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便是变本加厉的对待。
直到她在房间找到了一枚摄像头，猩红的光如同毒蛇盯住猎物的瞳仁，不寒而栗。
小年开始睡不着觉，头发一大把一大把的掉，她从家里的那个怪人，变成了班级里的怪人。
可是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分明是个爱粘着爸爸妈妈的缠人精，最喜欢说的就是你抱抱我嘛。
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呢？
她快忘记了。
“后来我知道我自己大概是生病了。”
小年的声音透过耳机，不太真切，“但是妈妈要忙着弟弟小升初，她应该没有时间。”
“我也不想麻烦她了。”
“诺澜姐姐。”小年笑了，“我想我爸爸了。”
“很想，很想。”
虞橙深吸了口气，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扬起唇角，“爸爸也在想小年。”
“以前奶奶和我说，人死了以后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但是我觉得，她在骗我。”
“如果能变成星星的话，为什么这一刻，爸爸不在呢？”
小年望向死气沉沉的天空，咧开唇笑了，“诺澜姐姐，谢谢你。”
曾小贤和Lisa的表情早已变了，话说到这里，谁都知道这个叫做小年的姑娘想要做什么。
同样在收听节目的观众更是用最快的速度报了警，希望能快点挽救这个年轻的生命。
弹幕也是一片死寂。
没有人再去骂诺澜，也没有人讨论曾小贤被鸠占鹊巢有多可怜，女孩那些再平常不过的话仿佛每个字都带着针，刺的心口生疼。
提词器迅速变黑，出现一行字。
警察定位需要时间，尽可能套出地址。
“小年，不是所有人去世后都会变成星星的。”
虞橙看着玻璃窗外的天，那里漆黑一片，厚厚一层乌云覆盖住所有星子，霸道而蛮横。
“有的会变成星星，还有的会变成萤火虫，但是你知道吗？它们都会发光。”
耳机里的呼啸声愈发刺耳，听上去像是小年将手机拿开了些，“我看到了。”
虞橙强忍住颤抖，“你看到星星了？”
“不。”小年摇头，“我看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姐姐，在大屏幕上。”
多了一条有用信息，但是还不够。
“会比诺澜姐姐漂亮吗？”
如果知道是哪个明星的地广，或许能更快锁定。
“没有，但是她头发的颜色很漂亮。”
小年自嘲一笑，“像火一样，她的人生，肯定很热烈吧。”
目标锁定了。
与此同时
警察局
“江队，红发女星地广只有国贸这边，染发剂广告，对面是珅柏庭院。”
“最高楼层大概多少？”
“三十层。”
“行动！”
小年被救下来的那一段时间，虞橙一直在和她说话。
她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甚至说得上寡言寡语，可却在那一天说了很多很多话。
很多她曾经觉得的废话。
她说。
小年，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人生并不停留在某一个节点，哪怕是这世界上的灰尘，太阳一出来，也是有歌有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