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橙静静地看着他,却久久没有开口。
范闲等了许久,久到他眼底的笑意一点点散去,久到他以为她不会再回答了,她也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以什么身份?”
“啊?”
虞橙一字一句将每个字都说的清清楚楚,“我要以什么身份,和你一起迎接死期?”
“你想以什么身份?”
范闲撑着头看着她,眼神亮晶晶的,很像虞橙以前养过的一条小狗,每每在她收工回家之后,都会扯着它那四条小短腿飞也似的跑过来,用那双仿佛被黑水浸泡过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她,期盼着什么。
所以范闲,你此刻又在期盼着什么呢?
是期盼着她的回答,还是期盼着她的态度,亦或者是······
期盼她是否存了和你一样的心意?
他不不错目盯着她,瞳孔锁定她的方向,忽视了一切外在因素,好像全世界在这一刻都安静了下来,就只能看到她了。
如果·····如果她的答案——
“理理姑娘。”
那该死的温润男声出现的那一刻,范闲是真的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救一个没有任何眼力见的程咬金回来,他几乎是气的一口气闷在胸口,恨不得等言冰云好了之后和他好好打上一架。
不是到底是谁在说言冰云寡冷少言的,这他妈像话少的样子吗?
一天八百个理理姑娘没停,能不能自己独立行走啊!!!
言冰云一进门才“后知后觉”发现屋内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大对劲,所以他继续“后知后觉”的看向已经气的捂脸的范闲,“后知后觉”问道,“是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范闲捂着脸根本不想看这个该死的程咬金,每个字都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狠,“是啊,打扰到了。”
毫不客气的语气并没有让言冰云的表情有什么变化,或者是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打扰他们的准备。
“那真是抱歉了。”
“呵呵。”
范闲讥讽道,“还真是看不出你有什么抱歉的意思呢。”
“是吗?”言冰云若有所思,“那就更抱歉了。”
范闲还真是被气笑了,想到今天注定是得不到她的回答了,不免遗憾。
他回头,深深望了虞橙一眼,大步离开。
言冰云从始至终就没有过多关注范闲,反而一直注意着虞橙的神情。
见她并没有因为范闲的离开而失望,他悄悄松了口气,也多了几分勇气,“我待在屋子里有些无聊,所以······”
他耳朵又开始冒红。
“可以和你聊聊天吗?”
“坐。”
他乖乖巧巧的坐在虞橙为他指的位置上,眼神落在她脸上,却又不说话。
虞橙:“·····你刚刚不是要找我聊天?”
“我是有些话找你说。”
他急惶惶低下头,和平日完全两个模样,拍了拍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好一乱通忙活结果只干巴巴挤出几个字,“理理姑娘想南庆了吗?”
······可以说是真的很不会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