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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苏南到底是何方神圣!

    等到夕阳西下,建房的名额总算是招满了,众人这才纷纷散去。

    等到没有外人后,苏南将苏木家的院门和房门关紧了,这才神秘兮兮地将怀里的整银摸出。

    十块整整齐齐烙着官印的银子码在饭桌上,几乎要亮瞎王大娘的眼。

    “小南,你这是做什么?”

    “这是我之前答应分给苏河的酬金,但我目前没有那么多整银,先付一百两。”

    王大娘眼前一亮,嘴上说着:“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呢!”

    但她的手却忍不住伸向那些银子,毕竟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块的银子!

    根本无法拒绝!

    苏木果断地将钱推了回来:“不行!这钱我们不能要!”

    王大娘急道:“当家的!你说什么呢!”

    苏木瞪大了眼:“我说不能要!人家小南好不容易熬出了头,你怎么能收人家这么多钱?建完新房不要生活啦?!”

    “爹!你还不知道小南哥那罐东西卖了多少钱吧?!”

    苏河比划着,脸上满是兴奋。

    “不就是二百多两吗?”

    那木箱里的银钱大家伙看得清清楚楚的!

    还了债再去掉建房的钱,估计就剩个一百零几,要是再让他们家取走一百两,说出去不好听!

    挟恩图报!不道德!

    “不!爹,小南哥那染剂卖了八百两银子!”

    “什么?!”

    苏河这话一出,其他人登时变得目瞪口呆。

    苏家柱好奇道:“什么染剂能值八百两?”

    制青一缸也就能卖个一两银钱左右,于青会制青,所以苏家柱很清楚这个行情。

    “紫色的染剂,小南哥从后山上采的草做的!”

    苏河一下把底兜干净了。

    王大娘咽了口水:“那草还有吗?”

    苏木骂道:“胡闹!那山上有大虫!你还敢去?”

    王大娘不敢说话了。

    苏河摇头:“没了,我们上次上山采完了,小南哥说还要三四年才有可能再长成。”

    苏南点头:“不错,不过我家中还有一缸染剂,等过些日子卖了钱,我会捐些给族里。”

    “至于给小河的二百两,是他应得的,他今日陪我演了戏,过些日子还得让柱哥陪我走一趟,演我的家仆。”

    苏木有些犹豫:“不,二百两太贵重了!”

    有二百两都可以做个小地主了!

    “堂伯,柱哥还没成婚,也是时候谈个姑娘了,或许他和于小娘子的缘分还没断也不一定!有钱做什么都方便!”

    听到这个名字,苏家柱登时眼一红,转过身去揩着泪。

    苏木沉默了,他长叹一口气:“唉!这般大恩,当真是无以为报!以后若有用得上的地方,随时来找堂伯!”

    “一定,我明日还要上县集,今日就先告辞。”

    苏南拱拱手,出了门回家去了。

    苏木一掌拍在了桌上,震得苏河抖了三抖。

    “小河!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经过苏河一番磕磕巴巴的描述,苏木一家总算是了解了事情的前后经过。

    苏木捋着须:“想不到小南还有这般本事!那前些年为何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兴许是藏拙?”

    “也可能是不想去做呢!小南哥想做的事都做得很好啊!”

    苏木想不通:“可他还认识县太爷家的人!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王大娘插嘴:“欸你们说,是不是被程家那几位打了一顿,所以开窍了?”

    “你这婆娘!头发长见识短!开窍岂是这般?从一个颓废无用混吃等死的少爷,变成现在这个办事牢靠又有本事的人?!”

    但思来想去,也唯有王大娘这个说法更为靠谱。

    “罢了!既然受了礼,我们做好该做的事便可!”

    苏木下了结论,关于苏南的讨论到此为止。

    与此同时,清水县县衙中。

    曾文成坐在桌案后皱着眉:“你再说一遍?”

    马老四半跪在下堂:“回老爷的话,婉儿小姐今日让我送一个男人回家,还要求保证他的人生安全!这才顺路抓了两个乡霸回来。”

    “那个男人……是谁?”

    “一个苏家村的无名小辈,既无功名也无家业!而且已然成婚!”

    “荒谬!”

    曾文成将手里的笔一搁,拍案而起。

    “清水县那么多青年才俊不嫁,竟看上这样一个男子!”

    马老四笑道:“我看小姐倒是没有那般心思,他们只是单纯的朋友。”

    曾文成沉吟半晌:“不行,你再给我仔细说说。”

    什么样的朋友值当自家女儿把马车和马老四一起借出去!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

    可他曾文成的女儿决不能做妾!就算做平妻也不行!

    马老四遂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依你这么说,此子有勇有谋,将来必是个人物!”

    “是,我还听闻他要参加下月初的县试,届时大人可以关注一二,看看他到底是有真才实学,还是沽名钓誉虚张声势之辈!”

    “苏南是吧!我记下了!”

    “爹,你记下什么了?”曾婉儿抱着小白路过。

    不等曾文成吩咐,马老四就先行告退,将空间留给了这父女俩。

    “你看看你!一个大家闺秀整日抱着个野兔,像什么样!”

    “哎呀!小白它很乖的,爹你也摸摸看嘛!又软和,洗了澡后香香的。”

    曾婉儿作为独女甚是受宠,她直接黏了上来,曾文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行了行了,我真是管不了你了!”

    曾文成嘴里骂着,脸上却堆满了笑。

    “对了爹!我今日出门给你带了礼物!”

    “哦?是什么?让我瞧瞧!”

    估计又是些地摊上的小玩意或是花草枝叶吧,曾文成甚至收到过婉儿送的奇形怪状的石头。

    曾婉儿神神秘秘地掏出一支折扇递上前来。

    “打开看看。”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一支看起来就很廉价的折扇,估计是婉儿用剩下的零用钱买的,好跟自己要钱呢吧?

    曾文成不以为意地打开了折扇,刚劲有力的字落入了他的眼帘。

    他登时眼前一亮:“这是……从哪儿来的?”

    曾婉儿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哼哼!我一个朋友送我的!他说是他朋友留给他的。”

    “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叫苏南?”

    “爹!你又调查我!”

    “你个小兔崽子,你让马老四送人家回家,还要怪我调查他了?”

    “哼!不管,你就说喜不喜欢这笔墨吧!”

    曾文成仔细观察着扇上的字:“你可知这笔墨出自谁手?”

    “应是哪位不知名的大家写的吧?小南也没告诉我他那个朋友叫什么。”

    “唉!你呀你!怎么这般愚钝?”

    曾文成用扇子轻敲了一下曾婉儿的脑门。

    “这白扇,城东的小摊就有卖,价格低廉,且上面的墨迹才干半天不到,一看就是现写的,怎么想都是苏南自己的笔迹!”

    “啊?怎么可能!”

    苏南才堪堪弱冠而已!怎么想都不该是这样的风格才对!

    “有道是人心叵测!人家要是有恶意,你早不知道被卖多少回了!罚你回去面壁三天!快去!”

    曾婉儿退下后,曾文成沉思半晌没动弹。

    要知道这白扇上面写的东西可不寻常!

    唯有野心勃勃又心怀天下之人,才能写出这样的诗句!

    曾文成不管怎么想,都不认为苏南会是那写诗之人!

    一个堪堪弱冠的少年郎,会有这样的胸襟么?

    究竟是谁,写下了这样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