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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刀锋寒

    南江县,百姓口中流传着熊剥皮要血洗南江,人心惶惶。警察署秦大忠自然不敢怠慢,南恶霸,赵文理两家壮丁队伍组织起来,日夜在城外要道巡查。四个城门,驻守的警察人数翻了一倍。城里的精壮男人们,刀枪不离身,一旦匪情发生,立刻就能投入战斗。

    赵文理家儿子赵之信,女儿赵敏敏,都自愿到壮丁队伍巡逻。赵之信二十五六岁,在省城读过大学,人才一表,英俊不凡,文武双全,能说会道。南恶霸家,他的爪牙南五,南九在壮丁队伍之中。

    包虎,猴三,麻打锤三人。因包虎一砍成名,年轻人对他们三人另眼相看。包虎在壮丁队伍之中,明显地感觉出了赵南两家表面和谐,实际上勾心斗角。两边都有拉拢他的意思。包虎心中对赵敏敏有一些特殊的情愫,但又不能表现出对南家人的厌恶。他做出中立的姿态,刻意与两家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黄昏,残阳如血。

    南江县城门墙楼上,南恶霸和十几个爪牙在上面。南恶霸坐在一张竹椅上,一手抱着哈巴狗。他望着远处的群山,若有所思。十几个爪牙背着步枪,远远地守护着他。

    南五急匆匆地走上城墙,直奔南恶霸身边,弯下腰,低声:“爹,我回来了。”

    南恶霸点了点头:“城外发现土匪没有?”

    南五:“没有,连土匪的一根毛也没有发现。”

    南恶霸:“是吗?”

    南五讨好地道:“有爹您亲自坐镇指挥,熊剥皮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来,他来,就一个字:死!”

    南恶霸断然道:“错!”

    南五一怔:“我错了吗?”

    南恶霸一本正经:“你不仅仅错了,而且是大错而特错。”

    南五肃立,洗耳恭听。

    南恶霸停顿了一下,道:“熊剥皮本来就是一颗熊心,要不,他怎么叫熊剥皮?他吃的就是豹子胆。十五年前,他曾经如鬼一般出现在南江,把刘兴业一家老小杀了个精光。”

    南五点头:“是。”

    南恶霸继续道:“刘兴业的老婆带着七岁的儿子躲藏在赵文理家,也被熊剥皮揪了出来,女的被先奸后杀,儿子被砍了脑壳。”他一边唾沫横飞地说,一边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南五用手摸了摸脖子,往后退了一步。

    南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南恶霸:“所以,他一定会来,只不过在等一个好时机。”

    南五:“爹,我们该怎么办?”

    南恶霸:“等。”

    南五:“等什么?”

    南恶霸:“等他出现,他不出现,我们怎么交手?怎么能分出个胜负?”

    南五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南恶霸:“我交给你的任务,你完成得这么样了?”

    南五:“爹说的是包虎?”

    南恶霸:“正是。”

    南五:“我给他钱,请他喝酒,没什么效果。他和赵文理的女儿赵敏敏走得比较近。”

    南恶霸脸色一变:“美人计?”

    南五点头:“赵文理的女儿的确是个美人。”

    南恶霸狰狞冷笑:“老奸巨猾。”

    南五一愣:“谁?”

    南恶霸:“赵文理为了拉拢包虎,不惜牺牲女儿,难道还不是老奸巨猾么?”

    南五嘿嘿一笑:“没看出来。”

    南恶霸正色道:“你若看出来了,他就不是赵文理了。”

    南五讪笑:“是。”

    南恶霸:“从今天起,赵家人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个眼神,你也得向我报告。”

    南五有些疑惑:“我们不是对付土匪吗?难道要对付赵家?”

    南恶霸:“万一赵家和土匪有勾结呢?”

    南五恍然大悟:“我终于明白了,我们不仅仅要对付土匪,还要提防赵家人。”

    南恶霸:“你终于开了窍,去吧!”

    南五离开之后,南恶霸缓缓站了起来,望着远山,嘴角泛起阴冷的笑容……

    城外山林之中,包虎,麻打锤,猴三从草丛之中钻了出来。猴三双手高举过头,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任务完成了,该回去吃饭了。”

    麻打锤摸着肚皮:“我也饿了。”

    包虎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大饼,给两人各递了一个,说:“天快黑了,此时正是土匪出没的时候,我们可不能大意。”

    猴三大为不满:“还要等啊?我们就吃碗饭,又没有工钱,用得着如此拼命吗?”

    包虎:“必须等。”

    麻打锤:“我跟你一起等。”

    猴三嘻嘻一笑:“既然你们要等,我当然和你们在一起咯,有福同享,有难同挡嘛!”

    三人坐在地上吃大饼,猴三说:“大家都在传,熊剥皮要血洗南江,他真的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包虎冷笑:“熊剥皮就是有一千人马,他也不敢硬打南江,不过呢,他会偷偷摸摸进入南江,杀人放火,制造混乱,好浑水摸鱼。”

    麻打锤附和:“对头。”

    猴三双眼溜溜一转:“所以,你要在这些险要的地方等他们上钩?”

    包虎:“正是。”

    猴三:“如果土匪真的出现了,凭我们三个人,怕不是对手?”

    包虎道:“土匪不会很多,人多就容易暴露。他们一旦出现,我们就开枪。土匪又不知道我们人多人少,枪声一响,他们就会跑,我们砍杀几个,就足够了。”

    麻打锤:“对头。”

    猴三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

    麻打锤:“当然,要不,他就不是包砍头了。”

    远处,忽然传来哗哗声。猴三低声道:“土匪来了,快隐蔽。”

    麻打锤卧倒在地,拔出锤子。包虎却道:“不是土匪,土匪不会弄出这么大动静,我去看看。”

    包虎起身,只见不远处的树林里,一个年轻女子,紧扎短打,短头发,腰上别着驳壳枪,圆脸,大眼睛。正向包虎这边看。

    包虎:“你是什么人?”

    那年轻女子:“你是包虎?绰号叫包砍头的?”

    包虎:“我是。”

    年轻女子大笑起来,几步就跳到包虎面前,道:“可找到你了,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听说你会砍人的头,你砍几个我看看?”

    麻打锤,猴三站起来,麻打锤不以为然,猴三神色大变,忙道:“你……你是……”

    年轻女子把头一扬,高傲地道:“我爹就是南老爷,我是他幺儿南占天!”

    包虎,麻打锤一愣。他们听说过南恶霸有个刁蛮,任性的女儿,却没见过。猴三曾见过一面,有点印象,但不能确定。听她这么一说,忙换了一副笑脸:“原来是大小姐,失敬失敬。”

    南占天没有理会猴三,她的眼睛盯着包虎背着的鬼头刀。一步跳到包虎身后,伸手去拔刀。包虎一侧身,伸出胳膊,挡住了南占天的手。

    南占天喝道:“你干嘛?”

    包虎:“我没问你干嘛呢?”

    南占天:“把手拿开。”

    包虎:“你先把手拿开。”

    南占天峨眉倒竖,瞪着双眼:“我要看看你的刀。”

    包虎冷冷地道:“不行。”

    猴三忙劝道:“包虎,她就想看一看你的刀,你给他看一眼不就行了吗?”

    包虎斜了一眼猴三:“不关你的事情。”

    南占天看包虎不愿意给她看,顿时恼怒起来:“我偏要看看。”

    包虎:“就是天皇老子来了,我也不给你看。”

    南占天愕然,在她的记忆之中,说到口,就要到手。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她用力压包虎的手,但包虎的手如磐石一般,纹丝不动。猴三担心两人闹起来,一直劝包虎。被麻打锤一把拖到一边。

    包虎看南占天脸涨得通红,眼神愤怒,手微微送了一下,道:“大小姐,我们是在这里防守土匪,你就不要胡闹了。”

    麻打锤摇头晃脑:“对头。”

    南占天收回了手,哼了一声:“不看就不看,谁稀罕呀?你那种破刀,我家多去了!”

    包虎:“大小姐,天快黑你,你先回家吧!”

    南占天恨恨地道:“你叫我回去我就回去呀!我偏偏不回去。”

    包虎对麻打锤,猴三道:“兄弟们,走。”

    麻打锤:“走。”

    三人转身就走,南占天跟在后面。猴三回头道:“大小姐,你回去吧!”

    南占天白了他一眼:“这整片山林都是我家的,本小姐想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关你屁事?”

    包虎低声道:“不可理喻。”

    麻打锤:“对头。”

    猴三低声道:“惹不起她呀!”

    南占天在后面大声骂道:“你们这些混账,不要说悄悄话,有种的大声说,看我不割了你们舌头!”

    包虎加快脚步,三人一阵小跑,猴三回头看了看:“甩掉了,没跟上来,哎呀!这个小祖宗,惹不起!”

    包虎忽然迅速地蹲下,并回头用手势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两人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隐蔽在包虎身后。包虎回头看了看,发现南占天并没有跟上了,松了口气。

    猴三警惕:“有情况?”

    包虎严肃地点了点头,三人悄悄往前移动,果然,听到前方传来说话声:“兄弟们,可以干逑起来了,南江县千防万防,防不了我们这一招。“

    两颗硕大的光头在灌木从中晃动,十几个土匪的身影出现了,个个背着步枪,腰上挂着刀。

    包虎神色不变,猴三却有些慌张,忙举起步枪。但被包虎用手轻轻压住:“别慌。”

    猴三颤声:“好……多……土匪!”

    包虎:“别怕!”

