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六眼做什么?”
孔时雨看着面前这个还没有自己腰高的小女孩,满脸兴致地问。
月见里千绘兴致勃勃:“我想问问他,怎么样才能把一个总是缠在身边的特级咒灵给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
孔时雨:!
他“蹭蹭蹭”后退了好几步,一脸犹疑又带着些许惊恐:“不是吧??!!伏黑,你女儿还咒灵缠身?特么的还是特级?!!”
他还不想死!
他低头看向女孩。
“你父亲不是也有袚除特级咒灵的能力吗?为什么还要绕一大圈去找六眼啊?”
女孩歪歪头,鎏金色的眼睛仿佛一块琥珀,她轻轻道:“最重要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父亲袚除咒灵的动静太大,也看不见咒力,袚除后现场有没有咒灵的残秽都不好说。”
孔时雨突然意识到,咒灵缠身的人大概率不是她。
他打趣道:“这么上心,你年纪这么小就遇见真爱了?”
月见里千绘还没回答,伏黑甚尔却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呵。”
“你呵什么?”孔时雨转头看他。
他在想,那小鬼可真是不幸。
但是却并未解释给孔时雨听。
“人也找到了,联系方式也要到了,该和我回去了吧?”伏黑甚尔问,“正好,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那个小崽子会出现在家里。”
“当然。”月见里千绘收起手机,轻轻牵起伏黑甚尔的手,一脸纯善地笑起来:“我们走吧,甚尔。”
回去的路上,月见里千绘向自己这位明显不悦的【父亲】解释了一下伏黑惠在自己家的原因。
她示意男人蹲下身,把自己抱起来,故作苦恼:“哎呀,你说巧不巧……”
伏黑甚尔直觉没好话。
紧接着,坐在自己臂弯上的女孩轻轻说:“没想到,原来小惠就在我们学校上一年级呢,又那么巧遇上了,我就把他邀请到家里来了。”
男人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她编。
其实本不该这么巧合。
伏黑惠年纪虽小,也不是什么没有戒心的人,不会随便就到别人家去。
在伏黑甚尔极为有限的记忆中,他也依稀记得伏黑惠是不在这里上学的,所以答案很明了,就是月见里千绘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来搪塞。
女孩不满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我哪有!虽然说我确实编了一点点,但是大体是没错的。总而言之,我遇见你儿子,只是一个巧合到不能再巧合的意外。”
才怪。
她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在东京的几所小学里面打听到这样一个特别的人。
然后强行制造“巧合”,“偶然间”遇见他和自己的姐姐出门买菜,“更偶然”发现他们家没有大人。
月见里千绘听见那位姐姐的话:“要是爸爸或者妈妈还在就好了。”
伏黑惠不做声。
月见里千绘立即明白,他们姐弟俩如今可以安然生活,全部凭借六眼那个帮仇人养孩子的冤大头的帮助。
她当即就把伏黑甚尔给卖了。
一脸情真意切地上前去,脸上带着三分犹疑,三分惊喜和四分不敢置信,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请问……你是父亲的孩子吗?”
伏黑惠侧头,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但是容貌却天差地别的女孩,摇了摇头:“不是,你找错人了。”
伏黑津美纪带着善意说:“小妹妹,是和父亲走丢了吗?”
“伏黑甚尔,伏黑甚尔你认识吗?”
两姐弟一愣。
不会错的。
他问这个不大的女孩:“为什么喊他‘父亲’?”
难道那个男人和继母离婚了?
然后又再结婚了?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姐弟俩好像已经认定了这个答案。
不然为什么……在那个男人失联以后没多久,继母就也离开了呢?
是不是因为离婚了,不想要带和=着他们两个拖油瓶了呢?
可是面前的女孩却说:“父亲很想念你……你们,他现在已经悔悟了!我知道他心里很愧疚,却一直没有脸面来见你们,你们能不能……和我回去见见父亲呢?”
伏黑惠拒绝:“不用了。”
既然对方已经有了新生活,他也没有必要上赶着凑过去。
月见里千绘顿了顿:“可是,你们两个的生活应该很拮据吧?”
伏黑津美纪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
虽然五条先生资助了他们,但是……每一次都要麻烦他,让这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月见里千绘还在继续说:“如果见到了他,问他合理讨要生活费也是可以的。”
两姐弟的表情终于还是松动了。
伏黑惠对津美纪说:“我去吧。”
他还有玉犬防身,如果出了什么事,津美纪应该也会打电话给那个不靠谱的家伙。
伏黑津美纪想到自己的前继父可能会更亲近他,于是同意了,还嘱咐道:“要早点回来。”
因为生活拮据,处境艰难,两姐弟一下子就栽进了月见里千绘编织的这个漏洞百出、不堪一击的谎言里。
伏黑甚尔说:“那小子不认识我?”
既然已经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怎么那个小子还对着自己喊什么“月见里叔叔”。
他宁愿姓伏黑,也不想和这个小丫头姓。
“哎呀……”月见里千绘摆摆手,“我和他说,你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深感愧疚,于是打算改名换姓重新整理自己,然后专心致志做一个好父亲养我,于是你又改了姓,就姓月见里,多好。”
在伏黑甚尔愈发难以言喻的眼神中,她浑然不觉自己有什么错。
“我还说了,你心中愧疚太重,得了心理疾病,不要刺激你,不然你就会手脚抽搐,生活不能自理。大概是因为这个,惠才叫你月见里叔叔?”
伏黑甚尔:“……”
他难以置信:“这么离谱的理由,你也说得出口?”
好歹也是他的孩子,居然这么蠢,就这么信了?
女孩说:“当然不是啦,我还加了那么一点点心里暗示嘛。”
不过因为伏黑甚尔烦躁之余对伏黑惠说出的那句“是你老子”,这个暗示也就失去了用处。
另一边,伏黑宅。
一个常年不见人影的名义监护人居然来了。
他带着自己的小圆墨镜,一手提着甜品袋子,欢快极了:“呦,津美纪!”
然后在津美纪惊喜的眼神下往沙发上一坐,把自己瘫成了一张巨大的猫饼,懒洋洋道:“怎么没有看见惠?”
津美纪说:“五条先生,小惠去了父亲家。”
五条悟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疑惑道:“……啊?”
“哪个父亲?你生父?”
总不可能是伏黑甚尔那个家伙吧。
毕竟人都死了。
津美纪踌躇片刻:“是继父,不……前继父,伏黑甚尔先生。”
五条悟直起身,连甜品都没看一眼:“你再说一遍,谁?”
“伏黑甚尔先生。”津美纪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五条悟:“你们指定是被人给骗了。”
要是这件事是真的……问题,那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