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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铁骨硬

    土匪混入南江的消息,迅速传遍全城。警察,南家,赵家壮丁全城搜捕,却没有丝毫线索。熊剥皮一行神奇地逃出了县城。

    熊剥皮回到落旗山,休整了几天,带了一百多土匪,气势汹汹,杀奔南江。在距离南江县城还有十多里的时候,熊剥皮一声令下,土匪们躲入树林之中。吃干粮,喝水,歇息。

    熊大嘴里撕扯着一个大饼,对熊剥皮说:“爹,快些打入南江,我要姓秦的小妞做夫人。”

    熊二忙跟着说:“爹,我也要。”

    熊大:“爹,赵家的姑娘留给你,谁都不能动,只能爹动。”

    熊剥皮瞪了两人一眼:“脑子里整天只想着一个女人,成逑不了大器。”

    熊大:“脑子里不想女人,还能想啥?”

    熊剥皮恨铁不成钢:“想如何把南江打逑下来,要多少女人都有,还有钱……”

    熊大摸着大光头,嘿嘿一笑:“我想不出来,爹说咋打,咱们就咋打。”

    熊二:“对头。”

    熊剥皮把目光转向身边的黑狼,意味深长地道:“四当家的,你说咋逑打?”

    黑狼一脸疑惑:“真的要打吗?”

    熊剥皮一锤定音:“打。”

    熊大,熊二跟着吆喝道:“打。”

    黑狼心里很清楚,以一百多个土匪的力量,想打下南江,谈何容易?但熊剥皮既然已经把队伍拉到了南江城外,总想干点什么出来!看熊剥皮的态度很坚决,那么就是要打个名堂出来。可见,熊剥皮早就有了计划……

    黑狼假装想了一阵,一摊手:“大当家的,兄弟想不出来。”

    熊剥皮得意地道:“这里叫逑个啥?”

    身边一个土匪道:“这里叫老虎口。”

    熊剥皮一拍大腿,大叫:“就打老虎。”

    熊大,熊二莫名惊诧:“打老虎?这里有老虎吗?”

    黑狼早已经心领神会:“这里没有老虎,南江城里有一头。”

    熊剥皮:“对。”

    熊大,熊二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熊剥皮:“包虎。”

    熊大和熊二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老虎呀?”

    熊剥皮:“这里叫老虎口,我们就打包虎,虎口拔牙。”

    熊大:“把包虎的牙齿拔光?”

    熊二:“对头,就是这个意思。”

    熊剥皮得意地笑:“不光拔光包虎的牙,还要剥逑他的皮,要不,老子怎么叫熊剥皮?”

    熊大,熊二:“对头。”

    熊剥皮吆喝一声:“兄弟们全部围逑拢来,听我说,啷个拔光包虎的牙……”

    土匪们围拢过来,熊剥皮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临了还补充了一句:“第一招,敲山震虎!”

    土匪们欢呼:“敲山震虎!”

    老虎口外,一条南江到桥亭的大道。几辆马车,十几个行人,匆匆而来。草丛之中,熊剥皮和土匪们埋伏着。

    熊大:“爹,来了。”

    熊二:“爹,快动手,要不人都走远了。”

    熊剥皮冷笑:“走逑不了,兄弟们听好了,多留几个活口,老子死的要,活的也要。兄弟们,动手。”

    土匪们呼啦一下,全部冲了出去。黑压压一片,那些马车行人吓得乱跑,可哪里跑得掉,四面八方都有土匪,围得铁桶一般。砰砰砰,几声枪响,几个百姓被打死,其余的一起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了。

    熊剥皮从草丛之中站起身,扭扭脖子和腰,叫了一声:“舒坦。”

    熊大和土匪们把几个百姓拖到他面前,熊大说:“爹,打死了六个,活捉了七个,剥不剥?”

    七个百姓有老有少,早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口里不住叫饶命。

    熊剥皮打量了一下,问道:“你们晓逑得我是谁吗?”

    一个六十多岁的白胡须老者壮着胆子说:“一定是落旗山大当家。”

    熊剥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老者:“方圆几百里,就落旗山大当家的有这么大的气势。”

    熊剥皮一听,满心欢喜,哈哈大笑:“这话我爱逑听,不错,本人就是落旗山土匪大当家熊剥皮!”

    几个胆子小的百姓一听,顿时瘫倒在地,一个被吓尿了,一个被吓昏死过去。土匪们一起哄笑。

    熊剥皮:“莫逑怕,今天我不要你们的命!”

    一听不要人命,这七个百姓稍微安了些心,却不知道熊剥皮究竟要干什么,心中忐忑。

    熊剥皮蹲在白胡须老者的面前,露出笑容:“老哥贵姓?”

    老者心惊胆寒:“不敢,免贵姓王,别人叫我王老头。”

    熊剥皮:“王老哥高寿?”

    王老头:“六十有七。”

    熊剥皮搬着指头,口中念念有词:“哟,比我大了十一岁……十二岁,我喊你一声王哥,合情合理,合情合理。”

    王老头哭丧着脸:“我老汉一身低贱,哪里敢和大当家称兄道弟?”

    熊剥皮正色道:“我说可以,就可以!王老哥,晓不晓逑得,今天为什么劫你们的道?”

    王老汉:“不晓得。”

    熊剥皮:“我要你给我传个令,黑熊令。”

    王老汉:“传给谁??”

    熊剥皮:“传给南江县县长,警察署署长,南恶霸,赵文理……甚至,南江县每一个百姓。”

    王老汉:“老汉愿意替大当家传黑熊令。”

    熊剥皮:“成逑了。”

    一个土匪把黑熊令拿来,放在王老汉面前。王老汉双手捧着,望着熊剥皮。

    熊剥皮眼光凶狠地瞪着另外六个百姓,道:“我也不要逑你们的命。”

    这六个百姓一起磕头道谢:“多谢大当家不杀之恩。”

    熊剥皮:“但我要剥你们的皮。”

    啊!正在磕头的百姓又软了几个。

    熊剥皮哈哈一笑:“你们是要我砍逑你们的头呢?还是我在你们背上剥逑一块皮?自己选,不要后悔哟?”

    没有人愿意死,熊剥皮一挥手,土匪们一涌而上,把六个百姓的衣服扒掉,然后把人架到熊剥皮面前。熊剥皮用小刀在他们背上各自剥下巴掌大一块皮。

    王老汉瑟瑟发抖。

    熊剥皮剥完六个百姓,对王老汉道:“你带他们回去,把死的人也拉逑回去,你告诉南江县的百姓,让他们不要恨我,要恨就恨包虎……”

    一夜之间,包虎从南江县的英雄,变成了南江县的罪人。熊剥皮的黑熊令传得沸沸扬扬:冤有头,债有主,落旗山与包虎不共戴天,只杀包虎一人。若有人敢帮助包虎,则杀入南江,鸡犬不留。土匪的恐吓,百姓见惯了,但这一次,绝对不是恐吓。五具血淋淋的尸体摆放在县衙门口,六个人背上被剥去一块皮。这是警告,落旗山的土匪,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包虎还在呼呼大睡,门外惊天动地的脚步声。麻大锤,猴三闯了进来,老包正端着茶杯,看到两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微微一愣:“啥事?”

