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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让我们先从恋人开始吧

    2016年1月1日,元旦

    那天黎棠刚睡醒就看到了秋枫给自己发的消息,“快醒醒,新年第一天别睡懒觉啦,起来领红包了!”原来是老板在公司群里发了拼手气红包,黎棠点开红包,082元的新年开工礼金刺痛了她的双眼。于是她便和秋枫打趣道:“领了082,好一个新年呀。”说时迟那时快,秋枫给黎棠发了一个红包,名字是“分你一半。”一点开是10元巨款。让黎棠想起昨天,也就是12月31日的晚上,由于自己抢得红包比秋枫大很多,所以秋枫让黎棠“分他一半”,秋枫说想知道黎棠抢了多少,却又不想去红包记录里一个个翻名字。黎棠看到后,乖乖的分了1094元给秋枫,因为自己抢了2188元,秋枫很快就收下了。黎棠心想:这人还真是有来有往啊。

    此时,黎棠和秋枫已经从圣诞节暧昧到了元旦,但两个人都扭扭捏捏的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

    秋枫突然和黎棠说:“你要不要给个地址给我。”

    黎棠不解,但还是轻松的回复道:“怎么了?你要闪现在我家门口吗?”

    秋枫说道:“早上想,怕你汗流浃背,现在晚了。”

    黎棠满脸幸福又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我只是睡了个懒觉,到底错过了什么?”

    他们很快互换了彼此的通讯地址,秋枫这才挑明:“给你送花啦~你收东西不会被家人打吧?我应该不会被打吧。”

    黎棠调皮的回复到:“我妈问的话,我会直接交出你的地址。”

    秋枫也很快回复道:“你不能出卖我。”

    黎棠此刻突然感觉他们好像是高中里背着家长和老师只能私下偷偷恋爱却又想用自己的方式巧妙昭告天下的小情侣。黎棠高中的时候很听话,没有早恋,所以她一直很好奇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是什么样的,秋枫的这句话让黎棠仿佛魂穿了高中,可以悄咪咪的把很久以前列的以为再也无法达成的人生清单上的一行给划掉了。

    不过,他们也都是成年人了,两人都快三十岁了,现在没有人会阻止两个成年人恋爱了。所以黎棠大大方方的收下了秋枫外卖来的粉玫瑰。她发现花里还有一张卡片,写着“新年伊始,祝你今日快乐,明天的快乐留给我明天再祝。”是出自王小波的《爱你就像爱生命》里的一句话。黎棠很感动,但秋枫依旧没有正式的问出“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这个问题。黎棠也不敢多想,即使种种迹象已经如此明显,她还是担心秋枫只是随便选了一句话,没有深意。

    这时,秋枫突然更新了一条朋友圈,图片是一张安装了整整一页交友软件的手机截屏,右下角有水印,是秋枫从社交媒体上随便保存的图片,他配文“新的一年,相信我想要的很快就会实现。”黎棠知道秋枫指的一定是想得到新的恋爱关系,大概率是和她,但是这样的朋友圈,让她心里总觉得有个疙瘩,她不知道秋枫是在向她暗示什么?她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合适。还是说,秋枫只是在广撒网,而黎棠只是网里的一条鱼呢?秋枫的表达方式让黎棠不解,难道这就是他表达爱的语言吗?黎棠如果当时没有无视自己心里的膈应,那3月份的她也不会如此悲伤了。

    下午,黎棠出门去感受了下元旦的热闹,秋枫则在家睡了个午觉。

    晚上,黎棠刚到家,秋枫突然霸总一样的和自己说:“回房间,倒在床上,就像修学旅行那一集的毛利兰一样。”黎棠突然激动了起来,她心想:秋枫终于要和自己正式告白了吗?因为,修学旅行那一集就是新一正式和小兰告白,两人确认关系的一集,这一集对柯南粉的意义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黎棠表示自己已经躺下了,很快,她期待已久的消息就发来了。

    秋枫说:“棠棠,未来那么远,让我们先从恋人开始吧,不管结果,不计后果。”

    黎棠想要尖叫,想要冲去芒城给秋枫一个大大的拥抱,她按捺不住的咧嘴大笑,略带颤抖的回复道:“我冷静一下!!”,很快黎棠想到自己还没有正式确认这段关系,于是她飞快的回复道:“好的,我们正式恋爱吧!”

