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离乡试还有一个多月，但前期的准备活动早已在京城遍地开花。
包括但不限于各类酒局诗会，各学派交流等。
其中最为热闹的，自然是赌局！
京城最大的赌庄，盛锦赌庄，此时正被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来来来，开盘咯喂！试问京城乡试，头魁花落谁家？”
“此番乡试，京城三大才子齐出阵，随便压一个，总有机会中吧？”
“你懂什么？这种时候自然要压那些冷门的，一旦中了，便能翻上好几十倍！”
“傻啊你，这冷门哪儿是那么好中的？”
“我瞧瞧，而今的热门赔率几何。”
“边家边良哲，现年二十有八，师从国子监祭酒，备战足八年，就等着一鸣惊人！赔率一赔二！”
“就这么点？打发叫花子呢？”
“你懂什么？这厮胜出的概率极高，若是没有意外，这头魁就是他了！”
“那后面那个呢？林家的林挽月，他的赔率一赔三，看起来不比边良哲差多少！”
“这林挽月哪儿都好，就是太年轻，低调！谁也不知道他的师从，只知道他三年前过了府试，成了秀才公！”
“就这样还有一比三的赔率？这林家什么来头？”
“京城五大家呀！现在明家和云家都没有后嗣参考，也就边家林家还有郑家可以同台竞技一番了！”
“对了，还有郑家，郑家那郑景呢？”
众人顺着看板往下找，这才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郑景的名字。
“嗐，我当是什么呢？他郑景大小也算是五大家的后嗣之一，怎么赔率都到了一比十去了！”
“你是不知道，五大家之中，就郑家风评最差，之前郑新玉大寿，足收了好几百幅燕不白的字画，就连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也送的字画！”
“哈哈哈哈！这是批量处理的么？”
“说是燕不白离开京城的时候，摆了所有人一道，卖光了字画，又收了大价钱，随后捐了个官！”
“捐官？圣上给了他什么官？六品的？七品的？”
“哪儿啊！听说封了足从三品，亚中大夫那！”
“这么高？圣上怎么想的？”
“这谁知道呢？话又说回来了，那些中小商家散户被骗了也就算了，郑家的后嗣也被狠狠宰了五万两白银，实在是笑掉人的大牙！”
“所以连带着郑景的名声也变差了，以至于现在成了个半冷门。”
“原来如此……”
众人纷纷摸出了自己的钱袋，估摸着去投哪个更合适一些。
那盛锦赌庄的登记员笑盈盈的。
“诸位客官，也不一定要赌头筹，也可以下注前三嘛！但凡能中一个，都有奖！只是赔率问题！”
听得这话，剩下那些人面上更是蠢蠢欲动。
“我若下注边良哲、林挽月、郑景为前三，若是中了，能有几何赔率？”
那登记员笑眯眯地掏出一块木板。
“若是这般的大热门中了前三，赔率一比五！若是三中二，赔率一比三，若是三中一，赔率一比二！”
“哇！这样好像还好中一些，但凡能中一个，也就回本了！”
“不好选不好选，你看这榜单上足有十个选手呢，你们随便搭，能中三个算我输！”
“做人总是要有梦想的！方才那组合，我投三十万两银！”
“你小子可真贪心！上来就是全副身家是吧？”
“有本事你也跟上！”
众人叽叽喳喳的，却总有不死心的。
“我说，若是全选大冷门呢？赔率会不会高？”
登记员闻言一愣：“能是能，只是你要选三个大冷门，岂不是钱都打水漂了？”
那人摇摇头：“只选一个呢？最冷门的是谁？”
“最冷门的啊……”
那登记员挠了挠头，在参考名单里翻了半天，也没能找出一个最冷门的人来。
还是有人开了口：“咦？苏南？是那个勇武公吗？”
“天啊！真是苏南？他也要参加京城的乡试？”
“可他不是齐省的人么？不应该去上水府参加乡试么？”
“是啊，京城的乡试不比上水府难上百八十倍？有什么想不开的？”
“别说了，勇武公赔率多少？报来听听？”
登记员面上有些为难：“这勇武公虽然名头响，却师从无门，又无名家背书，年岁又小，恐怕中不得前三！”
“所以？他就是冷门之中的冷门呗？到底多少倍，你给个数！”
那登记员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道：“烦请诸位稍等一下，我去叫我们掌柜的来。”
他说着转头跑进了赌庄内，不多时就带出来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
“你们有人要下注赌勇武公的？”
这中年男子说话瓮声瓮气的，似乎随时可能接不上气来。
“不错，若是赌勇武公三甲，或是头筹，能有多少赔率？”
那男子面上有些不屑：“呵，一个乡下来的穷书生，仗着和天佑长公主感情不错，而今一步登天，论考试，他还是差了些！”
众人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
毕竟京城里的穷人是最少的，在场的又是非富即贵的家伙，根本不会有人觉得苏南是个有才情的好人。
“我看啊，前三甲就定个五十赔率，头筹就一百吧！我还不信了，他一个草莽出身，能把京城的才子们都压了下去？”
说着那掌柜的指着牌子上郑景的名字：“我宁愿相信郑家大少进前三，也不信勇武公能进前三！”
“好！白掌柜大气！既然如此，我就小押个勇武公头筹一万两吧！”
反正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一万两也就是一两天就能赚到的钱。
但若苏南真的中了，这一万两就能翻成一百万两银！
其他人见状犹豫了一下，立马也就跟上了。
“我倒觉得，勇武公虽然有才，却没名师指引，头筹未免太不现实！若是前三……倒还是有可能！”
这人说着摸出一张万两银票来：“我便押他前三，一万两！”
“好！那我也加！”
“我也来一万两！”
一时间更多人跟上了。
白掌柜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在他眼里，这些人简直就是在争先恐后地给他送钱来了！
所以白掌柜完全没考虑到，万一苏南真中了头筹，到底要怎么收场！
就在这边气氛一片大好之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哟？你们赌什么呢？这么积极？”
众人循声看去，就见云轻璇穿着一身锦袍站在人群之外。
“云掌柜？您没事了？”
对方不在的这一个多月里，整个京城的人可是将云轻璇的失踪传得神乎其神的。
现在正主出现了，众人自然惊奇。
云轻璇点了点头：“幸得贵人相助，没什么大碍，你们赌什么呢？”
“我们在赌勇武公能不能进前三，或者拔的头筹。”
“原来如此。”
云轻璇走上前来几步，这才看见了登记员后面补上的苏南的赔率。
“哟？这赔率，未免有些太瞧不起勇武公了吧？”
白掌柜面色微变：“云掌柜这是哪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