    猴三急不可耐:“爷爷,包虎呢?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老包不以为然:“有啥大事?除了生死 ,没个大事!”

    猴子直跳脚:“就是生死。”

    麻打锤:“对头。”

    老包神色微微一变:“谁的生死?”

    猴三:“包虎。”

    麻打锤:“对头。”

    老包释然:“包虎不好好躺在床上么?能有个啥生死?”

    包虎听到猴三的声音,翻身爬了起来,拿着放在床边的驳壳枪,鬼头刀,走出卧室,问:“啥事,一大清早的让人睡不了觉?”

    猴三,麻打锤双双跑到包虎的身边,猴三嚷道:“你还想睡觉?城墙上都贴着杀你的黑熊令了?”

    麻打锤:“对头,昨天晚上贴起的。”

    包虎哈哈一笑:“熊剥皮想砍老子的脑壳?老子还想砍他的脑壳呢?”

    猴三直跺脚:“你不晓得究竟是怎么样一个情况?”

    麻打锤:“对头。”

    包虎斜了猴三一眼,又看到一脸担心的麻打锤,有些惊讶:“事情很大?说来听听。”

    猴三忙道:“熊剥皮带了几百土匪,在老虎口杀了五个百姓,剥了六个百姓的皮,让一个叫王老汉的人带回了黑熊令,说只杀包虎一人,如果有人敢帮忙,就杀入南江县城……”

    包虎哈哈大笑:“他不就是恐吓嘛?”

    麻打锤:“是恐吓!”

    包虎:“难道他口出狂言就把老子吓死了?”

    猴三摇头:“他不是要吓死你,而是要城里的百姓把你赶出城,你一个人,能抵挡几百个土匪?”

    老包猛地站起来,应了一声:“毒,好一出毒计!熊剥皮果然是个老奸巨猾的东西。”

    猴三:“爷爷是个明白人。”

    老包叹息道:“爷爷人虽然老了,脑子缺没有老。”

    包虎一想,果然是这么回事情,挺了挺胸,昂然道:“砍头不过碗大个疤,老子什么都不怕,大不了出去和熊剥皮以命相拼!”

    门外忽然有了一阵嘈杂声,有人在喊:“包虎出来!”

    猴三脸色大变:“不明真相的糊涂人来了?”

    老包也跺了跺脚:“哎!”

    包虎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只见门外站着几十个百姓,男女老幼都有。原来,一夜之间,城里传遍了黑熊令,一些胆小怕事的百姓居然把事情的责任全部怪罪在包虎身上。他若不砍杀十几个土匪,激怒土匪,土匪就不会在南江城外杀人放火,拦路抢劫。

    “这是包虎一个人惹的祸,就应该包虎一人承担!”

    “包虎给南江带来了灭顶之灾,就应该他把灾难带走!”

    “包虎和熊剥皮有了个了断,南江县才会太平……”

    “包虎本来就不是南江县人,不知从哪里来的!”

    于是这些不明真相的百姓就聚集在包虎的家门口来了,其中就有王老汉和六个被剥了皮的百姓。包虎不知道百姓的来意,麻打锤跟在他后面,手里紧握着锤子柄,大有要和包虎一起冲杀的意思。猴三愁眉苦脸,不住摇头。

    王老汉等人齐刷刷地跪在地上,跪了一片。

    包虎愕然,忙去搀扶王老汉:“爷爷,你这是怎么了?父老乡亲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王老汉哭诉道:“包虎,你救救我们吧!”

    身后一边百姓的哭喊声:“包虎,你救救我们吧!”

    包虎顿时气血翻涌,朗声道:“父老乡亲们,你们起来,我明白大家的意思,这熊剥皮,我一定砍!”

    王老汉老泪纵横:“包虎,我们知道你是大英雄,熊剥皮就在老虎口等你,说你不敢去应站,他就会杀进南江。他已经杀了五个人,六个人被他剥了一块皮……”

    六个跪爬到包虎面前,卷起衣服,包虎看到他们背心有一块血肉模糊,怒不可遏:“乡亲们,我这就出去,砍了熊剥皮。”

    百姓们一起哭喊:“多谢包虎英雄。”

    猴三摇头叹息:“这明明是让包虎去送死!”

    麻打锤:“对头。”

    老包连连摇头:“哎……”

    包虎也觉得,是自己给南江县百姓带来了灾难,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明明知道这一去是个死,也只能去。

    包虎双手一抱拳:“父老乡亲们,你们起来,包虎承受不起呀!”这些百姓却一个也没有起来,只是不停地磕头。

    “起来!”一声怒吼。

    包虎,猴三,麻打锤一起抬头,只见南江皓和南十三大步流星而来。两人走到包虎身边,南江皓挨着包虎,南十三则站在南江皓几步远的地方。他依然长风衣,长筒皮靴,腰上别着驳壳枪,短刀。脸色如霜,眼神如冰。南江皓一改昔日的冷静,沉稳,他的眼神有些愤怒,脸色微红。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百姓,痛心疾首:“你们这些人,糊涂,愚蠢!熊剥皮杀了多少人?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抢了多少市镇?他如今为什么要杀包虎?就是因为包虎阻碍了他,包虎是我们南江县城的大英雄,大豪杰,包虎一死,南江还能保得住吗?”

    包虎忙道:“南镇长,我愿意去和熊剥皮决一死战。”

    南江皓严厉地道:“不行,这是熊剥皮的诡计,你去,正合了他的心意!”

    包虎道:“他只杀我一个人,我去了,南江的百姓就安全了。”

    南江皓怒道:“胡说,你去了,白白送死,南江的百姓也不会好过。现在的局面,需要南江的百姓团结起来,一致对付熊剥皮,我们才能解决南江之危。”

    猴三高声喝彩:“南镇长说得好。”

    麻打锤道:“对头。”

    老包感慨:“这才是有眼光的人呀!”

    南江皓道:“乡亲们,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们起来,各自回家,解决熊剥皮,县长,警察署长,赵老爷,他们正在商量。”

    百姓们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议论纷纷,就是不起来。

    南江皓提高了声音:“起来。”

    王老汉小声道:“只要包虎出去,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南江皓怒道:“你是越老越糊涂,今天死一个包虎,明天还会死李虎,王虎,他就是一个借口……”

    有人说了句:“能过一天安稳日子也是好的呀!”

    南江皓一声大喝:“十三,开枪。”

    一直沉默不言的南十三拔出驳壳枪,砰砰砰就打。包虎本能地想去阻止,但被南江皓一把拦住了。包虎勤练过多年武功,身手非同凡响。他与南江皓只是胳膊一碰,就感觉出了,南江皓是身怀绝技,深藏不露之人。

    猴三本能地想举身上的步枪,但也被南十三用手压住了。南十三的手仿佛有千钧之力,猴三根本不能动弹。

    枪声一响,那些跪在地上的百姓顿时爬了起来,落荒而逃。

    南十三的子弹并没有打向他们,而是打向天空。转瞬之间,这些百姓就逃得远远的。

    包虎惊讶:“南镇长,你这是做什么?”

    南江皓一声长叹:“这些人不明真相,糊涂啊!而且他们吃硬不服软,不这么做,他们根本就不会离开。”

    猴三道:“他们就是被鬼迷住了心窍。”

    麻打锤摇头晃脑:“对头。”

    老包叹息:“哎!”

