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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祸不单行

    报复的心理,可以说,没有人没有,那些说没有报复心里的人,只不过是没有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就不相信,当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都相符合时,心里受的委屈不会爆发出来,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人基本上可以说,就是一个废人了。

    陆伟涛被关进了东桥监狱,按照惯例,陆伟涛应该是被关在刑事犯一起的,由于被打的是狱警,却被意外的和重刑犯关在一起。

    一般的犯人进入监房之后,都不会带手铐脚镣,而重刑犯不一样,他们的手铐脚镣是不会被摘下的,既是在监房里,也要拖着十几斤重的脚镣,这给行动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陆伟涛夹着铺盖走进监房,被监房的人赶到了距离马桶最近的席位上。没有任何的办法们只能是委屈成全。他有点后悔,千不该,万不该找一个狱警痛打。

    坐在床位上的陆伟涛,看着犯人将脚镣用绳子吊起来,于是,他也学着,从被褥上撕下一根布条,将自己的脚镣吊了起来,这样,感觉轻松多了。

    沈福渠家的地板比外面地面要高出一截,沈福渠的血已经流到了门缝外面,不知道是邻人没在意,还是过于昏暗看不见,始终没有人发现。直道快大上午的时候,才有人看到沈福渠的屋子里向外流出的血,报了警。

    楚林涛和熊玉山赶到现场,将门撞开,不堪的一幕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沈福渠躺在血泊中。外面围观的群众一层挤一层,就好像是看西洋镜。警察没有办法,只有将所有人赶下楼梯,在楼梯口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之外的围观人员,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楚林涛询问着,做着记录。

    屋子里,熊玉山沿着尸体的边缘用粉笔留下了尸体模样的轮廓,照相机的镁银灯一闪一闪,经过现场的勘察之后,沈福渠的尸体被抬了出去。

    躺在客栈里的于枯川心急如焚,他望着眼前的报纸,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组织上会不会相信这张报纸上说的,他心里很清楚,眼前的这张《申江早报》要不几天,就会出现在纵队首长们的办公桌上,他不敢想象下去,拉过被褥将整个头颅盖了起来,是那种掩耳盗铃的做法。

    突然,于枯川猛地坐了起来,他长叹一声,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有拿回密码本,或许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走到窗前,轻轻撩开窗帘的一角,往外一看,电线杆下的两个便衣没了,他紧缩眉宇思考着,这是为什么?难道说,跟踪撤离,那么为什么敌人会放弃对自己的跟踪?一连串的问题,于枯川是找不到答案的。他无法判断,也没有心思去判断,因为起码来说,现在的他是自由的。于是,他将报纸叠起来,放入口袋,又走到窗户下面,确认电线杆下的便衣已经消失,这才离屋而去。

    走在大街上的于枯川,十分警惕,不时地回头张望。他没有按照规定去给地下党发接头暗号,因为他知道,自己看到了报纸,地下党也肯定看到了报纸,去了也是白去,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概念,拿回密码本。但是,让于枯川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人倒起霉来的时候,喝凉水也会噎着,残酷的现实在等着他。

    正如于枯川猜测的一样,崔明生看完报纸,狠狠的将报纸砸向桌子,大声喊道:“吴亚刚,吴亚刚——”

    吴亚刚听到喊声,跑了进来。

    “掌柜的,你找我?”

    崔明生楞了一下,使自己急躁的情绪冷静下来,思忖着,他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这个叫于枯川是纵队派来和自己接头的,还没接头,怎么就会暴露身份的呢,难道说,真像报纸所说,是于枯川主动投降敌人的?这又是为什么呢?崔明生假设了很多状况,却都无法解释的通。这是崔明生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掌柜的……”吴亚刚看到崔明生没有反应,跟着又叫了一声。

    “哦。”崔明生的思路回到了现实,他拿出一张纸条,对吴亚刚说:“你马上去这个地址,看看有没有联络符号出现,记住,不要停留,只是路过。路过。”崔明生将“路过两个字说的非常重。”

    “明白。”

    吴亚刚走了,崔明生再是陷入沉重的思考中。

    在于枯川放密码本的鸟窝里,小鸟叽叽咋咋的围着自己的窝转,就是不肯进窝。两个小男孩走在田埂上,听到小鸟的叫声吗,寻声而去,发现大树上有个鸟窝,两个调皮的孩子飞快的向大树跑去,站在树下抬头望望,一个大点孩子说:“我上。”