    麻打锤拔出锤子:“怕个锤子。”

    包虎冷静地道:“等一下跟我行动,我喊砍,你们就砍。”

    两人一了点头。

    熊大,熊二,黑狼带着土匪下山,来到南江城外,一直躲藏在草丛之中。熊大摇晃了一下大光头,扫了一眼兄弟们,道:“大当家发逑话了,让我们白天藏起来,晚上进城。”

    熊二咧开大嘴:“月黑风高好杀人。”

    熊大:“对逑!就是这个意思。”

    土匪们摩拳擦掌,急不可耐。

    熊大说:“兄弟们,南江县遍地是金银!”

    土匪们:“抢。”

    熊大:“南江的女人又白又嫩!”

    土匪们:“抢。”

    熊大:“听说南江的大米又香又甜!”

    土匪们:“抢。”

    熊大眉开眼笑:“来了当然要抢,否则,就对不起我当土匪头子的爹!”

    熊二补充了一句:“也对不起我当土匪头子的爹!”

    一个土匪问了句:“二当家,三当家,你们不是同一个爹么?”

    熊大:“是。”

    熊二:“是就是。”

    熊大抬头看了看:“是时候行动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土匪黑狼道:“我觉得还应该等半个时辰。”

    熊大:“为啥?”

    黑狼道:“现在正是百姓回家的时候,倘若我们出去,遇到他们,必然打草惊蛇。”

    熊大和熊二面面相觑,他们头脑简单,没有想过这些。

    黑狼道:“我们已经等了半天,再多等半个时辰又何妨?”

    熊大:“等。”

    熊二:“等就等。”

    不远处传来咔的一声响,土匪们一惊,一起跳了起来。循声望去。熊大从腰上拔出驳壳枪,喝道:“谁?”

    砰砰砰!陡然枪声大作。

    熊大:“哎呀!中逑埋伏了,风紧。”

    熊二:“扯呼!”

    土匪们四散而逃。

    开枪的是南占天。南占天被包虎拒绝之后,憋了一肚子火。她可是说一不二的任性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委屈。包虎在前面不理睬她,她就想绕道去拦截包虎。却不想意外地发现了土匪。寻常的姑娘,看到土匪,早吓得魂飞魄散,可南占天胆子大,不怕。她本想悄悄退回去,却不想踩倒了一棵小树,发出了声音,惊动了土匪。既然被发现,她就先开了枪。

    包虎,麻打锤,猴三意外不已。枪声一响,猴三也跟着开枪了。而那些受了惊吓的土匪乱跑,有几个直接跑到包虎前面。

    包虎一跃而出,双手握刀,一声怒吼:“哈!”

    刀如一道闪电,劈在一个土匪的脖子上,刀下,人头落地。旁边几个土匪被包虎的怒吼声镇住了,硬生生站住,忘记了动。

    包虎的刀反手折回,又劈在另外一个土匪的脖子上,咔嚓一声,头颅就横飞了出去。

    熊二在几个土匪之后,他看到包虎的鬼头刀连砍两颗脑袋,大叫一声:“包砍头?”

    包虎直冲熊二而去,但前面还挡着几个土匪。包虎腾跃而起,刀锋左右横扫,又连砍了两个土匪。他从两个土匪之间冲过去,两个土匪倒下,头颅横飞。

    黑狼远远看见,举起驳壳枪就打包虎。包虎也看见了,身形一晃,闪到一棵大树后面,子弹全部打在树身上。

    麻打锤也跟着包虎冲出来,他和一个土匪几乎撞了个满怀。那土匪妈呀叫了一声,想转身逃跑,但被麻打锤一把抓住,拉了回来。麻打锤的锤子狠狠砸在土匪的脑袋上,啪!脑浆碰裂。溅了麻打锤一脸。后面一个土匪向麻打锤打了一枪,但子弹打在被麻打锤拽住的土匪身上。

    麻打锤吼了一声:“我锤!”

    一直躲藏在树后面开枪的猴三看到麻打锤危急,忙开了一枪,正打中那个开枪的土匪。

    土匪应声而倒。

    包虎拔出驳壳枪,大吼:“兄弟们,打呀,把土匪统统干掉。”

    他是虚张声势。猴三何等聪明之人,立刻跟着大喊大叫:“兄弟们,三面包抄,别让土匪跑了。”

    南占天虽然没打中一个土匪,但她一口气把驳壳枪里的子弹打光了。枪声大作,土匪已经死了几个,连阴险狡诈的黑狼也不清楚对方究竟有多少人,眼前之急,就是逃得越远越好,毕竟,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事实上,黑狼这个判断也是正确的,枪声一响,他们就已经暴露了,再想偷偷进城,很不容易了。再则,城里的人听到枪声,必然赶来,如果不逃,到时候想逃也逃不走了。

    土匪们连滚带爬,片刻,无影无踪。

    包虎喊道:“谁开的枪?”

    树林里传来抖抖索索的声音:“包虎……是……我……”

    包虎大感意外,居然是南占天:“你出来。”

    南占天心有余悸:“还有……土匪……么?”

    包虎:“死的死,逃的逃!”

    南占天从树林里钻了出来,手里提着驳壳枪,脸色苍白,眼神惊恐。包虎大步走过去,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南占天身体一软,就要倒下,被包虎一把扶住。南占天抓住包虎胳膊,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包虎:“你哭啥?”

    南占天:“我以为我要死了。”

    包虎:“你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南占天:“我就想哭。”

    包虎:“想哭你就哭!”

    包虎想把她推开,但被她牢牢抱住胳膊,南占天眼泪哗哗地流在包虎的胳膊上。

    麻打锤和猴三兴高采烈。猴三得意地用手指着一个土匪尸体:“这个是我用枪打死的。”

    麻打锤:“包虎又砍了四个土匪的脑壳,我用锤子打死了一个。”

    猴三:“我们发财了。”

    包虎拍了拍南占天的肩膀:“大小姐,别哭了,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

    南占天哭了一阵,放开包虎,用手抹了抹泪水,瞪了包虎一眼:“就是你欺负我了,我要告诉我爹,收拾你。”

    远远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包虎吼了一声:“我是包虎,我们在这里,你们是谁?”

    远远有人回应:“我是赵之信,为什么开枪?”

    包虎:“有土匪。”

    片刻,赵之信带着十几个壮丁出现了,个个手拿刀枪。赵之信问:“土匪呢?”

    包虎冷静地道:“应该有二十多个,死了六个,其余的都逃走了。”

    赵之信惊讶:“啊?”

    壮丁们一涌而上,查看土匪尸体。赵之信看了看包虎和他身边梨花带雨的南占天,奇怪地道:“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呢?”

    南占天翻了翻白眼:“这是我家的山林,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想到哪里就到哪里!”

    赵之信微微一笑:“是。”

    壮丁们把土匪的尸体集中在一起,收缴了他们的武器。赵之信看到四个土匪被砍了头颅,对包虎一翘大拇指:“包虎,厉害。”

    包虎淡淡地道:“顺手而已,是南大小姐先开的枪。”

    赵之信:“你们四个人,敢向二十多个土匪开枪,就这份胆量,我也自愧不如。”

    包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赵之信:“狭路相逢,勇者胜。”

    赵家壮丁们议论纷纷,对包虎四人赞不绝口。

    南家碉楼餐厅里,两排蜡烛照得餐厅亮如白昼。南恶霸和十三姨正在用晚餐。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南恶霸正用手抓着肉,喂蹲在凳子上的哈巴狗。十三姨坐在南恶霸的另外一边,用手指戳着南恶霸的腰,娇滴滴地道:“老爷……”

    南恶霸没看她一眼,继续给哈巴狗找吃的,口里应道:“幺儿,啥事?”

    十三姨:“老爷,我觉得不如你天台上养的那些鸽子。”

    南恶霸:“是吗?”

    十三姨:“更不如老爷身边那条狗。”

    南恶霸哈哈大笑:“你是我幺儿,它是我幺女儿!”

    十三姨皱了皱眉:“讨厌!”倒了一杯酒,递到南恶霸的嘴边,娇滴滴地道:“老爷,饮一杯!”

    南恶霸低头喝酒。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传来上来,有人在喊:“爹,幺儿回来了。”话落,人已经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南恶霸从十三姨手中接过酒杯,看了一眼进来的南占天,笑吟吟地道:“幺儿,跑哪里去了?一个下午不见你的影子?”

    南占天坐在餐桌前,伸手抓起一只鸡腿,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说:“爹,我今天去打土匪了。”

    南恶霸:“啥?你看到土匪了?”

    南占天:“看到了,我们还和土匪交了火,打死了六个。”

    南恶霸手一颤,酒杯跌在地上,脸色大变:“你说啥?”

    南占天得意忘形:“爹,你一定不知道,今天我去找包虎。在树林里遇到一群土匪,其中有两个大光头。包虎砍了四个,麻打锤锤死一个,猴三打死一个。”

    南恶霸呼地一下站了起来,猛地拍了桌子一巴掌,吼了声:“狗日的包虎,尽整出些幺蛾子……”十三姨脸色大变,蹲在凳子上的哈巴狗跳下去,钻入桌子底下。

    南占天惊讶:“爹,怎么了?”

    十三姨:“老爷,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南恶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忽然咧开大嘴,嘿嘿一笑:“我说这个包虎呀!不知道天高地厚,会给南江带来灭顶之灾呀!”