    南江皓有好地拍了拍包虎肩膀,道:“包虎兄弟,熊剥皮的诡计就是离间你和百姓之间的关系,他对付你,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你切莫上当啊!”

    包虎点了点头:“我明白。”

    南江皓:“我知道你真性情,有血性,敢作敢为。但此时此刻,你真不能义气用事,那样,也无事无补。最重要的是,我们要站在一起,一致对付熊剥皮。”

    包虎:“我懂得。”

    南江皓意味深长:“有事来找我。“

    包虎:“多谢。”

    南江皓摇头:“应该是我代表一镇百姓谢你才对。”

    南江皓,南十三走了之后。猴三望着两人的背影,感慨道:“南江县终于有了个明白事理的人。”

    麻打锤:“确实。”

    包虎正欲说些什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猴三立刻说:“不出意外,是赵小姐来了。”

    麻打锤:“对头,我也这么想。”

    但随即两人都笑了起来,因为来的不仅仅有赵敏敏,还有秦雨薇。两人同骑着一匹马。

    赵敏敏远远就喊:“包虎。”

    两人的马飞驰到包虎身边,赵敏敏勒住缰绳。赵敏敏在前,秦雨薇在后。秦雨薇双手抱着赵敏敏的腰。马停下来之后,包虎看到秦雨薇欲下来,忙伸出手。秦雨薇搭着他的手,下了马。眼神幽幽,声音哽咽:“包虎,是我连累了你!”

    包虎:“没有。”

    赵敏敏翻身下马,长眉一动:“我听说有许多百姓来找你麻烦了?”

    包虎:“他们不是来找我麻烦,是来告诉我熊剥皮向我下了战书!”

    赵敏敏苦笑:“他们也是为了自身安全,可他们根本想不到更深层次的东西,所以容易被人蛊惑。”

    包虎:“谁蛊惑他们了?”

    赵敏敏反问:“没人蛊惑,他们能一起聚聚到你家门口?”

    包虎一怔,感觉事情有些蹊跷。

    赵敏敏:“我刚才看到南江皓了,他来干什么?”

    猴三忙抢先回答道:“他来给包虎解了围,要不是他,我们真的无法劝退那些百姓。”

    赵敏敏若有所思,一眼瞥见秦雨薇眼含泪水,楚楚可怜的样子。笑道:“雨薇,包虎不是好好的吗?你别多担心了。”

    秦雨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转过身去,悄悄抹去眼眶之中的泪水。包虎也看到了,心中涌上一股柔情。他望着秦雨薇,秦雨薇转身,目光刚好碰到了他。包虎的心一震,秦雨薇脸一红,又把目光移开。

    赵敏敏:“包虎。”

    包虎:“啊……”

    赵敏敏:“我跟你单独说几句。”

    包虎:“说啥?”

    赵敏敏把马缰绳塞给秦雨薇,径直走入包虎家的院子里,猴三一脸笑容,赵敏敏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许偷听。”

    猴三:“是,大小姐。”

    包虎犹豫了一下,跟了进去。赵敏敏走到包虎练刀法的泥塑边,不住点头:“好刀法呀!”

    包虎:“大小姐……”

    赵敏敏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嗔怪道:“给你说多少次了,叫什么大小姐?叫我赵敏敏,敏敏都可以呀!”

    包虎:“敏敏姑娘。”

    赵敏敏扳着脸:“敏敏。”

    包虎迟疑了一下,脸一红,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敏敏。”

    赵敏敏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你是个大英雄,叫个名字,有那么难么?”

    包虎不知道如何回答。

    赵敏敏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包虎:“什么?”

    赵敏敏道:“熊剥皮在城门口的黑熊令。”

    包虎:“你说该怎么做?”

    赵敏敏道:“这就是熊剥皮要杀你的诡计,你千万不能上当啊!我和我哥哥商量了一下,给你一个建议。”

    包虎:“啥?”

    赵敏敏:“避其锋芒,攻其不备。”

    包虎沉默。

    赵敏敏继续道:“我和我哥哥商量了一下,你暂时到桃园镇住一段时间,你离开南江,熊剥皮自然就退走了。然后我们再想个办法,把熊剥皮一网打尽。”

    包虎疑惑:“桃园镇,那不是距离落旗山很近?”

    赵敏敏点了点头:“很近,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再说了,桃园镇有我哥哥一些朋友,他们会照顾你,而且,熊剥皮不会知道你在哪里!”

    包虎默然。

    赵敏敏看了他一眼:“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能义气用事,昔日韩信,受过胯下之辱,但却成了一世英名。你是英雄,也能有一番作为。”

    包虎:“让我想想。”

    赵敏敏微微一笑,道:“这是一个重要的选择,你一定要认真对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包虎:“明白。”

    赵敏敏:“明白就好,我先走了。”

    赵敏敏转身走出院子,从秦雨薇手中接过马缰绳,先翻身上马,再伸手把秦雨薇拽上马,向包虎挥挥手,打马而去。

    猴三忙过来问:“包虎,她给你说了啥?”

    包虎:“他让我避一避熊剥皮。”

    猴三:“对,我也这么想。鸡蛋总不能和石头硬碰。”

    麻打锤撇了撇嘴:“锤子。”

    南江县衙,县长南占山召集了秦大忠,赵文理,南大力,南江皓等人,商量对付熊剥皮的办法。与会众人,只有南恶霸认为,祸是包虎惹的,只需包虎出城,麻烦立刻就解决了。赵文理,秦大忠自然对这个提议不满。秦大忠不敢说什么,没赞成,也不反对。赵文理反对。南江皓言辞激烈,针对父亲南恶霸。南恶霸大怒,扔下一句:老子不管了,拂袖而去。南江皓毫不示弱:你不管,南江也不会落入熊剥皮的手中……

    南恶霸走了,众人却迅速地搭成了一致意见:痛击熊剥皮,绝不妥协!因为熊剥皮不会满足,长痛不如短痛!拼有很大的机会。

    众人各自回家,准备着。

    第二天下午,包虎背着刀,腰上别着驳壳枪,身后跟着麻打锤,猴三来到南江西门。南江西门,主要是赵姓壮丁把手。赵敏敏,赵之信,赵俊,秦雨薇早已经等在门口。赵敏敏手里牵着一匹马,马背上绑着一个褡裢,一个水壶。

    赵敏敏看到包虎,远远就挥手喊:“包虎,这里。”

    秦雨薇沉默,眼中满是关心之色。

    包虎昂首阔步走过去,赵俊小声对赵之信说:“看他的气势,就是一条硬汉。”

    赵之信笑了笑:“仅仅骨头硬不行,还要头脑灵活,看得清楚形势。”

    赵俊点了点头。

    包虎走到众人面前,赵敏敏拍了拍马背,道:“包虎,盘缠,干粮,水,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尽快出城吧!”

    包虎向众人抱拳:“多谢。”

    赵之信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交给包虎:“你到了桃园镇,问赵木匠,没人不知道他。”

    包虎:“多谢。”

    赵之信也抱拳:“客气了。”

    包虎目光落在秦雨薇身上,秦雨薇对他微微一笑,什么都没有说。

    包虎对赵敏敏道:“多谢……”

    赵敏敏不耐烦地道:“婆婆妈妈,快走吧!又不是不能见面了,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样……开门……”

    城门打开。包虎翻身上马,秦雨薇终于说了一句:“包虎,一路小心呀!”

