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蔑的目光尾随着司理理那手持香膏渐行渐远的身影,宫女冷嗤一声不忘敲打身后规规矩矩的几个,“看着了没,那种地方出来的货色,也就只有范闲这种乡下人看得上。”
还好没让小姐嫁给他。
“长公主难得睡个好觉,你们安静些,可别扰了公主清梦。”
“是。”
虞橙却不急于归返,她悠哉游哉地漫步,时而撞见疾步而行的太监宫女,也不甚着急,仿佛今日一行不过是被人邀请进来玩玩的。
她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宫,与此同时,早已准备多时的马夫赶到,“可算是盼着您出来了,妈妈催您回去呢。”
身后守着的将士目不斜视,可耳朵却没有聋。
虞橙低垂眼帘,情绪深不可测。
上了马车,手中的香膏不时飘出淡淡的香气,果然是长公主的珍品,女子的眼神流转着光芒。
倏而,她抬起另一只手。
缓缓摊开,掌心赫然躺着一枚分量十足的公主令牌。
江南
鹰隼长空,在碧玉的天空中划过一道凌冽的弧线。
细长的眼眸猛然间睁开,长臂一伸,南庆都城驶来的信笺已于食指指尖。
懒散的姿态倏而间消散不见,余下的,只有一片畅快。
“终于。”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要知道,为了等主子的这句话,他已经在这里潜伏太久了。
江南风景独好,一叶小舟翩翩而下,老船夫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婉转哀切。
他目光灼灼见那片小舟停下,紧接着纱帘掀开,浓黑的纱帽帷帳斩断了所有想要窥见的可能。
是主子。
男人瞬间低下头,毕恭毕敬称呼,“主子。”
“已经准备好了?”
帷帳下的女声清澈如水,褪去了醉仙居教导的娇滴滴嗓音,没有人会把眼前的人和醉仙居那个靠男人养活的司理理联系在一起。
而这,也本来就是司理理的真面目。
“自然。”男人勾起唇,眼神燃起野心。“黑影大人派属下来这的每一天,属下都不敢浪费。”
“很好。”虞橙唇角弯扬,“现在出发。”
赶往江南的这一路上,虞橙都出奇的平静,一种古怪的平静。
本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可越是靠近江南,接近这个王朝的钱库,她的心就越发宁静。
平静的仿佛一滩激不起波澜的死水,命中注定般要来这里的宿命。
所以,内库里她要拿的那件东西,她被送进这个世界的最终目标,到底是什么呢?
手枪?炸弹?
灭了这王朝的核弹武器?
悠悠思绪间,长鹰已经停下,微沉下巴安静听从指令。
虞橙的视线转向湖对岸的内库府,是了,在那里,有她必须要拿到的东西,也是她来这里的最终使命。
隶属于皇帝的禁卫军井然有序的驻扎在此,一个小小的内库府,居然集结了整整五百兵力,若想做到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主子,长鹰愿为您冲锋陷阵。”
虞橙却摇头,“在门外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