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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 谁卑鄙?

    眼前的情况实在是大大的不妙。

    主要战斗力——童嵐变成了半人半驴的样子,隔壁床底下睡得直打呼噜的戴小艺说不定能好一点:变成一只彻头彻尾的驴。

    笑笑还是个不足五岁的孩子,白桃更别提,总不能把轮椅飞出去砸那女店主吧。

    这药效如此之快,想必女店主不多时便会返回潜入各自房中,顺手牵驴。

    童嵐支撑着身子坐起来,也难为他了,此时除了头顶支棱着两只雪白的大耳朵,两只手已经变成了蹄子。

    可能是上天也不忍毁了他那无与伦比的美貌,一直到目前为止都未现出长驴嘴。

    他不敢说话,生怕再发出可怕的驴叫声。

    只用蹄子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床底下。

    好么,一行四个人三个藏床底,剩下一个半人半驴去跟邪派女店主周旋,就不怕驴入虎口?

    白桃瞪了他一眼,转头望向笑笑。

    笑笑朝童嵐似笑非笑地一瞥,点了点头。

    小小个人儿,盘膝坐在塌上,两只小手在胸口结了个印,一朵金莲从手心悠悠转出,盘旋在白桃的脚腕间。

    白桃只觉一阵接一阵的热流从脚腕间流转,太久没有只觉的双脚轻微一动。

    笑笑用自己的原力暂时帮白桃续接了脚筋,久违的灵气渐渐聚回丹田。

    白桃立即盘膝坐下,拿出一只随身带的装着千日醉的小葫芦,打开瓶盖一口闷了下去。

    热辣辣的酒劲儿顺着口腔划入肠胃,周身热气蒸腾,只来得及嘱咐童嵐,“把门堵好。”便闭上眼睛,匆匆运转周天。

    三年未曾有灵气涌入的丹田,干涸的好似枯水期的黄河河床。在千日醉的猛烈激发下,周围的灵气如洪流般疯狂涌入白桃的奇经八脉,汇聚于丹田处。

    经脉三年来头一遭被这么凶猛的灵气涌入,陡然扩开的痛楚,让白桃痛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头上的汗珠一层层地涌出来,又被周身的热气给蒸发掉,下一层汗珠又冒了出来。

    童嵐看着白桃,眼里透出几分心疼。

    无论什么时候,她总是这样坚强,像一座青山般为自己的同伴挡住所有风雨。

    好在白桃修的是剑仙一派,肉体的淬炼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经脉虽然被灵气冲击的剧痛无比,但却是遇强则强,只能让筋脉更加坚韧。

    干涸的丹田贪婪地吸收着所有汇集来的灵气,不断地在丹田处凝聚成形,一根根银白泛着金光的剑骨在体内成形,森然立起,带着蓬勃肃杀的剑意。

    怀中那枚仅剩的七绝剑感知到了白桃的灵气,嗖地一下飞了出来,欢快地在白桃头顶上盘旋着。

    果不其然,那女店主等待药效发作,当先推开了童嵐所住的房门。

    “咦?”床榻上草草卷着一摊被子,却不见人影。

    女店主皱了皱眉,难道被发现了?不能啊,狗子亲眼看见他们吃下去的。

    至于隔壁那个又丑又残的女人,她根本不在意她吃没吃。

    呼噜声从床底传出,女店主的眉头落了下来。

    不由笑骂道:“吓老娘一跳。这都什么毛病,好好的床不睡,非要睡床底。”

    弯腰伸手抓住一条腿往外一拽,一头黑驴被拽了出来。那驴兀自张着大嘴,呜呜哈哈睡得口涎老长。

    “就一个?”女店主嫌弃地抽回手,继续向床底摸去。除了一手灰,什么也没有。

    难道去了茅厕?

    女店主从怀里取出条绳子,拴在黑驴脖子上,口中念了几声咒语,往黑驴头脸上喷了一口水。

    原本熟睡的戴小艺立刻四蹄着地站了起来,抖了抖鬃毛,乖顺地跟着女店主走出了房门。

    一道黑影从墙脚划出来,传出犬吠似的喘息声。

    “那个俊的呢?”

    黑影抬起头,原来是个瘦骨伶仃、头大身小的侏儒,五官全都挤在一起,看起来格外的丑陋。

    听见女店主问他,他用蒜头般的鼻子使劲嗅了嗅,指了指旁边的房间。

    女店主不由啧啧,“长相那般俊秀正经的男人,居然半夜钻个丑女人的房间,真不知道是什么审美,难道就偏爱这一口?”

    童嵐在房里听了,忍不住偷瞥白桃一眼。

    白桃却仍在闭目凝聚剑气,外界的声音半点传不到她耳中。

    “狗子,你那粥里是不是也放了足够的蒙-汗药?”

