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独自一人,这么早是去哪里?”
虞棉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怔。
随后转身,向他行礼,“许公子,图案是有下落了吗?”
许寒堇面露难色,“暂时还没有。”
“那今日许公子起如此之早,定有要事要去处理,那便不耽误许公子时间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许寒堇沉下脸,双手紧握成拳,眼睛一直盯着她离开的方向。
慕容湛在将军府门前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尚书府方向,今日心中总觉得不安。
“阿湛!”虞棉棉冲着慕容湛挥手。
“棉棉,你来了。”他来到虞棉棉身旁,从她手中接过包袱。
“这里面是什么。”包袱提着十分轻,却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慕容湛面露疑惑。
“这就不用管了,只希望不会用上。”虞棉棉越说心中越觉得空落落的。
“前往郯城路途遥远,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启程。”
虞棉棉同慕容湛坐进马车,于连充当车夫,三人向着郯城方向行去。
【许寒堇院中】
“来人。”许寒堇冷沉着脸,眼神冰冷。
“公子有何吩咐。”
“多派几人跟着慕容湛他们 。若是他们找到线索,即刻销毁,人也不例外。”
侍从未敢抬头,仍觉得周身气压骤降,连忙应下离开。
前往郯城的虞棉棉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树木,想着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内心五味杂陈。
【但愿这次不会出差错。】
她的双手不由得攥紧,指节微微泛白。
慕容湛知晓现在的她即将面对真相,内心不安和紧张,他将手放在她的手上轻轻安抚。
“棉棉放心,此次行程只有我们三人知晓,会顺利找到那名奴仆的。”
“嗯。”虞棉棉轻轻颔首,“但愿吧。”
不过半日他们三人就已抵达郯城外的村子。临近深秋,村口老树叶子早已落光,树枝蜿蜒盘曲,房屋早已破败不堪,一眼望去只有零星几人。
“阿湛,那名奴仆真的在这么,会不会离开了。”
于连走上前,恭敬地回答“虞小姐,消息是我三日前探知,不会有错。”
“好。”虞棉棉眼神坚毅,“今日定要将他找出。”
三人来到一所破旧小屋前,见一妇人正在院中杀鱼,虞棉棉走上前,问
“请问这几日村子里有没有其他人前来?”
那位妇人停下手中的活,充满警惕地看着她,问
“你们是……”
虞棉棉不知如何回答,慕容湛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她轻柔地拉到自己身后,
“我们是来寻逃难的亲戚,但只知道他搬来你们这,具体位置却不知道。”
妇人沉思片刻,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对了!我记得几个月前,来了一个浑身血迹的男子,问他什么,他一直都没回话。我们想他应该是个哑巴,村里人见他可怜,就给他找了一间茅屋,平时给他点琐碎的活,好养活自己。”
虞棉棉情绪激动,握住妇人的手,“他在哪里!!!”
“额,这个……顺着这条路直走,尽头的茅屋就是。”
慕容湛从身上拿出几枚铜钱递给妇人,“多谢。”
妇人连忙伸手接过,满面春风,“好说好说,要是还有什么事直接来问就行。”
他们沿着道路来到妇人所说的那座茅屋。只见院中有一男子正在打磨菜刀,眉骨有一处狰狞的疤痕,脸上也有或大或小的伤。即使这样,虞棉棉还是一眼认出,他是李管家的儿子——李征。
“李征!”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听见声音的李征磨菜刀的手停下,缓缓抬头,看向她,怔了一会,走向他们。
虞棉棉见他走路一瘸一拐,眼中是隐藏不住的心疼,连忙上前搀扶。
【曾经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次年将要赶考获取功名,娶妻生子,他的人生应是一片光明,怎会成这样。】
“李征,你怎么弄成这样,告诉我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轻叹,从虞棉棉手中抽走自己的手,摇了摇头,转身往屋中走去。
虞棉棉拉住他的衣角,“你就不想替李伯报仇吗!!?”
