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的天气,气温逐渐回暖;大海建筑的还建楼工地现场,工人们热火朝天的干着活。
大组长谢大云虽然被刘大海一句气话抹掉了职务,可是这姜毕竟还是老的辣。
虽然干不过老板,但他也不至于被一个新人给欺负了吧。
心里这样想着,瓦工班小组长陈长江,钢筋班小组长铁三多,泥工班小组长蒋天河三人一同走到谢大云身旁。
老大哥谢大云给三人散了一圈香烟,几个人便开始抱怨起来。
“这个江大龙他凭什么啊?一来就给咱哥几个带了这么多麻烦。”
“就是啊!我们倒无所谓,只是苦了咱们大云哥!再怎么说也是二十多年的老人了,这偌大的工地上咱老哥哥啥时候受过这窝囊气啊?”
“是啊!早看这小子不顺眼了!要不咱找个机会给他治一治?”说着蒋天河仰天大笑。
江大龙远远的看着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在嘀咕些什么;很快便各自散去了。
初入工地的江大龙,此刻没有了刘总的撑腰在这几个老江湖面前显得十分无助。
一号楼前几十号工人紧张而又有序的忙碌着,江大龙寻了一个人少的地方便钻了过去。
由于得罪了各大组长,工地上也没有人给他安排任务,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只看见沙堆旁一个中年女人满头大汗有气无力的用铁锹铲着沙子,江大龙便走上前去好心的拿过了女人手中的铁锹,“大嫂你好啊!俺来帮你干一会吧!”
中年女人连连点头,“谢谢你啊,小伙子!你人真好!”
“不客气!俺刚来也不知道干啥,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帮你干点活!你先在一旁休息一会吧!”
说完,那女人便躺在一边的沙堆上稍作歇息。
刚坐下没一会功夫,泥工班的蒋天河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一身满是污垢的迷彩服,嘴上叼着烟,显得他那光头格外的铮亮。
光头蒋对着女人就是一顿乱吼,“陈大嫂,你干嘛呢?谁让你在这休息了?你不晓得这工地上有多危险吗?还脱了安全帽,要是头上掉下来一根钢管你还想不想活了?”
陈大嫂立刻站起来戴好帽子,可怜巴巴的对工头道歉,“对不起!蒋大哥,俺知道错了!求你原谅俺这一回吧!可不要扣俺工钱啊?”
“还工钱?我告诉你陈大嫂今儿这事没得商量,你今天一分钱也别想要了!还敢顶嘴,明天就不用来工地了!”
蒋天河虽然在吼着陈大嫂,但是眼神却怒目圆睁的看着江大龙。
女人哭丧着脸,躲在一旁的角落便不再言语了。
这一幕,江大龙看在眼里;他那倔牛脾气一下子冲上来,便迎面去找蒋天河理论。
“嘿,我说你个光头这不是存心刁难人吗?一个女人来工地干点活容易吗?有什么事情你好好说不就完了,干嘛还要扣人家工钱啊?”
“要你管啊?你是她什么人呐?别以为自己是刘老板带过来的,就以为自己无法无天了!我是没有权利管你,但我管自己的工人关你屁事啊?你小子给我那凉快哪里呆着去吧!”
眼瞅着理论没用,江大龙又握紧了手中的拳头,一股脑冲上去便和蒋天河扭打在一起。
那蒋天河毕竟是老工人,身上也是一股子蛮力;两人经过几个回合的撕打倒也难分伯仲。
这时,听到吵闹声的泥工班来了十几个大汉围过来,大家一起动手朝着江大龙一顿招呼;一时间江大龙就被揍成了纱网筛子。
女人见事情因自己而起,赶紧上去劝架,“各位工友们,你们都不要吵啦!事情因我而起,是我的错;要扣俺工钱俺也认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啦!我求求你们啦!”
女人说着便跪倒在蒋天河跟前,看着女人这般软弱,蒋天河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了,便招呼兄弟们离去了。
江大龙倒在沙堆里浑身是伤,动弹不得。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以前在村子里那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存在,为什么如今来到了大城市却处处碰壁,总被人欺负呢?
难道是自己变得软弱了吗?难道是自己无能吗?
一股说不出来的来自底层农村的自卑感在心头油然而生。
女人去附近的井里取了一些凉水,走到江大龙身边。
喂他喝了一口,随后用自己的衣服替他擦干了身上的血迹。
“小兄弟你没事吧?都是我害了你!是我不好!嫂子我年纪大你不少,你这娃儿就听我一句劝吧!咱们出来打工的能忍就忍,犯了错就得认;干嘛要那么冲动呢?你这样一下子得罪了一大帮人,你往后在这工地也不好混了不是?”
女人安慰着他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啰嗦,江大龙只是点头也不想再反驳了。
还记得刚和林晓琴分开时,说过自己不会再打架的;可是现在才第一天就被打了个头破血流,感觉自己实在是无地自容了。
心里这样想着,不知道工地上是谁报了警;一辆警车闪着警笛便到达了工地现场。
经过警察的多方了解,江大龙和蒋天河都被带往了江州市西浦区月河派出所。
江大龙有伤在身先被送往了医院,蒋天河在警察的逼问下交代了自己打人的经过。
很快公司老总刘大海便得知了此事,经过他多方周旋,这件事算是大事化小,达成了和解。
蒋天河被撤掉了职务,并扣了三个月工资,参与打架的所有工人都被扣了一个月工资。
江大龙在经过救治后很快便出院了。
对于刘大海来说,虽然是苏月介绍的;但毕竟和自己非亲非故,作为老板自己一大堆的破事都处理不完,实在无心再去替他出头了。
出院后,再次回到工地的江大龙只是默默的找活干,一句话也不说;工地上的人都把他当成瘟神,唯恐避之不及。
毕竟但凡和他有过冲突的人,要么被撤职,要么被扣钱。
而另外一边,江沂在漂泊了数日之后,已经疲惫的快要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