    南占天眉飞色舞:“我看包虎厉害,那刀神出鬼没,一刀一颗人头……”

    南恶霸坐下去,对南占天道:“幺儿,你给爹仔细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南占天说完,南恶霸脸色一变,骂了句:“瞎闹。”

    南占天:“爹说我吗?”

    南恶霸:“正是,你一个女孩子,整天舞刀弄枪,还满山乱跑,不是瞎闹么?你就不怕被土匪掳走?”

    南占天:“怕啥?我上了山,也是当压寨夫人。”

    南恶霸呵斥道:“瞎闹!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没见到土匪,不知道土匪有多狠毒!”

    南占天嘟嘟嘴巴,不以为然,南恶霸气得七窍生烟:“气死老子了,尽生你们这些不孝之子,没用的东西,一代不如一代!”

    南占天:“爹,我是不孝之女!”

    南恶霸:“滚!”

    南占天起身就走:“谁稀罕在你这里呀!”

    南恶霸:“快滚!”

    赵文理家,一家人围着桌子。桌子上四五个菜,其中一大盘红烧肉,一个竹笋炖鸡。赵文理妻子俞玉不停给儿子夹肉,爱怜地说:“儿子,多吃一点,你就是太斯文了。“

    赵敏敏扑哧一笑:“娘,哥是温文儒雅,文武双全,又不用下田耕种,需要一身的蛮力气?”

    赵文理笑道:“生逢乱世,是应该多有些力气。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嘛!”

    赵之信认真地道:“我觉得,现在能有一身武功,比读一辈子书更有用一些。今天包虎他们又遇到了土匪……”

    赵文理微微一惊:“是吗?看来熊剥皮是下定决心了。”

    赵敏敏则眉飞色舞,忙问:“哥,包虎又砍了几个土匪?”

    赵之信:“四个,麻打锤打死一个,猴三也打死一个。”

    赵敏敏:“又是四个?是不是一刀一个?干脆利索?”

    赵文理看了赵敏敏一眼,摇了摇头:“你个姑娘家,怎么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感兴趣?”

    赵敏敏道:“爹,你刚说武能定国呢?转眼就嫌弃女儿来了?女儿学武不好吗?最少能保护自己。”

    赵之信道:“妹妹说得对,现在局势不稳,能用些功夫防身是好事。要是国家变得民主自由,百姓安居乐业,那个时候,再多学些文化。”

    赵敏敏:“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剿灭土匪熊剥皮。”

    赵之信:“对。”

    赵敏敏:“包虎就是一个剿灭土匪的好帮手,我们需要他。”

    赵之信:“他的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赵敏敏道:“哥,你和他联手,一个文采出众,一个武艺高强,简直是珠联璧合呀!”

    赵之信意味深长:“你不是说我吧!”

    赵敏敏脸一红,嚷道:“爹,哥哥欺负我!”

    赵文理忽然伤感起来:“爹能有你们两个,也是此生无憾了,现在振兴家族,保护家族的任务就落在你们的肩膀上了……哎!爹是老了……”

    赵敏敏感觉有些异样,忍不住问:“爹,你怎么了?”

    赵文理忽然长叹了一口气:“爹想起了一件往事。”

    赵之信一怔:“什么往事?”

    赵文理看了看赵之信和赵敏敏,严肃地问:“你们想知道吗?”

    两人一头:“想。”

    赵文理眼神灰暗了下去,他微微咬着唇,痛苦地道:“我早就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了……”

    十五年前。赵文理有一个好兄弟刘兴业,刘家在南江县城里有不少产业,富甲一方。有一天深夜,刘兴业忽然带着妻子田细妹和七岁的儿子刘星找到赵文理。

    赵文理见刘家三口神色慌张,吓了一跳:“兄弟?怎么回事?”

    刘兴业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兄弟,我得罪人了。”

    赵文理:“你得罪谁了?”

    刘兴业:“熊剥皮。”

    赵文理:“啊?你怎么得罪他了?”

    刘兴业:“前几天喝酒骂了熊剥皮几句,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就传到他的耳朵里,他给我下了黑熊令,说要斩杀我全家。”

    赵文理松了口气:“他在落旗山,距离百多里呢?再说了,南江县也不是他说来就能来的。”

    刘兴业认真地道:“但是我感觉他是来真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让孩子他娘和孩子在你家躲藏一下。”

    赵文理:“好,土匪来的时候,你敲锣鼓为号,我带赵家人帮你。”

    刘兴业:“多谢。”

    赵文理:“好兄弟还要说什么谢字?”

    因担心人多嘴杂,赵文理把刘兴业妻子田细妹和儿子刘星藏在赵家粮食仓库里。刚刚秋收,仓库里堆满粮食和农具,藏一两个人在里面,没人怀疑。赵文理只告诉了妻子俞玉,悄悄给两人送些饭菜。本以为没多大的事情,想不到才过两天,刘兴业全家被杀了。赵文理闻讯赶去,刘家被一把火烧光,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院子里。

    赵文理吃了一惊,才感觉到土匪熊剥皮的凶残可怕。

    南江县城里出动警察捉拿熊剥皮一伙,但熊剥皮消失得无影无踪。赵文理不敢把刘家被灭门的事情告诉田细妹,想让他们多躲藏一些日子,再想办法悄悄送出城去。

    这天晚上,赵文理背着竹篓,竹篓里放着饭菜。他刚到仓库后边的小门,忽然,几个人从黑暗之中跳出来。赵文理想拔腰上的驳壳枪,但被一只大手牢牢按住。几把驳壳枪抵在他身上。

    一个得意的声音:“别逑动,你的枪没老子的枪快。”

    赵文理心中一颤,竭力平静下来:“几位朋友是?”

    几个人蒙着脸,领头模样的扯下黑纱,露出一个大光头,一张满是横肉的脸,一双凶残的眼睛。

    他说:“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落旗山土匪大当家熊剥皮!这一生喜欢杀人放火,活剥人皮!”

    赵文理心中一惊,嘴里道:“大当家,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这是什么意思?”

    熊剥皮咧开大嘴,嘿嘿一笑:“说得好,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不想杀你,但是你心中应该清楚,为什么找逑你的麻烦!”

    赵文理沉默。

    熊剥皮道:“刘兴业那小子,被我杀了全家。我这个人杀人喜欢斩草除根,这叫一了百逑了!”

    赵文理继续沉默。

    熊剥皮继续道:“但是他老婆和儿子不在,我不能留个后患,睡逑不着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赵文理点了点头:“明白。”

    熊剥皮冷笑:“我知道,那娘们和她儿子被你藏了起来,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就是知逑道!我来的目的很简单,要么你把人交出来,要么你不交出来。交出来,我不犯你赵家一根寒毛。若不交人,我杀你全家……”

    赵文理浑身一颤,眼中泪水簌簌涌了出来。

    熊剥皮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道:“给你最后一分钟的时间考虑。”一边从怀里摸出一块怀表,盯着看。赵文理认出来了,那块怀表,就是刘兴业生前携带的。

    熊剥皮:“你没有能力保逑他们的命!”

    赵文理:“大当家……你要多少钱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熊剥皮:“多少钱也不能买他们的命,我就要逑他们死。”

    赵文理:“天啊!”

    熊剥皮:“你还有最后十秒钟……”

    赵文理绝望地往仓库里指了指,熊剥皮一声冷笑:“聪明,我早知逑他们在里面,这是给你家一条活路,以后别跟落旗山作对。”

    熊剥皮带人冲进仓库……

    赵文理哽咽着说完,痛不欲生。俞玉在一边捂着脸,泣不成声。赵之信,赵敏敏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赵文理拍打着自己脑袋:“爹是一个懦夫呀!”

    俞玉搂着丈夫,安慰他:“你不是懦夫,你是为了这个家呀!一大家人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中,你也别无选择!孩子们,你们说对不对?”

    赵之信咬牙道:“爹,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赵敏敏:“对,铲除熊剥皮。”

    赵文理冷静了许多:“这么多年,我一直内疚于心,不断壮大我们赵家的势力,还不就是为了杀掉熊剥皮,为百姓除害,也为了血我心头之耻,报我兄弟灭门之仇?”

    赵之信斩钉截铁:“爹,一定会有这一天的。”

    包虎俨然已经成为南江县的大英雄,包砍头之名,无人不知,没人不晓了。县长南占山亲自给他颁发了奖金,这次不是两百块大洋,而是两根金条。

    包虎,猴三,麻打锤三人兴高采烈地从县衙出来。猴三眉飞色舞:“包虎,麻打锤,我们发财了,你们准备做啥?”

    麻打锤嘿嘿一笑:“还能做啥?喝酒嘛!”

    包虎道:“我要修一座大宅。”

    猴三疑惑地道:“你和爷爷就两个人,翻修一下即可,用得着修一座大宅?”

    麻打锤摇头晃脑:“对头,你就睡一张床。”

    包虎想了想,严肃地道:“我一定要修一座大宅……”

    猴三眼睛溜溜一动:“多大?”

    包虎:“四合大院,能住几十个人,地址我已经选好了。不过现在钱还不够,需砍了熊剥皮的头。”

    猴三淡笑:“心真大。”

    麻打锤点头:“我觉得也是。”

    包虎嘿嘿一笑:“跟你们说不清楚。”

    “包虎,包虎,等一等,等一等啊!”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喊声。包虎皱了皱眉,不情愿地占住,回头看了看。是南占天跑来了,后面跟着南九,南十五两人。南占天穿着红色的练功服,腰上别着驳壳枪,头上扎了七八条小辫子,垂在胸前。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忽闪忽闪。

    包虎:“大小姐,啥事情?”