    秋枫也很兴奋,他知道黎棠是他2016年收获的最大礼物,他补充道:“我脸上现在好烫啊,我觉得这几天,我说了好多的 “刚好,差不多,一样” 这种词,显得我们就很搭。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感觉我们一定是天作之合。”

    黎棠心想:终于我也可以体验双向奔赴的感觉了吗?这就是双向奔赴的感觉吗?真的好奇妙呀!

    这可是黎棠爱了两年零七个月的人,黎棠觉得自己和秋枫一定会白头偕老的。

    由于秋枫以穷苦自居,她怕秋枫觉得自己欠了他的,黎棠想着下次见面一定要给秋枫送个大礼,于是她打开了外卖软件,想查一下秋枫选的花价值多少,自己好心里有数。可是查到后,黎棠的心里五味杂陈,她心里有两个声音开始拌嘴。一个说“本来鲜花就是会谢的,他有这个仪式感已经很不错了。”另一个说:“既然是仪式感,为什么要选花店里唯一打折的最便宜的那束呢?告白时就开始斤斤计较,万一分手了,不会要把花的钱A给他吧。”一个说:“他之前就给我提过他原生家庭在穷乡僻壤里,很拮据的,送打折款也不是很难理解啦。”他们两个喋喋不休的争论,黎棠本该幸福的一天又变得乱糟糟的。

    黎棠觉得还是不去想了,正式恋爱刚刚开始,一切都还未可知,可能秋枫只是恋爱初期不想出大价钱,也许以后他会发现黎棠确实是一个温柔善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到时他就不会这么斤斤计较了吧。也许这次他确实也没注意,真的就是随便选了一束他觉得好看的花吧。至少他认真的写了卡片告白呀。

    那天晚上,黎棠和秋枫又聊了很多,他们发现他们俩都有严重的社交恐惧症,为人很内向,很害怕和陌生人主动展开话题。秋枫说他一直以来的烦恼就是很恐惧独自一人出门买衣服,特别是当店员热情的走上前来和他推销的时候,他想拔腿就跑。这使他每每路过好看的服装店都不敢自己一个人进去。这让黎棠又感受到了深深的共鸣,之前黎棠上学时,就是自己一个人住的,买衣服,买生活用品都只有黎棠自己来,她最害怕的也是热情的店员,超市里的自助结账台就是她的救星,她甚至会主动避开店内没有顾客的服装店,即使风格很喜欢,她也会等到妈妈有空的时间再一起去逛,因为妈妈会帮她挡下很多的社交压力。想到这里,黎棠欣喜若狂,她觉得以后有秋枫的话,可以两个人一起去逛街,自己也可以很放松的一件件试穿给他看,他也可以一件件试穿给自己看,他们会善意的吐槽彼此的穿搭,给店员疯狂的撒糖,那样肯定就不会恐惧逛街了,这让黎棠产生了一种他们双人手拉手来对抗全世界的感觉。正好,秋枫也是这么想的。两人再次一拍即合,仿佛是失散多年的两片灵魂终于找到了彼此。

    然而,哪怕是一直自诩“天作之合”的秋枫和黎棠,也逃不过异地的降维式打压。异地恋会平等的消磨掉每段感情,不管情深情浅。

    这时黎棠的思绪又被冰冷的现实狠狠的拽了回去,回到了自己对秋枫爱而不得的沉沦,回到了自己对这段感情问心无愧的审视,回到了自己可能终将孤独终老的剧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