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成为这种怪物！”恐惧到了极致就是愤怒！生死危机间，刘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他毕竟是成人，力量上本来就有优势，两个小孩根本无法制服。
“护士！护士！快来人！”眼看刘鸣翻过身，双手撑地，就要起身，葛秀花和年长男孩立刻压了上来，朝门外疯狂喊道。
“砰！”手术室门打开。一群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人冲了进来，少说也有十二三人。年龄跟葛秀花差不多，都是半大小孩。
一半扑向刘鸣，剩下一半，一拥而上，扑向偏瘦病人。
刘鸣刚刚摆脱葛秀花和年长男孩的纠缠，就看见这样一群小孩，挡住去路。
他们手中拿着各种工具有绳子，电棍，防狼喷雾，橡胶棒，网等。
当前的两个男孩各自拿着电棍，张开网，电棍从网的空隙内伸出。拿着防狼喷雾的女孩跟在后面，随时准备进攻。再加上其他配合进攻的队员，各自分工明确，站位清晰，一看就不是第一次配合。一时半会刘鸣有种老虎吃天无处下爪的感觉。
向后退了两步，捡起地上一把散落的手术刀，突然一个加速，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强冲逃跑，高度戒备时，刘鸣忽然杀了个回马枪，转身抓住被称为吴医生的男孩，手术刀抵在其脖间，对着葛秀花和众人道“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所有护士动作一滞，目光统一望向葛秀花，一时不敢前进。
“人质？”葛秀花再次哈哈笑道“我给你一次机会，杀了他，我就放你离开，你敢吗”
“你说什么？”刘鸣整个人懵逼，有这样谈判的吗？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葛秀花手中把玩着一把剪刀，简单的工具，在她的手中，如灵动的蝴蝶“没听清吗？那我再说一遍，杀了他，放你走。”
“你是疯子。”刘鸣思维有些跟不上。如此反常的答案，让刘鸣措手不及。
“疯子？哈哈哈，不错，我就是疯子。”葛秀花越发疯癫，再次踏前一步，距离刘鸣更近了一些“我们这群人都是疯子。”
“别过来，我杀了他，你真的会放我走吗？”刘鸣连续后退，不大的房间，很快到头，他的脚已经碰到墙角，退无可退。
“当然，这里我说了算”葛秀花信誓旦旦。
“好！”看了一眼怀中被制服的大男孩。刘鸣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手中的刀举起几分，加速下落，直刺男孩脖颈。
人都是自私的，在生死面前，生命的本能会优先保护自己。
“呀！”刘鸣大声嚎叫，脖间青筋暴起，眼睛布满血丝，像极了失去理智的赌徒。
手术刀下落，带着千钧之势，刘鸣疯狂呐喊，眼神决绝，抱定了鱼死网破决心。
葛秀花，站在旁边，丝毫没有为同伴担心，眼神冷漠的有些可怕。
手术刀划破皮肤，几乎没有丝毫阻力，要不是鲜血滴落在手掌，刘鸣还以为刀是假的。
“你赢了。”手术刀划破皮肤后停了下来，刘鸣深吸口气，眼神中疯狂逐渐退去。
让刘鸣自杀，或与歹徒搏斗，他会毫不犹豫。但让他举起刀，向一个小孩下手，他做不到。
“为什么，这可是你唯一逃出的机会。”葛秀花停住脚步，目露好奇。
“我做不到，他毕竟个孩子。”
妇人之仁也罢，圣母心泛滥也罢。刘鸣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变态，也没有杀人癖好，他过不人性那道关卡。
“还真是善良。”葛秀花收起笑容，拍手称赞，话锋突然一转“但如果善良只会给你带来无尽的痛苦，你还会选择善良吗？为了虚无缥缈的善良，牺牲自己，值得吗？”
刘鸣没有回答，此刻他内心很煎熬，葛秀花指着已经被制服的偏瘦病人，看向刘鸣“如果我告诉你，接下来你会跟他一样。经受无尽的折磨，在无尽的痛苦中，慢慢死去。你还会做同样的选择吗？”
刘鸣闭上双眼没有回答，但答案已经很明显。
见刘鸣已经没有动静。仿佛认命一般，葛秀花的神情变得复杂。
“叔叔，你还没杀过人吧！”忽然被刘鸣挟持的大男孩笑着看向刘鸣，眼神中没有丝毫胆怯。哪怕脖间被划破的皮肤仍在流血，男孩也毫不在乎。
“你走吧。”刘鸣叹息一声，抬起手，示意男孩离开。
“叔叔，你想体验杀人的感觉吗？”
刘鸣大脑还在努力适应这句话的含义，被刘鸣挟持，当做人质的男孩突然抓住刘鸣握刀的手，自己抻长脖子，撞了上去，主动迎上。
在刘鸣惊愕的目光中，刀划破喉咙，血光四溅，鲜血如打开龙头的水柱。喷涌而出，刘鸣整人如同洗澡一般，脸上，身上全都是血，温热…
现场葛秀花和所有护士都眼神淡漠，对同伴的死全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仿佛割开的不是动脉，而是西瓜，或者面包。
刘鸣不明白，哪怕一个陌生人在眼前死去，身为同类，都会感到不适和低落，而这些小孩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对生命，表现的如此冷漠？
葛秀花一挥手，护士一拥而上，将刘鸣与死掉的男孩分开。
刘鸣没有反抗，拿刀的手不住颤抖。
葛秀花慢慢走到死去男孩身前，蹲下，掰开男孩儿的手。拿起麻醉剂，转身看向被按倒在地的刘鸣，摘掉口罩，露出尚有婴儿肥的脸颊，笑着抬起手“你好，新的病人，祝你早日康复。”
说罢，手中针管落下，刘鸣感觉一股冰凉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脖间流入体内，意识逐渐模糊。
“我杀人了？！”刘鸣脸贴地，眼睛正对着那位被自己手中刀划破咽喉的男孩，男孩依旧睁着眼，保持着死亡前的微笑。仿佛在说“叔叔，记住，这就是杀人的感觉。”
眼皮越来越沉，刘鸣在最后一刻都没法接受自己杀人的事实。
“哈哈，你们都出去吧，手术马上开始，我可不希望被人打扰。”葛秀花，安排人将刘鸣抬到手术台上，将所有护士赶了出去。
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刘鸣，仿佛在看一件精美的玩具。
白色的手术灯慢慢化开，这一刻，熟睡中的刘鸣梦见了妻子元珊和女儿彤彤。梦见不大但温暖的小家，他仿佛又回到家里，墙上壁纸，电视柜，花瓶，以及草莓形状的狗窝，还有在狗窝旁，玩耍的铃铛。
“汪”铃铛开心的摇着尾巴，发出汪汪的犬吠。
睡梦中刘鸣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舔自己的脸，朦胧中，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抵在自己脸颊。
温热的舌头，夹夹杂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