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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心怀挚爱天伦之乐

    可是女子解放真正的意义,并不是只求得女界少数人得到政治上和经济上的地位,乃是要解放大多数妇女的痛苦,改善大多数女同胞的生活,从教育和组织着手,来增进妇女的能力。

    宋美龄是优雅称职的妻子,却从来没有真正成为母亲。她是很多战争孤儿的养母,也自甥侄辈乃至孙辈那儿找到慰藉,并且非常乐于和孩子们打成一片。蒋家第四代——孙子蒋友柏的英文名Demos,就是宋美龄亲自给取的,出自希腊文,意为“人民”。

    抗战时期,宋美龄看望孤儿

    宋美龄与蒋介石看望遗族学校学生

    宋美龄视察南川学校的孩子们

    曾由宋美龄一手经营起来的“国民革命军遗族学校”毕业的学生,后来都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从未忘记宋美龄,当学校校庆或是宋美龄生日的时候,这些已至耄耋的学生都会齐聚宋美龄纽约的宅邸,他们称呼宋美龄“妈妈”。也唯有此时,才可以体会到宋美龄的慈晖放射的力量,尽管她没有亲生子女,但这些遗族学校的学生正是她奋斗一生最可贵的收获。

    在宋美龄的葬礼上,已过花甲之年的遗孤们结伴而来,深深地鞠躬,向她致以最后的敬意。

    宋美龄在庐山牯岭官邸向儿童分发食品

    20世纪60年代,蒋氏家族在台北士林官邸的林园春游,留下这张全家福

    1957年12月,宋美龄参观托儿所

    20世纪60年代,祖母宋美龄逗弄孙女蒋孝章

    1953年12月25日,宋美龄与两个孙子孝武、孝勇合影

    1968年12月21日,宋美龄来到自己创办的华兴小学向儿童祝福圣诞

    1961年9月1日,蒋介石与宋美龄同家人在家中弈棋

    1938年5月

    举国之慈母身受战祸,又复目睹其子若女之流离颠沛,其精神之痛苦盖可想见。我国古时,特重母教,千百年来之先哲及名将,大都为贤母之所作育而成,若孟轲、欧阳修、范仲淹、岳飞其尤著者也。此数人者,其母氏皆早寡孤苦,竭尽一生之劬劳教诲,终使其子成为民族之伟人。孟母因欲完成孟子之人格,深知环境习俗之足以移人,故不惜三迁其居以求近仁。欧阳修及范仲淹皆为宋代名相,欧阳文忠公幼时,其母无力为子购纸笔,乃以荻枝画沙作字以教子,即后世所谓画荻教子是也。范文正亦幼淑母教,少时怀抱,即在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及掌朝政,政绩卓然,今日三尺童子,皆知画粥断马泉之故事,则范母当时之以勤苦刻励教子可知。岳武穆之母,更为我民族共仰之贤母,一生教其子效忠于国,针刺子背作精忠报国四字,此为何等精神,直足感动千古。中国历史上此等贤母,实不胜其列举,今日抗战中为国效命之忠勇将士,殆无不受其母氏之熏陶与鼓励者也。

    余今更举一现代之模范母亲,以荏弱之身,奋百折不回之精神,以从事于救国运动,其人即赵母是也。赵母现不断往来各地,为华北之义勇军取联络,并为彼等募集捐款,彼不仅以自身整个之心灵,从事于保卫国家之工作,同时并将其所有之子女贡献于国。某日与余相见,谓彼阖家皆誓为国家不断工作,以求最后之胜利,任何牺牲皆所不惜。并谓彼家诸人已互为约定,设不幸有人为国而丧其生,后死者绝不作儿女态而洒一滴泪。彼今已罄其所有献诸国家,其以身作则,为全国树以身许国之模范,实使我人钦佩不置。吾人特举赵母为例,深知全国慈母之具报国热忱者,正不乏其人,民族前途,实有无穷之希望。

    蒋介石夫妇、蒋经国夫妇带领孩子们出游

    宋美龄与继子蒋纬国合影

    盖中国无量数之慈母,实已下决心,宁视其子战死沙场,而不愿其子孙为日本侵略者之奴隶。中华民族从来之伟大,既受惠于此无量数慈母之作育,中国民族将来之无穷进步,亦大有赖于此等慈母之薰陶。由吾上文所举之诸母言之,实足以见中国母性之特点,彼等有超特之人生观念,能安心忍受一切之现状,而植希望之光辉于其上,能运用其困厄生涯中之一切,以济任何之艰危与穷乏,能坚苦卓绝而不屈服于困难,能秉持非常之果毅与勇气,以战胜任何之困厄,而实现其衷心之所祈与所信,更蓄有不可思议之潜在力量,埋头忍苦,百折不挠以完成其任务。《诗经》之叹美母亲,有云:“母氏劳苦,”有云:“鬻子之闵斯,”有云:“母氏圣善。”总之,中国母性之伟大,实普遍于全国,凡为中国人民之母亲,无不具有此等优点,不过或多或少,程度之差而已。

