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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调虎离山

    “欺人太甚,哇呀呀呀呀!”

    两方战至一团,硝烟四起。

    这四人果然非同凡响,一同出手,竟能与夜寒秋打个六四开。

    不过看夜寒秋的动作,与初见相比稍显迟钝,想来府邸中传言他受了伤应该不是假话。

    眼见四周人马聚集,夜寒秋且战且退,叮叮当当的金铁交戈之音渐行渐远。

    “不愧是男主角,总是出现得如此恰到好处。”杨陵感动地冲着他的影子挥了挥手,与慕南乔来到了无人把守的牢门外。

    大门虚掩着,轻轻推开,通往下方的楼梯在火光映衬下显现而出。

    “小心些,别崴了脚。”

    “嗯。”

    二人一前一后下了牢门,远远地便听见了刘五的怒吼。

    “你们这帮杀千刀的,老子死了也要化作厉鬼纠缠你一生!”

    杨陵来到牢门前,揭下脸上的蒙面巾,四处看了看。

    “头儿,是头儿!”刘五又惊又喜,拍地而起。

    “头儿,你终于来了!”方怀安蓬头垢面,见到杨陵的一刻,喜极而泣。

    “头儿!”

    “头儿!”

    监牢立时一阵呼喊,如夏夜池塘,听取蛙声一片。

    “行了!”杨陵一声冷喝,浇灭了众人的热情:“你们想把人都招来不成?!”

    “……”方怀安怔了怔,这才注意到杨陵穿着夜行服,心下更加感动:

    “头儿说得有理,您不顾危险,深夜潜入,这份情我姓方的记一辈子!”

    “你往后老实点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杨陵一边吐槽,一边四下张望。

    军牢之中没有其余人犯,地方很宽裕,六人被关在不同的牢房之中。

    刘五等人身上有几处鞭痕,但是不算深,看来拷打得没有太过狠厉。

    唯有方怀安身上到处是血,手足的枷锁也比旁人厚重不少,显然受了不轻的折磨。

    杨陵见此,心有不忍,态度缓和了些,靠近牢门,半蹲下:

    “这一日他们问了些什么?”

    “……他们让我攀咬钱队长和头儿你。”方怀安咬牙:“我老方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也绝不是贪生怕死的孬种……”

    “打住。”杨陵见他越说越激动,忙喝止道。

    “看来攀咬我和老钱,就是他们的目的了。”

    “怎么办杨公子,这样下去他们会坚持不下去的。”慕南乔忧心忡忡道。

    “小哑巴,你倒是有良心,难怪头儿这么喜欢你。”方怀安咧着沾满鲜血的大嘴哈哈大笑:“不过我老方命硬,没这么容易一命呜呼。”

    慕南乔脸色微红,眼底的愁云更加浓郁。

    杨陵在牢内转悠了一会,牢房边上的刑房的柜子里找寻到了几人的捕役服。

    “慕姑娘,能察觉到端倪吗?”

    慕南乔接过酸臭的衣服,专心致志查探了一会,点了点头:

    “带回去再说。”

    慕南乔心细如发,从这唯一的证物里找寻到蛛丝马迹应该不是难事。

    杨陵将剩余五人的衣服叠放整齐,放回到柜子里,走出刑房。

    方怀安急不可耐:

    “头儿,别磨蹭了,赶紧放兄弟们出去啊!”

    “放你们出去,打算落草为寇?”杨陵反问道。

    “落草为寇,总好过掉脑袋,再说咱们待在这,头儿你也麻烦不是。”刘五讪笑道。

    听杨陵的说法,看来是不准备放他们出去,几人耷拉着脑袋,情绪低落。

    杨陵笑着摆首;

    “放你们出去肯定是行不通的,一旦越狱,便意味着所有的黑锅都落到了实处,你们可以逃,想过你们的亲人吗?”

    “这……”几人面面相觑。

    大凉律法,对畏罪潜逃这一项尤其严苛。

    祸及家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

    此番话一出,几人心中涌起的希冀顿时消散 ,只剩下了沉甸甸的苦涩。

    其他人倒还好,可方怀安是陈三重点照顾的对象,在狱中待着不知能撑到几时。

    他叹了口气:

    “也罢,怪我老方咎由自取,悔不听头儿当日之言,还请头儿照顾好我妻女。”

    这货竟然都有妻女了……

    杨陵嘴巴一歪,颇为不爽。

    但见老方垂泪,心下不忍,缓声道:

    “倒也不必如此悲观,他们的目标并不在你身上,只要你将罪责推到我的身上,自然能保性命无忧。”

    “啊?!”这话一出,周遭几人同时发出震惊之声。

    “头儿,你在胡说什么,我方怀安再不是东西,也不会做出如此不忠不义之事,你帮我当什么了!”

    这方怀安初见时还只是个滑不溜手的老油条,没想到骨子里当真是个硬汉。

    杨陵笑道:

    “我自有主张,你只有按我吩咐行事即可。”

    “可……”

    “嗯?”杨陵眯起眼,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忘了此前的教训了?”

    “头儿说了算。”几人此时对杨陵算是心服口服,不敢忤逆。

    杨陵点点头,估摸着时间不走,与慕南乔道:

    “我们先回去,研究研究这些证物。”

    “嗯。”

    两人往牢门外走了两步,脚下一凉,寒风拂来。

    杨陵胸口一凉,暗道不妙,急忙将自己与慕南乔的蒙面巾拉起。

    牵着慕南乔往侧边一闪,刚想躲藏,黑影已划入门内,张手便是一掌打来。

    杨陵这些时日一门心思与老钱二人切磋武艺,所感颇多。

    面对着试探性的一招,早有防备,左掌迎前,“啪”的接了一掌。

    杨陵站定不动。

    来人退了半步,一脸诧异地望着自己的掌心。

    夜寒秋!

    杨陵没料到来的是他,顿时生出一股荒诞诡异之感。

    他刚才不是被人逼退了吗?

    难道说,此前并不是他本人!

    “方才就是尔等在门外窥探?”

    杨陵反问:

    “门外是你的替身?”

    “呵……”夜寒秋轻蔑一笑,这就算是默认了。

    杨陵恍然大悟,让替身引开门外守备,自己进门办事,夜寒秋并不像旁人想的那般头脑简单。

    想到此,他决定铤而走险,拉下蒙面巾:

    “夜少,是我。”

    “哦?”夜寒秋眼眸里的异样消失,显露一抹欣赏之意:

    “不愧是我夜家管事,能耐倒是不小。”

    “承蒙夸奖,与夜少相比,仍相去甚远。”

    夜寒秋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里可有发现?”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来?

    杨陵发现夜寒秋的脑回路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