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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尘埃落定

    丛淼淼再来找周岩已经是十几天后。这段时间他明显经历了不少风雨,看到丛淼淼他阴郁的脸庞才露出一点笑意。

    刺杀案已经尘埃落定,皇帝宣布锦衣卫的调查结果,大皇子府中潜藏有云国奸细,此行目的在于挑拨皇子之间的关系,引发内部纷争,进而肢解朝纲。

    所说的奸细正是那位路遥,他潜入大皇子府上化作幕僚取得信任,趁大皇子南下,以皇子之名支出大量金银,府中管家也以为是大皇子的意思,因此引发一系列后续事件。现已将那位奸细就地斩杀,并吩咐下去,加大力度查找别国奸细。

    周岩神情郁郁地说道:“师父,我可能很久都见不到你了。”

    丛淼淼关切的问:“怎么了?”

    “经过这次和那些刺客打斗,我发现我的实力还是太弱了,缺乏实战经验,这样我永远也成不了大将军。”

    丛淼淼忙安慰道:“他们都是亡命之徒,你已经很厉害了。”

    周岩摇摇头,“我已经向父皇表明心迹,将去往南蛮之地,跟在王明其王将军身边历练一番,少说也得年。”

    “你父皇答应了?你母妃也舍得?”

    “父皇先前让我过两年再去,现如今只是提前了一些,只是叮嘱我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蛮荒之地不比京城。母妃纵然不舍,但她知道,这是我要走的路,所以也没有反对。”周岩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师父,临走之前,我可以看看你长什么模样吗?万一以后,我找不见你怎么办。”

    “这有什么不行的。”戴面纱只是人设,丛淼淼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只是你说,很久见不到我,那怕什么,师父陪着你一起去,不让你父皇发现就成了。”

    没想到,周岩看着他的脸竟入了迷,全然没听到她在讲什么。丛淼淼心想,难道她的脸出什么BUG了?抬了抬手在周岩面前晃了晃,周岩才缓缓从惊愕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他惊讶道:“师父,你的脸让我感觉好熟悉,好像在梦里见过。”

    丛淼淼不以为意,说道:“很正常,我也经常感觉某个场景、事件特别熟悉,仿佛梦里遇见过。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周岩自然没听到,丛淼淼无奈又复述一遍,他高兴得恨不得跳起来,原本父皇不让他再见丛淼淼了,他极度郁闷。现如今竟然师父说要和他一起去,还看到了师父的真容,他只盼望着去往西南的日子更近一些。

    大皇子周哲早已经接到皇后的飞鸽传书说明刺杀一事。原本他正为被查到府内支出惶恐不已,在驿站大发脾气,痛骂路遥。花了那么多真金白银,没刺杀成功还把自己暴露了。

    没过几天,刺杀事件结案了,他当真以为路遥是奸细,又痛骂一番。心里飘飘然起来,这次损失那么多,总要从哪里回本一部分才行。想来想去赈灾就是好机会,他在附近都县大摇大摆一番,号召所有名门望族、有钱商户捐財捐物。

    大皇子未来储君的名头确实好用,收获银票、金银财宝若干。他将最好携带的银票全部装进自己腰包。好在他也没忘记来这里的本职工作,将金银珠宝全部换成铜板,分发给灾民。

    李国舅派来的人非常机灵,迅速在人群中传扬开来,大皇子慷慨解囊,亲自出资助力赈灾工作。一时间,灾民无不自发跪地,感慨皇上育此佳儿。

    大皇子赶紧道:“请起请起,区区薄礼,不过是聊表心意。” 仿佛这些铜板真是从他腰包出来的。

    周岩伤势大好,没过几天,他便急不可耐地踏上了前往西南的路途。一方面出于内心的热切期盼,另一方面,考虑到大皇子礼王即将归来,他实在不愿意与他虚与委蛇。也不愿再感受父皇对大皇子的那份偏心。

    虽然知道,帝王之家不能和寻常百姓相比,但心中隐隐还是有些苦涩。好在有师父在他身边。丛淼淼不便和他的队伍一起走,只告诉他会隐匿在周围保护他的安全,到西南后再汇合。这也是周岩第一次离开京城,随着马车缓缓驶出城门,周岩的心也跟着飞扬起来。他将开始一段新的旅程,去探索未知的世界,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在周岩离开京城的两天后,礼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来了。听闻礼王为治水一事殚精竭虑,治水完成了,回来路上反而病倒了。皇上念在礼王此行劳苦功高,特准直接回府休养,近日不用请安。

    李国舅在朝堂上,大肆赞扬礼王爱民如子,大智若愚,勤奋刻苦,胸怀天下。尽管大皇子此行结果并不是很理想,可在李国舅的安排下,赞扬礼王的声音一路从南边传到京城。

    三皇子已经去往西南,本来站队三皇子的大臣和一些中立之士此刻都不再言语,他们已经从刺杀事件中领会一些皇帝的想法。

    只少数直言敢谏的文臣持有这样的观点,他们并非坚持推崇三皇子为储君,而是深感大皇子确实不宜担当此重任。

    下朝后,皇帝单独召见相国张守谦,询问道:“老友,你对立太子一事有何看法?现下就你我二人,尽可以直言不讳。”

    张相国恭敬道:“皇上,臣只是忧心,大皇子得到却守不住。三皇子绝不是个简单的,而您现在让他去往军中,臣是怕……”

    “你是怕他们兄弟相残,动摇国之根本。”皇帝转身背过手去,“你能理解一位父亲的心吗?假如我册封三皇子为太子,后面还有那么多儿子,待他们长大难道还能不争吗?我选择大皇子的原因很简单,就因为是嫡长子,我要让其他人看到我对嫡长子的推崇和偏爱。”

    “只要大皇子为太子时没有太大的过错,等到成功继位,您的孩子们就不会陷进权利的漩涡。至少,不会像您年轻时那样凶险。”张相国接着道:“那三皇子……”

    “我这个儿子最像我,我了解他。他爱征战沙场我给他又如何。给不了他皇位,至少可以全了他的梦想。至于以后,我会给他下道旨意,命他永生不得踏入京城。至于大皇子,我亦会严令不得残害手足同胞。”

    话已至此,两人不再多言,张相国步履徐缓,渐渐隐入幕后,独留皇帝一人,面对深沉夜幕,沉浸于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