    南占天嘻嘻一笑:“我有话对你说。”

    包虎:“说。”

    南占天看了看麻打锤,猴三,笑道:“我只想对你一个人说。”

    包虎:“有话你就快说,我还有事情。”

    南占天道:“那我真说了。”

    包虎:“说。”

    南占天:“我喜欢你,你娶我为妻吧!”

    包虎一愣:“啥?”猴三,麻打锤一听,都露出惊愕的表情。

    南占天以为包虎没有听见,提高了声音:“我喜欢你,你娶我为妻吧!”

    包虎果断地道:“不行。”

    南占天一愣:“为啥?”

    包虎:“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南占天双眉一扬,抢先道:“谁跟你儿戏了,我是认真的,你要媒人,我派媒人,你要啥我都答应你。”

    包虎:“也不行。”

    南占天脸色大变:“我是南老爷的幺儿,难道配不上你?”

    包虎:“是我配不上你。”

    南占天:“我不在乎。”

    包虎:“你不在乎,我在乎。”

    猴三忙劝包虎道:“包虎,你再想想,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千载难逢呀!为什么我就遇不到这样的好事呢?”

    麻打锤撇了撇嘴:“乱。”

    南占天咬着唇,鼓着腮,瞪着眼望着包虎:“你真不娶我?”

    包虎:“是。”

    南占天:“我打死你。”

    南占天拔出驳壳枪,对着包虎。包虎眼疾手快,劈手就把南占天的胳膊隔开,啪地一声枪响,子弹打在包虎脚边。包虎本以为她闹点大小姐脾气,说说狠话而已,想不到她说开枪真的开枪,勃然大怒,叉开手,就打了南占天一记耳光。

    南九,南十五一看情形不妙,双双抢了过来,一起拔出驳壳枪。麻打锤从腰上拔出锤子,站在包虎身边。猴三双手乱摇,忙喊:“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呀!”

    南占天被包虎重重地打了一个耳光,一时懵了,手里的驳壳枪也被包虎夺了过去。南九,南十五手里有驳壳枪,但他们也不敢开枪。

    南占天捂着脸大叫起来:“包虎,我杀了你!你们开枪打他!”

    一声断喝:“住手。”

    几个人一振,只见南江皓和南十三走了过来。南江皓穿着西装,衬衫,带着领带,黑色皮鞋,头发一丝不乱。南十三穿着长风衣,长皮靴,戴墨镜,腰上别着驳壳枪,短刀。

    南江皓问:“做啥?”

    南占天大喊起来:“二哥,包虎打我耳光,快来杀了他。”

    包虎,麻打锤一动不动。猴三暗暗叫苦:这不讲理的一家人都来了,如何是好呢?

    南江皓对南九,南十五道:“把枪收起来。”

    两人立刻把驳壳枪收了起来。

    南江皓走到包虎面前,南占天把脸凑到南江皓面前,用手指着:“二哥,你看,这是包虎打的,你得给我报仇。”

    包虎冷冷地看着南江皓。南江皓问包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包虎道:“她要嫁给我,我不同意,她就掏枪打我,枪被我隔开,我就打了她一记耳光。”

    南江皓一把将南占天拽到一边,呵斥道:“我就知道是你在这里无理取闹,你这样胡非作为,伤了人怎么办?”

    南占天嘴硬:“大不了我给他抵命。”

    南江皓:“胡闹,你的命抵不了他的命,还不快走?”

    包虎把驳壳枪还给南占天,被南江皓一把夺过去:“以后不许玩枪,不晓得你要闹多大的事情出来。”回头又呵斥南九和南十五:“她不懂事,你们难道不知道劝一下她吗?”

    两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南江皓:“快走。”

    南占天自知理亏,悻悻而去,还不时回头,恶狠狠地看包虎。

    南江皓对包虎一抱拳,道:“包虎兄弟,我妹妹任性,刁蛮,实在是对不起,请多多包涵。”

    包虎也抱拳道:“事情已经过去了。”

    南江皓:“包虎兄弟胸襟开阔,英雄本色,佩服。”

    包虎笑道:“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南江皓笑道:“小妹顶撞包虎兄弟,我这个当哥哥的也有责任,我请包虎兄弟喝几杯,算是赔礼道歉,如何?”

    猴三忙道:“那感情好。”

    麻打锤也跟着道:“喝酒我喜欢。”

    包虎忙道:“喝酒可以,赔礼道歉就不必了,我还打了她一巴掌呢!”

    南江皓哈哈一笑:“爽快,包虎兄弟请。”

    四人走在前面,南十三跟在后面,腰杆挺直,一言不发。

    南家碉楼里,南占天趴在闺房的床上嚎啕大哭,床上的枕头,衣服被她扔得满地都是。

    南恶霸,十三姨匆匆而来。

    南恶霸进门,直跺脚:“我的儿,你哭个啥?说,爹给你做主。”

    南占天翻身坐了起来,用手胡乱抹了抹脸:“爹,包虎打我?”

    南恶霸:“他敢打你?”

    南占天:“他敢。”

    南恶霸:“他怎么打的?”

    南占天:“他打我耳光。”

    南恶霸气势汹汹:“来人呀!去把包虎家的房子烧了,把包虎给我剁成肉酱,给我幺儿出气!”

    南占天忙道:“爹,别杀他呀!”

    南恶霸坐在床沿上,铁青着脸:“幺儿,你不是要爹给你做主么?你怎么又不乐意了?你说,究竟怎么一回事?”

    十三姨坐在另外一边,用手把南占天搂在怀里,柔声道:“幺儿,十三姨也给你做主。”

    南占天:“我让包虎娶我,他知好歹,不仅仅不答应,还打我。”

    南恶霸点头:“幺儿有眼光。”

    十三姨:“老爷,包虎一个穷小子,有什么好?”

    南恶霸摇头:“错,男人年轻穷不算什么,想当年,我也是一穷二白,三十年后,南江谁比我钱多?”

    十三姨:“老爷你是人中龙凤,包虎不是呀!”

    南恶霸:“他有一技藏身。”

    南占天:“什么一技藏身?”

    南恶霸嘿嘿一笑:“他会杀人。”

    十三姨惊愕:“杀人?”

    南恶霸气定神闲:“杀猪下九流,杀人人上人。能杀人,就能干出大事。这个女婿,我喜欢。”

    南占天破啼为笑:“爹,你快想办法呀!”

    南恶霸看了十三姨太一眼:“幺儿,这个事情,该你出手了。”

    十三姨:“别的事情不敢夸口,做个媒应该没问题。”

    南占天乐开了花:“爹,二哥也欺负我了,包虎打我,他非但不帮忙,还帮包虎一起来骂我!”

    南恶霸:“他在哪里?”

    南占天:“听南九说,他请包虎喝酒了。”

    南恶霸微微愣了一下,露出得意的笑容:“这小子,会来事,说不定一代比一代强呢!”

    南占天疑惑:“爹,你不骂他?”

    南恶霸哈哈一笑:“等他回来,我狠狠骂他一顿,给幺儿出气。”

    南占天赌气道:“不行,要打他屁股。”

    南恶霸:“打。”

    落旗山聚义厅,熊剥皮,野猪正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厅外响起嚎叫声:“大当家,完逑了,完逑了!”

    是熊大,熊二,黑狼带着土匪跑回来了。熊大,熊二的嚎叫声此起彼伏,黑狼没有吭声。

    熊大满头大汗:“硬是完逑了。”

    熊二气喘吁吁:“确实完逑了。”

    野猪有些紧张,熊剥皮只顾喝酒,吃肉。

    熊大:“大当家,爹,我们完逑了。”

    熊二:“大当家,爹,我们确实完逑了。”

    熊剥皮抬头扫了两人一眼:“你们硬杆杆地戳在这里,没少条胳膊少条腿,完逑个啥?”

    熊大:“我们遭遇到了埋伏。”

    熊二:“我们遇到了包虎。”

    熊大:“就是那个砍脑壳的家伙!”

    熊二:“他身高一丈。”

    熊大:“他身粗一丈。”

    熊剥皮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扔,喝道:“高一丈,粗一丈,是个怪物?这样怪头怪脑的家伙,我没见逑过。”

    熊大,熊二面面相觑。

    熊剥皮看了一眼黑狼,道:“四当家,你的眼睛尖,你说逑一下?”

    黑狼点了点头:“二十来岁,身体强壮,手握鬼头刀,出刀快,准,狠。我们四个兄弟被他一刀砍头。”

    熊大,熊二异口同声:“对头。”

    熊剥皮有些疑惑:“难不成四个兄弟站着让他砍逑的?”

    黑狼:“当时我们中了埋伏,四个兄弟撤退的时候,遭遇了包虎,被他一个一个砍了头,我们想去救援,却根本没有机会。”

    熊大:“就是这么快。”

    熊二点头如捣米:“硬是。”

    熊剥皮:“既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好逑得很,我得亲自到南江走一趟,会会包虎。”

    熊大熊二忙道:“去不得呀!”

    熊剥皮:“为啥?”

    熊大:“他们有埋伏。”

    熊二:“对头。你这不是自寻死路,自投罗网?”

    熊剥皮白了两人一眼:“没用的东西,脑壳不晓得转弯。老子说去得,就是去得。”

    黑狼:“我陪大当家走一趟。”

    熊大:“我也去。”

    熊二迟疑了一下:“我还是留守山寨。”

    熊剥皮:“你也跟着去,让你长长见识,开逑一下眼。”

    破旧的院子之中,老包面红耳赤,醉意朦胧,他扯开嗓子,唱了起来:“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南江……大杀器已成,大英雄当横空出世了……”

    包虎,猴三,麻打锤三人进来,也是东歪西倒,手里抱着酒,提着菜。

    包虎:“爷爷?”