    包虎点了点头,一抖缰绳,马冲出了城门。众人目送着包虎远去,赵敏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放出风去,就说包虎已经离开了南江,看熊剥皮有什么反应!”

    包虎刚走不久,南江皓带着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壮丁来了。赵之信微微变色,有些诧异:“他来做什么?”

    赵敏敏:“管他做什么!”

    南江皓看到了秦雨薇,先打了个招呼:“雨薇,你在这里呀?”

    秦雨薇点了点头:“南镇长!”

    南江皓的目光转向赵敏敏,道:“赵小姐,你也在这里呀?”

    赵敏敏:“明知故问。”

    南江皓看了看猴三,麻打锤,问道:“包虎呢?”

    赵敏敏道:“走了。”

    南江皓忙问:“他去哪里了?”

    猴三道:“桃源镇。”

    南江皓奇怪地道:“他去桃园镇干嘛?”

    赵敏敏脸色刷地一下变了,赵之信怔了一下,不慌不忙地道:“是我让他到我一个远房的叔叔家躲避一段时间,你也知道,现在包虎面临危险,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南江皓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他一走,熊剥皮会善摆干休吗?”

    赵之信:“谁知道呢?但我们总不能让包虎去送死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南江皓忽然哈哈大笑,众人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笑什么。南江皓笑完之后,一本正经地问猴三:“你是不是包虎的兄弟?”

    猴三:“我是。”

    南江皓又问:“你觉得包虎会去桃园镇吗?”

    猴三:“当然要去。”

    南江皓又问麻打锤:“你是包虎兄弟吗?”

    麻打锤:“我是。”

    南江皓:“你觉得包虎会去桃源镇吗?”

    麻打锤:“难说。”

    南江皓:“有什么难说?”

    麻打锤想了想:“包虎走的时候给我说,他去桃园镇躲一躲。但我觉得,他要去杀熊剥皮!”

    麻打锤的话一落,赵敏敏,赵之信同时惊讶地道:“哎呀!不好了,我们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秦雨薇睁大了双眼:“啊!”

    赵敏敏:“我该陪他一同去的!”

    南江皓微微一笑,显得胸有成竹:“赵大小姐,赵大少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包虎一定去杀熊剥皮了。我带了四十个人,四十把枪,你们也有几十个人,要不要跟我同去,助包虎一臂之力?”

    赵敏敏:“要。”

    南江皓对秦雨薇道:“雨薇,赵俊队长,你们立刻回去告诉秦署长,让他带着大队人马,十万火急赶往老虎口。赵大小姐,我们先去一步。”

    麻打锤:“走。”

    秦雨薇道:“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南江皓摇头道:“雨薇,你不能去,你去了,还要人照顾你。你回去,是帮我们几十人,我们的性命,就在你和赵俊的身上。”

    赵俊对秦雨薇道:“对,我们快点回去吧。”

    秦雨薇点了点头,向赵敏敏挥挥手:“保重。”

    赵之信有些担心:“南镇长,我们人少,要不要多等一下,大家一起去?”

    南江皓不容置疑:“来不及了,再说了,熊剥皮怎么知道我们能有多少人马?更何况我们还有大批援兵呢?”

    赵敏敏斩钉截铁:“出发!”

    老虎口,熊剥皮的土匪队伍隐藏在山林之中。熊剥皮提防着南江县的武装力量的袭击,在各个路口,布置了明哨暗哨,密切监视着。熊剥皮,黑狼,熊大,熊二坐在草丛之中。

    熊大:“包虎,一定不敢来,明知道是送死,傻瓜才来!”

    熊二:“硬是。”

    黑狼一言不发,只望着熊剥皮。

    熊剥皮冷笑:“我们到南江来,要的是女人,粮食,钱财。包虎来,还是不来!已经不逑重要了。”

    熊大莫名其妙:“爹不是要杀包虎么?他不来,你怎么杀他?”

    熊二:“硬是。”

    熊剥皮嘿嘿一笑:“他早就被南江县的百姓杀逑了几百遍了!”

    熊大:“不可能吧?南江百姓怎么会杀他?”

    熊二也疑惑地道:“对呀?是何道理?”

    熊剥皮得意地道:“我们在城外杀人放火,推到包虎身上,这叫借刀杀人。现在,包虎成了南江的罪人,南江百姓恨他入骨,巴不得他早逑死!”

    黑狼:“大当家这一招真的高。”

    熊剥皮满脸狰狞,咬牙发狠:“一个小小的包虎,居然敢跟我落旗山叫板,简直是不自量力,找逑死!我看他现在还敢怎样和我斗!”

    熊大,熊二一起得意地笑。

    一个土匪哨兵跑来报告:“大当家,包虎来了。”

    熊剥皮一惊:“真的来了?”

    土匪哨兵:“千正万确。”

    熊剥皮:“来了多少?”

    土匪哨兵:“一个人,还有一匹马。”

    熊大,熊二,黑狼倒吸了一口凉气。熊剥皮拍了拍手,道:“他若不赶来,我小看他。他居然敢来,以后我要高看他一眼了,走,会会包虎!”

    包虎站在路中间,背着大刀,腰上别着驳壳枪,挺直如一杆标枪。他抬头高喊:“熊剥皮,包虎来了,你出来,咱们一刀一枪,杀个痛快!“声音铿锵如铁,落地有声。

    熊剥皮,熊大,熊二,黑狼并排站在草丛之中,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包虎。包虎也能看到几个人影,只是距离有些远,包虎无法分清楚这几个人。

    熊大:“嚣张。”

    熊二:“硬是嚣张。”

    熊大:“爹,给包虎一梭子弹,让他到阴曹地府去嚣张。”

    熊二:“对头。”

    熊剥皮脸上横肉抖动,冷笑:“不急,他既然来了,咱们就跟他玩逑一下。”

    熊大急了:“还玩个逑啊!一梭子弹就完了。”

    熊剥皮一咬牙:“要玩,不玩,他就晓逑不得熊剥皮的厉害。”

    熊二摇头晃脑:“对头。”

    黑狼:“是应该给包虎一个下马威。”

    熊剥皮问哨兵:“后面还有没有跟着别的人?”

    哨兵:“没有,绝对没有。”

    熊剥皮点了点头:“四当家,你带十个能干的兄弟下去,包虎喜欢砍别人的脑壳,你们也用刀把他的脑壳砍逑下来。告诉兄弟们,砍下包虎的脑壳,赏大洋两千,女人一个。”

    黑狼:“是。”

    黑狼一声吆喝:“兄弟们,听到大家说的话了吗?两千大洋,一个女人,想发财的跟我走。”

    呼啦一声,黑狼身边就聚集了几十人,闹哄哄地要去。黑狼选了十个兄弟,举着刀枪冲向包虎。

    熊大:“爹,包虎的脑壳,你你的脑壳还贵。”

    熊剥皮:“这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熊大,熊二:“我们也去。”

    熊剥皮看黑狼等人已经去远了,才压低声音道:“你们不要靠包虎太近,小心他的刀,他的刀可没长逑眼睛。”

    熊大:“爹,我们也有刀,怕个啥?”

