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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婚礼

    白桃归来的日子,是孩子们最幸福的日子。

    白桃几人在剑阁修习了几日,指点了孩子们的武艺和剑法,都大有长进,可见平日里不曾懈怠。

    见他们难得出去玩耍一次,索性全都带了一起去参加纳兰柒的姐姐——宝音格格和完颜宗景的婚礼。

    离开剑阁往北方女真部落去,这一路上的地势逐渐平坦,三辆马车骨碌碌地行驶的飞快。

    两辆马车由年岁最大的男孩子和莫惊羽二人随同驾驶着,少年少女的笑声欢快地洒了一路。

    第三辆车上,缠了白桃半日的小棒槌已经累的睡着了。

    只有童嵐静静地坐在车辕,马车急速的行驶,带起的风卷起他鬓角的长发。

    白桃掀开车帘,挤到他身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腰。

    童嵐吸了口气,小声道:“干嘛?”

    “小柒和我说过,他们族里的老萨满还健在。这萨满最擅长沟通神灵,对灵魂也颇为了解,等咱们去了问问他,说不定能有什么别的法子呢!”

    童嵐唇角微动,心里却流过一股暖流,“嗯,好。”

    真是惜字如金。

    白桃撇撇嘴,有些尴尬地垂下头,准备钻回车厢。

    刚一动,袖子却是一紧,低头一看,两根白玉似的手指正捏在上面。

    “陪陪我。”

    童嵐脸颊飞过一抹可疑的霞色。

    白桃眨眨眼,慢吞吞地在旁边车辕坐下,与童嵐肩并着肩,垂下腿,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晃动着。

    “你……”

    “我……”

    “你先说吧!”这一回童嵐抢的很快。

    白桃只得继续问道:“你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记得吗?”

    童嵐微微扬头,望向天上洁白的云朵,回想着记忆里那道模糊的影子。

    “她好像是个很活泼的人……”

    “活泼?”这个词用在妈妈辈的人身上,总觉得不太合适。

    “是的。很活泼。”童嵐莞尔一笑,“我记得我小时候很怕水,却被她放到一张吹胀了的牛皮上,缓缓推入河里,那牛皮筏一动,我就吓得哇哇大哭。”

    白桃笑的前俯后仰,“真是亲妈!”

    “还有,她总喜欢把我打扮成小姑娘,还给我梳小辫子。害的我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过家家时,他们非让我当新娘子。”

    白桃笑的肚皮都有点疼了,连连点头道:“令堂果然够活泼。”

    “除了这些浅显的记忆,旁的事情我都不大能想起来了。”

    白桃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那也不错啦,起码你还记得和她在一起的事。不像我,一丁点他们的记忆都没有。”

    白桃摸了摸一直挂在胸前的玉葫芦,除了这点念想,自己对父母一无所知。

    “我能看看吗?”

    童嵐指了指葫芦。

    “看吧。”白桃大方地取下来,“里面还装过酒,当初我师父就是被这酒香引来的。”

    玉葫芦被白桃用法术缩小以便佩戴,童嵐想看,她就恢复了原状。

    童嵐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突然摸到葫芦塞上有一点纹路,童嵐取出自己的单片放大眼镜,架在鼻梁上。

    透过镜片,仔细地端详那纹路,那纹路太过细小,肉眼难以辨别。好在放大镜将它清晰地放大了数倍。

    “这有几个字。”

    “字?”白桃忙凑上去看。

    童嵐把眼睛借给她,“看见了吗?好像是‘蓬莱’二字。”

    “没错。是蓬莱!”白桃心情一时难以平复,这么多年自己居然没发现这里有字。

    她借着放大镜,又仔仔细细地瞧了整个葫芦,可上上下下寻了好几次,却再没寻到第三个字。

    “蓬莱仙岛?我父母还能是仙人不成?”

    “当年徐福数次带童男童女坐楼船去蓬莱、方丈、瀛洲三深山为始皇帝寻求长生不老药,可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却屡次失败,最终怕始皇帝怪罪不敢归秦,来到了古扶桑,并促成了一代“弥生文化”的诞生。

    从此以后,扶桑才有了自己的文字,对那段历史也有了记载。据说徐福曾经靠近过蓬莱仙岛,可仙岛外围的海域极深,还有不少海兽镇守四周,掀翻所有靠近的船只,徐福的船队就在那里折损一半。

    说不定上面住着的就是些神通广大的异士,您的父母可能也在其中。”

    白桃的眼睛亮了起来。

    对啊,很有可能啊。

    若不是来自蓬莱仙岛,这一点点玉葫芦中的酒液怎会如此神奇。不仅为自己寻来一位师父,还做了桃花酿的酒引子。

    “谢谢你,童嵐。”白桃感激地望着童嵐,一双美丽的杏仁眼一眨不眨地望向他深色的瞳孔。

    童嵐的眼睛里映着白桃姣好的面容,他的心不由自主地砰砰跳动。

    “不,不客气。”童嵐别过眼睛。

    腰上又是一痒,白桃的小手正好戳在童嵐的痒痒肉上,后者强行忍耐住大笑的冲动。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寻到办法的。”白桃信誓旦旦。

    童嵐忍不住伸手,在白桃头上轻抚了一把,“嗯,那就先谢谢你了。”

    “哎呀,你都把我头发弄乱了。”白桃小声嚷嚷着,“不用谢,谁让你是我下属呢,我不罩着你谁罩着你。”

    童嵐突然笑出声,越笑声越大,面庞红润生辉,眉眼里皆是灿烂的笑意。

    谪仙般的气质,风华绝代这词用在他身上真不为过。

    白桃看得呆了。

    这人也太好看了吧!