    老包坐在椅子上,哈哈大笑:“回来了?”

    麻打锤:“爷爷,我们给你带好酒好菜回来了,让你整巴适。”

    老包:“已经整巴适了。”

    猴三手舞足蹈:“爷爷,我们立功了,发财了。”

    老包:“好,好,好……”

    包虎兴奋不已:“爷爷,再整几碗。”

    老包一拍桌子,大声道:“整就整,砍头不过碗大个疤,莫说整几碗酒了。”

    一番豪饮,四人都酩酊大醉。包虎把老包搀扶进屋之后,摇摇晃晃出来,跌在椅子上,就呼呼大睡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包虎听到土匪追杀的声音,他跳起来,才发现鬼头刀不在身边。土匪涌进来砍杀他,他夺路而逃,一脚踏空,跌入水坑之中……

    包虎醒了,一盆水当头浇下,将他从睡梦之中浇醒,浑身湿透。包虎大叫一声跳起来,鬼头刀不见了。然后他看见赵敏敏站在身边,手里端着一个木盆,峨眉倒竖,脸罩寒霜,冷冷地看着他。

    包虎:“你干什么?”

    赵敏敏把木盆子一放,双手从身后抓起一把鬼头刀,喝道:“包虎,你已经被我夺走了刀,被我砍下了头颅!”

    包虎呆住了:“啊!”

    赵敏敏双手高举大刀:“你服不服?”

    包虎:“不服!”

    赵敏敏:“那你的刀为什么在我手中?”

    包虎:“你偷偷拿去的。”

    赵敏敏:“我怎么能拿走你的刀?”

    包虎:“我喝醉了。”

    赵敏敏哼了一声:“谁叫你喝醉的?如果我是熊剥皮,你就九个脑袋,我也一个一个砍光了!”

    包虎惊出一身大汗,摸了摸脖子。赵敏敏提着他的刀,丢下了一句:“把衣服换一下,我在门外等你。”

    包虎这时候才看清楚麻大锤,猴三还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爷爷在屋里也没醒过来。包虎洗了脸,换了身褂子,走出门。门口有两匹马,赵敏敏已经骑在一匹马背上,正笑吟吟地望着他。用手一指:“上马……”

    包虎翻身上了另外一匹马,赵敏敏把刀递给他,正色道:“刀是你的命,可不能随便落入别人的手中。”

    包虎脸一红,斩钉截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赵敏敏点了点头:“拭目以待。”

    赵敏敏一提马缰绳,马就飞奔而去,包虎一抖马缰绳,跟在后面。两匹马一前一后,来到南江县衙。县衙门口,秦雨薇穿着一身军装,扎着皮带,别着驳壳枪,没有戴军帽,头发披散在肩膀上。她的身材纤细,容貌美丽,穿着军装,柔弱之中带着几分英姿,别样动人。

    秦雨薇看到赵敏敏和包虎,笑嫣如花,她挥挥手:“敏敏姐。”赵敏敏飞马过去,伸手抓住秦雨薇的手,把她往上一提,放在身前。风中传来一串银铃一般的笑声。渐渐远去。

    两匹马出了城,在南江河边停下。赵敏敏先跳下马,秦雨薇的手按着赵敏敏的肩膀,小心翼翼地下了马。包虎也跳下马,一低头,发现地上有一些瓦片,不远处还有木桩,木桩上挂着木牌,显然是个练习枪法的地方。

    秦雨薇向包虎微微一笑,一张脸红如朝霞。包虎和她的眼神一碰,顿时心跳加速,忙把目光移到一边。

    赵敏敏说:“包虎,今天雨薇要来练习枪法,我觉得你的枪法也要多多练习,熟能生巧嘛!对不对?”

    包虎不以为然,嘿嘿一笑。赵敏敏知包虎练习枪法的时间不长,枪法只能算一般,但他心高气傲,不会在自己和秦雨薇面前承认枪法不行。赵敏敏有心挫挫包虎的锐气,对包虎道:“你给我们表演几枪,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秦雨薇忙说:“好啊!包虎,你的刀法那么厉害,枪法想必也不差呀!”

    包虎豪气干云:“我献丑了。”

    包虎拔出驳壳枪,对准前面的木桩,连开三枪,打中了两枪。秦雨薇拍手欢呼:“好啊!好啊!打得好准,敏敏姐,你也表演几枪,让我们看看。”

    赵敏敏微微一笑。

    包虎一手拿着枪,心里暗想:她一个女孩子,能有多好的枪法?

    赵敏敏从地上拣起三块瓦片,递给包虎:“你往天空之中抛。”

    包虎一怔:“往天上抛?”

    赵敏敏:“想怎么抛就怎么抛,抛得越高越好。”

    包虎一愣:“我往天空之中抛,然后你开枪打么?”

    赵敏敏点了点头:“是。”

    包虎一惊,能打中固定的靶子,枪法已经算好的了。能打移动的靶子,枪法就是万中无一。包虎看赵敏敏气定神闲,不像开玩笑,半信半疑,说了句:“我扔了。”把一块瓦片扔上天空。赵敏敏迅速抽出驳壳枪,往上一举,扣动扳机。啪地一声,瓦片四散。秦雨薇欢快地拍着手:“打中了,打中了。”

    包虎又连续把两块瓦片扔上天空,赵敏敏不慌不忙,连开两枪,又是枪响瓦片破。包虎佩服得五体投地,赵敏敏收了驳壳枪,秦雨薇扑过来,拉着她的手:“敏敏姐姐,你怎么打的?快教教我。”

    赵敏敏笑道:“没什么,熟能生巧,我教你呀!”

    赵敏敏教秦雨薇如何握枪,瞄准,扣动扳机。包虎何等聪明之人,赵敏敏顾及包虎的面子,不好指点他,却以教秦雨薇为名,实际上是在教包虎。包虎依照赵敏敏的方法,开枪射击。

    赵敏敏一边教秦雨薇,秦雨薇一丝不苟。赵敏敏不时偷偷地看包虎,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包虎打光驳壳枪里的子弹之后,赵敏敏从马背上的褡裢之中拿出子弹,让他继续练。

    包虎手里拿着子弹,犹豫了一下:“子弹很贵呀!”

    赵敏敏微微一笑:“等下次你杀了土匪,得到赏金还我就好了。”

    包虎:“好。”

    包虎练习了一阵,感觉自己进步很大。赵敏敏和秦雨薇不练习了,两人合骑一马离开。包虎在后面问:“还有一匹马呢?”

    赵敏敏回头笑道:“你骑我家去。”

    包虎看着赵敏敏,秦雨薇远去,心中荡漾起一股异样的情愫。他上了马,慢慢往回走。脑子里胡思乱想:赵敏敏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秦雨薇多美丽呀!

    前面一个小树林,有人在树林里一闪。包虎猛地一惊,喝道:“谁?”

    一个人从树林里一步一步走出来,他穿着长风衣,长皮靴,短头发,脸色阴沉,眼神锐利。他的人站在路中间,挡住包虎的去路。他把长风衣一撩,露出腰上别着的驳壳枪和一把两尺来长的窄刀。

    包虎一愣:“南十三。”

    南十三点了点头,目光冷冷地望着包虎。

    包虎:“你挡我道做什么?”

    南十三冷冷地道:“比刀。”

    包虎:“有必要吗?”

    南十三:“有。”

    包虎:“为啥?”

    南十三:“谁的刀厉害!”

    包虎皱了皱眉,心中暗想:这个南十三一副很牛的样子,不知道他的刀法究竟如何?反正是比刀,又不是拼命,我就和他试试!

    包虎跳下马,把马拴在路边,笑道:“一定要比吗?”

    南十三:“一定。”

    包虎:“切磋切磋,点到为止。”

    南十三慢慢从腰上拔出刀,他的刀窄,不过两个指头宽,长不过两尺,刀身也很薄,刀锋雪亮。包虎不敢大意,心中有些奇怪:他的刀薄,短,窄,不可能和我刀对刀地拼,只适合近身搏杀,他的刀看起来很锋利,一刀就能切断一条胳膊,我得多提防一些……

    南十三冷冷地看着包虎,手中的刀握得很随意。包虎双手握着刀柄,摆开了架势。南十三一个箭步掠到包虎面前,手中的刀直刺包虎胸口,快如一道闪电。包虎本能地用刀一格,鬼头刀厚重,力道强劲,一格之下,威不可挡。南十三根本不与包虎硬拼,两人的刀一接触,南十三的刀就如一道青烟一般缩了回去,避开包虎的刀之后,再扎向包虎。包虎还是防守,以鬼头刀挡在面前。包虎的刀以快,准,狠为特点,南十三的刀也是快,准,狠。但两人的力道完全不一样。包虎大气磅礴,强硬无比,如猛虎咆哮山林。南十三阴柔,细致无声,如毒蛇,毒辣无比,一击致命。

    南十三一连数招,招招要命。包虎从未与如此高手对决,手慌脚乱。但挡住南十三的招式之后,包虎渐渐定了心,开始还击。南十三快,包虎以快打快,以狠对狠。南十三的刀始终距离包虎的身体一尺远的地方攻不进去。包虎挥舞大刀,反守为攻,一刀劈向南十三的头颅,南十三举刀来挡,但包虎的刀力量强大,一挡之际,南十三的刀就被震动了,差一点脱手飞出。南十三才猛然明白包虎的刀是他根本不能挡的,但却又不能不挡。如果他一直进攻,包虎忙于招架,主动权在南十三手中,包虎的刀显不出威力。如今,包虎一反攻,威力立显,南十三的劣势就暴露出来。

    包虎看到了南十三的劣势,手上更快,嗖嗖嗖一连数刀,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狠。南十三不敢抵挡,左右闪躲,根本没有机会再接近包虎。包虎一声吼,横刀斩下。南十三侧身闪躲。包虎这一刀是虚招,随后的一刀削才是真实意图。南十三一闪之际,包虎就已经变了刀法,刀锋直刺入南十三腰部,把南十三的风衣削了一个窟窿。包虎手下留情,要是敌人,他的刀往旁移动几公分,变换个方向,就能把敌人的腰部削个洞。

    南十三一个箭步跳开,包虎收住了刀。

    南十三低头看了看风衣上的窟窿,冷冷地道:“好快。”

    包虎:“你的刀也不慢。”

    南十三:“我输了。”

    包虎:“我是一时侥幸。”

    南十三冷冷地望着包虎:“输就是输,赢就是赢。”他把刀插回刀鞘之中,并没有让包虎过去。包虎有些意外,不知道他还要做什么,也把刀背在身后。

    南十三:“拔你的枪。”

    包虎:“干嘛?”

