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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质证

    质证,顾名思义就是对证据提出质疑。但是,在泰瑞的遗产案里,关于遗产的调查却是一个连法官都感到头疼的事情。任律师带着她的手下娘子军律师团把几乎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了证据的收集、整理中。质证的事情主要是晓敏和沙沙在做。

    法院给了多于一般遗产案几倍的调查令,律师也是整日地东跑西颠。而晓敏又把很大部分的精力放在沙沙的心理疏导上。

    又到了南半球春暖花开的季节了,沙沙拿出了一件小香风黑色短外套穿上了,一扫之前的“躺平”的姿态。晓敏心中暗喜,手里飞快地写着质证意见:

    沙沙的健康状况并不能用微信的只言片语作为证据,沙沙住院的事情晓敏从未刻意隐瞒,泰瑞的朋友们包括陶袭都知道沙沙没有任何精神或心理疾患。沙沙的诊断证明已经做过公证、认证并已交给律师。

    陶袭说沙沙10年未见父亲,父女已形同断绝父女关系。这个显然是恶意歪曲事实。泰瑞住院后,沙沙立即回国探望。过去的十几年里,沙沙几乎每年都回国探望爸爸并和全家,包括陶袭在国内外旅游,陶袭怎可能不知道?

    陶袭律师认为泰瑞的股份代管委托书是泰瑞的遗嘱,那为什么陶袭和郑总在泰瑞去世后多次否认泰瑞有遗嘱?并且,泰瑞都去世近2年了,如果有遗嘱,为什么不拿出来给继承人看?在泰瑞去世两年后突然把委托书作为遗嘱呈交法院,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委托书中明确说明了泰瑞的股份资金的使用,但陶袭完全违背了泰瑞的意愿。

    ……

    陶袭提出的几个证据,晓敏觉得不值一驳。让她心里难受的是她曾求陶袭让沙沙联系到父亲、求陶袭告诉临终的泰瑞女儿想他很快就回去见他,看来陶袭根本不可能让泰瑞知道,父女不但无法见面最后一面,连心意的传达都被完全切断了。泰瑞最后突破陶袭的阻碍给女儿打了电话,陶袭应该也不知情。

    而任律师也没有把这几个所谓证据放在眼里,因为拿到调查令后取得的大量证据已经让律师团队无暇顾及那些空洞的证据。

    所以晓敏的质证意见没有呈交法院,沙沙的诊断证明被放在一边,沙沙提供的和父亲旅行拍的照片也没有入档。“那些不重要,请把精力放在遗产上面,比如有哪些房产、租金收入、股份的转让款及保险理财产品等等。” 任律师急促的声音让晓敏清醒过来,她擦掉了眼泪。

    晓敏仔细地了工商档案资料,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

    晓敏不知道如何向女儿解释他父亲的多面性,也许人的一生太难掌握自己的命运了,也许有些大权在握的人能轻易地改变他人的命运。

    晓敏看到了陶氏父女利用手里的权力,弄虚作假,以权谋私,一步一步地给泰瑞设下陷阱。可是泰瑞他是高智商的有社会经验的人啊,怎会看不出这是自毁前途的事情呢?还是因为心底的欲念吧!

    退一万步来说,1998年的泰瑞已经取得了事业上的成功,即使他想创业,一定要和陶袭父女合作吗?也许泰瑞苦难的童年和他的启蒙老师新华姐姐让他认为投靠和相信权力才能达到目的吧?也许他是掉进了陶氏父女的陷阱?

    唯一让人安慰的就是泰瑞没有在虚假文件上签下他的名字。作为泰瑞的发妻,共同生活、工作了16年,情书写了一尺多高,晓敏对泰瑞的笔迹再熟悉不过了,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不是泰瑞的笔迹。

    晓敏想如果泰瑞当初不背叛家庭,学成回国,哪怕就当个普普通通的大学教师,他可能一直能活得好好的,心里也不会背负那么沉重的负担了,女儿也不会失去快乐的童年了。泰瑞曾经是多么想做一个好教师啊。

    律师为委托人辩护的方法有千种万种,可陶袭的委托律师李律师却采取了最恶劣的一种:造谣攻击沙沙。

    在李律师的口中,沙沙对父亲毫无亲情、父亲生病后没有探望、没有关心,连电话都没有打过。如果不是冷血就是有精神病。

    晓敏被彻底激怒了,和泰瑞姐姐打了电话。

    “泰瑞想创业是他的追求,为什么要跪在权势的脚下?沙沙和泰瑞的关系如何陶袭难道不知道吗?陶袭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晓敏,你别生气。泰瑞的确曾经十分信任陶袭一家,但后来他是看清了陶袭的真面目的。可是太晚了,他把身份证给了陶袭,之后换新的身份证时还得用陶家给他的身份,他也没办法啊!你一定要让沙沙知道她爸爸爱她,一直在惦记着她直到生命的结束。”

    “泰瑞知道陶袭在转移财产吗?”

    “知道一些,在陶袭强行把他的住房转售给陶平时,他坚决反对,到死都没签那个什么贷款担保。这事瑞欣的不少的人都知道,必要的话,我可以做证人。”

    “好,谢谢姐姐。” 晓敏平静下来了。

    “你记住,以后什么事情都不要告诉陶袭,你问我陶袭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啊!沙沙住院的事情我们没告诉泰瑞,就怕影响他养病,他实在是太惦记着沙沙了。沙沙看望泰瑞时我也在场,陶袭躲开了,她说她不想见沙沙。”

    放下电话,晓敏推开了女儿的房门。沙沙靠在床头,手里拿着iPad,小三花趴在沙沙的床上。

    “沙沙,我要让你知道你爸爸真的很爱你,他做错了事但他没有想伤害你。陶阿姨也许不会轻易地把你爸爸的遗产给你,我们还需要做很多事情。现在,我想请你原谅你爸爸好吗?”

    “我不会恨我爸爸,放心吧。” 沙沙感到有些不解,但还是答应了晓敏。

    晓敏走出沙沙的房间,晚上她还要看律师的调查报告。她并没有想到,沙沙的遗产诉讼很快被迫中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