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万金和周玉明满脸震惊：“酒方子？！”
苏南颔首：“不错，蒸馏酒的酒方子。”
两人对视一眼，余万金收回了手：“你真有那东西？”
“有。”
周玉明皱着眉：“可那东西不是有主了么？用了不会有麻烦？”
苏南唇角微勾：“有没有一种可能，那酒方子的主人……就是我？”
“什么？！”苏鸣眼前一黑，事情似乎真到了他无法掌控的地步！
余万金一下子怒了：“他娘的！亏老子刚才还听你多说两句，结果竟是在这里戏耍老子！”
“那酒方子也是你一个穷书生能有的东西！做你的春秋大梦！差点骗得爷爷们跟你跳火坑！”
铁掌再次逼近，苏南不慌不忙地掏出了自己的铜鱼符举起，唇角微勾道：“余大人，下手的时候，可要悠着点你的项上人头！”
铜制的鱼符在光线下散发着柔和的黄光，上面清清楚楚地镌刻着苏南的名字。
余万金挥出去的手一顿，两眼定定地瞧了半天，一言不发。
周玉明心中起了些疑窦：“余部长？你在做什么呢？”
他走近前来，这才发现余万金似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不仅看得眼都直了，就连两腿都开始发颤。
周玉明不明所以，一转头却瞧见了苏南手中的鱼符。
上书‘昭信校尉仁勇义公苏南’十个大字。
几乎是下意识的，周玉明两腿一软，‘啪’的一声就跪下了：“苏、苏校尉……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宽恕……”
苏南剿匪的事情没有大肆宣扬，只是在清水县发了黄榜，所以上水府不知道这个消息也是正常的。
周玉明不知道苏南的昭信校尉的头衔是怎么来的，只知道这是一个正六品的官衔，哪里是他们这些布衣平民惹得起的！
听到那声脆响，余万金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连忙有样学样地跪下。
不仅如此，他还猛地朝地上一磕头：“苏校尉，方才是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还请不要怪罪！”
余万金说完似乎是觉得还不够，又‘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头，直到将他的额头磕出了血为止。
至于不远处的苏鸣，此时也是抿着唇一言不发。
苏南无视了地上的余万金，走到了苏鸣身前：“苏织造，现在可以不要再针对我的兄弟们了吗？”
苏鸣眼神变换不定，半晌才道：“哼！你一个小小的昭信校尉，是为正六品武散官！本官乃是正五品织造郎中！你见到本官为何不拜？！”
如果苏南手中的这个牌子是真的的话，那酒方子的事说不定也是真的！
虽然苏鸣不知道苏南是缘何被封了武散官，但这个品阶，应该不会给他带来任何麻烦才对！
至于那故意针对之事，只要他不承认，就不存在！
“苏织造说笑了，我虽是无权的武散官，你不也是无权的荫官，何必分个高低贵贱？”
“那可不一定，我这荫官，世世代代皆可传承，你这武散官既无实权，晋升又难，难成大器！”
苏南故作恍然大悟道：“噢对！苏织造说的不错！这武散官如何比得过铁饭碗呢！”
苏鸣得意道：“那是自然！”
“哎呀！差点忘了！”苏南猛地一拍手：“本官还参加了府试，前几日才出了成绩，本官好像是……府案首？”
听到府案首这三个字，苏鸣脸色一变：“运气好而已！有什么可骄傲的？多少秀才公折在了乡试上，你现在高兴还太早了！”
苏南颔首：“不错，说来也赶巧了，今年参加完院试，明年就可以参加乡试，到时候万一又运气好，中了举……”
没等他说完，苏鸣就已经打断了他：“够了！苏校尉，你若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去吧！”
这好好的府案首，本该是苏正阳的东西！
这后面的路子，也是苏鸣为苏正阳铺好了的！
却偏生叫眼前这个苏南劫了去！
若不是上次方星海警告他不要去和苏南做对，他早就命人将苏南送进狱中殴死了！
现在可倒好，苏南这小子得了便宜还来他面前卖乖！
真是气死人！
苏南朗声道：“要我回去？也可以，上水府工商联合会不得再以莫须有的罪名阻止清水县四大家在上水府做生意！”
苏鸣沉声道：“本官再说一次，我们本就没有针对过清水县四大家！”
“呵，织造大人，你现在收手，我可以不和你计较，若是再执迷不悟，别怪苏某不客气了！”
被一个刚满二十岁的毛头小子这样当着外人的面威胁，苏鸣也是有点恼了。
“本官没做过的事，再怎么诬告本官也不会承认的！”
苏鸣话锋一转：“倒是你，苏校尉，你这府案首究竟有没有水分，我们还不得而知！”
苏南微眯着眼：“苏织造何出此言？”
苏鸣冷笑一声：“苏校尉背景这般雄厚，竟连孙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也扳倒了去！想来买通一两个政教不是什么难事吧？”
买通政教的分明是他苏鸣，可真会泼脏水！
“苏织造，话不能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你心虚了？”
“开玩笑，苏某顶天立地，绝不做那舞弊之事！”
苏鸣紧盯着苏南，似乎想要看穿他：“你敢说，这次府试，你没有做半点手脚？！”
他才不信苏南能凭着自己的实力得到府案首这个位置！
定是那批卷的政教误把苏南当成了苏正阳，这才给他批了个府案首！
要知道，在府试开始之前，苏鸣就已经把各县可能参加考试的青年才俊都调查了一遍。
清水县就只有四大家的公子哥还算有点竞争力。
而苏南这个师出无名的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小子，竟也能得府案首？谁信！
苏南淡然一笑：“怎么？苏织造若是对成绩有所怀疑，大可以走程序，申请重新批卷！”
“哦？”苏鸣两眼放光：“这可是你说的！”
只要申请重新批卷，届时就可以让那政教再做个手脚，将苏南的卷子刷下去了！
苏南颔首：“既然这事说定了，本官也限苏织造在一日之内，恢复上水府中四大家的所有店铺正常运营！”
“呵！他们的店铺出现了违规行为，岂是本官一句话就能放过的！不信你问二位部长！”
跪在地上的两人被这么一点，一时间帮哪边都不是。
一来他们要在苏鸣的手下混饭吃，二来苏南也是个正六品的武官，要是在这里当场把他们打死，也没处说理去。
两人犹豫了半晌，余万金才开口道：“苏校尉，他们的店铺本就只需要整改一番，用不了两日就能恢复经营了……”
“整改？今日改陈设，明日改门面，后日不知道你们又能找到什么理由来找他们麻烦？”
苏南冷笑一声：“我看你们几个，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苏鸣喝道：“小子！本官忍你很久了！见到上属这般无礼也便算了，还在这里几次三番地大放厥词！真当本官无实权不能拿你怎么样吗！”
“咦，这里怎么这般热闹？不如也让本官来瞧瞧？”
略有些陌生的声音传来，苏鸣猛地一抬头，就见那日在考场门前见过一面的应大人带着新任知府方星海进了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