    南十三:“刀上我不如你,枪上再比。”

    包虎:“枪上我甘拜下风。”

    南十三:“不行,我一定要你输得心服口服。”

    包虎心中大怒:老子刚才一刀劈了你,还跟你比什么枪法?明知道老子的枪法不行,非要跟老子比枪法,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南十三冷冷地道:“你是不是后悔刚才没有杀了我?你后悔来不及了。”

    包虎愕然:“我们又不是拼命?难道一定要拼出个生死?”

    南十三:“赢就是活,输就是死。”

    包虎终于明白了:“你要跟我拼个生死?”

    南十三不语,神色凛然,沉默就是肯定。

    包虎:“你以为老子怕你不成?”

    南十三:“拔枪。”

    包虎:“大不了就是一死,你以为老子怕死不成?”

    包虎的手搭在驳壳枪上,望着南十三。南十三的手距离驳壳枪还有一点距离,而且表现出根本没有拔枪的意思。

    包虎:“我要拔枪了,打死了你,你别怪我!”

    南十三冷冷地笑了,笑得诡异,得意。

    包虎心一横,是死是活,就看命了。他要拔枪,南十三的手也悄无声息地放在枪把上。也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淡淡地喊了一声:“十三弟!”

    南十三眼神一暗,手从枪把上离开。包虎循声望去,只见南江皓从树林里不慌不忙地走了出来。他穿着笔挺的西装,锃亮的皮鞋,白色衬衫,黑色领带,头发一丝不乱,眼神深邃,脸庞俊朗,嘴角含笑。

    包虎一怔:“南少爷?”

    南江皓:“请叫我南镇长。”

    包虎双手一抱拳:“南镇长忙于公务,怎么有空在山林里瞎逛?”

    南江皓:“不是瞎逛,是查看山林里有没有土匪,你不是在山林里杀了四个土匪么?土匪狡猾,无处不在,不可大意。”

    包虎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南镇长一心为民,包虎错怪你了,镇长大人不计小人过,想必不会怪罪我吧?”

    南江皓微微一笑:“包虎兄弟,我知道你误会了,你和十三兄弟比武,是我的主意。我就想亲眼看看包虎兄弟的刀,究竟有多么厉害?”

    包虎冷笑:“比刀不该以命相拼吧?”

    南十三道:“若不如此,你能全力以赴?”

    包虎一愣,南江皓微微一笑:“十三弟的意思是要包虎兄弟使出浑身本事来,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让我大开眼界。”

    包虎恍然大悟,明白了是这么回事情。心中暗想:这两个人一个诡计多端,一个狠毒可怕,如果是敌人,可不好对付了!

    包虎双手一抱拳:“告辞了!”

    包虎上马走了之后,南江皓望着包虎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南十三阴沉着脸,道:“刀法我不如他,枪法他不如我!如果要他死,我有两种办法。”

    南江皓道:“你和包虎是南江县的英雄人物,要齐心协力对付土匪,保南江县平安,而不是自相残杀。”

    南十三:“是。”

    南江皓:“你看见赵小姐,秦小姐往哪个方向走了?”

    南十三的脸微微一动:“回城了。”

    南江皓点了点头:“两个姑娘,也不怕土匪,在城外乱跑。”

    南十三:“土匪未必真有那么可怕!”

    南江皓:“熊剥皮心狠手辣,不会善摆干休,他们一定会再来南江的。不过呢,南江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敢来,我们敢打!”

    南十三:“是。”

    南江皓:“我们回去吧!”南江皓不紧不慢走在前面,南十三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几步之外。

    南江县城门外,来了几辆马车,马车上,装着一些党参,当归,山奈,八角等药材。车上坐着熊剥皮三父子,黑狼和几个土匪。他们没有携带武器,只带了几根粗木棍,熊剥皮父子三人乔装打扮了一下,头上戴了假发。其余的人就是换了衣服。他们要以药材生意人的身份,混入南江县。

    熊大摇头晃脑:“爹,我们连枪都不带逑一把,是不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熊二附和:“对头!”

    熊剥皮瞪了他们一眼:“老子是逑谁?”

    熊大:“落旗山大当家熊剥皮。”

    熊剥皮:“老子会自寻死路么?”

    熊大和熊二异口同声:“不会。”

    熊剥皮:“既然不会,你们担心个逑?”

    熊大:“我只是有点小小的担心,万一呢?”

    熊二看了熊大一眼,说:“对头。”

    熊剥皮狠狠地道:“进城的时候,你两个给老子装哑巴,不许开口说话,否则,老子剥逑你们的皮!”

    两人点了点头。

    马车缓缓来到城门口,十几个警察,壮丁正在盘查进城的人。熊大道:“这架势,搞逑得很严呀!”

    熊剥皮低声喝道:“闭逑嘴。”

    熊二也怒目而视:“喊你闭逑嘴,你要让我们都死么?”

    熊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看守城门的是赵俊和南五,几个警察,其余的是两家壮丁。赵俊看到几辆马车过来,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熊剥皮跳下马车,双手一抱拳:“军爷,我们是陕西来的药材贩子,奇怪呀!军爷,南江县什么时候这么紧张了?”

    赵俊看了熊剥皮一眼,道:“还不是土匪闹得,全部下车检查。”

    熊剥皮对车上的人吆喝道:“下车。”

    熊大,熊二,黑狼和几个土匪下了车。熊剥皮对赵俊道:“军爷,我们是把药材送到南家药行的,请军爷手下留情,不要弄坏了药材。”

    南家药行,就是南恶霸家的药行。南五听到之后,大步走过来,吆喝道:“南家药行的药,也要检查,你们每个人,都要搜身,看有没有携带凶器。”

    熊剥皮赔笑道:“不敢,我们是老实的药材贩子,不是土匪。”

    南五喝道:“土匪又不是写在脸上的,给我仔细搜查。”

    几个壮丁对熊剥皮等人搜查,然后把马车上的药材搬下来,仔细检查。南五打量着熊剥皮,手一挥:“你们跟我来。”

    熊剥皮:“军爷,还要做什么?”

    南五喝道:“少废话,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否则,把你们当土匪法办了。”

    熊大瞪着眼,被熊剥皮用手推了一下:“听这位军爷的,过去。”熊剥皮一行跟着南五,来到城墙下,一字站开。南五对几个壮丁道:“对照一下,看是不是熊剥皮他们?”

    熊剥皮抬头看城墙上,贴着缉拿熊剥皮等人的告示。 熊大,熊二大眼瞪小眼,黑狼却显得平静沉稳。几个土匪也镇定自若。

    南五:“熊剥皮可是两千大洋,不可错过呀!大家看像不像?”

    熊大摇头:“不像。”

    熊二也摇头:“一点都不像。”

    熊剥皮想阻止两人也来不及了,瞪着眼嘿嘿直笑。黑狼在心中把熊大和熊二乱骂,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南五哼了一声:“你们说不像,我说也不像!熊剥皮就没那么大的狗胆,敢到南江县来!”

    熊大,熊二开口就乐。

    熊剥皮笑道:“谁愿意来送死呢?”

    南五高声喊:“车上搜查出什么东西没有?”

    赵俊:“全是药材。”

    南五喊了一声:“放行。”

    熊剥皮一行整理好马车,正欲进城,南五忽然叫住熊剥皮:“等一下。”

    熊剥皮心中一惊,脸上堆着笑:“军爷,还有什么事情?”

    南五道:“好好卖你的药材,别在城里惹是生非!”

    熊剥皮笑道:“军爷,我们可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

    南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熊剥皮赶车进城。熊大长松了一口气:“骇逑死个人。”

    熊二点头:“对头,我也被骇逑死了。”

    熊剥皮冷笑:“没逑见过世面,这南江县算个啥?又不是龙潭虎穴?老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熊大和熊二齐声道:“还是爹厉害。”

    熊剥皮哈哈一笑。

    一行人来到顺风客栈,这客栈,却是赵姓家族所开的。伙计迎上来,熊剥皮跳下车,大声道:“伙计,我们是陕西来的药材贩子,昨天在你们客栈订了三个房间……”

    伙计一脸笑容:“原来是王掌柜到了,请,楼上上房三间,早就给您准备好了。”

    熊剥皮赏了伙计一块大洋:“办事得力。”

    伙计把大洋放入口袋,热情地把熊剥皮等人引进上房。熊剥皮吩咐伙计去喂马,然后命人关上门。对熊大和熊二道:“你们把床板移逑开。”

    两人一脸疑惑:“干嘛?”