    熊剥皮瞪了两人一眼:“老子别的不怕,就怕逑你们蠢!”

    黑狼带着十个土匪,气势汹汹地冲到包虎的面前。包虎神色凛然,双目如冰。这些土匪,虽然知道包虎杀过土匪,但并没有亲眼看到包虎的厉害,也算不知者无畏。再则,有两千大洋,一个女人的奖赏。土匪们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活一天算一天,没把生死放在心上。又依仗人多势众,所以才敢来。

    土匪们纷纷把刀举起来,怒目而视包虎。

    黑狼吆喝道:“兄弟们,把包虎的脑袋砍下来。”

    土匪们一起哄叫:“把包虎的脑壳砍下来!”

    土匪们冲向包虎,黑狼悄悄退后几步,并把驳壳枪拔出来。他可是亲眼看到包虎砍人,知道包虎的厉害。大当家给他下达了任务,他不能表现出害怕,那样,就无法在帮中立足。如果兄弟们砍死了包虎,功劳是他的。如果兄弟们被包虎砍了,他完全有时间用枪打死包虎,即使打不死,他还有逃跑的机会。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立于不败之地。暗自得意,能活到今天,黑狼并非浪得虚名之辈。更让他放心的是,熊大,熊二也来了……

    包虎不慌不忙拔出鬼头刀,一声怒吼,双手握刀,冲向土匪。

    两边相碰,领头土匪挥刀砍向包虎,包虎横刀一挡,往上一送。领头土匪的刀向后扬起,包虎的刀顺势一抹,抹在领头土匪的脖子上。领头土匪的脑袋掉了下来,脖子之中冲起一股血箭。包虎飞起一脚,领头土匪没头的身体向后面撞去,正撞在后面两个土匪的身上。

    这两个土匪正在往前冲,根本没看清楚前面发生的事情,而且被溅了一脸的血,连眼睛也被模糊了。也就在那一瞬间,包虎冲了过来,手起刀下,咔嚓,咔嚓!两声响,两颗脑袋又滚了下来。

    后面的土匪散开,呈扇形包围了包虎。包虎连砍三人,精神抖擞,虽被七个土匪包围,丝毫不惧。那七个土匪忽然看到面前摆着三具尸体,心头骇然。事已成骑虎,欲罢不能。又有两个土匪想先发制人,呀呀吼叫着,挥刀砍向包虎。

    包虎鬼头刀一挥,左右荡开两个土匪的刀,他的人欺身一步,跨入两人之间,鬼头刀左右横斩,砍在两个土匪的腰上。又一个箭步冲过去。两个土匪中刀,腰上鲜血飞溅,人慢慢跌倒。

    包虎冲到一个土匪面前,刀直插入土匪的胸口。包虎以土匪的身体横挡在身前,两个土匪的刀砍在这个土匪的肩膀上。

    包虎以身吼,拔出刀,从土匪的身边穿过,又扎在一个土匪的脖子上……

    其余的三个土匪看到包虎在转瞬之间,就杀了七个人,吓得掉头就跑。包虎大步流星追上,从后面又砍了一个土匪的脑袋。

    远远观战的熊剥皮大叫一声:“厉害!真逑厉害!”

    熊剥皮身边的土匪们个个瞠目结舌。

    黑狼,熊大,熊二看到包虎以一抵十,连砍八人,齐齐惊叫起来。熊大:“凶恶。”

    熊二:“确实凶恶。”

    黑狼低声道:“他冲过来了,快用枪。”

    熊大,熊二如梦初醒,立刻拔出驳壳枪就打。

    包虎正追上两个逃跑的土匪,一刀一个,刚刚砍下脑袋。熊大,熊二的子弹就打来了。前面有土匪的身体挡着,包虎的左手肩膀上中了一枪,右边腰上也被一颗子弹擦过。如果不是前面土匪的身体挡着,包虎必然被打中数枪,难逃一死。包虎一声怒吼:“狗日的熊剥皮……”身体着地一滚,翻越到路边的一堆乱石之后。把鬼头刀插入刀鞘之中,拔出驳壳枪,还击了机。

    黑狼早跃入一块石头后面,一边用驳壳枪打,一边对熊大,熊二喊:“二当家,三当家,快过来。”

    两人虽然有些傻,但在生死关头,一点不笨,双双抢过来,继续开枪。

    远远观战的熊剥皮一声吼:“兄弟们,把包虎弄逑了!”

    土匪们纷纷叫嚷着,冲向包虎。包虎大吼道:“熊剥皮,你有种出来,老子跟你单挑,砍你脑壳,砍你祖宗十八代的脑壳!”

    熊剥皮冷笑:“包虎,你娃儿还是太嫩了,你没逑机会了……”

    忽然,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包虎,我来打锤了。”

    枪声大作。麻打锤,猴三,赵敏敏,南江皓,南十三等人赶来增援包虎了……

    熊剥皮一看到南江皓出现,大惊:“怎么是南江皓这个混账小子?买卖做逑不成了,喊兄弟们撤!”

    土匪高喊:“风紧!”

    土匪应和:“扯呼!”

    本来还在进攻的土匪纷纷掉头,往山林里撤退。黑狼,熊大,熊二三人也撤退了回来……

    赵敏敏冲到包虎身边,看到包虎鲜血淋漓,大喊:“包虎,你有没有事?”

    包虎噌地一声站起来,挺得笔直:“老子能有什么事?”

    南江皓,南十三带人追上去,南江皓看了包虎一眼,暗暗赞叹:果然是一条好汉。南十三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土匪尸体,心中也是暗暗吃惊。

    麻打锤手里举着锤子,对包虎吼了一声:“我去打锤!”

    猴三举着步枪,高喊:“南镇长,穷寇莫追,小心埋伏。”

    南江皓猛然回头,喝道:“大家莫追,撤退!”

    熊剥皮等人逃在山林之中,身后没人追赶,才敢坐下来歇息。熊大无不得意:“爹,我打中包虎了,要是再等一会,我能要了包虎的命!”

    熊二:“对头。”

    黑狼:“我亲眼看见二当家的子弹打中了包虎,包虎不死,也得落层皮。”

    熊剥皮大声赞叹:“好。”

    熊大一脸得意:“爹,是我打得好么?”

    熊剥皮瞪了他一眼:“你打得好个逑!我是说,包虎的刀法好。”

    熊大愕然,黑狼微微变色。

    熊剥皮:“以前听你们说他会砍人的脑壳,我半信半疑,今天一见,我是相信逑了。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甚闻名百倍。好刀法,好身手……”

    熊大不服气:“爹,你这是长包虎的志气,灭我们的威风。”

    熊剥皮:“你们有个逑的威风!幸亏他没当土匪。”

    熊大:“他若当了土匪,又咋个样?”

    熊剥皮:“他若当了土匪,南江早就被砍下来了!”

    土匪们一起哄笑。有土匪哨兵来报告:“大当家,南江县城还有大队人马出城!”

    熊剥皮:“有多少?”

    土匪哨兵:“最少两百,有枪有刀。有警察,有壮丁。”

    熊剥皮:“他们追来没有?”