    被称作狗子的侏儒连连点头。

    却不知这狗子那天不小心弄翻了一包蒙1汗药,今儿没了只得洒了些面粉凑数。但两个妇孺,就算迷不到也不是女店主的对手。

    女店主放心地去推门,嘴里还嘟囔着,“一会儿牵了俊小哥出来,给他用些解药带我房里去,可不能糟蹋了那副好皮囊……”

    童嵐紧张地想要握拳,却忘记了自己现在长的是蹄子。耳边突然传来一丝轻轻的声音,“装晕——”

    回头一看,白桃不知何时卧倒在床上,怀里揽着光着小脚丫的笑笑。

    童嵐不知白桃情况如何,只得听她的话半卧在塌边。

    女店主提着盏油灯进来,瞧见“昏睡”在塌边的童嵐,心疼地唉哟了一声,二话没说先踹了白桃一脚。

    “丑女人,居然让这么俊的小哥睡塌边,你倒挺尸的舒坦。”

    白桃腰被踹的生疼,却也不做声。

    女店主低头端详童嵐的样子,嘴里啧啧称赞,“果然是顶顶俊秀的男人,变成驴儿也是雪白的毛色,就是与俗人不同。”

    不忍心让童嵐像驴子那般行走,女店主只得亲自抗起了童嵐。对身后的白桃努努嘴,“这两个不值钱,你处理了吧。”

    狗子哈哈地点头应诺。

    女店主径直把童嵐抗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边,狗子喘息着伸出手向床上的白桃胸口抓去。

    一道银光悄无声息地划断了他的咽喉。

    狗子张张嘴,片刻后一蓬血雾从喉咙处的裂口窜出,他瞪着惊讶的眼睛倒了下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姐姐,你杀了人了!”

    “人?”白桃冷笑,“这怪物可不是什么人。”这侏儒身上只有刺鼻的血腥味和死尸般的腐臭味。

    它应该是造畜实验的失败品,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本体,强行混入了人的皮囊,根本不具备人的灵魂,只有邪恶的本能。

    “笑笑,你去牲口圈里把小艺找出来。我去会会那个女店主——”

    白桃狞笑着按了按手指,转瞬消失。

    笑笑摇了摇头,叹口气,“女人啊——”

    小院黑漆漆的,听不到半点声音。只有女店主窗户微微透着些光亮,白桃脚尖轻点,凑到窗前。

    舌忝了舌忝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往里一看,险些没把白桃气晕。

    那女店主坐在梳妆镜前,松松地挽着一头乌油似的头发,上身穿着件薄薄的粉袄子,衣襟半掩半开的,隐约露出一抹大红色的抹胸,显得那痕胸脯更加白皙。

    旁边的床榻上,童嵐还支棱着一对大耳朵在那装死。浑不知,再迟一会儿,自己的清白不保。

    女店主梳妆妥当,拧着细腰走到童嵐身前,探出手在童嵐的脸上摸了又摸,“亲亲人儿,等一会儿就给你服解药。”

    外面的白桃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女店主的爪子给剁掉。

    只见女店主从梳妆匣里取出一副小巧的耒耜(lěisì),一头木牛和一个木偶人,不过巴掌大小,把它们放在桌上,喷了符水在上面,那木牛和木偶人居然自己动了起来。

    小人牵牛架着耒耜耕种,很快种出些小麦,然后很快小麦成熟,小人将小麦脱粒磨成面粉。女店主停了咒语,收起了这几样小东西,又把那些小麦面粉放好。

    随后,取了一杯酒,将手指刺破,一滴血滴入酒中,送到童嵐嘴边灌下。

    不大一会儿功夫,童嵐头上的驴耳朵便缩了回去,四肢也变成了人手人脚的模样。

    果然是板桥三娘子的传人!

    眼看着女店主就要拉下床帐,与童嵐成就好事。

    白桃忍无可忍,飞剑刺破窗棂,直逼塌上的女店主。

    那女店主反应也灵敏,纤腰一扭,抓起被褥扬起一挡。

    飞剑嗤地一声刺透被褥,却让女店主躲过了致命一击。

    “什么人敢坏老娘的好事!”

    女店主光脚踩在地上,手里攥了柄淬着绿色的匕首。

    白桃踹开门,“是你姑奶奶我!”

    女店主见是白桃,嗤笑出声,“怎么?丑婆娘来找老公了?要我说,可白瞎这么俊秀的男人了,居然被你给糟蹋了!”

    白桃皮笑肉不笑地哼道:“那又怎样,他就喜欢我这么丑的。你的媚眼儿就算把眼睛瞥瞎了,他也不会瞅你一眼。”

    女店主气的柳眉倒竖,猛地向白桃扑来。

    白桃手中无剑,不知从哪里拎了条烧火棍与那女店主斗在一起,飞剑时不时过来搞个偷袭。

    那女店主岂是白桃的对手,没几回合就被烧火棍戳在腰上,痛的差点岔气。还没等站稳,飞剑又从背后刺来,唬的女店主不顾形象地来了懒驴打滚,匆匆躲过。

    “卑鄙,居然用暗器伤人!”

    “哎呦呦,一个下蒙7汗药的黑店老板居然好意思说我卑鄙!您那大脸是彻底不想要了是吧?”

    女店主被气的半死,又打不过白桃,一咬唇跳到床榻上,不知按了什么机关。

    只听“轰隆”一声,床榻下翻,女店主和童嵐一起消失在白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