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里千绘身上的压力依旧存在,但是她选择用最简单,也是最朴素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
花费能量。
前辈可以用能量重开多次世界,她没有攒那么多,但是和世界意志做交易总归绰绰有余。
在用特殊的方式和世界意志沟通过后,月见里千绘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主角变换,这个世界线本就重设过,还是意志自己动的手,导致的结果就是,反噬自身,世界意志受到重创,虚弱不堪。
于是她用了一笔能量和对方做了交换。
换对方给自己真正地编一个位置。
世界意志挣扎片刻:“这样不妥……”
月见里千绘:“反正你都已经重编过一次了,这条线也崩地差不多了,为什么不再重新构写一条?”
能量还在她的手上,散发着难以拒绝的光芒。
世界意志挣扎片刻。
在月见里千绘感觉手上一轻的时候,她就知道……交易成立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这种小概率的幸运都能碰上,难道这就是宇宙公平的法则?
无所谓了。
*
她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伏黑甚尔。
“我得告诉你一件事。”她说,“你的种子已经可以牵引你所念者的灵魂,你要试试吗?”
伏黑甚尔站在庭院里,手上还拿着浇水壶,闻言,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有点稀奇地看了她一眼。
那颗种子已经枝叶茂盛,就是伏黑甚尔遍寻百度也没查出来到底是什么,他想,大抵真的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种子吧。
“算算时间,其实也差不多了。”
种子培养的时间比预想中要久几年,但是不影响。
伏黑甚尔放下水壶。
在月见里千绘都已经准备好起手式的情况下,他摇了摇头。
他说:“不了。”
月见里千绘睁大眼睛:“诶?为什么?”
她不明白,明明是日思夜想的执念,为什么就这么说放弃就放弃了?
伏黑甚尔几乎没怎么犹豫:“她是个好人,特别好。”
不然怎么会救他于泥泞沼泽之中。
“你不想抓住她吗?”
“就像你最开始说的,不一定成功。”伏黑甚尔摇头,语调里居然是罕见的温柔,“她大概不会像我一样灵魂漂泊,也许……已经进入新的轮回了呢?”
“比起抓住,还是放手比较好吧。”
他如今这个样子,就不惹对方忧心了。
“可是你还记得晴吗?晴,他是从你之前种植的玫瑰中诞生的,从执念中诞生的咒灵啊!你明明——”
伏黑甚尔却好像比她还诧异:“我以为你知道?”
“我可是极致的天与咒缚,身上不会有一点的咒力。那只咒灵,是从你的执念中诞生的,不是我的。”
咒灵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
因为普通人无法控制自身的咒力,所以会导致咒力外泄,这才会形成咒灵。
“……什么?”月见里千绘有一瞬间的茫然。
伏黑甚尔嘲笑她难得的呆愣:“你自己不会忘了吧?我的玫瑰种出来,那你还和那小子约好了一起去看,甚至还准备了嘲笑我的说辞。”
只可惜,因为很多事情横亘期间,这件事情就一直没有做到,最后也不了了之。
所以,她的执念才会诞生在玫瑰上。
但一只特级的形成肯定不仅是因为一种执念。
她那几天晚上做过的梦。
也许还有自己都未曾发觉的。
对过去的执念。
虽然表面上不在意,但是偶尔的午夜梦回,还能时常想起的经历。
月见里千绘愣了很久。
好不容易缓过来,她低声说:“竟然……是这样。”
“是啊。”伏黑甚尔接了一句,“你该看开了,不是还要去见那小子吗?”
他也算是和月见里千绘相处了十几个年头,看着对方长大的。
第一次见面,她表面纯良,实际上心冷到不行,什么都不能打动她,后来遇上了倒霉蛋乙骨忧太,看着好像是开朗了一点,但是又陷入一种奇怪的困境。
伏黑甚尔不明白她在苦恼什么。
不过现在看起来,情况好像有所好转了。
不管是伏黑甚尔,还是月见里千绘,他们这种人,能想开真的很不容易。
月见里千绘终于决定鼓起勇气。
她拿着手机,给乙骨忧太打了个电话。
对面很快就接通了:“喂?”
“乙骨君。”月见里千绘说,“我现在还被全咒术界通缉呢。”
乙骨忧太回:“嗯,我知道,都是莫须有的罪名,五条老师会处理的。”
月见里千绘憋着一口气,声音紧绷:“如果是真的呢?”
她强调:“我是说,如果我真的做了那些事情,那些罪名条条都属实呢?”
乙骨忧太沉默片刻:“到了那时,如果千绘被监管,那我就做千绘的监管者。”
“如果被处刑,那我就做千绘的处刑者。”他语带笑意,却很是认真,“我会好好把你烧成灰烬的,不会出现什么尸体被盗的情况。”
月见里千绘知道他说的是夏油杰,也笑了:“……我有的时候觉得你是咒术师里唯一的正常人,现在看来,咒术师毕竟还是咒术师。”
——难免都会疯狂。
乙骨忧太听出了她的意思,反问道:“难道千绘就不疯狂吗?”
明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才对。
隔着电话,月见里千绘静默了一会儿,又喊他:“乙骨君。”
“嗯?”
“你想要知道的那个答案,我的回答是:我也是。”她说。
也喜欢你。
这已经是她能说出口的,最热烈的感情。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