    土匪哨兵:“没有,和南江皓的队伍汇合了。”

    熊剥皮一声怪笑:“高!“

    熊大,熊二,黑狼都是一脸疑惑。

    熊剥皮得意地道:“我是说,老子撤逑这一招,就是高,否则,已经被他们包了饺子。”

    熊大一伸大拇指:“确实高。”

    熊二:“硬是高。”

    熊剥皮抹了抹脸,露出狰狞:“他们想玩,老子陪他们玩逑个够!”

    包虎家中,包虎躺在竹板床上,赵敏敏正给包虎换药,猴三,麻打锤两人坐在床边,猴三假装擦着步枪,眼睛却悄悄打量包虎和赵敏敏。麻打锤阴沉着脸,瞪着眼睛。

    赵敏敏:“包虎,你真命大,这样也不死。”

    包虎咧嘴:“还没砍了熊剥皮,我怎么能死呢?”

    猴三阴阳怪气:“不够意思,”

    麻打锤点头:“就是,:

    猴三又道:“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挡。”

    麻打锤:“就是。”

    包虎知道两人责怪他去杀熊剥皮的时候一个人去了,包虎道:“两位兄弟,这个事情是我不对,等一会我陪两位兄弟喝几碗,我自罚三碗如何?”

    麻打锤:“想得美。”

    猴三:“你不又多喝三碗酒了吗?”

    包虎哈哈大笑。忽然感觉伤口一阵剧烈疼痛,是赵敏敏故意用手掐他的伤口。包虎一眼瞥见赵敏敏一脸愠怒,杏眼之中有些恼怒,才明白自己也辜负了她。

    包虎啊了一声,猴三,麻打锤忙问:“怎么了?”

    包虎:“没事。”

    赵敏敏松了手,笑吟吟地问:“包英雄,疼吗?”

    包虎:“不疼。”

    赵敏敏哼了一声:“真的不疼?”

    包虎好汉不吃眼前亏,点了点头:“有点。”

    赵敏敏拧了一把包虎的皮肉,站了起来:“幸好这次伤得不重,否则,你就麻烦大了。”

    赵敏敏去屋外打水洗手,猴三酸酸地道:“要是赵小姐给我包扎,我愿意多挨一枪。”

    麻打锤撇嘴:“你家祖坟没冒青烟,没得那个命。”

    猴三不服气:“此时就下断言,为时太早。”

    赵敏敏洗了手,无意之中一抬头,看到大门外,有一个人影一闪。赵敏敏快步走出去,却看到了秦雨薇,她似乎刚刚走来的,穿着白色裙子,浅白色的上衣,长发披在肩头,一双手藏在身后。

    赵敏敏一怔:“雨薇,你怎么不进屋?”

    秦雨薇脸一红,羞涩地道:“我刚刚来。”

    赵敏敏笑道:“来看包虎?”

    秦雨薇:“是路过。”

    赵敏敏:“既然来了,就进去吧!”

    赵敏敏伸手去拉秦雨薇,秦雨薇把手藏在身后,赵敏敏一眼就看到她的手中提着一个饭盒,原来是来给包虎送吃的,撞见自己在这里,就不好意思进来。瞬间就明白了,难道秦雨薇喜欢包虎了?

    赵敏敏脱口而出:“你喜欢包虎?”

    秦雨薇忙道:“没有!你说什么呢?”

    赵敏敏看秦雨薇羞涩的表情,躲闪的眼神,心中明白了大半。笑道:“快进来,我刚给包虎换过药……”

    秦雨薇:“他的伤……不要紧吧?”

    赵敏敏:“不要紧,过几天就好了。”

    秦雨薇松了口气:“他要好好的,土匪才不敢猖狂……”

    两人正欲进去,赵之信骑马跑来,远远就喊:“小妹!”

    赵敏敏看到赵之信神色匆匆,忙对秦雨薇道:“雨薇,你进去,我哥赵我有事情呢!”

    秦雨薇点了点头:“嗯!”

    秦雨薇进入院子之中后,赵之信的把勒在找敏敏面前,赵之信低头对赵敏敏说了几句话,赵敏敏脸色大变:“啊……”

    警察署,县长南占山带着秘书,保镖等人大摇大摆而入。保镖,秘书在署长办公室外警戒,南占山进入办公室,大模大样地坐在秦大忠的办公桌对面。

    秦大忠忙站起来,微微弯着腰,一脸堆着笑容:“南县长,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南占山皱了皱眉,道:“秦署长,我到警察署来,不想听你说这些客套话……”

    秦大忠:“是,南县长。”

    南占山:“熊剥皮在城外什么情况?”

    秦大忠道:“启禀南县长,熊剥皮的土匪在城外的交通要道埋伏,打劫过往百姓,杀人越货。我们警察署派出警察,壮丁,他们就闻风而逃……”

    南占山:“这是土匪的一贯做法。”

    秦大忠道:“熊剥皮奸诈阴险毒辣,想拔掉他有困难,但请县长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出一个好办法,把熊剥皮一网打尽,还百姓一个清平世界!”

    南占山点了点头:“不错,对待土匪,绝不手软。我今天来,还不是为了熊剥皮。”

    秦大忠微微变色:“南县长还有什么事情?”

    南占山道:“这两天,我听说一个传闻:赵之信,赵敏敏是桃园镇地下党?你怎么看?”

    秦大忠脸色大变,一时无语:“这……”

    南占山冷冷地看着秦大忠:“怎么?秦署长有难言之隐?”

    秦大忠忙道:“不是,南县长,地下党这个事情,非同小可。我虽然也听到过这个传闻,可无凭无据……”

    南占山猛地站了起来,重重一拍桌子:“秦署长,无凭无据?那传闻怎么来的?空穴来风自有洞,既然有传闻,就一定要严查。”

    秦大忠挺直了身体:“是,南县长,我一定严查到底。”

    南占山缓和了一下口吻,缓缓地道:“秦署长,你是南江县警察署署长,你应该明白,在南江县城之内藏有共产党,那是何等严重的事情?党国对共产党的态度:宁可错杀一千,不可使一人漏网!”

    秦大忠大声道:“我明白。”

    南占山严厉地道:“这个事情你好好调查,不管涉及到谁,就是我爹,也得查个水落石出。”

    秦大忠:“是。”

    南占山走了之后,秦大忠愁眉苦脸,束手无策:“哎呀!赵之信,赵敏敏怎么就和共产党扯上了关系?这可如何是好呢?”

    熊剥皮依然在南江城外做恶,南江城内,赵之信,赵敏敏是共产党的事情,如风一般,传得人人皆知。包虎的伤一天一天好了起来,已经可以下地练习刀法了。

    老包提着酒壶,一张脸红通通的,他喊:“包虎,能起来了么?”

    包虎从床上一跃而起:“爷爷,我倒不了。”

    老包:“是条好汉,起来练。”

    包虎:“是,爷爷,下次遇到熊剥皮,我费砍下他的脑壳。”

    老包喝彩:“有种。”

    猴三,麻打锤两人从外面跑进来,脚步匆匆,神色慌张。包虎一看,脱口问:“啥事?”

    猴三支支吾吾:“没……事……”

    包虎知道麻打锤心中藏不了事,看了麻打锤一眼,问道:“一定有事?”

    麻打锤:“不是我们有事,是赵大小姐有事。”

    包虎一怔:“啥?”

    猴三压低声音,道:“外面都在传说,赵大小姐是共产党。”

    包虎:“啥是共产党?”

