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虞橙整理好凌乱的发丝推开门,门外守着的小童俯身行礼,姿态谦卑而周到,“醉仙居的姑娘们都已在楼下等着了。”
“不过,您确定您真的要咱们店内所有的赤霞红吗?”
那小童笑的怯懦,可眼神却没有半分恐惧之意。
明明方才已经听到了一切,但凡换一个人恐怕都要吓得屁滚尿流找掌柜报官了,他却守在这只为了一点红利。
倒还真真是有趣得紧。
“自然,我最喜欢红色了。”
虞橙意有所指的扫了眼斜后方紧闭的屋门,“越红越好。”
“姑娘好眼光。”
那小童跟着笑起来,仿佛对刚才的一切都无所知,“谁能不爱艳红色呢?只有这最尊贵的颜色,才配得起姑娘您的身份了。”
多么讽刺,一国之相的幕僚身份高不高?可又能有谁想到会死在一个洇湿的角落,悄无声息的,然后,被最肮脏烈性的野狗一点点磨碎,吞入腹中,然后成为过路人提脚叱骂的秽物。
而恰好,始作俑者就是所有人都看不起的青楼妓子。
虞橙一辆马车空空如也的来,回去的时候却装满了赤红色的布匹。
妈妈在旁边看着心都要滴血了,倒不是因为她出了钱,虽然她确实是想将这些钱一并出了,可理理姑娘却拒了她。
理由是这么多姑娘在,不好如此明晃晃偏心,恐对她生了想法。
却不知这话一说妈妈心更痛了,都说青楼老鸨对姑娘苛刻,可她平日里最疼爱的就是理理姑娘,不仅人美是她家的摇钱树不说,平时也少作妖,长得美却本本分分的,从不闹事也不争抢东西。
一张脸放在哪里都是花魁的料,哪里会怕没饭吃,她捧出来的姑娘不少,可唯独就只有理理姑娘不离不弃的一直守在醉仙居·····
“姑娘的钱哪里就是大风刮来的,本来存着好好地,怎的就要买如此多红布来?”
妈妈瘪着嘴,“再说这颜色也不好看,真不知怎么好意思卖这么贵的。”
“贵,自然有贵的道理。”
虞橙笑道,“妈妈放心,既然买来了,我自然就有卖出去的本事。”
“而且,至少得翻十倍。”
“十倍?”
妈妈眼睛都瞪大了,“这,这,这布匹已经都这么贵了,还会有人以十倍的价格买?!”
“也不是。”
听到这话妈妈才松口气,可还没等她气顺,就听姑娘笑着把话说完。
“不一定所有人都能买到,得靠抢。”
“啊??!”
回程的一路上虞橙的右眼皮跳的厉害,刚疑惑林相要发现也不可能发现的如此之早时,就听见妈妈足以穿破马车的大嗓门。
“二殿下来啦!哎呀怎么也不进去等,光站着多累啊!”
“理理!二殿下来了!!”
许久没听闻李承泽动静,虞橙干脆利落的撤开车帘,完全将妈妈教的那些淑女习性丢之一旁。
却见李承泽今日只一身青衣,衣着朴素的恍若是个普通商户的公子哥,安静等着心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