李征顿住脚步,用力一挥,将衣袖从她的手中挣脱。虞棉棉被这突如其来的力一晃,脚步不稳,亏得慕容湛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李征,你知道棉棉这些时日是如何度过的吗?她每每到深夜便会相思难眠,想尽一切办法去查找凶手,哪怕只身犯险也万死不辞!一女子尚且如此,而你呢,却只是苟且偷生!!!”
“够了!!!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李征不甘地大喊。
他转过身,指着自己的那条残腿,声音颤抖 ,
“从虞家逃出后,便到衙门报案,他们只说会尽力去查,我便一日日守在门前。直到一天夜里,一名喝醉的衙役向另一个人调侃,这才知晓上面有人已经将这件事处理了,我才发觉一切都是徒劳。本想先去寻你,却没想到刚出城便被几个蒙面人围住,这条腿就是那时被他们打断的!!!”
李征情绪激动,眼眶微红,苦笑一声,
“也是,你们这种大小姐,身旁有知己好友相伴,怎会知我的痛苦!!!”
虞棉棉快步上前,紧紧攥住他的衣领,打了他一巴掌,他的脸被打的偏向一旁。
“我怎会不知!!!知晓惨案时我内心犹如被凌迟一般!!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李伯是,你亦是!!!我的痛苦丝毫不比你少!!!若你不想告知当日发生什么,那便不说,总有一日,真相会被发现。阿湛,我们走吧。”
虞棉棉手上卸了力道,眼眶中积蓄已久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等等。”李征叫停他们。
仿若下定决心般,“你们跟我来,我将所见一切都告知你们。”
“嗖——”一支箭从远处射来。
“小心!”慕容湛一个闪身,用剑挡开。
只见数十名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前来,瞬间就与于连他们打成一片。
李征带着虞棉棉躲到一旁,将她藏于自己身后,“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到你的。”
“你不是想要知晓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我告诉你。那日我本在后厨帮忙,听到前院有动静,隐约听到呼救声,准备前去,却被王婶拦住,让我赶忙从后门离开。刚说完,一群黑衣人闯了进来,为首的人蒙面,但他的眼瞳是金色的。”
话未说完,一柄剑直直冲着李征刺来,速度之快,使他躲闪不及,那柄剑贯穿他的胸膛。
李征的血飞溅到她脸上,“不!!!”虞棉棉崩溃大喊。
慕容湛回头查看情况,被身后的刺客刺中,他强忍疼痛,一剑结果了他,可自己因体力不支无法站起,只得靠着剑支撑,大口喘气。
李征口中不断吐出鲜血,意识模糊,撑着力气轻轻擦去虞棉棉脸旁的泪水,“棉……棉……我早已料到今日……结局,不要哭……”
“你别说了!!”虞棉棉用手死死捂住他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袖。
李征无力地摇了摇头,“没用的……听我说……棉棉……当时……反抗时,我曾……从他衣服上……撕下……一片……那花纹十分奇特,就在房间……枕头……里面。”
每说一句话,鲜血从他口中流出。撑着说完最后一句话,他释然地笑了,在虞棉棉怀中离去。
“啊——啊——”她声嘶力竭地哭喊。
虞棉棉轻轻将他放下,转身却见于连正扶着慕容湛,她关切地问
“阿湛,你受伤了。”
慕容湛强撑笑意,“没事,没有刺中要害。”
虞棉棉和于连一同扶着他来到屋中坐下,随后她从枕头下果然发现一片沾满血迹的布片,将布片收好,幸得李征在屋中留有药和纱布。
“虞小姐,您在这恐有不便,请您暂时出去一下。”
等虞棉棉出去后,慕容湛忍痛将外衣脱下,之前的旧伤混着新伤,看着触目惊心。
“今日伤势不可告知棉棉。”
“是,将军。只是接下来几日必得好好静养。”
等在门外的虞棉棉将布片拿出,仔细观察着上面的纹路。
【与京城布料上的花纹确实有些不同。】
她将布片狠狠攥在手中。
【李征哥哥,你们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