    麻打锤摇头晃脑,望着猴三:“啥是共产党?”

    猴三想了想,才道:“就是地下党,做大事的。”

    包虎:“能做大事的,都是有本事的,有啥不好?”

    猴三惊叫:“可是要杀头的。”

    老包凑了过来,一脸疑惑:“现在不是民国了吗?都是枪毙了,哪里还用杀头?”

    猴三:“枪毙和杀头一样,都是要人的命!”

    包虎:“赵大小姐有麻烦了吗?还是被抓了起来?”

    猴三摇头道:“这倒没听说过,不过既然这样传说,对赵大小姐总是不好呀!说不定哪天就被抓起来了?”

    包虎:“我去问问她。”

    包虎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背着鬼头刀,别着驳壳枪,胸赳赳去了赵敏敏家。赵家一个四合大院,三面高墙,高墙上有岗哨,端着步枪的哨兵居高临下放哨。大门口,两个全副武装的壮丁看守。

    包虎大步走过去,麻打锤,猴三站得远远的,没有跟过去。包虎双手一抱拳,朗声道:“我是包虎,要见你们赵大小姐,请通报一声。”

    两个壮丁都认识包虎,对包虎格外客气。其中一个对包虎道:“请跟我来。”

    包虎一怔:这么容易就进去了?

    一个壮丁继续在大门口值守,另外一个带着包虎进入院子。没走大门,而是从一道小门直接进入后院。包虎心中有些奇怪,那个壮丁说:“大小姐吩咐过,只要你来找她,就带你进来。”

    包虎“哦”了一声。

    进入后院,壮丁大声道:“大小姐,包虎来了。”

    “包虎来了呀?”屋里传来赵敏敏惊喜的声音,然后她从房屋里跑了出来。依然穿着一身军装,别着驳壳枪,英姿飒爽。

    壮丁见赵敏敏出来了,退了出去。

    赵敏敏笑盈盈地道:“包虎,你来了?请坐吧!要喝茶么?我给你泡一杯。”

    后院之中有一个茶几,茶几边有几张椅子,茶具,火炉上的水壶冒着腾腾热气。两面是一些花草,芳香四盈。赵敏敏招呼包虎坐下。

    包虎有些不好意思:“赵……敏敏……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赵敏敏坦然坐在茶几前,提起水壶洗茶具,笑道:“喝茶就是为了说话。”

    包虎脸一红,坐在她对面,不敢看她的眼睛。

    赵敏敏泡了两杯茶,一杯给包虎,一杯给自己。包虎有些手脚无措,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和一个姑娘单独相处。赵敏敏扑哧一笑:“你不是有话要给我说吗?怎么不说了?”

    包虎喝了一口茶:“外面都在传说,你是共产党?你是不是共产党?”

    赵敏敏若无其事,淡定地呡了一口茶,反问:“你认为共产党是做什么的?”

    包虎想了想:“乡亲们说是造反的,是要被杀头的。”

    赵敏敏正色道:“错,不是造反,是革命。”

    包虎一怔:“啥叫革命?”

    赵敏敏:“推动政府发生根本变革……”

    包虎有些茫然。赵敏敏耐心地道:“土匪横行,县衙腐败,百姓有冤无处伸,没有土地,没有粮食……你觉得这样的社会合理吗?”

    包虎:“肯定不合理。”

    赵敏敏道:“革命就是使这一切不合理的现象变成合理。”

    包虎:“这跟杀熊剥皮一样,是大好事呀!”

    赵敏敏:“正确。”

    包虎:“我明白了。”

    赵敏敏笑道:“知道我是不是共产党了吧?”

    包虎:“你是。”

    赵敏敏没有否认。

    包虎担心地道:“南县长会不会抓你?”

    赵敏敏淡然:“他抓我要证据呀!不能仅仅凭几句话就抓人吧?”

    包虎:“你要多加小心了!”

    赵敏敏笑了笑:“你到我家来,就为了问我这一句话?”

    包虎点了点头。

    赵敏敏继续道:“如果有一天我落入南县长手中,就要被杀头了,你会不会帮我?”

    包虎斩钉截铁:“帮。”

    赵敏敏:“那你岂不是也成了共产党?”

    包虎:“共产党没什么不好。”

    赵敏敏感慨:“难得有志同道合的同志。”

    包虎:“同志?”

    赵敏敏笑道:“就是你和麻打锤,猴三一样的兄弟。”

    包虎从赵敏敏家告辞出来,赵敏敏把他送到门口,说道:“杀熊剥皮也是我的目标,他不死,南江没有太平之日。可是熊剥皮的势力很大,你可不能轻举妄动……”

    包虎:“我明白。”

    从赵敏敏家中出来,猴三,麻打锤迎上来,一左一右。猴三眼睛溜溜一动:“啥情况呢?”

    包虎:“赵大小姐是一个好人。”

    麻打锤:“对头,我早就看出来了。”

    猴三:“她是不是共产党?”

    包虎瞪了他一眼:“不是。”

    猴三疑惑:“真不是?”

    包虎:“那是要杀头的事情,乱来不得。”

    麻打锤道:“管她是不是共产党,反正,我就看出她是一个好人。”

    包虎:“正是。”

    猴三嘿嘿一笑:“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包虎:“听说熊剥皮的人还在城外?”

    猴三道:“在,不过土匪神出鬼没,怕不好找了。”

    包虎:“为什么要去找?我们可以等。”

    麻打锤点头:“对头,等他们上钩。”

    猴三:“你伤好了么?”

    包虎挥舞了一下拳头:“早想杀几个土匪了!”

    赵文理家客厅,秦大忠不请自来,赵文理招呼秦大忠喝茶。秦大忠忧心忡忡,微微叹息了一声。赵文理不动声色,问秦大忠:“秦兄弟,今天城外有没有土匪袭击百姓的事情发生?”

    秦署长放下茶杯,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地道:“文理兄,土匪的事情很棘手,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可我有些担心另外一件事情……”

    赵文理:“啥事?”

    秦大忠脸色有些难看:“难道文理兄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么?”

    赵文理:“什么风声?”

    秦大忠道:“城里有一个谣言,说之信,敏敏是共产党?对于这个事情,文理兄怎么看待?”

    赵文理哈哈一笑:“既然兄弟说是谣言了,那就一定是一个谣言。谣言止于智者,我不想解释什么!”

    秦大忠摇了摇头,为难地道:“文理兄认为是一个谣言,可别人却不这么想!现在是一个敏感时期,共产党在川陕交接处闹的动静挺大,国民政府如临大敌。”

    赵文理正色道:“是吗?”

    秦大忠道:“我与文理兄多年交情,从我的内心而言,也是希望文理兄一家少些是非。可城里谣言莫名其妙而起,南县长让我彻底调查……”

    赵文理一声冷笑:“我终于明白了。”

    秦大忠一怔:“啥?”

    赵文理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几十年来,南家一直想把赵家置于死地,只可惜无法达到目的。而现在,南家一个儿子成了县长,一个儿子成了镇长,又网罗了几百地痞流氓,时机成熟,可以向赵家下手了!所以,就故意编造之信,敏敏是共产党……”

    秦大忠脸色有些难看,低头喝茶。

    赵文理道:“大忠兄弟,你应该看清楚了这几十年来,南家和赵家表面和气,实际上纷争不止。你也是一个明白人,赵家和南家,谁为祸乡里,谁横行霸道?”

