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本王看你敢的狠！”在端王眼里，他对玉侧妃已经仁至义尽，玉侧妃生病以来，补品源源不断的送过去。
如今反而助长了她嚣张的气焰，竟然敢反驳到他的头上了。
“你可知你这个好儿子犯了什么错？”端王幽幽的声音旋绕在玉侧妃的头顶上。
玉侧妃脸色青灰无力，双眼深深凹陷，嘴角及下巴还留着刚刚喷血而出的血迹，浑身上下就剩皮包骨头。
她来得匆忙，哪里晓得宁谕犯了什么错。
因为消瘦从而凸显她曾经水汪汪的眼睛更加大，显得有些吓人。
她抿了抿唇，深呼吸道“妾身不知。”
她知道自己现在手上毫无权利，就连目前伺候她的碧儿也不可尽信。
可她没有办法，她要保全儿子，唯一的办法就是赌，赌端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宁谕一马。
端王似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道“你不知还敢过来阻挠本王。”
端王看向以守护的姿势趴在宁谕身上的玉侧妃，眼里哪有什么情分，有的只有淡薄与冷血。
“你这个好儿子如今大了，翅膀硬了，都敢去算计太尉府上的千金，真是自不量力！”
他自己是正经嫡子出身，对于庶出的生存方式以及手段有着天然的不屑，包括他的庶子们。
他的眼中正经儿子只有两个，宁珩与宁琅。
哪怕宁琅再不堪，对王妃有多厌恶！
之前宁琅犯的同样的错，他顶多也就是将宁琅送去城外军营，对于有能力有野心的人而言，去军营历练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也可以给日后的履历镀上一层金。
但宁谕不同，宁谕也使了手段算计旁人，他心中升起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庶子就是那等扶不起的阿斗。
原本他对宁谕的处罚不过是同他的同胞哥哥宁谦一样，找个远远的地方度过余生。
可看到玉侧妃的那瞬间他改了主意。
宁谕这个弟弟比他哥哥宁谦要聪明的多，善蛰伏，城府又深。
若此刻是宁谦估计早就惶恐不安开口求饶，亦或者破口大骂指责天道不公。
这样的脑子去了宛城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即便真闹出什么事也在他的可控范围内。
这样的儿子放出去，他若心生不满，迟早会给王府招来祸端。
玉侧妃瞳孔缩了一瞬，她还真没想到她的小儿子有这个本事，她现在更关心的是事成了没？
太尉府上的千金，她若没记错与谕儿年龄相仿的只有一个庶出和一个嫡出，也不知道是哪一个。
不过眼下不管是哪一个对谕儿日后的仕途有着不小的帮助。
她沉寂已久的心开始跳跃。
她并没有认为宁谕做错了什么，这天底下的人哪有手上干净的人，每个不都是肮脏不堪的活着。
她想开口问问事成了没，却不知她的野心从她大大的眼睛里不听话的跑出来，被端王尽收眼底。
端王心中没来由升起一股厌恶，他可以接受一开始在他面前呈现的是恶人形象，比如愚蠢又恶毒的王妃和杨侧妃，以及长袖善舞的彭侧妃。
却接受不了在他面前一直以温柔良善的形象示人的人，突然有一日发现她温柔良善的皮囊之下是野心勃勃。
“怎么？难不成还盼着事成？”
一句话将玉侧妃的思绪召回，玉侧妃眸中闪过失望。
竟然没有成，可惜了！
“即便没有事成，此事却是闹到陛下面前，那么势必要给个交代，你认为该给个什么交代？”
端王饶有兴趣的看着面色陡然巨变的母子俩。
余光又瞥向一旁稳如泰山的嫡长子，不得不感慨，这个嫡长子比他想像中要更好。
那么多个儿子怎么就不能再出一个珩儿这样的？
真是让人费解。
“儿子知错，求父王开恩。”
宁谕像是此时才反应过来，开始后怕起来，他原本以为此事就在太尉府和王府之间闹腾，为了女儿家的名声，宋桐只能下嫁于他。
正因为如此他即便刚刚被鞭打也不曾后悔害怕，他知晓最后的结果会是他想要的，哪怕过程曲折一些也无碍。
可如今陛下都知道，那他的行为就会被钉上耻辱的标签，如此劣迹斑斑，品行不端的人，焉有出头之日？！
他也知道他没有性命之忧，宋桐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但这不代表他愿意被端王，被陛下放弃！以及宋太尉对他的厌恶！
“开恩？你叫本王如何开恩？本王想你让本王丢了这么大一个脸，索性就杀了吧，这样事情就有个完美的交代。”
端王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
可听得人神色各异，宁珩只是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堂下东倒西歪的母子俩，成功在他们眼里看到震惊、不敢置信以及荒谬。
哪有当爹的会这么随意的开口说出杀了儿子的话？
他们被这荒谬绝情的话给惊到了！
“父王，您，您是跟儿子开玩笑吧？”宁谕瞪大眼睛看向端王的脸，企图判断他这话是真是假。
哪有人为了这么点小事儿，而选择杖杀自己亲儿子的！
端王冷笑一声，“本王为何要同你开玩笑？”
短短一句话，让母子俩瞬间堕入冰窖，遍体寒意。
“不可啊，王爷，他是您的亲儿子，您不能这样。”玉侧妃哭天喊地，又伴随咳嗽声，她现在的身子实在是经不起大起大落。
“有何不可？”
这是人话？
母子俩哭天喊地的求饶，求饶声透过屋檐响彻云霄。
“亦或者母代子过。”
简简单单一句话，使得哭喊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