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姐姐大了。”
“那我哪里大？”柳芳菲嘴角勾勒出一个弧度，刻意用眼神向下看了看。
“哪里都大。”赵梦吉胡乱应和一声，转头向周围的人敬酒。
新婚大喜，周围的人，也全都没在意这件事。
呵！
柳芳菲看着赵梦吉离开的身影，对他的兴致更浓了。
她对自己是很自信的，轻轻勾一勾手指，男人的魂就丢了。
可面前的男人，看上去眼睛色眯眯地盯着他的胸，实则更像是一种调侃。
来到锦衣卫的这一桌，朱昉等人开始起哄。
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到赵梦吉的手里，“兄弟，能帮你的只能到这了。”
“这是什么东西？”赵梦吉不解。
“这个是皇族专用的合欢玉露，专门为新婚女人准备的。”
朱昉搂住赵梦吉的肩膀，“你知道的，第一次的时候，往往因为女人喊疼而扫兴，可喝了这东西之后……用过的都说好。”
“兄长，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没少用这东西祸害黄花大闺女？”
“将来可能用得上。”朱昉尴尬地笑了笑，“你知道的，我以前挺惧内的。”
“赵大人，千万别给自用啊，这玩意儿男人碰了立马丢盔弃甲。”
“大人可要当心，这东西谁用谁知道。”
“新婚之夜，可千万要坚强，别最后被嫂子揪住耳朵说没用。”
周围的百户们也纷纷跟着起哄调侃。
“嘿嘿。”赵梦吉拍拍胸脯，“永平府第一枪王，岂是浪得虚名！”
酒宴，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开始，也在热闹喧嚣中结束。
送走了客人，芊羽姐妹扶着赵梦吉来到了洞房。
掀开门帘，孟欣怡正端坐在大床上。
赵梦吉喝了一碗醒酒汤，轻轻掀开红纱帐。
看着身穿喜服的孟欣怡，刚刚被柳芳菲勾搭了出来的火气，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人生四大喜之一，是万万不能有任何马虎。
合欢玉露，在酒杯中倒了几滴。
古人第一次结婚，新娘子也有自己偷偷服用药物的。
只希望让自家的男人，有不一样的体验。
有些大户人家，还会找精通闺房之术的女人，给新郎官提前做培训指导。
为了生儿子，无所不用其极，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摇摇晃晃地走到床前，赵梦琪掀开了红盖头，露出孟欣怡精致的脸蛋。
“相公，咱们还是先喝交杯酒吧。喝了交杯酒，才正式算你的人。”
孟欣怡水汪汪的眼睛，看了一眼赵梦吉，带着少女的慌乱和娇羞。
赵梦吉端起酒杯，二人一饮而尽。
牵住孟欣怡的光滑的玉手，本来还想搞一点儿前奏。
万万没想到，酒刚喝下去没一会儿，孟欣怡就来感觉了。
赵梦吉三下五除二，就给她脱了一个干净。
看着像是小白羊一样的娇躯呈现在眼前，赵梦吉热血沸腾。
床单上，也顿时出现了点点梅花。
…………
就在赵梦吉春风得意之时，
他的师爷蔺琦却在顺天府衙气地直骂娘。
不知道是谁把消息传出去的，京城内外传闻不断。
关于吴仁腾三审的事情，成为坊间茶余饭后的谈资。
县衙一审和府衙二审的结果都是秋后问斩。
但蔺琦却有不一样的看法。
朱元璋在金陵做吴王的时候，亲自审理过一个案子。
一名姓张的儒生，因为田产问题，父母被当地的地主打死。
他忍辱负重，弃文从武，参加了朱元璋的吴军。
还参与了鄱阳湖水战，斩杀了敌军一名大将。
可就在老朱论功行赏的时候，张生居然不辞而别做了逃兵。
老朱气得火冒三丈，说什么要拿他开刀立威。
等老朱下令捉拿张生的时候，金陵府衙传来消息。
张生在老家连续杀死五人后，又杀了一名退休的知府。
在用他们的脑袋，祭奠了父母之后，便来府衙自首。
没有为自己做出任何辩解，只求一死。