    蒋氏夫妇与蒋经国

    吾人对于慈母深恩,均负有莫报万一之感念,大多数之母亲纵未必皆著闻当时,垂名青史,然吾民族道德所有之优点,实皆集大成于中国无量数之母亲,则可断言矣。更有若干慈母已舍我人而长逝,但我人心中仍留有永不磨灭之记忆,彼等为吾人所受无穷之困苦,对吾人保护爱抚之尽致,皆历历如在目前。今日为举世共庆之母亲节,故余特提示全国之人,愿一致感谢母亲,纪念母亲,一致求所以报答母亲之道。不论吾人之母亲现尚存在,或已辞世,吾人皆当努力奋发,勿贻母氏之羞,吾人当时时体念彼等之聪明慈祥,以及彼等之坚忍勇毅,而致吾人无上诚挚之敬意。

    1939年2月18日于重庆

    亲爱的小朋友们:

    我现在要对所有你们正想援助我们中华民国受苦的难童的小朋友们,讲一讲我们中国的实在情形。

    1943年6月21日,宋美龄接受美国少女营火团为中国孤儿的捐款和捐献的纪念品

    抗战胜利后,宋美龄在庐山官邸招待中外儿童

    宋美龄参加妇联会的活动,和孩子们开心地玩游戏

    20世纪50年代,宋美龄和蒋方良分别帮蒋孝武和蒋孝勇打扮,兄弟俩有着快乐的童年

    你们看得见吗?有些小得还不会走路,有的被放置在木造的小桶里面,我们叫作“立桶”,意思就是婴儿所站立的桶。还有那些歪歪倒倒刚学走路的小朋友,他们喜欢随意乱跑,就像你们小时一样。你们会问:“那竖立在他们头上的三个东西是什么?”这的确是有趣的,不是吗?这叫作“小辫子”,可是你们却称之为小猪尾,殊不知猪尾是下垂的,辫子是向上竖立的。你看见那辫子是用红绳缠着的吗?红绳表示好运道,并可使辫子竖起来。但这小辫子很快就要剃掉的,我相信那些小姑娘会觉得运气更好。

    你看见那些较大的孩子跳绳或追夺足球吗?是的,他们所玩的游戏就和你们一样。你们再看,他们还有的在玩石弹,有的正站在高跷上很是开心。这种高跷都是他们自己做的;他们是模仿中国古代的高跷舞蹈哩。踏高跷是非常有趣的游戏,你们曾经玩过吗?

    风筝也是中国最多的。各色各式的风筝,孤儿们玩起来最开心。所有的中国孩子们也都是一样;假如你们在这里,那么你们也会得到同样的快乐的。

    但是你们在你们本国是看不到这种风筝的,同时你们也梦想不到的。有的风筝比玩它的孩子大上两倍,所以年龄较小的孩子常用两只手拼死地拉着绳索,我还曾经看见一个孩子扶着另一个放风筝的孩子,恐怕他被风带到天空去。

    你们听了会笑吗?这是没有什么可笑的。你们知道在风筝节所玩的风筝,有的厉害得任何一个人都没法玩。这种风筝之大,有时需要几个人的气力才能把它放到空中去。我知道你们听了是几乎不相信的;但假如你们碰见了中国——尤其是福州的人,他们定会告诉你这一切的。

    我们在中国也不是任何时期都放风筝的,而是有特别的季节。比方耕种的季节,纸鸢就可用来骇走那些害鸟。每个人所盼望的大季节,是在九月间。重九节那天,几乎满天都是风筝。

    这个节日,我们中国叫作“重阳节”。任何人假如是没有事,都会走到高地带去远望,这叫作“登高”。这是中国的旧俗。说来话长。假如我只简单告诉你们这是一个放各色各式风筝最好的季节,我想你们也会满足了。

