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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章 第18章

    我总是会在任何场景,任何地点,不知缘由的想起肖豫。遇到好人,觉得他们和肖豫一样,想起关于他的某个片段,某句话。遇到坏人,觉得人怎么可以这样,想起肖豫的美好。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好像是正反两面,都让我联想到肖豫。

    肖豫的身影,声音,影响,无处不在,任何缝隙都能让他抓住,然后进入。

    “肖豫,我算是发现了。”

    “发现什么了?”

    “我对你这个人有滤镜。”

    “什么?”

    我拍了一张农村乡间田野随处可见的野菊花的图片,那朵野菊花上面有一只小小的黑色的虫子。

    “这是什么?”

    “一朵花!”

    “没错,在别人看来。它只是一朵随处可见的野花,但只有我,只有这个时刻的,我碰到了它,它出现在我的镜头里,所以它有了我给它的滤镜,变得特别,对于我来说,独一无二,艳绝天下。”

    “呵呵!”

    肖豫一定在心里,又在吐槽我辞藻华丽了。

    大爷还是大爷,并不会因为他变老了,就变成了一个好人,不那么心思龌龊的人,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所以,他永远不会变,看见打扮漂亮精致的女人,依旧会在心里瞧不起,觉得她一定不是什么正经人。

    他的认知,三观就在那里,不会因为物质为转移,也不会因为时间而变化。

    强势文化造就强者,弱势文化造就弱者。不以任何形式的东西变化,转移,每个人的内核不变,世界不会变。

    肖豫老了10岁,却还是那个少年,他的灵魂没变。一切看似变了,其实什么也没变。

    花店在一个院子里,县里的人都知道果品院子里,不大不小的院子里有七,八家门面。卖鞋的,卖衣服的,开饭店的,还有一个诊所,是看牙的。

    卖衣服的地方,目标客户群体是初中生,高中生,卖的东西相比较而言便宜,然后比较年轻化。尤其是女生喜欢来这儿,那时候我们就经常来光顾,十年过去了,它还在那里屹立不倒。

    小县城有这么一个好处,如果做什么生意一旦挣了钱,那它一定会长久的存在着。因为他们没有更新认知信息,保守而又坚持着自己的生存之道,所谓的事业。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安稳要比变化更长久,更美好。

    一样的味道,一样的熟悉感,他们坚持的从来都是不变。

    拐一个弯,上了二楼。上面还有一个开了很久的理发店,里面的老板娘是吴绮莉的老姑姑,也是地理老师的丈母娘。

    你看,小县城多小。随便一个地方,就能让你想起好多过去的回忆,过去的故事,过去的人,瞬间变得如此的清晰,好似昨日重现。

    以前,读高中的时候,我跟着吴绮莉经常来光顾,一待就是一天,看着人来人往的理发的人,感慨,八卦别人。

    “瘸子,那我们中午就去县城里了?你确定你不去啊?”

    站在那里喊着和肖豫说话的男生,好像是叫冯凯。以前他替肖豫来过我们教室,专门拿着一大袋零食好吃的给肖调青送过。当时引起教室里同学一阵轰动,那时候的男女生的暧昧总能引起大家的起哄和注意。

    很难从记忆中被清除,真的很奇怪。

    明明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却总能占据你的青春回忆。

    “不去,没心情。”

    肖豫刚从睡梦中醒来,带着一如既往的狠劲,好像这世界就生来欠他的。明明他拥有的都是最好的,最好的家庭,最好的物质生活,身边朋友兄弟环绕,更是不缺各种各样围绕着他的女生。

    他的绯闻更新速度,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那我们走了,你别忘记吃饭,只顾着睡觉。”

    冯凯继续叮嘱道,然后就走了,最后又不放心的看了肖豫一眼。没错,这时候肖豫刚从课间操醒来,而每次中午放学要去吃饭的时候,他一定会被他的兄弟从睡梦中叫醒。

    因为,他好像每次不能在中午十二点放学的时候醒来。

    肖豫保持着他的习惯,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和往常一样开口。

    “累吗?”

    “下节什么课?”

    和平时一样,我看了右上角的课程表一眼,然后看到了。

    数数英史

    不过,今天我没有回答肖豫。

    说了一句。

    “天天问你不烦啊!你自己抄写一份课程表多方便?”

    我问出自己的疑问,我要是肖豫。我回头都懒得回头,自己看自己的课程表多爽,何必多此一举,经常热恋贴人家的冷屁股。

    有点儿自尊的人,应该都会非常识趣,知道该怎么做吧。

    也不知道肖豫是被周围人捧着惯了,以为这世界是围绕着他转的,还是怎么样,似乎很享受这种别人为他服务的感觉,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存在。

    肖豫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眼神中忽然闪现了震惊,并且这种不可思议持续了好一会儿。

    这次,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即使,那是一件小事,举手之劳而已。

    很快,上午的后两节课就那么结束了。

    “段米蛋?走了,我们吃饭去!”

    吴绮莉在呼唤我,另一边的白柒月也看着我。自从父亲去世后,她们两个像左右护法两个一样,陪着我。在哪里都要陪着我,安慰我,生怕我孤独,难过。

    我收拾好书桌上的书本,然后看了一眼前面还在睡觉的肖豫。犹豫了刹那,今天没有人喊他放学了,让他吃饭。

    所以,我要不要叫醒他呢。

    余光瞥向了课程表,又想起肖豫那理所应当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然后没有喊他。

    自己的事情,自己注意。

    然后就走了!

    下午我来的时候,刚进教室门。看着倒数第二排还在睡觉的肖豫的时候,心里一阵诧异。

    这人也太能睡了吧,所以没人喊他。他就真的睡了这么久,一直没醒来,也一直没放学,没去吃饭。

    我的嘴角上扬,无奈的苦笑。

    我从坐到座位上,就想看看肖豫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来。结果到了下午第二节课,他才朦胧,缓缓的醒来。

    “下节什么课?”

    肖豫回头问,我没回答他。

    “咕咕咕咕!”

    我听到了肖豫肚子饿的咕咕叫的声音,然后有点儿心虚。我是不是太坏了,应该在放学的时候叫醒肖豫的。

    很快,他得不到我的回答。然后自己看了一眼我的课程表,然后出去放水。

    很快,真的很快。估计也就五分钟的时间,我就感受到一股杀气腾腾的气息。冲着我的方向来了,即使再迟钝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肖豫气势汹汹的来质问我,脸色黑的像包拯,然后怒气冲冲的把手像是拍在我的桌子上,两只手撑着他的身体。

    怒目圆睁的瞪着我说。

    “放学为什么不叫醒我?”

    为什么要叫醒你啊,我和你又没任何的关系。我有什么责任和义务要把一个睡醒的人叫醒呢?真是有病,凭什么向着我发脾气啊。

    你和我很熟吗?

    你以为这个世界真的是围绕着你转吗?我告诉你,不是的。这个世界很残忍,没了谁都照样转,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在心里想着,又想到了父亲。

    没错,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残忍。没了谁都能继续转动呢,所以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想。

    我的心就这么再次低落了起来,没有搭理肖豫,也没有看他一眼。

    我坐在座位上,继续重复写我的英语单词。无视了肖豫,好像他从未存在,也从不存在在我的世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