老朱就纳闷，这小子未来前途无量，咋就无缘无故地去杀人了？
经过一系列的调查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地主家要侵占张家的土地，张父张母不从，便引来地主家的报复。
地主老财便带着自己的四个儿子，把张父张母，活活给打死了。
当时的金陵知府，收了地主家的钱，宣判地主家无罪，并把张家的田产也判给了地主家。
张生回到老家，也仅仅是杀了参与打杀他父母的人。
至于地主老财和退休知府的家眷，分毫未动。
杀人那天，是他父母的忌日。
金陵知府经过认真审理，认为孝子不能践踏律法底线，判处张生死刑。
但因为此人有军功在身，只能写奏报，征求一下老朱的意见。
老朱出身草根，最清楚民间之苦。
他的意思很明确，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直接无罪释放。
却被正在修订大明律法的刘伯温拦住，放人可以，但需要一个足够的理由。
老朱亲自去大牢探监，只问了张生一个问题：大好前程，封侯拜相，就不要了？
张生的回答也很简单：少年时的无能为力，让他无数次在噩梦中惊醒，他总能梦到父母被残忍打死的那一幕……
老朱离开，给了刘伯温，他想要的理由：
如果张生封侯拜将，随时可以让地主家破人亡，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去？
原因很简单，
生命是父母给的，要么报恩要么尽孝。
穿上那一席战甲，他对得起国家；
脱下去那席战甲，他对得起家人；
唯独对不起的，只有他自己。
男人这辈子，用生命去守护的，无外乎四样东西：
家中父母，怀中妻子，羽翼未丰的子女，脚下的土地。
当律法不能伸张正义的时候，能惩恶扬善的，唯有神兵利器！
可天下百姓，不是人人都有神兵利器！
既然他们没有，那咱老朱就给他们！
于是，老朱建立大明朝之后，就颁布了著名的《大诰》。
虽然有老朱干预，张生免除死刑。
可为了维护大明律法的威严，群臣施压。
仍旧把张生发配滇南，做了沐王爷的马前卒，永不晋升。
为了不太过损坏老朱的皇帝颜面，大明律法对过失防卫的界定也变得十分模糊。
弘治皇帝下令，优化大明律法，蔺琦就盯上了这一条。
舆论导向，也把历朝历代关于过失防卫的案例，全都翻了出来。
很多江湖游侠，也高度关注这个案子。
如果，遇见不平事，不能予以反击，还要游侠作甚？
如果，被一群人欺负的时候，不能反抗，我就要被行凶者活活给打死吗？
难道，大明律法存在的意义，就是严惩那些受害者的吗？
刑部、大理寺、监察院的大佬们，对此案也是高度重视。
不为其他，如果这个案子处理不好，参与修订律法的所有人，都得被拉出来鞭尸。
内阁三老，正在品茶。
谢迁抛出一个引子之后，把话题引向了这个案子。
“对吴仁腾这个案子三审，现在民间的舆论和争议很大，有人说有罪，有人说无罪，二位有什么看法？”
李东阳抿了一口茶，将身体向后靠了靠，没发表任何意见。
“以大明律法而言，确实是构成了过失杀人罪。”刘健面色凝重，略微沉思后开口，“但考虑到前因后果，我认为应该从轻量刑。”
“没办法从轻量刑。”谢迁意味深长，“蓟州知府于晨诫，和永平知府吴杰水火不容。三司也和于晨诫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案子确实难为蔺琦了。”
李东阳缓缓睁开眼，用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一个“官”字，然后问刘健，“这个字念什么？”
“……”刘健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你丫的堂堂内阁首辅，竟然也妄言官字两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