    在这个节日到来的时候,无论是城郊的男孩子、女孩子或甚至成人,只要是看看天空,都会高兴地望着发怔。满天好像都是活活的怪物,例如恶眼的巨龙、身上高低不平的毛虫、爬行的蜈蚣、庞大的老鹰、斑纹美丽的雀鸟、小鲸鱼一样大的金鱼……啊!多得不得了,还有飞机、快船、汽车等等。

    在这本小册子的里封面,你们可以看见一幅中国小朋友们放风筝的图画,这和你们所熟知的风筝是一样的。但是我们中国小朋友们所放的风筝很多都是和你们所玩的不同。它们都是花花绿绿各色各式的鸟兽,充分代表东方的色彩。

    在下面一页,你们可以看得见小孩子们在燃放鞭炮。这又是中国贡献于世界的另一个游戏上的发明。中国每年有很多的鞭炮运往其他各国,以供各种庆祝之用。

    鞭炮有几种用途。一方面是欢迎节日,同时也是驱除邪魔。不过燃放的时候,总是要发生令人头痛的大声音的;可是我们现在的法律已经在设法加以限制了。我知道你们会以为取缔燃放鞭炮的法律是不对的;但是假如你们住在墨守旧习的中国大都会附近,我想你们会改变这个想法的。

    宋美龄与蒋经国弈棋,蒋经国的妻子方良与弟弟纬国观战

    继子蒋经国服侍宋美龄穿衣

    宋美龄怀抱曾孙女蒋友梅

    燃放一个星期的鞭炮,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为什么,这不是和战争一样吗?同时这又提醒我:为什么不用鞭炮去打仗呢?那个声音最大的一边不是就可称为胜利者吗?

    假定如是,那么鞭炮的生意也许会发达起来,同时更好的是,没有人会受伤害。自然也会没有孤儿,没有残废,没有集体屠杀,没有暴行,也没有家庭被人毁灭。

    是的,我知道外国有很多人玩鞭炮受到伤害,但是如果他们小心点那就不会了。然而在战争当中,就如同我们现在所遭受的一样,无论老百姓怎样小心,总还是难免有很多人遭杀害,或蒙受重伤,或变成无家可归的。我知道你们也一定因了放鞭炮的好玩,会赞成以鞭炮来代替战争,藉以解决纠纷的。

    好罢。等到你们长大了,我也希望你们下一个决心来反对战争。假如你们不能做到,那么我就要希望你们能使你们的国家尽量强盛起来。你们知道目前中国乃至世界一般的情形吗?一个国家的力量太薄弱而为另一个强国所压倒,那几乎是一种不可原谅的罪过哩!

    那些女孩子在干些什么?哦!她们是在踢毽子,毽子用中国的古钱做的。原来古钱的中间有一个方洞,把鸡毛插在洞里,便成毽子了。在他们祖父的时代人们常用绳子串着小钱,带在身边,“一串钱”有一定的数目,也就是有一定的价值,现在插上了鸡毛,很像你们玩的羽毛球。

    天一黑,孩子们便上床去了。是的,你假使能够想象的话,你就可以看见这些小朋友,都住在那些山坡上的草屋里。这些草屋,一部分做课堂,一部分是宿舍,那间大的便是食堂。那些小园子是孩子们自己种植自己整理的,菜圃也是这样。附近那些山坡上一层一层是稻田,田岸边都镶着绿油油的一行开了紫花的豆苗。它们在冬天开花,像屋子旁边的那些梅树一样。梅花有红的、淡红的、白的。不是很美丽吗?那是我国的国花。

    夜,在孩子们是一天中最坏的时间。因为白天他们又要读书,又要游玩,小小眼儿忙得把以前经历的可怕景象完全忘记了。夜的阴影又勾起了他们的记忆来,又重复回到了那样恐怖境界里,想起了他们的爸爸、他们的妈妈和永远不能再见的家庭,于是就呜咽哭泣。这一万八千名西迁的小朋友,他们都是这样怪可怜的。

    我听见你们在问,这些孩子从什么地方来的呢?为什么白天玩得那样高兴,晚上却在寝室里这样的悲哀?他们的家呢?他们的爸爸和妈妈呢?

