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学猛地反应过来了什么：“等、等等！可我之前听说，苏南那上骑都尉的勋衔是因为……”
应正法轻笑一声：“不错，小南那上骑都尉的勋衔，是因为他研制出了一款大杀器，炸药！”
向学瞳孔猛地一缩：“他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若是说前面又是擒人又是伏虎又是剿匪这一类的事情，向学只会觉得这人是个打仗的好苗子。
但后面应正法又说他连考两个案首，这是要文武双修啊！
可现在他又知道了，那工部新得的那方子竟也是苏南弄出来的，更别说他现在在这里，就是来看苏南弄的肥料。
这人是要多全面发展？要把所有人都卷死才开心吗！
难怪应正法这么笃定这东西一定有效果！甚至急不可待地报到了圣上的面前去！
毕竟苏南之前做的事情实在是可以道一句人神！
应正法得意一笑：“对吧？小南可厉害了！”
向学略有些无语，又不是在夸他应正法，这么高兴做什么？
但监察御史惹不得，向学只能赔笑道：“是啊，可太厉害了！”
两人绕着苏家村走了一圈，将村里的田地概况了解了一圈，暂时分出了六个区域两个对照组出来。
分别是两处上田，两处中田，两处下田，其中三处施肥三处不施肥，正好照着苏南说的，做出个对照组出来。
到时候两相一对比，就能知道到底有没有效果了。
向学满意地将数据都记在了随身携带的本子上，他转头看了看远处村西头的寥寥白烟，好奇道：“那是什么？”
应正法眼睛一亮：“那就是酒坊啊！你没见过是吧？走走，我们去瞧瞧！”
现在程明在上水府，苏家柱今晨也收拾了东西和于青两人相携去了上水府，苏南这个点也在县学里上课。
这苏家村之中，还有谁能拦着他喝酒？！
向学都还没来及出口拒绝呢，就被应正法连拖带拽地带到了酒坊门口。
此时门内人来人往好生热闹，毕竟成高升那边说了，销路不错，再追加些卖到隔壁县去也使得！
所以连夜让自家旗下的瓦坊赶制了一百一十七个蒸缸过来凑齐了二百之数，现在苏家村每日的产酒量大约在二百四十坛左右。
好在当初建的时候苏家柱就是照着大了建的，不然现在还真放不下这些个蒸缸！
现在两人光是站在门口，应正法就已经闻见了里面的酒香。
应正法吸了两口，不由得露出了迷醉的神情：“关于这酒坊啊，我可要好好和你说道说道！”
说完他牵着向学的手直接就往库房那边走。
“那边是洗料间、蒸料间、灌装间，这里是……仓库！”应正法面色一喜：“来都来了，不如让我们去问问有什么新品可以……”
他话音未落，就被一壮汉挡住了去路。
应正法抬头一看，杨天纵板着个脸将仓库挡得严严实实的。
“你怎么在这？！”
杨天纵眉头微挑：“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应大人莫不是忘了东家说的话了？！”
“我没忘！但是今日向大人在这里，过来看一看，尝一尝怎么了？！”
他边说边把向学推了出来。
向学瞪大了眼：“不关我的事！”
眼前这个壮汉分明就不好惹！
能给苏南那个狠人做打手的能是什么善茬？！他才不傻！
杨天纵摇头：“今天不管是谁来了，也不能让你从这里拿走半坛酒！”
应正法面色一垮，显然很是失望，但杨天纵才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网开一面。
向学讪笑着：“是，你说的是！那个、苏上骑呢？现下在哪儿？”
“东家上学去了，你不知道？”杨天纵有些无语。
“啊……原来如此……”向学转身欲走，却被他叫住了。
“慢着！东家去上学之前特地嘱咐了我，让我给二位安排些活路做做！免得整日在村里白吃白喝！”
应正法蛮不高兴：“为啥！就我这身份，还要干活？！”
“要！你这身体再多喝二两酒，怕是就要垮了！多干点活，锻炼锻炼！”
“我做不来粗活！”应正法很理直气壮：“小南他要是管不起老子的饭了，老子走便是！何必玩这些！”
他是监察御史他怕谁？他到哪里不是座上宾？
谁知杨天纵竟真的颔首道：“那行，你走吧！”
“什……”
应正法没想到他竟真应了下来：“小南真就这么狠心？”
杨天纵不说话，应正法见状就如同天塌了一般。
要说离了这酒，他真是下不了决心。
花钱买，他又没钱。
至于去别人家喝……到时候被弹劾一个收受贿赂……
应正法态度一下软了下来：“我、我能不能不做那些粗活？我做不来。”
向学难以置信地看向应正法，监察御史这是从了？！
“可以，东家说了，让你空闲的时候去村塾给那些孩子们讲讲外面的事情。”
杨天纵说完目光转向了向学，向学浑身一颤：“我也可以讲！”
“嗯，就麻烦向大人给孩子们讲讲朝堂上的事吧！”
几人愉快地达成了交易，作为交换，应正法还能得到每日多给半小坛酒的份额作为报酬。
等到了晚上，苏南回到家的时候，两人已经在村塾那边教了半天书了。
应正法正抱着自己那小半坛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见苏南回来了他故意怒道：“小南！你可真够仗义的！我和你什么关系，竟也要干活才能喝你点酒了！”
苏南失笑：“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以及就算将来有人说我贿赂你，你也有由头可说。”
应正法自然知道苏南的心意，他只是嘴上抱怨两句。
苏南看向一旁的另一人，向学满脸若有所思。
今日所见所闻，都足以证明苏南这人既正直又靠谱，似乎在这里待上一个月也没什么不妥。
总归他在户部一时半会也没机会升官，或许这次运气好还能捡点功劳回去。
“向大人今日过得怎么样？”
向学一愣，随后拱手道：“苏上骑大义！下官佩服！”
苏南笑了笑：“只要你愿意留在苏家村就好。”
他就怕向学想不开跑到京城告上那么一状，到时候怕是有无尽的麻烦缠身。
苏南转身想要进去看看思思今日怎么样了，却被向学叫住了。
“苏上骑留步。”向学站起了身，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白纸交到了苏南手中。
“这是……？”
“关于苏织造的处决结果，昨日来得及，没来得及交给你。”
苏南一愣，这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他都快忘了苏鸣这号人了。
苏南结果那纸展开一看，上面用红墨水洋洋洒洒地写着苏鸣的七条罪证。
诸如徇私枉法，以公谋私，科举舞弊，行贿受贿等等等等。
但因着苏鸣祖辈有功，最终皇上也没有判他死刑，只是夺了苏家以后所有的蒙荫，以及将苏鸣和苏正阳两人都发配了两千里。
而那秦仁作为一个没有背景的小人物，按律当斩，但因是未遂，又有检举之功，最后也只判了个徒十年，流放两千里而已。
至于今年上水府府试的结果，因着秦仁还没来得及作案，故而没有取消众人的成绩。
这个结果也算是差强人意了。
苏南将白纸叠好交还给向学：“多谢向大人，此事也算是给诸多学子一个交代了！”
向学连连摆手：“寒窗苦读不易，圣上也是体恤你们！”
随后他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京中不止来了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