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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比翼齐飞 终成眷属

    “砰!”一只拳头砸在茶几上,,随着“哗啦啦”响声,玻璃茶几面碎了一地。

    欧德曼站起身,指着苟时先的鼻子吼叫:“骗子!骗子!纯粹的骗子!”

    苟时先呆萌萌地看着欧德曼,不紧不慢地说:“您,欧德曼先生,你发烧了吧?”

    舒尔克拉着欧德曼:“咋得搞得?”

    欧德曼拎起胶卷,抖擞着:“瞧瞧,这就是你的情报!光板,光板!什么都没有的光板!”

    舒尔克接过胶卷,对着灯光一照,顿时脸色铁青,一把抓住苟时先得衣领:“情报骗子!睁开你的眼看看,白板!白板!什么也没有的白板!”

    苟时先抬头看着胶卷,呆若木鸡,“怎么会是这样?”

    舒尔克将白板胶卷甩在苟时先脸上,盯着欧德曼,目光中在问:“怎么办?”

    苟时先看透了舒尔克得意思,急忙把通行证、美金推到欧德曼眼前,又将金条轻轻放下,乞求的目光看着欧德曼,“误会,一定是误会。”

    欧德曼和舒尔克没有搭理苟时先,而是目光进行了一下交流。

    早就听说过情报骗子的恶毒手段,那就是得不到情报,也不能将情报信息外流出去,最可行的办法就是灭口。苟时先感觉到求饶是躲不过这一关的,轻抬脚,慢走步,向门口溜去。

    欧德曼抢先一步,挡在门口,愤怒的目光盯着苟时先。苟时先下意识地将手伸进衣服里。舒尔克跨上一步,紧紧掐住苟时先的脖子,任凭苟时先如何竭力挣扎,越掐越紧。欧德曼趁势,对着苟时先裆下狠狠地就是几脚。再挣扎也无济于事,苟时先张开大嘴,声音还没有喊出来,就被欧德曼用沙发垫捂在嘴上。一下、两下、三下,在欧德曼重压之下,苟时先身子一瘫,倒在地上。

    舒尔克拍拍手,看着欧德曼,似乎在问:“怎么办?”

    欧德曼将通行证和金条装进口袋里,从美金中抽出几张,递给舒尔克:“打扫一下。”

    六国饭店大厅里,欧德曼悠闲地走过来,端起一杯红酒,坐在休闲区的躺椅上,喝了一口红酒,目光盯着服务台的杜十五。

    片刻,舒尔克走到杜十五面前,将一叠钞票塞进杜十五上衣口袋里,轻轻嘀咕着。杜十五面带笑意,点头哈腰。

    谁都知道,六国饭店情报贩子之间的争斗经常发生,事后,悄悄清理现场,就是警察来了,也是拿钱走人。

    到头来,苟时先也没想到自己是怎么丧命的。其实,这一切都是万一静安排的。自打万一静和程卓分头行动后,万一静就来到联络的场合街,看到一个修鞋摊,便走了过去。

    万一静抬起脚,把鞋露出来问到:“这高跟鞋不舒服,能修吗?”

    修鞋匠抬头看了一眼万一静,“您打算咋个修?”

    “去一截鞋跟。”

    “去不了,可以换矮一点的鞋跟。”

    “多少钱?”

    修鞋匠笑了笑:“我的矮鞋跟,换您的高鞋跟,赚了,咋还能要您的钱呐。”

    万一静对上暗号后,将皮鞋脱下来。换完鞋跟,万一静站起身,跺了跺脚,走开了。那个藏在鞋跟里的翻拍胶卷就由修鞋匠取出后转交给津门交通站,很快送到八路军山区城工部。而万一静藏在头发里的却是一卷空白胶卷。

    万一静走向津门站,接下来在卧铺车厢的一通操作,就是为了引诱苟时先。这个苟时先自以为聪明,却被万一静精心算计了。

    苟时先在六国饭店的遭遇迅速在情报交易界传开了,日军情报课立即组织人员在六国饭店进行调查,一来,查清战地照片的来龙去脉,二是切断战地照片的传播渠道。

    天一黑,程卓和乔珊双双走出饭店大门,坐上一辆黄包车,沿着清河大道,慢慢悠悠地欣赏两岸夜景。

    程卓用膀子轻轻触动一下乔珊说:“珊珊,你说说,为什么男女并排时,应该男左女右呢?”