    熊剥皮:“喊你移,你就移,少逑废话。”

    两人移开床板,下面一个包袱,熊剥皮打开,里面是一把把驳壳枪。众人一起惊呼,熊剥皮却一脸得意的笑容。

    黑狼忙向熊剥皮翘起大拇指:“高,原来大当家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熊剥皮:“连枪都没有,还当逑什么土匪?”

    熊大:“对头。”

    熊二疑惑:“爹,你是怎么搞定的?”

    熊剥皮:“这点小事都搞逑不定,还当什么大当家?”

    熊大熊二一头:“对头。”

    黑狼感慨:“姜果然是老的辣!”

    熊大熊二异口同声:“对头。”

    熊剥皮露出狰狞的笑容:“把枪收起来,在外面的时候,轻易不要动枪,否则,就暴露逑了。”

    土匪们收好驳壳枪,各自回房。

    南家碉楼里,南占天双手拍打着桌子,大吵大闹:“爹,你快死出来呀!你要给幺女儿做主呀!”

    十三姨手忙脚乱,不听安慰她:“占天,你冷静一下。”

    南占天嚎叫:“我冷静不了,我要嫁给包虎,嫁不了他,我怎么能冷静下来!”

    南恶霸慌忙出来,问:“啥事?”

    南占天:“我要去杀了赵敏敏。”

    十三姨对南恶霸道:“老爷呀!我今天去给占天做媒,看到赵敏敏和包虎在一起……”

    南占天:“杀了赵敏敏,包虎不就是我的么?”

    南恶霸捻着胡须,嘿嘿一笑:“幺女儿,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呀!你要嚷得天下人都知道么?”

    南占天止住了哭闹,问:“爹,你有办法了么?”

    南恶霸:“有办法也要一步一步来。”

    南占天:“我等不及了。”

    南恶霸给十三姨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安慰南占天。南恶霸一手轻轻拍着南占天的肩膀,说:“幺女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喜欢包虎,我也喜欢包虎,他是南家好女婿……”

    十三姨:“老爷说得对。”

    南恶霸继续道:“姓赵的处处和我做对,连一个女婿也要来抢,是可忍,孰不可忍!”

    南占天:“爹,你快出手呀!”

    南恶霸沉思了片刻:“幺女儿,这个事情,你一定要听爹的。”

    南占天:“我听爹的。”

    南恶霸一脸狰狞,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十三姨惊讶:“老爷,你一定有什么锦囊妙计?”

    南占天:“爹快说出来听听?”

    南恶霸哈哈一笑:“整个南江县城都是我南家的,更何况一个区区包虎?你们等着瞧吧!哈哈哈……”

    清晨,警察署后面的独栋小院子。这里是秦雨薇的家,三层洁白的小楼,一个院子。院子里栽种着一些花草,还有几个架子,挂着鸟笼子,里面几只鸽子蹦蹦跳跳。秦雨薇的娘王淑霞四十多岁,端庄贤淑,正在水井边洗衣服。秦雨薇提着水壶,给花草浇水。

    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王淑霞抬头,对秦雨薇道:“雨薇,有人敲门,你去看看。”

    秦雨薇嫣然一笑:“是,娘。”

    秦雨薇穿着灰色上衣,白色长裙子,平底布鞋,挽着袖子,露出雪白的胳膊。她放下水壶,款款走到门前,打开了门。门外,站着西装笔挺,衬衫雪白,英俊帅气的南江皓,手里捧着一捧鲜花。

    秦雨薇微微一愣:“南……镇……长……”

    南江皓深情地叫了一声:“雨薇!”不由分说,把手中的花塞入秦雨薇的手中。秦雨薇鼻子里嗅入一股清香,脑子里一懵,接住了鲜花。

    南江皓:“我正要去办公室,路过,特来看看你。”

    秦雨薇沉默,心在乱跳,脸红如一片朝霞。

    南江皓:“我先走了。”

    秦雨薇:“嗯!”

    南江皓:“改天我再来看你!”

    南江皓对秦雨薇微微一笑,转身走了。他的身后,是长风衣,长皮靴的南十三。秦雨薇抬头望去,却看到南十三如铁一般冰冷,如刀一般锋利的眼神。秦雨薇忙把目光移开,两人已经走远了。

    王淑霞问:“谁呀?”

    秦雨薇一怔:“啊!是南镇长。”

    王淑霞:“是南江皓?”

    秦雨薇:“嗯!”

    王淑霞:“他来做什么?”

    秦雨薇迟疑了一下:“不知道。”

    秦雨薇关上门,抱着鲜花转过身,看到娘一脸笑意盈盈,脸一红,忙道:“娘,不是那个意思,您可能误会了。”

    王淑霞微微一笑:“女儿,南江皓不错呀!斯文有礼,人也帅气,有见识,有担当……”

    秦雨薇把鲜花放下,显得手脚无措:“娘,您说什么呢?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送花来?”

    王淑霞笑道:“这还不简单,他喜欢你呀!”

    秦雨薇:“他喜欢我,可我……”

    王淑霞:“难道我女儿心中喜欢别的?给娘说说,是那家少爷?”

    秦雨薇一怔:“娘,哪里有?”慌忙跑进屋去。王淑霞望着女儿的背影,嘴角含笑……

    下午,赵敏敏来拉着秦雨薇跟壮丁队伍去巡逻。秦雨薇换了一身军装,别了一把驳壳枪,队伍之中有赵之信,包虎,麻大锤,猴三。队伍之中有两个美丽的女子,士气高涨。

    巡逻完之后,队伍在一家饭店吃饭。赵之信给大家安排的是干饭,回锅肉,三鲜汤。男人们围在一张大桌子,赵敏敏和秦雨薇在另外一张桌子,两人的饭菜是精致的小炒。

    秦雨薇心事重重。赵敏敏打量着她,低声问:“你这一天魂不守舍的,有什么心思?”

    秦雨薇红了脸,支支吾吾:“没……没……呢!”

    赵敏敏白了她一眼:“你看,说你有心思,就是有心思……说呗!我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秦雨薇双手托腮,吞吞吐吐:“有人,给我,送花了?”

    赵敏敏眼睛一亮:“多好的事情呀?谁喜欢我们大美女了?是不是我哥呀?”

    秦雨薇摇了摇头。

    赵敏敏:“哎呀!我哥喜欢你,可他不会这么浪漫!还有谁?”

    秦雨薇:“是南……”

    赵敏敏:“南江皓?你可不能答应嫁给他,他家什么坏事没做过……”

    秦雨薇愕然。

    赵敏敏知道失言,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他醉心功名,怕不会对一个女人忠心,你要多多考虑呀!别一失足成千古恨。”

    秦雨薇:“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送花给我。”

    赵敏敏:“你没答应他吧?”

    秦雨薇:“答应他什么?”

    赵敏敏一笑:“这我就放心了……我觉得吧,婚姻大事,不能草率,要认真对待。”

    饭店隔壁,就是顺风客栈。客栈的二楼,几个房间里住着熊剥皮一行。为了方便观察,他们都打开了临街的窗户。壮丁巡逻队来饭店吃饭,吵闹声惊动了熊剥皮。熊剥皮,熊大,熊二在窗户边居高临下,把饭店看得清清楚楚。

    熊大一眼就认出了包虎,忙低声道:“爹,那个背着大刀,腰上别着短枪的就是包虎。”

    熊剥皮:“他就是包虎?”

    熊大:“对头。”

    熊二摇头晃脑:“硬是,对头。”

    熊剥皮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猛然点了点头:“霸气。”

    熊大:“我可是亲眼看到他刀砍我们四个兄弟。”

    熊二:“对头。”

    熊剥皮:“早晚剥了他的皮,要了他的命。”

    熊大道:“爹,要他的命容易,兄弟们一起开枪,马上就能要了他的命。”

    熊二:“对头。”

    熊剥皮瞪了两人一眼:“愚蠢,你们要了包虎的命,也送逑了自己的命,这是贴钱的买卖,咱们不能干。”

    熊大:“是不能干。”

    熊二:“对头。”

    熊剥皮:“一个包虎,有把破刀,算个逑?我们是做大事情的,不跟他一般计较。”

    熊大的目光转向赵敏敏和秦雨薇,倒吸了一口气,口水就流了出来:“城里的女人,就是美呀!”

    熊二:“抢。”

    熊大:“一个我做压寨夫人。”

    熊二忙道:“另外一个我做压寨夫人。”

    熊大:“你想要左边的一个还是右边的一个?”

    熊二看了又看:“我两个都想。”

    熊大怒目而视:“你想吃独食?不可能。”

    熊剥皮看了又看,低声喝道:“你们把好事都占全了,想把老子放逑在什么地方?”

    熊大和熊二吃了一惊,对看了一眼。熊大忙道:“爹,山寨里你还有几个女人呢!”

    熊剥皮哼了一声:“这两个多粉嫩?山寨里的算个逑?老子想要这两个。”

    熊大:“爹一个,我和老二共同一个。”

    熊剥皮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逑不多。”

    熊大,熊二急不可耐:“爹,我们已经等不及了,开始行动吧!”

