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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被废的状元

    大唐景云二年,长安城西市,万卷楼。

    初秋的长安,阴雨连绵,城中街道上已被细密的雨点浸湿。细雨如丝,轻洒在青石板路上,行人裹紧衣袍匆匆而过,似乎都想尽快避开这天气中的寒意。

    在这湿冷的早晨,一位身着粗布长袍的年轻人正抱着一摞书卷,顶着破旧的油纸伞,急匆匆地赶往西市的万卷楼。

    他叫孟苏,面容清瘦,眉宇间透出几分疲惫。衣袍已经被雨水打湿,但他顾不得许多,只想着尽快将书送到书肆,换些银两来买米和墨。

    到了门前,孟苏抬手敲了敲那扇厚重的木门,声音清亮而急切:“掌柜的,送书来了!”

    门内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随即“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探出头来的是店中的伙计穿着干净整洁的青布衣衫,神色倨傲,目光在孟苏身上扫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哦,又是你这抄书的。”伙计看着孟苏怀中的书卷,随意地哼了一声,“抄完了?啧啧,看来你也挺能熬嘛。”

    孟苏面色微沉,心中虽有怒意,但还是压下了。他将怀中书卷递上,低声道:“这几日我昼夜不息,已将书抄完,劳烦掌柜的验一验,付些工钱。我还得再买些墨与米回去。”

    伙计斜瞥了一眼孟苏递过来的书,却懒得伸手去接,嘴角挂着一丝嘲弄:“你这破书,能值几个钱?也就打发打发你吧。”

    “哎,多谢!多谢!”孟苏陪着笑,低声下气地说,“这书刚抄完,字很好的,前些天说好了一百文。”

    伙计不屑地撇了撇嘴,随手一把夺过书卷,冷笑道:“一百文?你怕是做梦呢!”说罢,他抬脚猛然踢向孟苏,直接将他从台阶上踹了下去。

    “二十文,拿着吧!”伙计掏出几枚铜板,随手朝孟苏扔去,钱币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散落在泥泞中。

    孟苏踉跄着站起身,眼中一闪而过的怒火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低头看着地上的铜板,他的心仿佛被狠狠刺痛了一下。

    “不是说好一百文的吗?”孟苏咬着牙,声音压得极低,却透出一股不甘。他知道自己如今处境卑微,但这些钱是他靠昼夜辛苦换来的,绝不能轻易就这么认了。

    伙计听后冷笑了一声,眼神愈加轻蔑,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一只可怜的蝼蚁。“一百文?就凭你这破书,也敢狮子大开口?”

    孟苏拳头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抬眼瞥见地上被踩脏的书卷,心中一阵屈辱。他昼夜不息地抄写,那一字一句,仿佛也在嘲讽他此刻的无力。

    “之前说好的价格,求您看在我这几天辛苦的份上,给个公道价吧……”孟苏的声音微微发抖,低着头,语气里满是卑微与恳求。

    “公道?”伙计冷笑一声,满脸的轻蔑,“这世道,哪有什么公道!二十文你要就拿,不要就滚!再废话,连这二十文也没了!”

    孟苏心头一片冰凉,寒气直透心底。他明白,若再争辩下去,只会自取其辱。可今日若是拿不到这点工钱,他连晚饭都没着落,更别提买墨继续抄书了。可是,他怎能甘心如此受辱?

    “可……这书……”孟苏话未说完,伙计已不耐烦地挥手打断,嘴角噙着讥讽的笑:“要么拿钱走,要么你去城里试试,看看还有谁肯给你二十文!”