    乔珊摇摇头,却用眼睛盯着程卓:“我不知道。啊,你呀,姑爷,你一定知道。快、快,告诉我。”

    程卓若有所思:“还真的不好张口说出来,只能说是风俗习惯吧。”

    乔珊:“不行!你知道,必须说出来,我呀也好长长见识。”

    程卓没有回答,对车夫说:“去马场道。”

    乔珊攥起小拳头,撅起嘴,轻轻捶着程卓:“你说不说?说不说!”

    程卓把手放在嘴边,“嘘”,看着乔珊:“轻点,到啦。”

    黄包车在马场道一门前停下来,程卓下了车,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门锁,推开门,拉着乔珊走进去,回过头看着车夫。车夫点点头,拉着黄包车离开了。

    “这是什么地方?”乔珊不解地问道:“姑爷,你到底有多少秘密没有告诉我?”

    走过过道,来到房门前,门开了,沈小鹿走了出来。

    乔珊吃惊了,“小鹿,沈小鹿,你,你咋在这儿?”

    沈小鹿看着惊讶的乔珊微微一笑:“我早就说过呀,我会一直保护着你的。既然保护你,就会随时出现在你眼前,有错吗?”

    乔珊看着程卓,程卓虽只是笑眯眯的,乔珊已经猜到了,“都是你,瞒着我,瞒着我。”

    程卓:“工作需要。”

    乔珊一把搂住程卓的脖子:“说吧,咋回事?”

    沈小鹿挡在程卓与乔珊中间,解释说:“珊珊,这都是我的主意,你呀错怪程卓啦。”

    进到室内,沈小鹿把事情经过说给乔珊:“是这样的,在咱们分手的时候,你和程卓去了六国饭店,我和几个同志,拉着黄包车来到这个联络点,将翻拍的战地照片交给前来接应的武工队,才敢踏踏实实在这儿歇口气。这不,在这儿等你到来,一同出城呀。”

    “就这么简单?”乔珊有点不信。

    沈小鹿一把将程卓拉到乔珊面前:“不信的话,你问问姑爷呀。”

    “你说什么?”

    沈小鹿:“你问问,嗷,瞧我这脑袋瓜。珊珊,我偏不说那两个字。”

    “我就想听你说的那两个字。”

    沈小鹿拉长声音:“姑爷。”

    乔珊笑了,把肩膀靠在程卓身上,有点娇滴滴地说:“听见了吧,都知道你是我的姑爷啦。”

    程卓张开手,往后倒退:“话可不能乱说,咱们可是有组织纪律的。”

    乔珊把程卓的手拉下来:“放心,这事我会向谢普生汇报的。”

    程卓出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乔珊:“姑爷,我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一静姐,放心,那么机灵的一静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我就相信因果时运。”

    很快,日军在华北平原实行“三光”政策的大扫荡新闻在世界各地传播,世界人民看清了帝国主义,尤其是日本侵略者的罪恶行径,引起世界公愤,加速了日本军国主义的灭亡。

    程卓和乔珊回到城工部,心情一直低沉,原因很简单,没有见到万一静。但他们也得到一个好消息,就是,经过八路军反复做工作,水霸王太师爷将乔梓松、辛开丰和辛欣送回山区。可惜的是辛开丰和辛欣前往延安,而乔梓松再次踏上南下上海的征程,程卓和乔珊没能与他们相见。

    这天傍晚,乔珊来到小河边,看到正在洗衣服的程卓,直截了当地问到:“姑爷,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还在等着一静姐?”

    程卓看着乔珊,没有开口。

    乔珊蹲在程卓身旁,夺过泡在水里的衣服,拿起棒槌捶打着衣服,“不开口就能躲过去吗!”

    程卓把手甩了甩,撩起衣角擦了把手,还是没有开口。

    乔珊缓和了口气:“姑爷,我求求你啦,别再委屈自己啦。开开心怎么样?”