    好看到自己的凡心都要动了。

    罪过!罪过!

    白桃忙不迭地钻回车厢,只留下微微晃动的车帘。

    ……

    ……

    女真人的婚礼也是极为热闹的。

    女真人传统的婚礼仪式与女真人生活的环境、信仰崇拜和生存方式有直接的关系。他们的婚礼,尤其是重要人物的婚礼仪式,那程序是很繁琐细密的。

    巨型的红毯从新房为一路铺开,红毯两旁早早就站好了穿着女真服饰的亲友们,他们为了庆祝,随着鼓声歌声一边起舞,一边庆祝。

    宗景由族里长辈们陪同到纳兰部落迎亲,在宝音家向岳父岳母叩头后,才把打扮的焕然一新的宝音带上一起返家。

    这一路鼓乐喧天,吹吹打打地一直把喜轿抬到洞房外,一群小孩子跟在后面连跑带笑,迎亲队会有人不断抛洒甜美的糖果,引得孩子蜂拥而抢。

    到了洞房前,地下放一火盆,让宝音的喜轿从火盆上经过,这是为了避邪。

    喜轿到了洞房门前,宗景又取过一把弓箭,向轿门虚射三箭,俗称为箭射新娘。这可不是在给新娘子下马威,而是女真婚礼中的一个习俗,据说,这样能赶走随轿而来的鬼怪。

    射完后,宝音在喜娘的搀扶下缓缓下轿,这是又有人将一个红绸扎口,内装五谷杂粮的花瓶(俗称宝瓶)放在宝音手中。

    接着在门坎上放置马鞍,让宝音从上面跨过去。这两个习俗取招财进宝和平平安安的谐音美意。

    好不容易完成这些习俗,当宝音终于能在床上坐稳后,宗景才过来揭去揭盖头。这时候,宗景、宝音并肩坐在新床上,举行坐帐仪式。

    完颜部落的长辈妇女把宗景的右衣襟压在宝音的左衣襟上,然后二人共饮合卺酒。

    这时有人端上一盘饺子,让宝音夹一个来吃。

    宝音折腾了一整天,腹内正是饥饿。见了白生生的饺子,高兴地举筷夹了一个放入口中。

    一咬!

    宝音眉头皱了起来。

    旁边妇人立刻大声问着:“生不生?”

    宝音这才想起来,含羞带臊地哼唧了一声,“生——”

    外面围着的一大堆孩子也高兴地跟着喊,“生几个?”

    宝音的脸红成了天边的晚霞,悄悄地在袖子底下掐了一把旁边傻笑的宗景。

    白桃等人在一旁围观,乐不可支。

    纳兰柒眼睛里带着满满的向往,“桃儿姐,你看我姐真是太幸福了,弄得我也想成亲了!”

    白桃揶揄她:“这是芳心动了?来,告诉姐姐,你是看上谁了?”

    “哎呀,才没有啦!人家就是觉得成亲很幸福。”纳兰柒捧着小脸。

    老黑有点受不了这样的纳兰柒,拍拍翅膀飞走了。

    白桃翻了个白眼儿,“你不是天天幻想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吗?人家相亲相爱在一起,你蹦出来当什么电灯泡?”

    这是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纳兰柒脑袋里的粉红泡泡瞬间被戳破了,而且半点不剩。

    莫惊羽幸灾乐祸地龇着牙,被恼羞成怒的纳兰柒追着打。

    童嵐忍笑。

    婚礼后,白桃带着童嵐去寻部落的老萨满。

    老萨满此时却不在部落,而是跟着族长前往猎场打猎了。

    秋天,正是动物们长膘的时候。

    族长这一去至少得一个月左右时间才能返回,带了不少族内的青壮年汉子,准备在秋猎中多打些野味,以便过冬时享受。

    白桃等不了那么久,便带了童嵐准备直接去猎场询问。

    二人骑了纳兰部落借来的马匹,一路往猎场赶去。只见远方丛林中有一小群似鹿非鹿,似羊非羊的动物在那里休憩。

    全身在阳光下闪耀着棕黄色,独有尾巴是一朵白,那些动物正惬意的在那里晒着阳光、甩动着尾巴。

    白桃仔细瞧了瞧,高兴地道:“嘿,你知道前面那是什么吗?那可是狍子,据说肉的味道比羊肉还好吃呢!

    而且这狍子特别好抓。童嵐,咱们两个今天可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