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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胡半仙

    听到枪响,刘鸣下意识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只见此刻寒星河半蹲在地上,右手持剑撑地,左手耷拉着,肩头一片血红。

    目光死死盯着张小白,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对方竟然有枪。要不是自己反应够快,今天估计就交代在这。

    “好,很好!寒某大意了,这一枪挨得不冤!”寒星河提剑而立。

    “砰!”见此,张小白心沉入谷底。如此近距离,自己还偷袭,竟然被对方避开要害。略一犹豫,第二次扣动扳机。

    却不想,寒星河手中长剑随手一挥,便听一声金属撞击声,第二枪就这样被轻松化解。

    张小白震惊无比,他自幼习武,尤其被师父点拨之后。身手更是进步非凡,也是他这些年混迹江湖的依仗。

    别说用剑挡子弹,就是给他个铁锅,都不一定能挡住。这能力,已经完全超出人力范畴。

    之前跟老道聊天,听闻过一些奇人异士,当时只认为是故事,多有夸大不实描述。今日所见,还是自己见识浅薄。

    寒星河不断逼近,张小白被迫连连后退,连开数枪,都被中年男轻易躲过。到最后竟脚底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直冒,拿枪的手颤抖不已,竟连扳机都扣不准。

    “能伤到我,也算你天大的造化。这一剑,送你上路。”寒星河举剑刺出,直取张小白咽喉!

    “哥哥!”门外,传来张晓晓奋力嘶吼!

    正在寒星河剑光落下之时,忽然一低头,没有回头,剑锋一转,一剑甩向身后。砰一声,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被劈成两半。

    寒星河还未回头,便觉漫天白雾,眼睛灼疼。

    “不好!是石灰!”心下一沉,只得闭上双眼心道先是用火器,然后是偷袭,接着是石灰!这都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能教出这样的弟子,胡半仙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及多想,前方一股巨大危机感从脚底直冲天门!几乎是在枪声响起的同时,寒星河腰部用力,以一个堪比体操高难度动作的方式,险险躲过子弹。弹道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道红色印记,明显是高速划过的灼伤。

    此刻,门外张晓晓和刘鸣依旧保持着扔东西的姿势。不同的是张晓晓扔的是石块,而刘鸣扔的是石灰包。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自从知道有人追杀他之后,刘鸣就在身上藏了一些防身小道具,其中就有石灰包,这也是跟前天晚上那个杀手学的,没想到这么快派上用场。

    “愣着干什么!还不跑!”张小白见手枪伤不到此人,便不打算开枪。毕竟只剩两颗子弹。

    第一时间冲向还愣在原地的刘鸣,三人一起逃到外面,沿着小路跌跌撞撞向前跑。

    三人一头扎进山林中,夺路而逃,根本不敢停歇,一个小时后,累虚脱的三人,躲在一处小山坡下,此刻连张小白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掏出手机,根本没有信号,也无法定位。

    “那个剑客追不过来了吧?”张小白躺在地上满头大汗,大口喘气。

    “天知道,受了枪伤,但凡正常人,也应该先找个地方治疗。”三人中刘鸣身体状况最好,虽然汗流不止,但体力并未见底。

    “他算正常人吗?!”张小白一句反问,三人都不说话。

    是呀,哪个正常人能用剑挡子弹?!两天内,被人追杀了两次。感觉这两天比自己前三十年都离奇。

    休息了大约半个小时,三人担心那古怪剑客追杀而至。便重新踏上逃亡之路。

    不多时,穿过茂密的树林,眼前出现一处小溪。流水潺潺,清澈见底,溪水中不时有鱼儿游动。岸边一块巨石上,一道袍老者盘膝而坐,手中握着鱼竿,表情惬意,一副与世无争的祥和景象。

    拼命逃亡的三人,都有种错觉,仿佛从战火纷飞中,穿越到世外桃源。

    张小白看见此人,立刻扑了过去,跪地大哭,嚎叫着“师父,我可算找到您了呜呜”

    “你小子怎么找到这的?说了多少次,没正式入门前,不许叫我师父。”老道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看向张小白,表情微怒。

