿过几条街,恰遇一队巡逻的警察。乔珊向后车挥挥手,做了个“右拐弯”的手势,头辆黄包车拐进小巷子,紧跟的黄包车拐的有点急,车帮怼在墙角的石墩上,车身一个趔趄,坐在车里的顾希东向左倒去,失去平衡的黄包车倒在地上,顾希东发出“妈呀!咋地回事!”叫骂声。

    这骂声惊动了巡逻的警察,警察急忙拎着警棍跑了过来,“嘛事?嘛事?”

    一个警察看到套着面罩的顾希东:“怎么回事?”伸手就要去揭开顾希东的面罩。

    乔珊听到动静,停下黄包车,看到这一突变情况,掏出哨子,“嘟嘟嘟”急促笛吹起来。

    一辆又一辆的黄包车涌了过来,没等警察揭开面罩,愣是用黄包车别住警察,将顾希东接到另一辆黄包车上,撒丫子就跑,紧跟其后的黄包车不紧不慢地将警察隔开了。

    这一通折腾,乔珊和黄包车转了几道街巷,才敢赶往“家”的地下室。

    进到地下室,乔珊给顾希东摘下头套,江大姐迎了上来:“大兄弟委屈你了。”

    顾希东环顾了一下:“甭废话,快点,两个时辰,我就得拿到手。”

    江大姐:“很快,不过,你呀先得把费用付了。”

    “嘻嘻嘻,”顾希东看着江大姐:“大姐,您呀是我大姐,有点事咱商量商量咋样?”

    江大姐:“没钱?还是不想给钱?”

    顾希东拍拍包裹:“有这些,能没钱嘛。”

    江大姐:“那请拿出钱来吧,咱们马上开工,别耽搁,你可是要求两个时辰。”

    顾希东:“钱有,只是我们太师爷给的不多,就一点运作费用,等卖了出去,这钱呀、银子的,哗哗哗都进来了。您看,大姐,把前期费用给了我,你的收益咱按股份分成。咋样?”

    江大姐:“钱,不给我,等着卖出去,给我分股?”

    “哎,就是这样。”顾希东点点头,嬉笑着盯着江大姐。

    江大姐挠挠头,瞥了顾希东一眼。

    顾希东:“您放心,我虽是黑道上的人,可在您的地盘,我可是守规矩的。”

    实际上江大姐心里早有打算,见状就势顺着顾希东说:“嗨,你是大客户,我呀有个要求。”

    顾希东一拍巴掌:“在这儿,我做主,您说吧。”

    江大姐盯着顾希东的眼睛说到:“我要一套,完整的一套。”

    “一套?就一套?”顾希东紧追问:“不反悔?”

    江大姐认真地回答:“决不反悔,但要的是底片。”

    “给您。”顾希东一把拉住江大姐的手:“必须在我离开津门市后,你才可以使用底片。”

    “绝不抢你的生意。成交!”

    大街上,鲁子汉坐的黄包车在大街上转了一圈又一圈,紧随其后的情报科特工不敢松懈,盯得挺紧,却没有发现迹象。

    这个情报很快传到情报科,谷山四郎不得其解。

    野吉二熊顿时醒悟:“狡猾狡猾地!立即抓捕!”

    谷山四郎问:“野吉君,我们还没有看到大鱼呀。”

    野吉二熊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地响:“他们已经开始交易了,你们追踪只是一个诱饵。”

    谷山四郎一拍脑门:“没想到呀,来人,立即抓捕,就地审讯,撬开他的嘴巴!”

    大街上,四个情报科特工紧蹬两下自行车,拦在黄包车面前,王八盒子一亮,对准鲁子汉:“下车!”

    鲁子汉还要反抗,却被扽下车,按倒在地,任凭怎么反抗也无济于事。

    情报科特工将鲁子汉拖到墙角处,不问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狠揍。

    濑田扽起鲁子汉:“说!你的,同伙的,干什么去了?”

    鲁子汉刚要张口说话,濑田已从口型预感到鲁子汉没有实话,用枪口抵住鲁子汉大腿,“砰”地就是一枪,鲁子汉顿时嚎叫起来。

    “我说,我说!”鲁子汉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特工组长不耐烦了:“他的,去什么地方?”

    “鸿福照相馆,对,照相馆,带着战地照片。”鲁子汉看着特工组长,濑田摇摇头。“太君,你要不相信,我带你们去。”

    “我是说,他的,没去照相馆,而是去了一个更加隐蔽的地方。”濑田把枪口插进鲁子汉嘴里,手指紧紧扣在扳机上。

    鲁子汉轻轻推开枪口,说:“我想起来了,我俩一下火车,他的,拎着一个包裹,就借口离开,回来时,包裹不见了。”

    “包裹?不见了?对,寄存?对,寄存!”随即情报科特工向车站奔去。

    “咣当当”,一阵杂乱的响声打破宁静的夜晚,鸿福照相馆的门脸被砸开,一队日军宪兵冲了进来。

    灯光下,一位老人家拎着裤子,颤抖的身子摊在椅子上:“太,太君。”

    谷山四郎一挥手,日军宪兵楼上楼下窜来窜去,打开暗房,检查每一张照片,翻遍柜台,查看每一张纸张。

    谷山四郎逼近老人家:“你的,女老板,在什么地方?”

    老人家颤颤抖抖,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老板、太君、太君、我,我,不知道。啥都不知道。”

    谷山四郎:“她!住在哪儿?”

    老人家指着柜台上挂着的月份牌。谷山四郎一把抓起月份牌,掀开封面,一行字写在上面,“道府街86号”。

    正在冲洗照片的江大姐看着一套套冲洗的照片,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态。

    “梆梆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江大姐警觉地将照片藏到皮箱里,轻步走出地下室,凑近屋门。

    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老板,有个老头来电话,问你睡了没有?”说完,就听到快步离开的声音。

    回到地下室,程卓和万一静站在江大姐面前。程卓问道:“出什么事了?”

    江大姐急忙脱下工作服,指着还没有烘干上光的照片说:“这些活交给你们了,记住,照片、底版全部带走。翻拍仪、放大器装进皮箱,留在这儿。记住,走了就不要回来。”

    “为什么?”

    “这里是津门,一切听我的!”江大姐说完,拎起一只皮箱急匆匆离去。

    江大姐来到院门口,看到小屋里的顾希东将皮箱放到他的面前:“东西都在,快走吧!”

    乔珊和拉黄包车的走过来,看着顾希东:“走吧。”

    顾希东颠颠皮箱:“挺沉的,都全了吗?”

    江大姐:“信得过我吗!”

    顾希东陪着笑脸:“这得多少钱?”

    江大姐:“你先兑成钱,再给我,不说了,我还有急事。”说完,江大姐向乔珊做个“送他走”的手势,出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