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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担山兄弟

    乙组。

    石璇与江涛等人与对方四人陷入苦战。

    那四人打扮的好像担山汉,使用的武器居然是铁扁担。他们的招式并不出奇,但难得四人齐心,每一招每一式好像都练习了无数遍。

    石璇等人几次主动攻击,他们都防守的跟个铁桶般。多年一起修习的默契让他们几乎没有破绽,且耐力极强。

    石璇夫妻和另一对石家堡的师弟师妹,四人练的全是“刀剑双璧”剑诀。石璇使一对银弧弯刀,双刀又细又薄,宛似一弯眉月,银光耀眼。

    江涛使那古铜双剑,二人配合倒也默契。只是江涛见效甚微,并不敢冒险进攻。另外一对男女武器普通,本领也不甚强,几次进攻都被担山扁担给挡了回来。

    石璇到底是个女子,这一番僵持,双刀磕在混铁扁担上多次,连双手虎口都在隐隐作痛,心中不免急躁起来。

    “涛哥——”

    她手下弯刀一转,腰身一扭,如旋风般抢先攻出一击。江涛知道,她是想要用那招杀手锏了,这般僵持却又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他也急需一场胜利来挽回自己在妻子心中的形象,江涛也决心冒险一次。

    江涛双剑递出,与另一位师弟一起架住了两人的扁担,另一手剑则分心出来,刺向第三人。

    那师妹也瞧到机会,猛地向第四人袭去,单刀磕在那人的扁担上,斜楞里飞出一脚,一记撩阴腿居然踹向那人的下体。

    石璇从师妹头顶掠起,银刀向第四人的头上削去。那人顾下顾不了上,见状急忙缩头,可石璇早有准备,这一刀攻势不尽,手腕一转,在半空中转了个弯,终于划中第四人的右额,登时鲜血迸流。

    那汉子只咧了咧嘴,却硬生生抗住,并未给其他三人露出破绽。

    石璇的嘴角却挑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攻击一轮比一轮猛烈。

    四人中总有一人的步伐要较之慢上半拍,几回下来,破绽大出。

    江涛终于瞅得机会,将古剑一挑,挑飞了一人手中的扁担。

    可那其余三人却忍不住对江涛破口大骂,“卑鄙!打不赢俺们,居然在武器上沁毒!”

    江涛一愣,眼见那额头受伤的汉子,伤口居然变成了黑紫色,连嘴唇都开始发乌了,可见是中了毒。

    他心里惴惴,眼角瞥向身边的妻子。

    石璇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洋洋道:“比赛各凭本事,再说哪条规矩说不许用毒了?”

    几人继续攻击。

    那扁担汉子们护着中毒的兄弟,左支右绌,一时间手脚大乱,只得连连后退。

    偏偏那石璇不依不饶,这边舞动右手弯刀,挥了几转,猛地向那几人掷去。

    其中一人见那弯刀破空而来,下意识护住受伤的兄弟,将臂膀挡在前面,只见那弯刀在半空中银光闪闪,噗的一声,直直地扌臿入他左肩。

    那人一个踉跄,肩头带着弯刀,跪倒在地。

    战力已损一半,扁担汉们不得不认输终止了比赛。

    其中一人来讨解药。

    石璇冷哼一声,“本领不怎样,脸皮倒是挺厚。我那解药也是随随便便就能讨的?”

    那汉子气急,捏起酒坛子般大小的拳头就要砸向石璇,却被另一个兄弟抱住了手臂,“大哥,三弟四弟的伤要紧。”

    那汉子只得隐忍下来,瓮声道:“你要怎地才给俺们解药?”

    石璇嫌弃地瞥了瞥几人土里土气的衣着,这四人除了手里的铁扁担,真是一穷二白。

    “行了,看你们浑身上下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把扁担给我留下来一条,我立刻把解药给你。”

    “不可能。俺们一人就这一样武器,怎么能平白给你?”

    “那我的解药为什么要平白给你们?哼,不识好歹,真以为姑奶奶看上你们那脏兮兮的扁担了?”

    “你,你简直欺人太甚!”

    质朴的担山汉子握紧了手中的扁担。

    那兄弟四人原是泰山上的挑山工,以出卖廉价的劳力为生。机缘巧合,有一天他们一大早上山挑活。

    山的东部突然发生了山崩,隆隆的轰鸣仿佛打雷。四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赶去看。结果发现大山居然崩塌了几百丈,两面都是青石。

    石中有一个直径一尺宽的洞,洞里潺潺流出像骨髓般的青泥。那青泥居然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食物香味,这四兄弟每日辛苦,吃不饱穿不暖,闻见这味道不由垂涎三尺。

    老四胆大,走过去抠了点青泥,试着把那泥团成了圆球,放在鼻子下面闻一闻,果然那泥丸散发着一股粳米饭般的香气,老四居然一把将泥团塞入了口中。

    老大叫着,你饿疯了不是?泥团你也吃?

