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不……不喜欢？”
“什么意思？”
“莫非，王上要将吾等斩尽杀绝？”
“王上饶命，请王上开恩啊！”
“事到如今，王上何必斩尽杀绝？须知，项羽、白起，都没什么好下场！”
“王上三思，杀俘不祥啊！”
……
卫离话音刚落，众草原人几乎人人色变。大惑不解者有之，惊慌失措者有之，跪地求饶者有之，语含威胁者有之，甚至有人偷偷握住了扔在地上的刀枪，打算若卫离发出大举杀俘的命令，就和宋卫联军拼个你死我活！
现场仿佛一个巨大的火山，热气蒸腾烟雾缭绕红光一片，随时可能喷发、爆炸、席卷！
然而，卫离看着这些人的表现，面色却丝毫未变，似乎丝毫不以为意。
终于，卫离再次开口，道：“你们没听错！孤不想做你们的什么天可汗，只想做你们……王！你们可知，天可汗和王有何区别？”
“有什么区别？”
众草原人面面相觑，模模糊糊中似乎意识到了点什么。
檀石槐则是面色骤然一变，看卫离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讶和……不甘！
是的，不甘！
檀石槐雄才大略，乃是一代雄主，为什么最后选择了屈服？
不是他贪生怕死，更不是诚心认输甘受卫离驱策，而是要趁着卫离志得意满的机会，给他安下这颗不起眼的钉子。给自己，给鲜卑人，乃至草原人，创造一个卷土重来的名分！
然而，很可惜，他遇到的是拥有另外一个世界记忆的卫离。卫离一眼就看穿了檀石槐的谋划。
王和天可汗当然不同！
可汗，草原部落首领。
天可汗，草原诸部之首领，或者说草原最高统治者！
表面上看来，天可汗一词，表现了一众草原人对卫离的尊敬和爱戴，和“王”没什么差别。
但是，细究起来，“天可汗”和“王”有很大的不同！
卫离仅仅为“卫王”，八十八州华夏故土加四万里草原上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所有人，就都是他的子民，都是卫国人！
卫离为卫王和天可汗，就是八十八州华夏故土的最高统治者兼四万里草原的最高统治者。换言之，华夏人和草原人，依旧泾渭分明，只是碰巧有个共同的最高统治者而已。草原人效忠的，只是卫离本人，而非整个国家。一旦卫离去世，继位者不够强力，他们就毫不介意换个天可汗，和卫国分道扬镳！
在卫离的记忆中那个世界，李世民满足“天可汗”的称呼，没有识透草原人的小心思，毫不吝惜地将草原人当自己的子民看待，给特们送去了华夏的先进科学技术。
结果，一旦大唐衰微，草原人的叛乱此起彼伏。而且，因为得到了先进的技术，草原人也甲坚兵利起来，令华夏人难以应付。辽、金、蒙，一个个草原人的国度兴起，成为华夏子民挥之不去的噩梦。到了最后，神州陆沉，华夏亡天下！
卫离有史为鉴，怎么可能重蹈李世民的覆辙？又怎么可能，中了檀石槐的诡计？
当然了，如果卫离现在如果详细解释，“天可汗”的称号对卫国乃至于华夏的坏处，就是落于下乘了。
事实上，卫离反其道而行之。
他宣讲“王”对草原的好处！
他要草原人，心甘情愿的拥自己为“王”，而不是什么天可汗！
卫离道：“尔等草原之民，称部族首领曰可汗。那么，在尔等为可汗征战时，有军饷吗？”
“没有。”众草原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确实，这些草原兵，都是没有任何军饷的！
他们参军，只是自带干粮，在给可汗服无偿的兵役而已。
草原大军行进，讲究的是“散处族帐”，上马备战斗，下马则屯聚牧养。至于说，给养不够怎么办？废话，抢啊！“打草谷”啊！草原之军每次出征，都得派出大量的“打草谷”部队，为大军筹集给养。
事实上，何止是眼前这些草原部族？就是和华夏恩怨纠缠的契丹军，自从耶律阿保机建立大辽以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也是没粮饷的。
投降大辽的华夏人军队，向耶律阿保机讨要粮饷，把耶律阿保机都被整懵逼了， 回复说“吾国无此风俗”。
什么玩意儿？给你当兵，没粮饷拿？那我们不得活活饿死？
那些汉歼军，也当场懵逼。
双方好不容易沟通完毕，耶律阿保机才给辽国境内的华夏人军队补充粮饷。
事实上，几十年后，直到大辽和宋国签订“澶渊之盟”时，辽国仍旧是“给衣粮者唯汉兵”。
直到辽国末年，汉化严重的契丹军都受不了如此兵役制度了，辽国朝廷才改征兵制为募兵制，这才有了郭药师的“常胜军”的闪亮登场，让大辽多坚持了一段时间。
总而言之，现在这些草原军想要粮饷，纯属想屁吃！
卫离微微点头，道：“现在，本王要告诉尔等的是，华夏的‘王’，是一定会给他麾下的大军发军饷的。孤问你们，是想要让吾做发军饷的华夏之‘王’，还是不发军饷的草原‘可汗’呢？”
“王！”
八十万草原军异口同声地答道。
废话，谁不喜欢钱财啊？
从自带干粮的征召兵，变成朝廷发粮饷的职业兵，傻子才不愿意！
卫离趁热打铁，道：“吾再问尔等，尔等战死或者残疾，可汗可有发下抚恤？”
“没有！”
连军饷都没有，还指望抚恤？那不是扯淡吗？
卫离道：“现在，本王再要告诉尔等的是，华夏的‘王’，是一定会给他麾下战死和残疾的将士们，发抚恤的。孤问你们，是想要让吾做发下抚恤的华夏之‘王’，还是不发抚恤的草原‘可汗’呢？”
“王！”八十万草原军叫的越发大声了。
莫管有多少风俗不同，草原人也是人啊！
他们也有妻子儿女父母啊！
他们怎么可能不担心，自己战死或者受伤之后，妻子儿女父母的生活？
只是以前草原贫穷，组织落后，根本就不可能建立抚恤制度罢了！
如今，听说卫离会给战死残疾的将士发下抚恤，草原战士们的眼中简直能发出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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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捡快递的活结束了，回来爆更了，十更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