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划开，那个黑黢黢的孔会喷发出像喷泉般的血液，她甚至已经感受到了那股沉重的铁锈味。
“我知道你那天故意给我下了药。”
范闲顿了顿，朝她道。
他诚实得让人发笑，可虞橙没笑，她的手僵在了原地。
没有前一步，也没有退回来。
她不是个好人，她也从来都不承认自己是个好人。
范闲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同盟，但如果他打算继续撕开她的假面。
虞橙想，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毫不犹豫。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们的。”
大抵是醉意上来了，男人鼻尖上的那点红愈扩愈大，连绵蔓延到面颊两侧。
连带着下眼睑都泛着红意，眼神湿漉漉的望着她，像是想要博得什么宠爱的孩子，全身心的信任着眼前的人。
虞橙错开目光，“为何？”
“我知道你有难处理理。”
范努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些，可这农家酒酿的实在是过于醇厚，他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眼神逐渐迷离，却还在努力保持清醒。
“如果不是命运，谁会来到这里呢？”
“来到这个溢满了黑暗的时代，成为这乌云中的一部分，没人想这样的理理。”
“无论是南庆人，还是北齐人，我只知道，我们来自一个地方。”
他大着舌头，却铆足了劲要将心里话告诉她。
他想让她安心些，可她却存了杀意。
“理理。”
范闲冲她傻乐，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真好看。”
虞橙嗤笑一声，瞳孔深处的冰冷却散了些，“要你说。”
“我也好看。”
他见虞橙不反对，变本加厉的牵起她的手，摇晃着，嘴里不忘念叨，“所以，世界上最好看的两个人要成为拯救这个世道的英雄。”
“理理，和我一起吧。”
虞橙静静的看着他，似乎是在看此刻的范闲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
“我没法答应你。”
她简短道，“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那就让我自己来吧。”
范闲却也并不被她的拒绝气馁，他确实不像是喜欢道德绑架的人，这一点虞橙很清楚，所以她拒绝的也干脆。
“只是理理，你真的不要妄自菲薄。”
他瞧着她的眼珠子，小声喃喃，“你很善良的。”
要不然，那晚也不会那么快对沈重出手。
他早看出来了，她最是嘴硬，心却软，不想看到无辜百姓因为沈重那个天衣无缝的计划而是丧命。
理理她一直都很好的。
“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你知不知道我可能会杀了你。”
“你不会。”
范闲的笃定让人莫名，就连虞橙也不解他究竟是如何来的自信。
“当然，我也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范闲是真的喝醉了，身体摇晃的厉害，眼看着人就要往后栽倒。
虞橙突然起了点好心，拉住他的胳膊。
却不料下一刻男人的运动轨迹完全改变，直接朝她肩上靠来。
“我不会谢谢你帮我保密的。”
虞橙没有看他，“我还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