    秦大忠一脸无奈:“这些明眼人都知道,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察署署长,许多事情,我无能为力呀!所以呢,我希望文理兄让之信,敏敏千万不要和一些来历不明的人来往,以免惹祸上身。”

    赵文理:“我知道大忠兄弟为难,不过你放心,之信和敏敏的所作所为,我还是心中有数的。”

    秦大忠:“如此就好,我也能给南县长一个交代,今天就告辞了。”

    赵文理:“多谢大忠兄弟。”

    秦大忠苦笑:“你我兄弟,客气什么?”

    送走秦大忠之后,赵文理回到客厅,赵之信,赵敏敏也来到了客厅。赵之信冷静地道:“爹,南家向我们动手了么?”

    赵文理皱了皱眉:“你们确信没有露出破绽?”

    赵之信:“绝对没有。”

    赵文理又看了一眼赵敏敏:“你呢?”

    赵敏敏神色严肃:“爹,这么大的事情,是能开玩笑的么?”

    赵文理:“从小到大一直告诫你们,凡事要谨慎,小心行得万年船!你们手里握着的,不是你们一条性命,而是赵姓家族几百条人的性命。”

    赵之信,赵敏敏:“知道了,爹。”

    赵文理:“南家已经向赵家下手了,但是我们还不明白他们究竟要搞什么名堂,只能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我想好了,让你们先出城去避一避。”

    赵敏敏迟疑了一下:“爹,我们走了,万一南家对您下手怎么办?”

    赵文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若真动手,你们在外面,咱们里应外合。”

    赵之信:“这个办法也行。”

    赵敏敏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赵文理迟疑了一下,问道:“包虎的伤势好了么?”

    赵敏敏噗嗤一笑:“他刚来赵过我。”

    赵文理:“找你做什么?”

    赵敏敏:“他来问我是不是共产党?”

    赵文理:“你怎么回答他了?”

    赵敏敏笑道:“我当然说不是咯,爹,包虎这个人一身正气,铁骨义胆,不会倒向南家……”

    赵文理点了点头:“这个包虎,是条好汉,也会是我们的好帮手。”

    南家碉楼顶上,南恶霸倚靠在瞭望口,极目四望。他的脸色有些兴奋,眼神有些焦灼。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十多年来,他一直想整垮赵家,独霸南江。这个念头他从来没有熄灭过,为此,他不惜重金,给大儿子买下一个县长的官职。二儿子南江皓大有出息,镇长的职位,不是花钱买的。不过有一点让南恶霸不太放心,南江皓的作为,显然不与他是一条道上的。甚至很多时候,是背道而驰。南恶霸今天要做出一个重大行动,特意让南占山,南江皓回家商量。

    南占山早早回来了,他的双目浑浊,黯淡无光。他已经结婚生子,妻子孩子在省城生活。这是南占山特意安排的,为的就是尽情花天酒地。南江县城有些姿色的妓女,一些不良的轻浮女子,都与交情深厚。这些,南占山都不满足,他与父亲的夫人十三姨眉来眼去,暗通曲款,打得火热。南占山不关心父亲的宏图大志,只在乎十三姨的花容月貌。

    南恶霸感慨:“南江城真好,三十多年以前,我和你叔叔逃难到此,一眼就看出,南江是个好地方,然后就扎下根来,三十多年了,才有了今天!“

    南占山惊讶:“我有一个叔叔?”

    南恶霸一怔,犹豫了一下:“有,我没给你说过吗?”

    南占山:“没呀!”

    南恶霸哈哈一笑:“我忘记给你说了,你这叔叔名字叫南大狗,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

    南占山没多大兴趣:“是吗?他如今在哪里?”

    南恶霸道:“在陕西。”

    南占山哦了一声:“爹,你今天叫我来,想说什么事情?”

    南恶霸:“你弟弟还没回来。”

    南占山哼了一声:“他一个小小的镇长,排场比我一个县长还要大。我不知道,他究竟忙些什么?”

    南恶霸皱了皱眉:“占山,你是我儿,江皓也是我儿,你们是兄弟,兄弟就要团结,才能干大事。”

    南占山:“爹,我团结他,他未必会团结我呀!”

    南恶霸:“我儿,江皓会以大局为重,这个,你可以放一百个心。”

    南江皓回来了,身后跟着南十三。南江皓看到哥哥的秘书 ,保镖都在楼下,示意南十三不要跟着,径直上楼。

    南恶霸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大喜:“我儿,你终于回来了,爹盼你跟盼星星月亮一样。”

    南江皓点了点头,对南占山打了个招呼:“哥……”

    南占山摆了摆手,南恶霸笑道:“我儿,来喝茶,我们商量大事。”

    三人围着茶几,南占山故作深沉,南江皓平静沉稳,南恶霸笑眯眯地道:“我儿们,你们就不想听听爹说的什么大事吗?”

    南占山:“爹你说。”

    南江皓低头喝茶,一言不发。

    南恶霸道:“爹这么多年来,有个眼中钉,肉中刺,睡觉不安稳,吃饭不舒坦……”

    南占山:“就是赵文理?”

    南恶霸粗眉一扬:“就是他。”

    南占山:“这几天县城里传说他的儿子,女儿是共产党,我已经派秦署长去调查了,一旦属实,绝不放过他。”

    南恶霸:“哪里是不放过他这么简单,依我说,干脆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南占山:“我正有此意。”

    南江皓端着茶杯,不慌不忙地品了一口,淡然道:“爹,他们是共产党的事,是你安排人说出去的吧?”

    南恶霸一怔:“你怎么知道?”

    南占山:“真是爹安排的?”

    南恶霸得意狞笑:“我觉得,这是搞死赵家最好的办法,名正言顺,理直气壮。”

    南占山:“高。”

    南江皓摇了摇头:“办法可行,却并不明智。赵家势力不小,万一被逼急了,狗急跳墙,势必与南家同归于尽。最终的结局是两败俱伤。”

    南恶霸一愣,南占山愕然。

    南恶霸:“我儿,依你说,该怎么办?”

    南江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继续与赵家保持这种互不侵犯的局面。”

    南恶霸:“如果赵家要对南家下手呢?”

    南江皓淡然一笑:“赵家人不糊涂,他们能够看清楚形势,南家不出手,他们就已经万幸了。他们最希望的就是这种局面。”

    南恶霸:“可我已经有九成的把握,将赵家置于死地。”

    南江皓:“没有十成的把握,千万不要动手。对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就不和你们喝茶了。”

    南江皓起身就走,南恶霸愕然,随即怒道:“你能有什么事情,比老子的这个事情更重要?”

    南江皓:“我要去向秦署长提亲,娶秦雨薇为妻,为南家生儿育女……”

    南江皓下楼走了,南占山摇头:“爹,你看,老二越来越不像话了,根本没把你说的事放在心中。”

    南恶霸愣了愣,忽然哈哈大笑:“不错,娶秦署长的女儿,生儿育女,也是南家大事。这一次,老子原谅他了。”

    南占山愕然:“爹,对付赵家的事情,要不要继续下去?”

    南恶霸:“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有机会,就不要错过,有你帮忙,这个事情成了大半!”

    父子两密谋了一阵,一起得意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