    说着,就像猴子似得三下两下就爬了上午,小鸟儿早吓得飞跑了。

    男孩爬到树杈间,伸手去掏鸟窝,当他的手接触到一个书本一样的东西时,心里愣住了,他慢慢的将书拿出来,看了看,小人书。往下一扔:“铁蛋,接着。一本小人书。”

    他将鸟窝里的鸟蛋掏出来,下得树来。

    叫铁蛋的男孩拿着密码本好奇的翻看着:“这是什么啊。”

    “小人书。”

    “不是,没有图画,只有一些数字,这个我认识,是“2。”

    两一个孩子凑过来看看,指着一个“5”说:“这个我也认识,念5。”

    两个人孩子将密码本从头反倒尾,除了一些数字之外,汉子他们都不认识。这对于他们来说,就好像是个废物,没用,不好看的东西。解下来,铁蛋将密码本随手往河浜里一扔,密码本漂浮在河面上,顺着水流向下游飘去。而两个人孩子却高兴的分着鸟蛋。

    一个狱警打开牢门,冲着廖建忠喊道:“2275,有人来看你了。”

    廖建忠不敢相信狱警的话,只是白了他一眼,没有搭理。

    “2275,听到没有,有人来看你了。”

    当狱警再次喊道的时候,廖建忠才慢慢的站起来,双手伸到狱警跟前,狱警给他考上手铐,带他走出了监房。

    廖建忠怎么也没有想到,来看他的会是邱诺青。

    一对恋人在这种环境下见面,真是说不出的一种滋味。

    两个人被一张桌子隔开,邱诺青握着被靠着的廖建忠的双手,含情脉脉,咽喉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你怎么来了,”还是廖建忠打破了静默,说:“不是,不让探监的吗?”

    邱诺青说:“是通过熟人帮忙,才能见到你的。”说着,她的眼睛瞥了一眼边上的狱警,这个狱警尽忠恪守,守在两个人边上,监督着。邱诺青没有办法向廖建忠讯问张竞锋委托的事情,只能问寒嘘暖,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眼看探监的时间就要结束了,邱诺青真恨不得一刀将这个狱警宰了。然后,痛痛快快的问一下廖建忠,有没有捡到那份名单。

    “时间到了。”狱警在边上催促道。

    邱诺青的心凉了,没能完成张竞锋交给的任务,她只能是从包袱里拿出一些吃的东西,狱警看到,立刻过来收起来说:“监狱有规定,凡是带进来的东西,都必须经过检查。”

    邱诺青望着狱警,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狱警将东西拿过去。

    相见时难别亦难。邱诺青和廖建忠的双手就像是粘了胶水一般,在狱警的推搡下,廖建忠一步一回头的被赶出了会客室,临出门时,他喊着邱诺青,说:“诺青,帮我把有我的那张《申江早报》保存好。”

    “帮我把有我的那张《申江早报》保存好。”这就是廖建忠要求的全部,邱诺青并没有认为这里面有什么含义,她只知道,最近的一张《申江早报》上,刊登了他的一篇,早就给他收藏了一分,只是今天去监狱比较匆忙,忘了带上。

    于枯川还是从西门出城,他看到,城门的检查依然是严格的,大凡进城的人,都要被搜身盘查。于枯川注意到了,昨天抓他的,和他一起喝茶的那个叫周大虎的没有来。

    出城很便利,几乎没有什么盘查。出城之后,于枯川在确定没有人跟踪的情况下,才河边走去。他沿着河提一路往西,警惕的注意着后面的情况。那棵藏有密码本的大树已经出现在了眼前,眼看着停住脚步,回头望望,一望无际多少田野,一个人影也没有,他三步并作两部,跑到大树下,抬头看看树杈上的鸟窝,朝手心吐了两口唾沫,一搓,蹬蹬瞪,就上了大树。

    站在树杈上,一颗星再次粮油望望,确认没有人,这才将手伸进鸟窝,一模,他的心里“咯噔”一下,因为没有摸到密码本,立刻他有奖手更伸进一点,还是没有。他急了,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把将鸟窝撕开,一切徒然,鸟窝倾巢了,还是没有看到密码本。

    于枯川满面愁云的从树上下来,眼睛却还盯着树杈部位的残余的鸟窝发呆。他不明白,这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