    “师父,徒儿想你”张小白却不管老道嫌弃的表情,扑倒在石头上,拽着老道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师父,你是不知道,为了见你 ,徒儿可是九死一生。”

    “哼,你哪次不是九死一生。”老道捋着自己胡须冷哼一声,似乎对张小白这种死缠烂打甚是无奈“说吧,又惹了什么祸事,来贫道这里避灾。”

    “师父这次你可猜错了,徒儿这回完全是助人为乐。”说着便将自己和刘鸣这两天的遭遇说了一遍。当然,是修饰后的版本在张小白叙述中,他成了乐于救人,在冒死救下刘鸣后,如何得知他失忆,替他找寻良医,如何结拜兄弟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过这里面至少有一件事没有太过修改,就是遇见长衫剑客,逃亡至此的片段。

    “你们是逃到这里的?那个剑客叫什么?”老道眉头一挑,完全没有理会张小白前半段的自吹自擂,只对那中年剑客的事迹显得尤为关切。

    “让我想想好像姓寒叫什么了”张小白一时想不起来。

    “寒星河。”刘鸣略一回忆补充道。

    吧嗒,老道手中鱼竿应声滑落,顺着水流漂向下游。

    “你们和他打了一架?!”老道起身,抓着张小白的肩膀,急切问道。

    “嗯。”张小白点头。

    “还把他打伤了?”老道表情凝重。

    “嗯我用师父教我的”张小白继续点头,本来还想吹嘘一番,却被老道打断。

    “不可能,就凭你那三拳两脚的手艺,给他提鞋都不配,说实话。”

    “果然瞒不过您老人家,其实是因为这个”说着张小白掏出那把手枪晃了晃,赶紧收起。毕竟在华夏,这东西可是禁止私人拥有的。

    “原来如此,难怪。”老道眼球一转,表情明显放松了许多。在地上来回踱步,左手掐动,口中小声嘀咕。刘鸣仔细听,净是些周易八卦之类术语,根本听不懂。

    忽然,老道面色一变“你们逃跑,可看清他是否追了过来?”

    三人同时摇头。

    “不行,换地方。”老道毫不犹豫,抡起收鱼的竹笼。往下游走了两步,忽然停住。捡起三块溪边鹅卵石,朝沙地一抛。看了眼,立刻掉头朝山上走。

    见此,刘鸣三人也紧随其后。别看老道年事已高,脚下却健步如飞,三人中也只有刘鸣能勉强跟上。

    被落在后面的张小白本来就腿脚有些扭伤,刚才逃命还能忍耐,现在更加疼痛,一个劲朝老道直呼“师父您慢点,等等我。”

    “你小子给我闭嘴,要是把那个煞星招来,别怪为师清理门户!”在张小白刚要再喊时,老道脚步一顿,气鼓鼓冲张小白瞪了一眼。

    “师父,您老人家本领高强,一个小小剑客,还不手到擒来。”张小白嬉皮笑脸。不过因为受伤,脸颊浮肿,原本猥琐的脸庞,显得更加别扭。

    “那不一样,为师擅长阵法与推衍。武道只是消遣时随便耍两下。而那个疯子,就是个剑痴。和他比武,贫道专业不对口,没有可比性。”老道继续朝前走,脚步又快了几分。

    “那为何他会嚷嚷着什么一剑之约。”张小白不解道。

    这也是刘鸣心中的疑惑。

    “唉,也罢,老夫就唠叨两句。”老道边走边讲起了故事:

    原来这寒星河,自小天赋异禀,武学造诣极高,尤其爱剑,已达到成痴成魔的地步。因为练剑,连最心爱的女人也离他而去,十三年前还把自己的女儿弄丢了。苦寻三年无果后,终于找到了胡半仙这里,希望能卜算出女儿的下落。当时胡半仙依着卦象,指出若要相见,需要十年以后。寒星河不信,认为胡半仙在忽悠自己,于是二人便立下赌约,若十年后寒星河没有找到女儿,那么胡半仙便站着不动,让寒星河砍上一剑,反之寒星河要付百倍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