    唉!说起来真伤心。这一万八千名小朋友,还有无数像他们这样的孩子,他们都没有家了。他们的爸爸和妈妈,像我们中国俗语所说,都已经乘风归天,永远长眠了。还有许许多多小孩子,也在这次战争的恐怖中间牺牲了,闭着他们的小眼睛,也是乘风归天,一去不回来了。

    宋美龄与两名患小儿麻痹症的儿童

    这里所聚集的小朋友都是孤儿!日本军队在我国广大的区域里,残害我们无辜的同胞,焚烧我们民众的家室,于是造成了无数难童。这里只是得救的一小部分罢了,他们都是从遥远地我国东部救出来的。

    在他们的故乡,日本轰炸机隆隆地飞过,丢下了无数的炸弹,把他们的房屋、他们的店铺完全炸毁,当轰炸时发出来的大响声,你是从来没有听见过的,这声响的响,任凭你怎样胆大,都会把你吓慌了的。跟着这大响声和各种飞舞起来的爆炸碎片,又升起了烈火的怒焰,把邻近东西都卷了进去,空中充满着一股一股浓烟,于是接二连三的延烧过去,没有给炸弹炸毁的屋子也都烧掉了。

    你们无论怎样都想象不出这种燃烧是何等厉害,也从不会听见过这种爆炸声响、见过这种毁灭景象,连在电影里也都没有见过。我们在电影里所见的打仗,那算得什么呢?这不是我随便说的,因为我瞧见过电影里的打仗场面,我也看见过这里陆战与空战的实际情形,而且经过了多次的空袭。这些孩子都有这经验,他们就是其中的牺牲者。他们没有给杀掉,给烧死或受到重伤,真有些不可思议。天啊!他们多么幸运啊!他们的没有死掉,就因为听见日本飞机飞来的时候,就拼命逃走,听见炸弹嘘嘘地掉下来的时候,就往沟里、洞里,尽可能的躲起来,可是那轰隆轰隆轰隆惊天动地的炸弹爆裂声,怎样地惊吓和震动了他们的心啊!

    飞机的声音过去之后,这些可怜的孩子就爬了出来,吓得牙齿震颤,身体发抖,看看周围已经完全换了样子,处处是烟和火,塌掉了的墙壁,粉碎的瓦片——我希望你们永远不会看到这种景象。他们的心,恐怖与苦痛得卜卜乱跳,简直惊惶得要发疯了。他们这种惊恐失措的样子,我已看到许多次了。没有了家,没有了妈妈,没有爸爸,只看见燃烧的火焰,奔来奔去的人,大家在叫喊,在挣扎,在救火,尽可能的在做一切善后工作。

    很多孩子是从被日本军队用大炮轰毁了的城市或乡镇上来的。这些日本兵把房子一幢一幢地放火烧焯。还做了许多我所不能形容的恐怖事情,而这些小朋友却亲眼看见的呢。我祈祷着——你们也应当这样祈祷着——你们,你们的妈妈和爸爸,永远不要碰到这样的情景。这些孩子,他们脑子里深深地刻进了这种可怕的残酷印象,所以在夜的黑暗中,就惊恐而哭泣了。

    他们的家被烧毁了,被炸掉了,他们的父母被杀了之后,这些孩子就三三两两或单独地失散了,他们不知怎样才好。他们有什么办法呢?谁会去告诉他们!大人们照顾自己、照顾家属和财物还来不及呢。这些可怜的小朋友在很危险的时候逃出了死亡,就只好拼命到各处流浪,他们哭着喊着“妈妈,妈妈”,或是“我要我的爸爸”,并且希望能找到他们。

    这些孤儿,到相当时间,自然都会安定下来。我们竭力使他们忘记以前的患难,和失去了父母的悲哀。我们说:“现在这是你的家了。”“你们可以快乐吗?”他们答道:“快乐的,可是我要我的妈妈。”我们没法子把他们的妈妈找来,心里当然很难过。我们教育他们成为良好而听话的孩子,希望他们长大起来成为好的国民,做一些有价值的工作来帮助自己,并帮助国家。

    不幸战区里正有无数的难童源源而来。一天一天地,他们像潮水似的经过了万山重叠的道路流到这里。幸而中国、美国、英国以及其他国家的慈善家踊跃捐钱来教养他们。若不是这样呢,其中大半早已倒毙道旁,或是成了田野的饿莩了,因为得了救,于是有各种玩具,共同的游戏,有趣的课程,给他们生命中带进了欢愉的情绪。将来,其中一定有些会到美国大学来读书的。

    但是当你听到日本军阀扬言着轰炸或占领更多中国城市的时候,你就可以推想到又有无数的儿童乘风登天,或失去了父母而孤苦无依,他们只有靠着全世界慈善家的仁爱与援助,方可免于冻饿。

    我谨代表难童,为了你们一切的帮助而祝福你们。

    20世纪50年代的宋美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