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个还未被解决的刺客阴魂不散的环绕在已经爬起的滕梓荆处,两人的命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被惹怒的程巨树顾不得疼痛,壮士断腕般扯下范闲,将他狠狠砸向水缸。
背脊重重撞击在地面,那冲击力如同被一头发狂的公牛正面撞击,力道之猛,几乎要将他的骨架碾碎,将他的五脏六腑震得移位。
身体瞬间凹进了石地,每一块砖石都似乎在挤压着他,仿佛要将他嵌入地面的纹理中。
冲击波的余震在范闲的体内回荡,每一股震颤都让他感到一阵剧痛,如同被无数细小的针扎入骨髓。
鲜血混着水麻痹了范闲的所有神经,一片混沌中,他看到滕梓荆疯了般的朝他跑来。
“傻·····子,快,快走啊。”
可是又有谁能听见他细弱蚊蝇的哽咽呢。
被红色笼罩的视野下,一切都变得血腥而残忍,他眼睁睁的看着滕梓荆的身体像破布般被一次次抛起,再重重地落下,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骨裂的声音,却只是为了挡住程巨树朝他这边走来。
只是为了让他可以活下去,仅此而已。
最后杀红了眼的程巨树终于失去了耐心,他的眼中燃烧着嗜血的狂热。
在一股近乎疯狂的暴怒驱使下,他伸出手,如提玩具般轻松地抓起了那庞大的水缸。
随着他的动作,水缸缓缓升起,悬挂在空中,仿佛是一颗即将爆炸的巨型炮弹。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每一个细节都被放大,水缸下方的滕梓荆,尽管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尽管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痛,他仍然在拼尽全力地挣扎着,试图从地上爬起。
然而,就在他几乎要成功的那一刻,程巨树的手臂肌肉猛然紧绷——
不,不,不。
范闲拼了命的想要爬起,可身体好似被打碎了,骨头都在喊着疼。
眼泪掺杂着血污,咸湿的气息让他作呕。
意识在这一刻无比的清晰,滕梓荆的哀吟声几乎要刺破他所有的理智。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程巨树过分用力而贲发鼓动的青筋,可想而知,就这么砸下去,滕梓荆的脑子会变成一滩被碾碎的浆糊。
和所有尘土混杂在一起,成为这个世界微不足道的养分。
范闲的心一点点的冷下来,他指尖麻木,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肌无力的自己。
绝望了。
一颗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坠入地面,不见踪影。
可也就是在这时,一声因急速以至于刺耳的嚓裂声划破了死一般的宁静。
打破了凝滞不前的时间。
范闲猛然间睁开双眼,原以为只有一支箭射来,却震惊地发现竟是两支箭同时发射。
锋利的箭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一分为二,带着残酷的精准,由外向内洞穿了程巨树的整个小臂,那股狠辣与决绝让人心神俱颤。
另一支箭则穿透了水缸,随着一声爆裂的巨响,水缸应声破碎,碎片四散飞溅。
“抱歉。”
少女冷然立于屋檐,“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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