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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早年的盟兄——周淡游

    王光远

    蒋介石一生最喜结交“异姓昆仲”。他最早结拜的一位盟兄叫周淡游,蒋的发迹,许多地方都得益于这位盟兄。

    周淡游,名日宣,字淡游,1881年生,浙江奉化人。周幼时聪明好学,有大志,曾考中第一名秀才,在县内颇具才名,后应聘在凤麓学堂任教。

    蒋介石1903年应童子试,结果名落孙山。经此打击,他转而报考了新式的凤麓学堂。蒋介石当年16岁,学名蒋志清,这是他第一次离开溪口镇外出。蒋入学后,极喜交游,不久,就结拜了不少盟兄弟,除周淡游外,还有周知外、陈杏佳、凌阿道、俞作屏、陈毓南等。周淡游长蒋介石六岁,又是一位老师,对蒋多方照顾。蒋介石好与人争辩,往往弄得面红耳赤,人送绰号“红脸将军”,有许多事都要由周淡游出面,为他排忧解难。

    凤麓学堂虽称是新式学堂,设有英文、算术等课程,但仍以经史等旧学为主,由翰林出身的竺麐祥主讲《礼记》、周凤祺主讲《周礼》。蒋介石幼时曾师从姚宗元、毛凤美、竺景松、毛思诚等人,有一定的国学根基,所以对学堂的课程设置和教学方法很有意见。蒋曾同几个人拟了一个提纲,由他去向校方交涉。蒋站在凌校董面前,侃侃而谈,先讲各地洋学堂如何重视新科学,再陈述本校的若干弊病,然后又提出了四条改良意见:1减少老八股课程,增设理化、史地等课;2减少上课时间,让学生有自学时间;3请外国留学回来的人讲课,以广见闻;4放宽校规,不得束缚学生思想,让学生自由交往。他措辞激烈,情绪高昂,气得凌校董无言以对,只喊:“反了,反了!”第二天,学校以“煽惑学生,诋毁校务”的罪名,要开除蒋介石的学籍。

    周淡游和蒋介石的几个盟兄弟得知后,集体向校方提出抗议,声言如果处分蒋志清,他们将集体退出学校。这些学生都是些佼佼者,周淡游又是位名才子、名教员,校董们只好自认晦气,不了了之。毛思诚在《民国15年以前之蒋介石先生》一书中亦记载此事。蒋介石虽未受处分,不久仍自动退学,转入了顾清廉任教的箭金学堂。

    1906年,周淡游去日本,考入警监学校,与陈其美(英士)同窗。陈其美为浙江吴兴人,也是1906年入警监学校的。当时孙中山先生也在东京,并于1905年成立了中国同盟会,中国留日学生成为排满革命运动的中心,各省志士云集,畅谈革命,在孙中山等人的影响下,周淡游和陈其美一同加入了同盟会。1907年,蒋介石在保定陆军速成学堂毕业,由袁世凯保送去日本,入振武学校学习军事,在周淡游处结识了陈其美。陈对他极为欣赏,一者二人是浙江同乡;二者二人秉性相近,情趣相投,很谈得来;三者蒋是学军事的,将来革命时必为有用之人。于是由陈其美和周淡游介绍,蒋介石也加入了同盟会。

    1908年,周淡游和陈其美先后回国,周回到奉化,创办了第一个警局,被推为警局副董。他建设新政,维持风化,保障公安,教育乡民,皆为父老所称道。1910年,陈其美、宋教仁、谭人凤、陈子范等人在上海设立中部同盟会,周淡游也应邀到上海,参加中部同盟会的领导工作,并在上海马霍路德福里一号开设一天保客栈,作为秘密机关。后因刘光汉向端方告密,机关被破获,适陈其美外出,周淡游和褚辅成(褚慧僧,也是日本警监学校同学)二人化装成工人逃脱,只抓走张恭(张同伯)一人。

    辛亥武昌首义后,陈其美在上海起兵响应,由高子白、杨谱笙、周淡游等人率兵攻打江南制造局。上海光复后,陈其美任上海都督,周淡游负责军需工作,并指导浙江的革命。是时,蒋介石也由日本回到上海,被派往杭州,后在陈其美部任第五团团长。二次革命时,陈其美在上海起兵讨袁,周淡游任财务管理。事败后,陈其美、周淡游随孙中山一起流亡日本,积极协助孙中山组建中华革命党,周淡游负责江浙一带的秘密联络工作。1915年,袁世凯阴谋称帝,孙中山派陈其美回国发动武装讨袁,周淡游、蒋介石也随之回国。同年12月5日,发动了肇和舰起义,由杨沧白、邵元冲、周淡游留守总部机关,并办理后方勤务,由蒋介石配合杨虎攻占肇和舰。这次起义失败后,周因患肺病,回奉化疗养。不久,由浙江省民政厅长褚辅成推荐,周淡游出任金华县长。当时,金华一带赌博成风,盗匪横行,周到任后,派人秘密查明匪窟地点,采用突然奔袭的办法,抓获匪首曹慧玉、蔡河荣等,又将通匪的武弁丁某一起处决,余党逃散,匪迹渐绝。并发布戒赌文告,捕得者严惩之,赌风也日渐减少。后周弃官去上海,仍佐陈其美办军事,因无所成就,陈其美遇刺后,遂去东京。

    1918年,杨庶堪出任四川省长,素慕周淡游之为人,召其入川,主持民政工作,周颇有建树。周淡游因治疗肺病,每天晨起要静坐一小时,调养气息,用气功办法治病。1919年5月5日,竟长坐不起,微笑而逝,终年38岁。周娶妻江氏,生有三子,天健、天骄、天翔。因其一生重义轻利,急公忘私,一生廉洁,身后只留书籍数十卷,靠朋友之助,才将遗骨运回奉化安葬。1931年,国民政府曾明令褒恤,由戴季陶撰写了《周淡游先生墓表》,赞曰:“呜呼淡游,志坚而贞,金之刚也。行纯而洁,莲之芳也。来去超然,若空王也。千秋万世,泽孔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