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程处默三人均是皱了皱眉。
“大湖？”程处默面色疑惑。
“怪兽？”张河皱眉思索。
“雷霆？”尉迟宝林露出不解。
“对！”胡茬男人重重点头。
目光丝毫不晃动的注视着三人，昭示着他没有说谎。
见他这副肯定的神情，三人面面相觑了几眼，用眼神交流了一会。
嗯大概是这样的。
程处默神色古怪，接连挑眉、皱眉、弯眉、瞪眉，斜眼瞅了一眼身侧，努了努嘴。
‘你们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这兄弟不会是被水给泡傻了吧？要不你们出去找个郎中来，再给他看看。’
尉迟宝林见状，沉吟了一下，抬眸直视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我觉得应该是真的。’
“……”
张河在两人面容上来回看了几眼，嘴角微微抽搐。
这俩傻了吧，搁这跳健眉操呢？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扭过头，张河不再关注二人，而是看向躺在床上的胡茬男人，笑问道：“这位兄弟，不知你可否详细描述一下，你进入河底之后的经过，还有你所见到的那什么发出雷霆声响的怪兽？”
“嗯”胡茬男人低眉沉默了一下，眼神中闪烁着丝丝的惊恐，似是很不想回忆自己所见的事情。
停顿了许久，胡茬男人咬了咬牙，抬头望向三人。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昨日，我和龙统领等十一个兄弟一齐入水，我们沿着出水口一直向下，进入了一个极为幽暗的洞穴。我胆子小，龙统领也知道，所以就安排我负责垫后。”
“我们进入了洞穴，那里面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又很冷，冷的刺骨。我自认功夫也还不错，我也不怕死，可那种环境下，我真的觉得自己像是掉入了冰窟！那种感觉，还不如让我死了来的痛快！”
说着，胡茬男人的情绪有些激动。
“别急，慢慢说，后来呢？”张河面带笑意的安抚了他一下。
胡茬男人缓了一会，才脸带后怕的继续道：“后来，我们越游越深入，洞穴里面也越来越冰冷，我们像是进入了地狱一样！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感觉往前游。”
“若只是如此，还不可怕。可突然间，水底突然一阵震颤，水流也在几个呼吸间变得急促，我幸运之下抓住了一块凸起的岩石，死死抱着它，才没被水流冲走。”
说到此，胡茬男人顿时又是一阵噤声。
程处默等人谁都未曾打扰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再次缓了一阵后，胡茬男人瞳孔猛缩，颤声道：“他们都被冲走了，我们几人之间都用一条麻绳连接着，避免走散！可我已经感觉不到另一边的运动，麻绳断了！”
“我没办法，只能接着往前游。很快，我的气息就不足了，我甚至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却突然被一头怪兽用爪子捞了起来！”
“那绝对是怪兽，虽然因为黑暗我看不清，但我隐隐可以见到。他们有着狰狞的巨口，三头六臂，十二双手，发出的声音和雷霆一般！”
“他们有序的排列着，引导着湖水往一个方向流去。而后，我就突然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就出现了这里。”
胡茬男人的眸中透着，一阵阵令人心悸的恐惧，颤然惊呼着：“对，不会错的！那是逆水倒流！一定是神仙圈养的宠物！是神仙发现了我，才施法把我打昏送了出来！”
他这讲述的剧情，让程处默几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真诡异，跟特码讲神话故事一样。
可这人脸上露出的恐惧，又不似作伪。
张河也不太敢相信，但他仍是嘴角含笑的安抚着胡茬男人：“好了好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不是吗？这一趟辛苦你了，且在此间好好休息，失踪的兄弟我们会找回来的。”
而后，三人相视一眼，齐齐朝着帐外走去。
……
帐外，张河出了营帐便抬手告辞离去。
唯剩下程处默和尉迟宝林站在原地，相视一眼之后，二人并肩朝着无名河行去。
期间，他们谁都未曾发出一言，皆在皱眉消化着，先前那名胡茬男人话中的信息。
什么能发出雷霆怒吼的巨兽，什么巨大的湖泊，什么逆水倒流神仙宠物。
怎么听怎么有点不真实。
一路走到无名河边。
直至再次见到了那个诡异的出水口，程处默方才回过神，扭头看向一旁的尉迟宝林。
眸中浸带着疑虑的神采，皱眉问道：“宝林，对于那人所说的什么巨兽，你怎么看？”
“不知道。”尉迟宝林也不似先前的焦躁，沉吟着摇了摇头，“总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大哥说过，这世上没什么神仙术法，大多数看似理解不了的东西，其中都有一定的道理。”
这话，李承乾也是偶然一次，无意间提起过。
他说天上并没有什么仙人，那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和虚无。
人在那里，没办法生存。
且天上每一颗星辰，也不过是不知道缩小了多少倍的太阳。
程处默闻言，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也不知道大哥怎样了，两天时间过去，我们还能找到他吗”
他的眉目有几分忧愁。
对于李承乾是否还活着，直至现在，不仅仅是他，几乎是任何人都不再报什么希望了。
但李世民下了死令。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纵是还有一丝希望，他们也不会放弃寻找。
另一旁，尉迟宝林听到他的话，目光望向那个出水口，眼神坚定地道：“一定能行的，大哥他吉人天相，有国运护身，必然还活着！这个出水口虽然诡异，但也阻挡不了我们！”
说罢，他目光闪动了几下，扭头一脸严肃的望向身旁之人。
对方和他一样担忧。
“处默！”尉迟宝林沉声呼喝一声，眸中泛着坚定，“这一次，我带队下去！如果我回不来，记得告诉我爹，他儿子不是孬种！”
“不行！你”
程处默想也没想，便直接拒绝。
可话到嘴边，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呵呵，放心吧，我嘴贱，阎王都烦我，不会收我的。”尉迟宝林淡笑着拍了拍程处默的肩膀，而后便转身离去，前往挑选下水之人。
后者张了张口，想要劝阻，却又说不出制止的话。
犹记得初见李承乾之时，四人都曾保证过。
……
“公子，只要您发话，俺尉迟宝林什么事都愿意做！”
“末将秦怀默，随时可以为公子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李崇义，愿听公子差遣。”
“……”
“这第一杯酒，就敬咱们的友谊天长地久！一天是兄弟，一世是兄弟！干！”
“一天是小弟，一世是小弟！敬大哥！”
“……”
“不！俺不想做一个废物！”
“大哥你说吧，要怎么做！俺程处默别的没有，这条贱命就交给你了！”
“俺也是！”
“我也一样！”
“大哥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做！”
“……”
“废物吗”程处默轻声呢喃了一声。
微微抬眸，看向前方尉迟宝林萧瑟的背影。
恍然想起一句古话。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提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