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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灯会

    “许公子”虞棉棉向许寒堇的方向小跑过去。

    许寒堇回头,只见虞棉棉身着豆绿色袄裙,身上披着冰蓝色兔子图案的披风,随着跑动,披风上的兔子栩栩如生。

    不知为何,许寒堇见到这个场景,内心不由得一紧,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

    待到虞棉棉跑到面前,他已经重新调整好状态,彬彬有礼道“虞小姐。”

    “许公子,可以不必拘束,叫我棉棉就可以。”

    “好,棉棉。”许寒堇眉眼含笑,仿若泉水消融,令人感到莫名的心安。

    虞棉棉不禁看出神,待回过神来,耳朵上迅速爬上一抹红晕,低下头摆弄着衣角。

    “我们去那边看看吧。”许寒堇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摊,上面摆着各种精致的小物件。

    虞棉棉点点头,和许寒堇一起走向小摊。两人并肩而行,宛如一对璧人,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来到摊前,虞棉棉一眼便看到木棉花发钗,拿起端详好久,许寒堇询问老板“这只发钗多少钱”

    “客官,真是好眼力,这只发钗是由孙名匠生前打造,仅此一支。”

    “一两银子。”

    许寒堇将银子交给老板,将发钗从虞棉棉的手中接过,轻轻插在她的发间。木棉花发钗与虞棉棉的气质相得益彰,更显其温婉动人。

    “很适合你。”许寒堇低声说道。

    虞棉棉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不知所措,只是呆呆站在原地。

    此时,一阵风吹过,吹起了虞棉棉的发丝。许寒堇下意识地伸手,替她理了理乱发。

    这一瞬间,仿佛时间静止,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他们两人的存在清晰可见。

    虞棉棉心中一动,抬起头,目光恰好与许寒堇相对。两人眼神交汇,一种奇妙的情感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咳咳,”虞棉棉紧忙错开视线“那边有卖桃花酥的小摊,看起来很好吃。你在这等我一下。”

    虞棉棉跑到小摊前仔细挑选着,就在这时一个拿花灯的小女孩跑了过来,与她撞在一起,小女孩由于惯性跌坐在地上,眼泪蓄满眼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虞棉棉蹲在小女孩面前,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拂去身上的灰尘,再将掉在地上的花灯放在小女孩手中。

    “喜不喜欢吃桃花酥,姐姐买给你吃好不好”

    小女孩哭声渐渐弱了下来,晶莹的泪珠挂在脸颊,虞棉棉用衣袖轻轻擦去,从小摊买了两份桃花酥,将其中一份递给小女孩。

    远处的许寒堇见虞棉棉在和小女孩待在一起,便朝着小摊方向走去,却在听到喊声后站定。

    “兮兮,兮兮,你在哪”远处传来焦急的呼喊声。

    “娘亲,爹爹,我在这。”

    兮兮爹娘听到声音后,小跑着找来。

    “你这个孩子,不是让你别乱跑吗,你知道我们有多着急吗”兮兮娘亲情绪激动,眼泪盈满眼眶,兮兮父亲揽过她,温柔地劝慰,仿若怀中之人是稀世珍宝。

    待到兮兮娘亲情绪稳定下来,兮兮父亲连忙向虞棉棉道谢,“多谢姑娘,若不是你,我们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虞棉棉微笑着摇摇头,“只是举手之劳,不必挂怀。”兮兮娘亲拉着兮兮的手准备离开时却被挣脱,兮兮小跑到虞棉棉身边,将手中的花灯送给她

    “姐姐,谢谢你的桃花酥,兮兮很喜欢。这是兮兮的回礼。”

    虞棉棉蹲下身,摸了摸兮兮的脑袋,“兮兮乖,快和爹娘回家吧。”兮兮点点头,跟着父母离开了。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此时的虞棉棉只觉得内心五味杂陈。曾几何时,这样温馨的场景也发生在自己的爹娘身上。

    一直站在远处观察的许寒堇在这时走上前,接过虞棉棉手中的桃花酥。

    见许寒堇前来,虞棉棉却无法强迫自己保持体面微笑,“抱歉,想到一些往事。”

    “我们可以去湖边走走吗。”虞棉棉眼神灰暗,眼泪下一秒仿佛就要决堤。

    许寒堇点头,两人一同来到湖边,租了一条小船,向湖心划去。

    虞棉棉静静地欣赏着湖水的景色,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许公子,你知道吗?”虞棉棉突然开口说道,“别看我整天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其实我也有自己不能言说的苦楚。”

    许寒堇看着她,没有说话,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的母亲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为和当时普通人家出身的父亲在一起,与家中决裂,父亲也曾承诺会‘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们也曾过了一段时间甜蜜生活。直到有一天,父亲领回来二娘和哥哥,母亲才知道这是父亲糟糠妻子,本想和离,可如今却只能如菟丝花般依赖着这个家,父亲也曾再三承诺只是顾念她这几年的恩情,可再也回不到之前的生活。在那时我便暗暗下定决心,不要被任何恩情困住,也不要像母亲那样依靠着别人,父亲对母亲的期瞒也令我厌恶别人的欺骗。”虞棉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本想试着有一番作为,可这个时代对女子却处处受限。”

    许寒堇微微皱眉,他能感受到虞棉棉内心的矛盾和痛苦。

    “或许,我可以帮你。”许寒堇轻声道。

    虞棉棉抬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感动。

    “谢谢你,许公子。但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面对,也不想再欠你人情。本想在今天报完欠你的恩情,看来是不行了。”虞棉棉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

    船缓缓靠岸,虞棉棉和许寒堇下了船。

    “今天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向你说出这些事也不用放心上。如果你想好要什么,随时告诉我。只要我可以得到,定会寻得给你。桃花酥就送给你了。”虞棉棉真诚地说道。

    许寒堇微笑着回应:“好。”

    “告辞。”

    虞棉棉转身离去,她的步伐显得更加坚定。

    许寒堇望着她的背影,发觉她并不像之前自己认识的那样,反而有着其他女子所稀缺的事物。

    一簇烟花划过夜空,绽放,消逝。许寒堇将一块桃花酥放入口中,一股香甜充斥整个口腔,望着剩余桃花酥,嘴角不由得上扬道“事情真的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