    程卓没有回应,眼眶里含着晶莹的泪珠。

    乔珊一看,连忙道起歉来:“哎,哎,都是我不好,我不问啦,一定不再问啦。”

    程卓拉着乔珊的手,“珊珊,我这个人是不是没有福气,本来是和辛欣举办了婚礼,却不是自己的媳妇;又和一静成双入对,却不知何处去寻。”

    “哎呀!”乔珊惊叹道:“姑爷,你,你是真的恋爱啦。”

    “出生入死,没有把感情当回事,可真的面临失去的,这心里空虚的,让自己想入非非。”说着,程卓眼睛里的泪珠滚了下来,一滴、两滴、三滴。

    乔珊急忙扽着衣服袖口,擦在程卓的脸颊上。

    程卓一把将乔珊抱在怀里,越抱越紧。

    乔珊本想挣开程卓的双手,可她没有了追求程卓时的勇气,只是轻轻拍着程卓的肩膀,“想哭?想哭,你就哭吧,我听着。”

    程卓擦了把眼睛,站起身,捡起一块石片,撇在水面,激起一连串的水花,回过头,看着乔珊说:“珊珊,我准备好了,接受新的任务。”

    乔珊拧了一把滴水的衣服:“来,帮一把。”

    程卓:“你也不问问什么新任务。”

    乔珊:“你呀,总把我当成长不大的孩子,我就不能稳重、矜持点吗?”

    程卓挠挠后脑勺,笑了:“难道你?”

    乔珊:“我呀,不再是孩子啦。”其实呀,乔珊已经知道自己要和眼前的“姑爷”一同南下,到上海投靠自己的老爸乔梓松,去完成一项更加重要的任务。

    抗日战争最艰难的阶段过去了,按照党中央对日作战的部署安排,程卓再次踏上征途,相同的是一对从南洋归来的夫妻赴上海,做笔大买卖。不同的是,与程卓同行的不是热恋的恋人,不是新婚的小娇妻,而是骄横一世的贵妇人。没错,这个贵妇人就是乔珊。

    程卓已是壮年人装束,西服革履,皮鞋礼帽,金丝眼镜下方一撇小胡须,这种装束和他的年龄气质恰如其分。再看看贵妇人,乔珊刚到二十,一身装束掩盖了她的实际年龄,紫色旗袍,油光的元宝形状盘头,发簪、耳环、项链一应俱全,就连手指上的结婚戒指都是蓝宝石镶嵌的,尤其是脚上的那双高跟鞋,穿了好长时间,还是不适应,身子一歪,就会崴脚,可为了工作,为了能成为程卓的妻子、贵妇人,拼啦,不就是走路吗,挺起胸膛,决不有失贵妇人派头。

    一辆高档轿车在香港街头反复出现,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可就在这天,这辆轿车从坚尼地道驶出来,就被黑衣小平头的人盯上了,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日军军部情报课,随即,这辆轿车的一行一动都纳入了情报课的视线之内。

    一连七天,这辆小轿车进出高档酒店、出入高档别墅、停靠在政府大楼,更使人猜疑的是车上下来的一对夫妻穿梭在高官富贵之间。

    其实,这对夫妻正是程卓和乔珊。按照乔珊的策划,以自己曾与杜先生有过一面之交为噱头,在此虚晃一枪,让日军情报科误认为这对夫妻来头不善,然后直赴上海,再行走在权贵要人之间,完成隐秘任务。

    程卓,这位长期多次战斗在隐蔽战线的情报特工,经历过无数的艰难险阻和,生死考验,得出一个升华的认识,那就是无私的奉献。正是这样的激励,使自己坦然面对一切发生或即将发生的昨天、今天和明天。他也想到过,这样一来会给自己留下什么呢?或许,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些,因为,一旦进入隐蔽战线,就会身不由己,自己的一切都和自己所奋斗的目标紧密相连。在这条战线上,需要的不仅仅是机智勇敢和不屈不饶,更主要的是甘愿默默无闻度过自己的一生。现实中的程卓,经历的就是这样。

    程卓自加入中国共产党,就立志为党的事业做出轰轰烈烈的贡献,可现实却是混迹于日伪政权之中,学会并运用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做事做人。他不能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同志和战友,而是签下处决的布告。他不能对汉奸和鬼子不能迎头痛击,只得忍气吞声。他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挺起胸膛,只能默默背负“汉奸”的骂名。最不能容忍的则是被误解和精神上的折磨。

    抗战胜利后,程卓公开了身份,安排到机关工作,与乔珊结婚后,生育儿女,过起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可天有不测风云,在那个特殊时期,受到冲击,含冤去世。后落实政策,平反昭雪,夫妻二人被安葬在革命烈士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