    熊剥皮抬手,给熊大,熊二各一巴掌,喝道:“等不及,也得等!凡事都得听逑老子的,老子说往东,你们不能往西,老子说往西,你们不能往南,明白没?”

    熊大,熊二:“明白逑了。”

    熊剥皮望着赵敏敏和秦雨薇,垂涎三尺,猛吞了一口口水:“小娘们,老子抢了。”

    熊大,熊二异口同声:“抢。”

    一天之后,熊剥皮就打听出赵敏敏和秦雨薇的情况。熊剥皮决定先向赵敏敏下手。他们一行暗中跟踪赵敏敏,一连几天,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因为赵敏敏身边时常有包虎,麻大锤,猴三等壮丁,个个背抢挎刀。熊剥皮几人虽然也有驳壳枪,但却不能正大光明,担心被发现吃不了兜着走。

    在经过一家妓院的时候,熊剥皮来了兴趣,对熊大说:“你们先回客栈,老子去快活逑一下。”

    熊二忙道:“爹,我们也去。”

    熊剥皮眼一瞪,喝道:“人多嘴杂,容易暴露,你们先回去。”

    熊二不敢多嘴,悻悻而回。路上,熊大忿忿不平,抱怨道:“爹越来越不讲义气了,他去快活,却不让我们快活。”

    熊二立刻附和:“对头。”

    黑狼忙劝道:“二当家,三当家,大当家是为了安全,毕竟,我们在别人的地盘上,要小心为妙。”

    熊大:“有点道理。”

    熊二:“我觉得也有点道理。”

    黑狼:“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吧!”

    几个人刚走入一条小巷子,只见一个美丽少女款款而来,飘逸的长发,白色裙子,美若鲜花,不正是秦雨薇么?

    秦雨薇看了熊大等人一眼,低头匆匆而去。

    熊大,熊二已经看傻了,涎水直流。黑狼和几个土匪的目光跟着秦雨薇的身影,心荡神驰。

    熊大:“她对我笑了。”

    熊二:“她对我也笑了。”

    熊大:“我喜欢。”

    熊二:“我也喜欢。”

    黑狼嘿嘿一笑,几个土匪跟着一起淫笑。

    熊大一拍脑袋,把熊二拉到一边,说:“爹喜欢的是赵家那个姑娘,我们喜欢的是这个姑娘,对头不?”

    熊二:“对头。”

    熊大:“爹那个女人不容易下手,这个女人容易下手。”

    熊二:“对头。”

    熊大:“哪还等什么?”

    熊二:“不等了,抢。”

    黑狼忙道:“二当家,三当家,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呀!”

    熊大瞪了黑狼一眼:“我是二当家,我说了算,兄弟们,跟上去,抢了。”

    几个土匪早等不及了,一起应声道:“抢。”

    秦雨薇正快步回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几个面目狰狞的男人追了上来,心中一愣:奇怪,这是些什么人?他们想干什么呢?

    一个土匪手里抖开一个麻袋,扑过来。秦雨薇一看那架势,顿时明白来者不善,大叫了一声:“救命。”

    麻袋当头,秦雨薇眼前一黑,人已经被土匪扛了起来……

    熊大和熊二看见得手,喜形于色:“撤。”

    秦雨薇在麻袋里挣扎,呼救:“救命啊!救命……”

    那土匪才猛然想起没把秦雨薇的嘴巴堵住,正手慌脚乱地用手捂秦雨薇的嘴巴。陡然,晴天里一个霹雳响起:“放下!”

    包虎出现了!原来,包虎和麻打锤,猴三等人巡逻回来。因一天没见秦雨薇,包虎心中莫名不安,想来见一见秦雨薇。却意外地听到了秦雨薇的呼救声。

    熊大,熊二,黑狼听到怒喝声,回头一看,只见包虎拔出鬼头刀,追了上来。

    熊大惊叫:“包虎?”

    熊二:“包虎来了。”

    黑狼心中一沉:“糟糕了……”

    几个土匪立刻拔枪。包虎脚下生风,一个箭步掠上巷子墙壁,嗖嗖嗖,人已经越过几个土匪,落下的时候,刀如一道闪电,咔嚓!一个土匪的脑袋被砍了下来。另外两个土匪手中的驳壳枪响,包虎的人落地一滚,人如风一般盘旋,子弹打在墙壁上,石头,泥屑纷飞。包虎滚到两人脚边,挥刀就砍,刀到处,人应声而倒。两人都是脚中刀,一条腿断了,人往下就倒。人还未倒地,包虎的反手刀劈砍回来,这一次,是砍的脖子,咔嚓,咔嚓,两声响,两颗人头落地。

    那个扛着秦雨薇的土匪根本没看清楚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头就撞到包虎面前。包虎的鬼头刀往前一送,插入他的胸口。包虎的手一伸,夺过土匪肩膀上的麻袋,往小巷旁边翻滚而去!

    熊大已经拔出驳壳枪,大叫一声:“杀包虎!”

    熊二也拔出驳壳枪,跟着叫嚣:“杀包虎!”

    黑狼早看清楚四个土匪在转瞬之间已经被包虎所杀,如果不是包虎为了救人,早已经冲到面前来了,谁死谁活,后果难以设想。黑狼把两人一拽,喝道:“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熊大,熊二被黑狼一喝,清醒了不少,忙跟着黑狼一起跑。

    包虎翻滚到小巷子的转角处,放下麻袋,从腰上拔出驳壳枪,探头一看,熊大熊二正没命逃跑。

    黑狼一边逃跑,一边回头张望。包虎刚一探头,黑狼甩手就是一梭子弹打来。包虎忙一缩头,子弹啪啪打在巷子墙壁上。

    秦雨薇从麻袋里坐起来,惊魂未定:“包虎……”

    包虎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的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眼神恐惧,忙道:“别怕,土匪已经被我打跑了!”

    秦雨薇:“是土匪?”

    包虎:“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不是土匪,难道还是良民不成?”

    秦雨薇:“啊……”

    包虎看三人在一条小巷子口一闪,不见了,心中叫了声:可惜,让他们三个逃跑了!脑子里却电光石火一闪:那两个胖子,不正是那天在山林之中的光头土匪么?他们居然乔装打扮混入南江?

    秦雨薇惊魂稍定:“土匪为什么要绑架我?”

    包虎:“因为你美丽呀!”

    秦雨薇:“啊……”

    包虎担心秦雨薇看到几个死去土匪的血腥场景,一手拉着她的手,道:“我们快走,马上找人来搜查土匪。”

    秦雨薇:“嗯!”

    包虎拉着秦雨薇跑出小巷子,秦雨薇说:“包虎,你好勇敢,要不是你,我……”

    包虎:“有我在,任何土匪也别想伤害你!”

    秦雨薇心中微微一动。

    十几个警察,壮丁跑了过来,领头的一口大金牙,他姓黄,绰号黄金牙,是警察署的行动队长。

    黄金牙看到包虎和秦雨薇,忙问:“哪里来的枪声,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雨薇忙道:“有土匪要绑架我,已经被包虎打跑了。”

    包虎:“我打倒了四个,在那边巷子里边,逃跑了三个。黄队长,你带人先追,我去报告秦署长,带人来增援!”

    黄金牙:“给我追,一个土匪也不要放过。”

    抢声一响,全城惊动。刚刚迈步进入妓院的熊剥皮也被惊动了,他心中一惊,骂道:一定是那两个混账王八蛋给老子惹逑祸事了?脸上却不动声色,掏出一把大洋,扔给迎接他的老鸨,说了句:“大爷忘记逑了一件急事,等一下再来!”

    老鸨眉开眼笑:“大爷要来呀!”

    熊剥皮大步流星:“要来,大爷花逑了钱,不来睡几个姑娘,那不亏大逑了?”

    熊剥皮刚出妓院,就看见黑狼在路边探头张望,神色紧张。熊剥皮快步走过去,看见熊大,熊二躲在黑狼身后,一脸惶恐。

    熊大:“爹……”

    熊二:“爹……”

    熊剥皮狠狠瞪了两人一眼,低声喝道:“闭逑嘴,跟我走。”

    三人虽然逃脱,却也没忘记熊剥皮,所以跑到妓院门口。他们刚到,熊剥皮就出来了。

    熊剥皮带着三人,连续转了几个小巷,远处听到嘈杂声,人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声音。

    熊大:“爹,我们这是往哪里去?”

    熊剥皮:“活命的地方,还好老子听到了枪声,否则,你几个混账王八蛋把命都丢逑在这里了。”

    黑狼看熊剥皮胸有成竹的样子,早安了心:“原来大当家早有准备!”

    熊剥皮一声冷笑,得意地道:“嘿嘿嘿,轻易就被人弄死逑了,老子就不是熊剥皮了!你们遇到什么人了?”

    熊大:“包虎。”

    熊二:“对头。”

    熊剥皮:“他认出你们了?”

    熊大熊二异口同声:“对头。”

    两个家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都害怕熊剥皮责怪,居然同时撒了个谎。黑狼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闭上嘴巴,什么都不说。反正那几个土匪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熊剥皮:“其余的兄弟呢?”

    熊大:“被包虎砍了。”

    熊二:“对头,我亲眼看见的。”

    熊剥皮怒火中烧:“又是包虎?此仇不报,老子就不逑是熊剥皮!”

    熊大,熊二:“对头。”

    黑狼想了想:“大当家,包虎确实厉害,我们得多带些兄弟,再来报仇。”

    熊大,熊二:“对头。”

    熊剥皮:“走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