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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266 狗咬狗

    淳于靖离开之后,冯令待在屋中,就着烛光反复翻看着手中的账本,眉头紧紧皱着,心中似揣了一块巨石一般,沉重得让人难以忍受。

    原先他以为这不过只是一桩普通的命案罢了,却不想顺着线索逐渐深入之后,却从中又挖出了如此惊人的秘密。可是,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会这么做?身居高位,手握权力,家中又有良妻美妾,为何还要再去祸害其他无辜的人?

    而太子殿下呢?他振臂一呼,自然有人往他跟前送美人,他又为何会与此事有牵连?

    虽然他向淳于靖承诺会将此事直接上报到皇帝面前,可静下心来一想,却又觉得此举似乎太过于孤勇和莽撞?

    该如何是好呢?

    烛光微微一跳,冯令心中忽而有了主意,立即将那些拓印的账本妥善收好,打开门叫来自己的心腹侍卫,小声道:

    “李魁,你速去准备两套不起眼的便衣,记住莫让他人瞧见!”

    侍卫回道:“是,大人!”

    冯令与侍卫乔装过后,便悄然从顺天府的后门离开,朝着左相府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此刻,顺天府大牢里正热闹得很。

    “呸,狗娘养的贱人,万人操的破烂玩意儿,信口雌黄,污蔑好人,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冯令这个狗官,贪赃枉法,污蔑良民,定要遭天打雷劈!”

    那佘婆子自进了大牢之后,便一直不停地在那破口大骂,一会儿骂那上公堂作证的郑燕,一会儿骂冯令是狗官,一会儿又揪着李氏不放,好似这全天下的人都是恶人,唯有她是好人一般。

    王保就被关押在她的隔壁,听着佘婆子骂了许久,他终于忍无可忍开口道:

    “闭嘴吧,事已至此,你喊再多也无用!”

    谁知佘婆子听了,远远朝王保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呸,狗东西,当初老娘做那些勾当的时候你在旁边没少出谋划策,如今却想置身事外?哼,没门!”

    “哼,我看是你不识时务,女人就是女人,目光短浅。”王保冷哼着驳道。

    “你说什么?”佘婆子恶狠狠瞪着王保,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王保说:“方才若不是你在公堂之上多次矢口否认,反应过于激烈,又如何能引出后面那些事来?当时你若能承认一切都是你所为,那个疯女人自然也就没有了上堂作证的机会,这案子便可顺利了结。可如今倒好,那疯女人在公堂上把一切都抖了出来——”

    说到这里,王保冷哼一声,目光里满是狠毒:“你以为,走到今天这一步,还会有人保你么?”

    佘婆子经他指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公堂上做了什么,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身上也沁出一层冷汗。

    是了,起初她总想着背后有人撑腰,那人若知道了顺天府查案查到了头上,定会出面保下她,所以才撑死了不认。可她却忘了顺天府背后撑腰的主子乃是当今天子,来头可比他们大多了!

    心中虽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犯蠢了,可佘婆子嘴上依然不依不挠:“当初可是你亲自确认,说人已经死了,东西也烧没了的,所以我和赵老爷才放下心来,可是如今呢?那女人根本就没死,而且还带着‘名单’又回来了,哼,你怪我?不如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是你放火烧死她的,你觉得她会放过你吗?”

    想起在公堂上看到郑燕摘下面巾时的模样,王保身上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鼻腔里仿佛又闻到了当年那股浓烈呛鼻的烟火味。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放那一把火时,那个疯女人在火海之中看着他的眼神!

    “还有那边那个骚蹄子,若不是你看上了她,将她引上了山,事情又怎么演变到这地步!”佘婆子恶狠狠朝另一边角落里的敏儿瞪去。

    “怎么,自己造了孽,如今又想推到我身上来了,是么?”敏儿抬起头来,不带任何感情的看向佘婆子与王保,冷笑着开口道,“王保啊王保,我早就该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跟在那老王八身边,你又能是什么好人呢?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看上你,一腔真心竟全都喂了狗!”

    “住嘴!”郑燕的眼神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王保心中一阵烦躁,朝敏儿怒吼道:“若不是你这个贱人勾引我,我又怎么会背叛员外!而且你竟敢利用我跟踪我!”

    “勾引你?”敏儿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大笑起来,笑得脸上都是眼泪。她恨声道:

    “我的确是利用了你,那又如何?你不也是利用了我么?你心中嫉妒那老王八嫉妒得快要疯了,做梦都想侵占他的家产取而代之,所以才找上了我,打算借我的手杀了他!你与他狼狈为奸,作恶多端,他被你杀死是他的报应,下一个轮到的就是你!”

    王保被敏儿戳到痛处,顿时“噌”地蹦起来朝敏儿扑去:“贱人,我今日就杀了你!”

    敏儿躲闪不及,白皙的颈脖被王保用力掐住,登时就呼吸不得,面色涨红起来。

    牢房里突发如此变故,那李锦布坊的老板娘李氏被王保狠狠吓了一跳,尖叫道:

    “杀人啦!杀人啦!”

    佘婆子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道:“喊什么!让他俩自相残杀才好!”

    然而此时牢房的狱卒已经被她这声呼叫吸引过来,看到敏儿险些就要被王保掐死,连忙打开牢门冲进去,一鞭子抽在王保身上,怒喝:

    “住手!你等如今重罪加身,竟不思悔改还想再杀人,简直罪无可恕!”

    王保被这一鞭抽得血肉开绽,登时惨叫着松开了敏儿,敏儿逃过一劫,倒在地上捂着颈脖剧烈地喘息着,朝狱卒伸出了手:

    “牢……牢头……救我……他们想杀人灭口……”

    狱卒一脚踹在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的王保身上,在他身上补了几鞭子,又瞪了佘婆子与李氏一眼,这才让人将敏儿搀扶起来,嘱咐与王保等人分开两个牢房关押。

    “给老子老实点!”狱卒用鞭子指着浑身是血的王保骂道,将牢门重新锁了起来。

    终于不用与王保佘婆子等人同一间牢房,敏儿靠在潮湿肮脏的墙上,轻轻揉捏着险些断掉的颈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今生命苦,出身不好,自小就被卖到茶楼唱曲,见多了世人丑恶的嘴脸,仗着那一点点小聪明,以为能够从赵员外身边脱身,却不想最后还是着了王保的道。

    也是她太愚蠢,急于摆脱卖唱女的出身,所以才会被王保那个小人所利用,沦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

    赵员外惨死是报应,她这样又何尝不是报应呢?

    想到这里,敏儿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

    若不是那个姑娘在赵府拦下了赵员外,自己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了吧?如今这样也好,虽进了大牢,却还能保住一条性命,若她罪不致死,余生便跟在那姑娘身边,多做些善事,权当赎罪罢。

    敏儿想着想着,便靠着墙沉沉睡着了。此时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微风,吹熄了牢门外的油灯,她身上因而落下一片阴影,令人难辨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