    孟苏心中一阵钝痛,他知道这人说的不错。如今的他,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荣光,能在这长安城里靠抄书糊口,已是勉强维生。若是连这份微薄的收入也断了,他根本活不下去。

    他咬了咬牙,袖中的手指微微发颤。最终,孟苏还是弯下腰,将散落在泥水中的铜板一枚一枚捡起。冰冷的铜钱在指间仿佛化作无尽的屈辱,每拾起一枚,心头的屈辱便更重一分。

    “多谢掌柜……”孟苏低声道,声音中带着难掩的疲倦与无奈。他将最后一枚铜板捡起,站直身子,转身离开。伙计站在门口,冷眼看着他离去,像是在看一条丧家之犬。

    秋雨淅淅沥沥,打湿了孟苏的发间和肩头,他的衣衫早已被雨水浸透,冰冷透骨。他缓缓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似乎压在他心上。

    他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心中一声叹息:天道不公,世事如此,何以为人?

    “昔日的状元郎,如今竟沦落至此……”孟苏心中苦笑,自嘲的念头如同秋雨般悄然滑过。

    景龙年间,他曾是长安城中众人仰慕的天之骄子,可现如今,他却只能在雨中忍受屈辱,只为求得一日三餐。

    景龙四年二月,他在殿试中脱颖而出,年仅十七岁便高中状元。本以为寒门子弟的命运就此改变,仗着这一榜荣光,能从此青云直上,扶摇而起。

    谁料到,命运却在暗中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同年七月二十一日,李隆基和太平公主在长安城内发动宫廷政变,诛杀韦皇后及其党羽。

    那场政变如雷霆乍起,掀起了大唐朝堂的惊涛骇浪。李旦复位为唐睿宗,李隆基被立为太子,太平公主权势骤增。

    这场动荡本不该与孟苏有任何瓜葛,但朝中有小人眼红他年少登科、风头正劲,嫉妒之心无以复加,遂借此时局诬陷他为韦后余党,险恶之心昭然若揭。

    短短几月,孟苏尚未享受功名的荣耀,便被罢官免职,逐出皇宫。

    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从未与韦党有半分瓜葛,但小人乘机作祟,朝堂中许多见风使舵之辈为了讨好太平公主,纷纷附和诬陷。

    寒门出身的他,本无依无靠,在那场权力的风暴中,更是无从辩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前程化作流水,尽归尘土。

    自此,孟苏再无翻身之日,唯有依靠抄书糊口,度日如年。

    这样的生活维持了不过数月,原本的孟苏便已不堪忍受,最终选择了了却残生。

    而如今站在这长安街头的孟苏,已非昔日之人。他的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凭借现代人的记忆与思想,再次接过了这具状元的躯壳,以及那段未竟的命运。

    孟苏继续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雨丝如细线般打在他脸上,寒意如刀,透骨而入。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二十文铜板,心中不由苦笑。

    这些钱,买些粗米倒还能勉强度日,但若想购得上好的墨,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走到一处屋檐下稍作停留,抬眼望去,雨水从檐边簌簌落下,如珠帘般垂下。冰冷的雨珠顺着他的发丝滑落,滴在地上,溅起微微水花。

    他闭上双眼,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场彻底改变他命运的政变——那一天,仿佛刀斧无情,剥去了他一切的荣光。

    “景龙四年……那可是我人生的巅峰啊……”孟苏心中一声长叹。他当时年仅十七岁,少年得志,一举夺魁,成为大唐状元。

    本以为自此扶摇直上,寒门子弟也能光耀门楣。谁曾料想,这片天地中,命运竟如翻覆手掌般残酷。

    孟苏的嘴角浮起一抹苦笑,“真是如狗血戏本般荒唐……”前世的他,常看那些穿越,故事中的主角总是凭着一身现代的智慧大杀四方、迅速崛起。

    而他呢?穿越过来就得到了一个“被废状元”的名号,甚至连朝堂大门都没站稳几次,就被人赶了出去,命运玩笑之大,着实令人哭笑不得。

    他望着远处的雨帘,雨声潺潺,似在嘲笑他的凄凉处境。但孟苏心中却已然下定决心——既然重生于此,便不能就此沉沦。

    “既是天赐重来,我孟苏,绝不再任人鱼肉!”他握紧手中的铜板,目光坚定,神情也比方才更加沉稳。雨虽冷,心中却隐隐燃起了一丝久违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