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阵正要发出信号,猛然发现这几个敌人的左侧,又出现了几个敌人。
赵阵数了一下,共有10个,也是一个猎人前面引路,保安团、伪军、日军一次跟在后面。
方文同说:“怎么还不下令?”
赵阵说:“出现了新情况,我们对面敌人的左侧,又出现十个敌人。”
方文同说:“难道敌人是化整为零。”
“很可能。”赵阵把望远镜镜头移向对面敌人的右侧,发现这一侧有7个敌人,队形和前两伙敌人一样,“右侧也有敌人,七个。看来,敌人是采取小分队搜山对付我们!”
方文同说:“事态严重了。不过,大不了我们强行冲过江去,炸毁军火库,同敌人同归于尽!”
赵阵说:“这样太冒险了,很可能前功尽弃。峡谷两侧的敌人居高临下,两面夹击,我们能不能渡过江去也很难说!”
方文同说:“敌人上来了,发现我们怎么办?”
赵阵说:“看看事态发展,实在不行,我们就坚守在这里,等到黑天,我们两个过江,把军火库炸掉!”
方文同说:“行。”
看着敌人越来越近,赵阵和方文同也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蜂窝小组正面的敌人来到山顶,猎人向导说:
“侯排长,前面是大峡谷,我们过不去了。”
侯排长是保安团的,他是头一次遭这种罪。
平时,他们跟着大部队讨伐,可以偷偷懒,但今天,就这几个人,两个日本兵在后面跟着,他不敢偷懒。
侯排长说:“过不去好,可以歇歇了!”
侯排长说着,就靠在倒树干上,他的脚,就在赵阵眼前。
侯排长拿出一根洋烟点着,刚抽一口,他的一个手下就过来了,差点儿踩到赵阵脑袋:
“排长,给我来一根!”
侯排长说:“郭禄,你的烟呢?”
郭禄说:“给皇军了。”
侯排长说:“你小子溜须皇军,向我要烟,想挨收拾吧!”
郭禄说:“排长,皇军要的,我敢不给吗。我犯烟瘾了。”
侯排长给郭禄一根烟:
“记着,回去给我一盒!”
郭禄笑道:“排长,别说一盒,我要是打死赵阵,就一万块大洋,我给你买十盒!”
侯排长说:“你小子别做白日梦了,赵阵八个人,从这里干到萝北,又从萝北干回来,一路之上,不知打死多少皇军,我们这样的就别提了。这么厉害的人能被你打死?你小心点,被赵阵听到,第一个打死的就是你!”
郭禄一听吓坏了,转着圈找:
“妈呀,赵阵在哪儿呢?!”
侯排长说:“看你这胆子,赵阵能上这地方来才怪了,我说说就把你吓成这个熊样子!”
郭禄说:“把我吓出尿来了。”
郭禄说着就解裤腰带,冲着树干撒尿。
刚才,郭禄转圈,踩到赵阵胳膊上,这下撒尿,撒到枯叶上,淌到赵阵和方文同身上。
这时,另外几个保安团和伪军也过来冲着树干撒尿,有一个小子的脚,踩在赵阵的脚脖子上,还说:
“什么玩意儿这么杠脚?”
秋月隐蔽的位置,距离赵阵只有5米,她看得惊心动魄,已经悄悄把枪口对准这几个敌人。
赵阵真想一梭子子弹把这几个敌人打死,可是,事关重大,不到最后,他绝不能暴露。
他担心方文同沉不住气,他的手,紧紧按住方文同的胳膊。
这时,两个鬼子和对面的鬼子打招呼,其中一个鬼子用日语喊:
“喂!酒的有?”
对面的鬼子回道:
“有的,你过来拿!”
“酒不行!花姑娘有我就过去!”
“哈哈,花姑娘的有,要自己留着!”
……
而蓝运乘这边,一口痰在他嗓子眼儿里卡着,嗓子非常刺挠,他一只手死死捂住嘴,另一只手紧紧卡住喉咙。
可是,嗓子这东西,越憋就越刺挠,就忍不住要咳嗽出来。
但此时的一声咳嗽,可不是他们9条人命,而是蜂窝小组四十余天的跋山涉水、出生入死得来的成果,就要毁于一旦。
这种天大的责任,他蓝运乘可担当不起。
于是,他就把嘴死死往地上压,卡紧喉咙,尽量不透出气来。
就在他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天上飘下花花绿绿的传单,悬崖两侧的敌人,并捡起来看,手舞足蹈欢呼。
原来,日军的飞机撒传单,蜂窝小组的人头,每个涨了2000大洋,为搜山的日伪军鼓劲!
而带队的独眼曹长,招呼他们下山去了。
真是有惊无险!
蓝运乘终于咯出一口痰,他浑身瘫软,脸憋得青紫,脖子被卡肿了,差一点儿把他自己卡死。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
山区的天,黑得快,太阳一落山,天很快就黑了。
敌人也没走远,就是到山下宿营,每个小分队燃起篝火,埋锅造饭。
而悬崖对面的敌人,也燃起篝火,不过,他们的篝火,照不到悬崖下面。
激动人心的时刻,也是决战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