    可那老四居然大口地咀嚼起来,那泥团在嘴里绵软可口,吃起来就是香甜的粳米饭的味道,于是一边大把地抠取泥团塞入口中,一边招呼几个兄弟来尝尝。

    那几人腹中本就饥饿,见弟弟吃了香甜,也忍不住上前一阵猛吃。

    四人吃饱后,还想带些回家去当口粮,可没过多久,那洞中的青泥流居然凝固起来,渐渐变成了坚硬的石头。

    再一看手中搓好准备带走的泥丸,也已变成青石丸了,一敲还发出铜铁的声音。

    后来有人告诉他们,某些神山五百年裂开一次,此中会流出来石髓,假如能服用了石髓,就能够得到不一样的造化。这四人吃的,必定就是石髓了。

    这四人得了这般造化,服用了那青泥丸后各个洗精伐髓,重塑了筋骨,力大无穷。他们又请人将已经凝固的青泥丸与铁水熔炼在一起,得了这四条不同凡铁的扁担做了武器。

    后来四人被一高人指点,每日就在泰山上继续担山修行,日复一复,年复一年,没有名师指导,四人天赋不高,只能靠自身的韧劲和毅力来提升修为,脚踏实地地夯实了基础。

    只是他们比之他人,修行实在是难的多,也慢的多。

    四人质朴老实,又久不见世人,没想到这次却在这山海大会上被石璇这等小人用毒暗算,还不依不饶地欺辱。

    “大哥,不能给他们。”老三捂着左肩的伤口顽强地昂起头,“这扁担比俺的命都重要,不能给。”

    “那你们就等死好了。”石璇翻了个白眼儿,转身就要走。

    一道黑影倏地从石璇眼前窜过。

    石璇一开始并未觉察,走了两步,突然伸手摸向怀里,心里咯噔一下,“坏了,我的荷包不见了。”

    荷包里放着毒药和解药,还有不少灵石和法宝,刚刚还在呢,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她想起那道黑影,猛地回头。

    却见一个满头小辫子的小丫头,正兴高采烈地夸赞着自己肩头上蹲着的大乌鸦,“老黑,干的漂亮!”

    她手里拿着的不就是自己的荷包么。

    “臭丫头,你居然敢偷我荷包,快还给我!”

    纳兰柒头不抬眼不挣,“谁说荷包是你的?你叫它一声,看它答应吗?”

    “你——”石璇怒急,上前挥起手臂就想打这个小贼个耳掴子。

    纳兰柒泥鳅般游到一旁,扯起嗓门大叫,“不好啦,打人啦!黄脸恶婆娘毒打未成年小女孩儿啦——”

    刚刚旁边的人们纷纷对着石璇指指点点,更有甚者直接笑出声来。

    石璇气的两眼发昏,她一把抽出了银弧弯刀,向纳兰柒的脑门劈去。

    “谁敢在赛场外放肆!”

    随着一声暴喝,石璇的手腕被一股大力击中,痛的她手瞬间脱力,弯刀失控飞了出去。

    是枯禅寺的无情长老。

    山海大会长老之一,也是执法长老,最是铁面无私,眼里不揉沙子。

    石璇自知触犯了不许私下动武的规矩,心头涌起一片慌乱。

    “是这小贱人偷……”

    “这恶婆娘没打到我,居然想拿刀砍我,众人都能给我作证。”

    无情赵老一向公正不阿,自然会主持公道。

    “将此女驱出赛场,不许再参赛。”

    石璇慌了,“无情长老,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这个小贱人偷了我的荷包,我……”

    石璇的分辨没人想听,立刻被几个执法者一股脑地搓弄了出去。

    “怎么办,大师姐被驱出赛场了,我们下一场还怎么比啊?”石家堡的师弟师妹满脸急色。

    江涛也愁容满面,眉头紧锁。接下来的比赛只会更难,在这节骨眼上没了搭档,那不是雪上加霜么?

    突然颈上汗毛一耸,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只见不远处的白桃对他淡淡一瞥。

    江涛的心头一凛。

    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慢慢升起,他猛地打了个哆嗦。

    纳兰柒从荷包里掏出两个小药瓶,打开一股嗅了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摇摇头,打开另一个,有股淡淡的香味。

    这回点点头,将药瓶堵好。走到那四个愁云惨淡的担山工面前把药瓶扔给他们,“喂,给你们解药。”

    大哥捧着那小小的药瓶,感激地看了纳兰柒一眼,来不及道谢,忙给两个兄弟解毒。

    纳兰柒也不在乎那声谢,转头蹦蹦跶跶地去寻白桃。

    远处的人群中,有一人静静地驻足了很久。

    他的目光在那群五颜六色的飞扬着的小辫子上逡巡了片刻,转瞬收回,像是从来不曾变化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