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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不如死了算了

    谷乾讪笑着:“勇武公大人,小的愚笨,不知您能否说清楚些?”

    苏南嗤笑一声:“愚钝?我看你收水钱的时候,心里一点都不糊涂!”

    谷乾面色一白:“小的,小的真没有收水钱,就算有,也只是一点点……”

    “还要狡辩?”

    苏南随手甩出了个账簿,谷乾只看了一眼,登时面色一变!

    这不是他用来记私账的本子么?

    怎么会在苏南手里?!

    苏南眉头微挑:“谷县令,这本子你可眼熟?”

    “这、下官不知……”

    “呵,这都不知?上面的一字一句,可都是你的真迹那!”

    苏南摇摇头:“想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县令,竟然比起某些知府,都能圈钱!短短两年时间,就叫你收了近五十万两的水钱!”

    谷乾登时出了一身的汗,他没有犹豫半分,当即开始磕头。

    “勇武公大人明察!这一定是有人污蔑我的!”

    磕头的清脆响声在公堂之中回荡着,却没人会起半分同情心。

    谷乾连磕了二十七八个头,苏南都没有说半个字。

    他心里一冷,抬头一看,苏南只是冷着脸瞧着他。

    “勇武公大人……”

    “斩首,还是流放,选一个。”

    苏南笑了笑:“放心,无论你选哪一个,你家里人都会陪你一起。”

    “小的……”

    这两个选项说实话区别都不大。

    流放也只是死得早晚的事罢了。

    斩首,兴许死得痛快些。

    但……

    一想到自家那两个孩子,谷乾就觉得于心不忍。

    “勇武公大人,下官那两个孩儿,也要一同流放吗……”

    苏南眉头微挑:“你还有孩子?多大年纪?”

    谷乾见状面色一喜,还以为苏南要松口。

    “没多大,一个年方十二,另一个年方八岁!”

    苏南微微颔首:“原来你也会忧心孩子!”

    “那是自然,这世上哪有不担心孩子的爹娘?”

    “那你还纵容水匪,抢盗孩童,勒索钱财?!”

    苏南愤怒地拍了一下桌案:“到了这个时候,你倒想起自己的孩子来了!你的孩子是人,那些孩子便不是了?!”

    “我、我……”

    谷乾吱唔半天,也没憋出个屁来。

    苏南没了耐心:“等此间事了,夺你功名,徒三年,流千里,妻儿同罪。”

    说完他站起了身,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县衙。

    谷乾在地上跪了好半晌,也没有半个衙役来劝他起身。

    到了现在他才冷静了些。

    活下来,真是好的选择么?

    没了功名,日后也没法再考功名。

    流千里,怕是要到南疆那个破地方去。

    即使活下来,也不会比信安县这边的乞儿好上多少。

    不如死了算了!

    谷乾面如死灰,他踉踉跄跄地爬起身,直往自家奔去。

    三日后。

    涉案人等所有家眷都被捉来。

    苏南到底是留了情面,只责令主犯诛三族,且都是斩首这等痛快的死法。

    至于主犯本人,连带着水匪头头,都被判了凌迟之刑。

    水路速度快,这找人的功夫,凌迟官就被从西都府带来了。

    “嘿,真神了!你们听说没?那捉尽了水匪的人,乃是勇武公!”

    “还不止!听说那百奇堂和水匪有勾结,本来藏的挺深的,却被勇武公三两下看穿了!直接将他们也捉了来!”

    “啧啧啧,厉害了!瞧瞧,这些人都是我们信安县闹水匪的罪魁祸首!死有余辜!”

    围观的百姓们指指点点的,有的甚至开始往主犯们身上扔东西。

    “李解啊李解!我道你只是嘴贱,见人都瞧不起,想不到你的心真黑那!帮着水匪筛人?该死!”

    “等下去之后,好生向那些冤魂赎罪去吧!”

    众人骂骂咧咧的,只是这些主犯早已是眼神麻木。

    似乎这些叫骂对他们来说不痛不痒。

    “午时已到!行刑!”

    东川高喝一声,刽子手们同时动了手,方才还在低声啜泣的三族们登时没了声息。

    “好可惜,还有孩子。”

    “就他们有孩子?那些被劫的被杀的,哪个没有孩子?再说他们也享受够了银财,不亏了!”

    “这倒也是……”

    这边刽子手忙完了,那边凌迟官也开始动手。

    三人同时被凌迟,这般盛况,就算在京城也不容易见到。

    凌迟行刑的时间长,而且画面又血腥,苏南懒得看,直接带着自家人走了。

    谷乾却不能走,只能胆战心惊地看完,万分庆幸苏南给他判的只是流放。

    按照苏南给他说的,等行刑完成,就是谷乾离去之时。

    到时候这信安县的县务都会交给县丞暂代,朝廷已经派了新的县太爷下来。

    “走吧,去西都府,找那知府好好谈谈心。”

    “知府?夫君,那知府做了什么?”

    程思思有些状况外,毕竟在她的视角里,知府是请他们住店的好人。

    苏南轻笑一声:“他就是没做什么,我才要去找他算账!”

    “按照这些水匪的动手频率,他就不可能对这儿的事情一无所知,却是一点措施都没做!你说,夫君该不该去找他麻烦?”

    “该,不如我们给皇兄写封信,叫他降他的职!”

    程思思满脸愤愤,苏南捏了捏她的手。

    “降!当然得降!圣上也在信里说了,贬他去南疆做官去!”

    “啊呀!那不是到了夫君的地盘上了?”

    “瞎说,南疆怎么能叫我的地盘?”

    程思思眨了眨眼:“夫君,你那万户食邑,不是还没选地方么?”

    苏南语噎:“思思啊,你有没有想过,上一个在南疆的王,是个什么下场?”

    “额……那夫君是怎么想的?”

    “其实我也想选南疆。”

    北漠虽然辽阔,却天气恶劣,人迹罕至。

    南疆其实也差不多,但好就好在,南疆靠海,若是将来条件允许,他们还可以出海玩一玩。

    程思思不由得失笑:“夫君,那你还说我呢?”

    “只是这还要从长计议!”

    兴许是归心似箭,战船很快就抵达了西都府。

    苏南一马当先,率先下了船。

    但还没走出几米,就被围得严严实实。

    苏南面色一沉,刚想质问,就听他们开了口。

    “勇武公!那望江楼的诗真是您写的?”

    “妙啊!实在是妙!您是怎么想出那样的句子的?”

    “我觉得最妙的就是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你这个没品味的家伙!最妙的分明是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众人推搡着,每个人都想在苏南面前露脸。

    苏南扫了一眼,这才发现他们几乎个个都穿着书生服。

    再一想,现在的时间,算下来也差不多是府试的时间了。

    苏南轻咳一声:“你们是来参加府试的?”

    “是!我们就是来参加府试的,我们本想入驻望江楼,却被告知被您包下了!”

    “对对,我们准备走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您的墨宝!当即就被勇武公您的文采折服了!”

    “放屁,分明是我发现的!勇武公,您难得来一趟,不若开个游园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