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是因为他现在心情很好吧。
言冰云想。
言冰云伤得很重,虽然还能一板一眼的和她好好说话,但是虞橙能感觉到他由内而外的虚。
否则也不会和她说一句话,就喘个老半天。
好似下了大半天农田耕了大几亩地那么累。
包扎这件事她暂且还能凑合凑合着做,毕竟这事也不涉及性命,但配药还是得靠专业的人来。
她年纪轻轻也不想身上担条人命。
虞橙找到范闲的时候,他正咬着狗尾巴草靠在墙角,脸上没什么表情。
“哟,你怎么来了?现在这个时辰不应该正照顾小言公子吗?”
他故意咬重小言公子四个字,说不出的古怪口气配上他吊儿郎当的模样还真是一等一的纨绔。
“他受伤了。”虞橙言简意赅,“要不辛苦你给他配个药?”
范闲:“······”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和一些,可是一开口就是堵都堵不住的酸,“我看他和你说话的时候中气挺足的,还能说那么多话,我估计再过几天都能直接好了。”
“范闲。”
虞橙好笑的看着他,“护送言冰云安全回南庆是你的任务,不是我的。”
“我帮你照顾人你不感谢我就算了,搁这酸什么呢?”
“谁酸了?!”
范闲腾的一下从墙上撑起身子,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脸都血红一片了还死不承认,“我可没有酸,你别瞎说。”
虞橙一句话都还没说,又见他扭过头去,一遍遍重复着刚刚那句话,最后用掺杂着嗔怪不爽以及娇羞的多种复杂情绪瞪了她一眼,跑了。
虞橙:“······”
这是什么看负心汉的眼神她请问?
最后范闲还是放下个人恩怨为报心中家国大义对言冰云进行了救治。
但救是救了,就是过程不那么美好。
“喝!”
这是不情不愿的范闲。
“难喝。”
这是冷面寡情的言冰云。
“啧。”
这是无语凝噎的虞橙。
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人,虞橙头疼的扶着额,“你俩上辈子到底是结了什么仇,喂个药都不得安生。”
等走近了才发现到底是这个什么画面。
范闲拉着一张比驴还长的死人脸,勺子已经怼到了言冰云的脸上。
言冰云面无表情的绷紧嘴,因动作晃动而出的汤汁顺着他的下颌角流下,在被褥上淌下一大块褐棕色的水渍。
“感情这被子不要你两洗是吧?!”
虞橙看着这两个都不省心的主,气的哇哇叫,“都是南庆人搞得和仇家一样,北齐人看了都三叩九拜跪天跪地,还不忘说一句天佑我北齐。”
是的,她就是北齐人,从来就没见过这么不团结的群体。
这一个两个都没一个好东西。
她都南庆间谍了,还要辛辛苦苦照顾北齐暗探,为了任务还要顺带着调节一下南庆鉴查院之间的内部关系,营造同事之间合作互助的和谐气氛。
到底是谁在给她发工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