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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问责

    得知消息的皇帝无疑是震怒的,竟然敢公然买凶刺杀皇子!龙颜大怒之下,皇帝立刻召见锦衣卫入宫,命令他们速去青影山,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好在周岩只是失血过多,无性命之忧。皇帝和淑贵妃松下一口气。往日雍容华贵的淑贵妃此刻也哭成了泪人。

    皇帝本想召见丛淼淼问个究竟。她作为皇子师父却没护好他的安全,也不可免责。然而出乎意料,派出去的人都找不到三水剑仙的踪迹。这下越发觉得她可疑,正准备派人去发通缉令,但被淑贵妃拦下了,她建议不如等岩儿醒了一问便知。皇帝暂且按下心中的一口气。

    午夜时分,周岩悠悠转醒一次,见淑贵妃在旁守着,心安下又沉沉睡去。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这期间皇后和宫里其他妃嫔,皇子及公主都来问安过,见三皇子还在沉睡不好过多打扰,放下礼品就走了。

    锦衣卫已经查明,那几个人确实是暗影刺客,身上发现有遗留信物。等周岩苏醒,皇帝亲自过问此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周岩只说是师父被一黑衣人纠缠,分不开身来,他被那几名刺客追杀了很久,最后幸而师父赶来才救得他的小命。皇帝直安慰他,必定会查出真凶,给他一个交代。

    一连有五天,周岩才等来丛淼淼偷潜皇宫来看他。

    依然是那袭飘逸的白衣,那层面纱轻笼。周岩望着眼前的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低声呼唤:“师父!”

    丛淼淼缓步至床边,语气同样轻柔:“你乖乖躺好,别让伤口再次裂开。”

    周岩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撒娇:“已是第五日,伤口已愈合得差不多,今日还下床走了走。”

    “你不怪师父吗?”

    “师父你怎么会这样想?这几日我在心里盘算过了,那些人是有备而来,他们肯定知道那人是师父的大仇敌,故意引诱来了。”周岩望着丛淼淼的眼睛仿佛发着光,“要怪的是买凶杀我的人,而不是师父。只是,师父和那人是怎么结仇的?让您这么愤恨呢?”

    丛淼淼拿出准备好的措辞,生动描述一番,周岩听完也是怒火中烧。

    “师父,我没想过世上还有这么恶毒的人。连师徒情分都能辜负,真是死有余辜。”

    丛淼淼连连摆手,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两人又胡乱攀谈一番,这才离去。

    第二天,周岩明显发现宫中情况不对劲,他受伤这段时间都住在淑贵妃宫中,方便母妃随时探望照顾。

    宫女们敛声屏气,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太监们亦是脚步匆匆,面带忧色。周岩立刻示意侍卫南风召来一名宫女,质问她发生了何事。这名宫女是在淑贵妃房里当值的明芳。

    只见她眼神游移,神色紧张至极,迟迟不开口。

    南风怒道:“殿下问你话呢!”

    明芳即刻跪地,声音颤抖地说:“殿下恕罪,娘娘特地交代,任何人不得将此事透露给您分毫。”

    周岩从容不迫地开口:“在这深宫之中,难道还有什么是密不透风的吗?你尽管直言,我今天对此事概不追究,绝不影响你的处境。”

    “殿下,实在是这事和您有关,奴婢万不敢瞎说,娘娘是怕您知道了心中有郁结,影响伤势。”

    “是不是与刺客一事有关?父皇已经查到是谁在暗中下手了?”

    明芳沉默不语,头缓缓低垂。

    “你不说我也猜了个大概,能让母妃这么生气的事不多,又与刺客有关,是不是父皇已经查出凶手,只因凶手身份过于敏感,这事不了了之了?”

    明芳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殿下……”

    “你且放心,今日我绝不会为此事发作,让你难堪。”

    明芳随即正色道:“锦衣卫已经查出刺客团五名男子,一名女子,而那女子的身份似乎是三水剑仙的仇敌。”引香抬头瞥了三皇子一眼,看他神色平静,继续道:“听说那女子的尸体和刺客团几人相隔甚远,有人说是三水剑仙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才害殿下受这么重的伤的。”

    “那父皇怎么说?”

    “皇上暂时还没有追责。刺客一事也还没有定论。只是要请暗影刺客团出动,佣金非常高,不是一般人出得起的。娘娘有些疑心皇后和大皇子那边的人,没想到一查还真有些蹊跷,大皇子府最近正好有一笔非常大的支出……皇上知道这个消息后,就不让锦衣卫再查那边了。”

    “所以,母妃今日才在宫中大发脾气。”

    “是,殿下。娘娘生气的是,仅仅查出一个支出,什么证据都没有呢,皇上就着急把事情按下……对您太不公平了。”

    “好了,你回去吧,多宽慰宽慰母妃,别为此和父皇离了心。”

    明芳缓缓退去,周岩久久不得平静。没想到手足相残这一日来的这么快,尽管他早已有所预见,但内心依旧如同积聚了一口气般沉重。最令他忧心忡忡的,还是不知道父皇将对师父施以何种责罚。

    又过来两日,皇帝才来看望周岩,一番关爱后又略带责备般说道:“你这师父危机时刻把你弃之一旁,你回来后竟然还帮她说话,过几日刺客团一事查明了,再一并罚她,将她驱逐出境,永远不能踏入我大周疆土。”

    周岩忙开口道,“父皇,师父对我有授业之恩,儿臣断不可做那忘恩负义之人,求父皇宽恕。”

    皇帝脸色严肃,言道:“你既如此坚持,父皇便遂你心愿。但有一点,她绝不能再担任你的师父。”

    周岩欲言又止,皇帝却一挥手,打断他的话语:“父皇尚有要事处理,你安心休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