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金笑嘻嘻地说:
“你不会不跑。完了还跑不掉,多折腾人。”
这两句话,两个人还算有点儿投机,蓝运乘觉得心里挺痛快,说道:
“王小虎,你是抗联战士,民族功臣,我是军火贩子,酒囊饭袋,行尸走肉,对国家没有什么贡献,算是民族罪人,我们两个是两种人。我们两个可以做忘年交,可不敢认你干儿子。唉,我认了这么一个干女儿,都不和我一条心了。”
“好吧,那我就叫你蓝大哥。可是,楚姐咋的啦,让你这样伤心?”
王喜金想,既然赵阵让他和三个军火贩子做朋友,那他就认真一些,当即就改了口。
蓝运乘笑道:“嘿嘿嘿嘿,我是你大哥,楚楚是我干女儿,你是不是整差辈了!”
王喜金嘻哈笑道:
“咱们各论各叫。”
“也行。”蓝运乘表示赞同,但他又阴阳怪气地说,“楚楚她们说不跟我走了,要参加抗联。她们看上你们排长了。”
王喜金说:“蓝大哥,她们看上我们排长,那是她们的事,但我们排长可是正人君子,不会对她们动心。”
蓝运乘看着乔美曼,说道:
“天下还有不吃鱼的猫,你没问问赵排长,两个人都搂一块去了,那个紧劲,就跟粘上了一样!”
王喜金说:“蓝大哥,这件事儿我还真问我们排长了,排长说乔姐迷糊了,骑不了马,才和我们排长骑一匹马的。”
蓝运乘说:“两个人骑一匹马也行,可是,也不能面对面搂在一起!”
王喜金解释道:
“蓝大哥,这你就多心了。乔姐迷糊了,坐后面会摔下去,坐前面会跄下去,只能抱着才不会掉下去,你说是不是?”
蓝运乘一听,他认的这个小老弟儿,说得还很有道理,他堵得死死的心,总算通开了一些。
王喜金看乔美曼坐在一边,低着头想心事,就说:
“乔姐,过来我们唠唠嗑呗!”
乔美曼心情复杂,她的心里有和紧紧相拥赵阵的甜蜜,也有同蓝运乘在一起的屈辱。
这半个多月的生死经历,她恍惚觉得像是经历了几辈子,唤回了她遥远的良知,看到了不同的人生,悟出了精神财富和物质财富的区别。
虽然和赵阵他们在一起,吃了很多苦,但她却感到活得很充实,和蓝运乘在一起的荣华富贵,她却感到空虚。
王喜金叫“乔姐”,这让乔美曼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坐到王喜金身边,问道:
“小虎,你真认我这个姐姐?”
王喜金说:“怎么不认呢,你愿意做我的亲姐姐才好!”
乔美曼认真了:
“你说的是真心话?”
王喜金也认真地说:
“我是抗联战士,共青团员,还要加入中国共产党,说话当然认真!”
乔美曼说:“那我就当你的亲姐姐,老弟,要是有人欺负姐姐怎么办?”
王喜金知道乔美曼指的是蓝运乘,他假装不知道,眼睛一立:
“乔姐放心,有人敢欺负你,我就毫不客气地打得他满地找牙!”
蓝运乘听了这两个人的对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说道:
“老弟,要是你大哥我欺负你姐姐呢?”
王喜金哈哈大笑:
“蓝大哥,你怎么会欺负乔姐呢!”
乔美曼说:“老弟,别听他的,他要是欺负我,你就揍他!”
这时,蓝运乘后悔了,还不如认王喜金干儿子了。
……
快到中午,秋月和春柳回来了。
大老远,秋月看到只有赵阵一个人在寒窑前面站着,她就以为蓝运乘跑了。
还没下马,秋月就极其内疚地说:
“排长,我们没追到蓝先生。这件事都怪我,我发现他出去,盯住他就好了。”
春柳说:“秋月,这事儿怪不到你,她一个大男人解手,你怎么能跟着,再说,谁也想不到,他会扔下两个美女一个人逃跑啊!”
赵阵说:“这事儿谁也不赖,都是我的责任。但是,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蓝先生回来了。”
秋月和春柳听了都高兴坏了,二人翻身下马。
秋月问道:“蓝先生嘎哈去了?”
赵阵说:“夜游症犯了。”
春柳笑道:“装的吧!”
秋月说:“管他是不是装的,回来就好,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赵阵说:“你们两个到里面歇歇,等老古和楚楚回来,我们好吃饭。”
秋月说:“我不累,我和你在外面等。冯姐,你去休息吧。”
春柳说:“我就不休息了,我在曹保长家找到一些点心和日本罐头,还有花生,中午我们改善一下生活。”
秋月说:“好啊!”
春柳说:“秋月,你和排长在这儿等老古他们吧,我进去准备一下。”
看春柳去牵马,秋月说:
“冯姐,把我的马也牵进去!”
春柳说:“知道。你不说,我也会牵进去。”
春柳离开了,剩下赵阵秋月两个人了。
赵阵问秋月:“你们追到哪里?”
“快到萝北县城了,看到敌人卡点,我们才回来。”
“不知道老古他们能追到哪里?”
“老古他们往北去了,不用说,不到黑龙江边,是不会回来的。”
“一会儿,你给王喜金检查一下伤,换换药。吃的药还有吧,让他按时吃。”
“早上只顾蓝运乘这件事了,忘了给王喜金吃药,我现在叫他出来换药,连在阳光下杀杀菌!”
秋月说着就进了寒窑,很快和王喜金出来了。
秋月先给王喜金服了药,然后,找了个洁净一点儿的地方,让王喜金坐下,检查王喜金的伤。
秋月一边解王喜金脚上的腿绑,一边问道:
“小虎,我看你和蓝先生称兄道弟,还叫乔美曼姐姐,你们咋突然这么近乎了?”
王喜金说:“排长交给我的任务,让我和他们搞好团结,防止蓝先生再逃跑!”
秋月说:“这一招还真行,我们和他们搞好团结很有必要,这事儿,也就你能做好,我可不行,和他们整不明白!你没看到吗,乔美曼楚楚都把我当成情敌了,看到我她们的眼神都带着仇恨,像两只母狼!”
王喜金笑道:
“不至于吧。”
秋月说:“咋就不至于,你没发现,她们两个硬往排长身上贴乎,一副贪婪的样子!”
王喜金哈哈大笑:
“你别说,还真是这样,特别是乔美曼,对了,我现在认她姐姐了。特别是乔姐,像贴树皮一样!”
“妈呀!”
秋月突然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