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就这么愣愣地注视着少女滑稽扮鬼脸的模样，他望向她的秀丽的眉，小巧精致的鼻，弧线优美的唇，最后落在她那双澄澈的眼睛里。 莫名很想让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扮了许久的鬼脸却依旧不见范闲有任何气恼的模样，虞橙没了兴致，眼皮耷拉下来又要开始装病，却听范闲说道，“言冰云的事，我已有些线索了。”
口中的糖块啪的一下咬碎，虞橙默不作声听他说。
“言冰云一到北齐就租下了一处价格高昂的别苑，他长相不错，出手又阔绰，从许多北齐官家的女儿嘴里套出了不少情报。”
“当然，若是普通官职人家的女儿恐怕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我今日得到消息，沈重的妹妹对言冰云早已芳心暗许，如今已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
虞橙躺在床上，语气平静分析，“所以沈重不肯给人。”
“你如何想？”
他这莫名其妙的四个字让虞橙不由乐了，“我怎么想就能怎么做？”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她直接把沈重打晕，将言冰云偷出来送回南庆。
内库的钥匙也就能快点到范闲手上。
只是以范闲现在微妙的身份，她的想法无异于是在做梦，她尚且还没傻到相信他是认真问她的地步。
可出乎虞橙意料，范闲很轻的点了点头，“对。”
“什么？”
他重复一遍，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这样过于信任我，会让我怀疑你的专业水准。”
虞橙不傻，认识范闲不少时日了，玩归玩闹归闹，她和他在一起时虽然总是没个正型，两人待在一起像是美国洛杉矶开老乡会似的闹腾，但是她从来没有放低过对于范闲的戒心。
若真的是一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公子，大概早已经死在了来京都的那一天。
更进一步，或许他会一辈子都生活在儋州。
所以在很多时候，她都并不相信范闲。
事实便是如此，要想在这个把老百姓当猪宰的封建时代活下去，单纯可不是什么夸人的好词。
即便和范闲是合作伙伴，但是她也允许他在合作之外有自己的谋算，因为她也有自己有所隐瞒的事。
这很公平。
可是在范闲说出这句话开始，这段虚伪短暂的关系开始发生变化，隐隐约约向另一种更加牢固的趋势发展，而牢固的本质，在一定程度上，便是捆绑。
交集越多，两人的人生便捆绑的越发紧密。
若仅仅只是合作伙伴，那未免也太说不过去。
“我是认真的。”范闲在这一刻平静的像是另外一个人，没有了之前的玩世不恭，没有了常有的戏谑，认真的让人觉得陌生，“我信任你，不仅仅是因为合作，更是因为——”
他定定地看着她，眸中荡漾的波纹有安定一切的能力。
“你本就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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