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多多奶脆道:“生活枯燥无味,胖球又滚又跪。你用什么姿势滚过来的?你滚一下给我看看呗。”
宋礼怀:“???”
“臭丫头,你竟敢骂我,你找死!”他凶狠地抓她。
“你来抓我呀你来抓我呀。”她敏捷地退开几步,“你圆润地滚过来比较快哦,略略略~”
“矮墩子你给我站住!”他怒得咬牙,举着胖拳头哐哐追。
“你怎么还抓不到呀?你比乌龟爬还慢,哦你是世上最笨、最懒的王八。”
他快气炸了,头顶呲呲地冒烟。
为什么总是差一点点?
宋多多绕了两圈,转身一看,人呢?
宋礼怀被遛得汗流浃背,气喘如牛,“你再跑,我就把你和鹅一起炖了……”
小奶包抱住一只大白鹅修长的脖子,坐在它的背上。
“大白鹅,那只王八要炖了我们,我们一起跑呀。”
他气势汹汹地追来,大白鹅嗖地飞奔起来,臀臀一扭一扭。
其他大白鹅跟着跑。
“王八你怎么这么虚弱呢?生活枯燥无味,遛遛王八有滋有味。”
糯叽叽的童音随风飘远。
虚空里的小奶音笑出了魔性的鹅叫。
多多把王八山头的笋全拔光了。
宋礼怀:“!!!!!”
哼哧哼哧地追。
今日他一定要把矮墩子和鹅扔在铁锅里炖上一日一夜!
兰芷去茅房,拂冬去不远处的花苑摘花,回来时看见这一幕,吓得魂不附体,麻利地抱起多多,离开这是非之地。
大夫人再三叮嘱,遇到二房的人,跑就一个字。
宋礼怀追得快断气了,一屁股瘫软在地。
三只大白鹅伸着尖喙啄他,他气炸了,暴怒地踹它们。
“今日我就把你们统统炖了!”
大白鹅好似听懂了,又好似被他的暴戾之气吓到了,一哄而散。
他想起,方才矮墩子骑鹅怪好玩的。
于是,他逮住一只大白鹅,骑在它的背上。
大白鹅:???
要点脸吧骚年,人家是神仙小可爱,你这重量级大胖猪,还想把本鹅当坐骑?!
砰!
宋礼怀惨烈地摔在地上,又疼又气。
所有的大白鹅群起围攻,啄他的脸,啄他的屁屁。
大白鹅:还没长大就这么油腻,鹅们给你去去油!
“啊啊啊!滚开!”
“为什么不让我骑……臭鹅呆鹅死鹅,你们欺负我……”
“疼死了……呜呜呜~”
兰芷和拂冬抱着小奶包走远了,依稀听见那惨绝人寰的哭嚎声,哆嗦了一下。
宋多多咯咯地笑。
王八,哦,宋礼怀的小厮春升冲刺般飞过来,看见主子的屁屁全是血,吓得魂儿飘。
咦?
大公子的屁屁下有一只大白鹅。
春升拎起大白鹅,目瞪口呆。
整只鹅的骨头,碎成渣渣了。
云氏看见宝贝儿子伤痕累累,心疼又气愤。
从儿子恨意满满的哭诉里,她得知是那贱丫头害得儿子受伤如此严重。
原本她想着让贱丫头多玩几个时辰,看来是她太仁慈了。
丫鬟来报,公爹回来了,她立即去找公爹,把儿子被害受伤和旺财往生这两件添油加醋地说了。
“怀哥儿遍体鳞伤,躺也不是,趴也不是,人都痛糊涂了,汤药也咽不下去。怀哥儿好惨呐。”
“儿媳害怕极了,派人去找那小女娃原先的家打听,这才知道她命硬,是克死人的灾星。”
“那灾星把怀哥儿克得受伤,还把旺财克死了,父亲您要为怀哥儿和旺财做主呐。”
云氏声泪俱下地哭诉,宛若一朵饱受风吹雨打的小白花,娇弱可怜。
宋铭楼是宋氏家主,是大魏国礼部尚书。
提起宋家主,任何人都会率先浮现八个字:
治家严苛,古板固执。
但他对宋二爷极为疼爱,对宋礼怀这个长孙爱屋及乌。
宋礼怀十岁,宋铭楼宠爱他十年。
宋铭楼来到春晖苑,先看一眼死去多时的旺财,而后进屋看宋礼怀。
宋礼怀嚎哭喊痛:“那矮墩子就是个害人精,祖父你一定要严惩她!”
宋铭楼眉眼阴沉,面上霾云笼罩。
“把容氏叫过来。”
仆人立即去了。
云氏和宋礼怀一人一句地告状,列出大房“十大罪状”。
容清瑶带着宋多多、丫鬟嬷嬷来到春晖苑。
小奶包跟着娘亲有模有样地行拜礼。
“我还没点头,这女娃还不是宋家嫡系的小辈。”
宋铭楼把茶盏重重地放在案几。
宋多多把他眼里对娘亲的厌恶、对自己的嫌弃,看得清楚明白。
他宠出来的孽障,终究会反噬到他自己身上,害得他身首异处,宋家嫡系彻底覆灭。
自作孽,不可活。
如今宋家主刚到知天命之年,但保养得宜,看着只有四十岁。
他长相周正,年轻时温润端方,加上才学不凡,迷倒了不少闺阁女子。
云氏的嘴角抿了抿,多了几分暗戳戳的得意。
虚空里的小奶音:“看云氏奸计即将得逞的模样,难道准备了一大波黑料?”
“这个老登,把宋二爷一家子宠上天,我可太知道原因了。”
“宠妾灭妻呗,做了全天下男人都会做的事。”
“把小妾抬为平妻,发妻嘎了之后,娶为续弦夫人,把小妾生的儿女宠得如珠如宝。宋大爷是发妻的儿子,从小到大没得到过渣爹的关心、疼爱。”
虚空里的小奶音嘀嘀咕咕,义愤填膺。
容清瑶不紧不慢道:“父亲,多多是旁支宋承平家的闺女,懂事知礼,是个好孩子,儿媳很喜欢多多。咱府里规矩森严,儿媳打算先让她学三日规矩,再领她拜见父亲。”
“不必了,这种克死亲人的灾星不能进宋府。”宋铭楼的面庞布满了不屑。
“父亲此言何意?”她不解地蹙眉,“多多善良聪慧,怎么可能是灾星?”
“大嫂,多多来到府里不到两日,就克死了旺财,而且害得礼哥儿受了重伤,这灾星的威力很是凶猛呐。”
云氏的双目红肿如核桃,面上布满了心疼与悲愤,“旺财跟随父亲一辈子,对父亲忠心耿耿。八年前,父亲去郊野垂钓,被劫匪打伤,旺财机警,回来报信,带着我们去寻父亲,救了父亲一命,是一只忠义善良的好狗。”
“旺财本就病了,昨日多多对旺财又是揉又是捏的,或许她偷偷给旺财吃了什么东西,夜里旺财便往生了。”
“矮墩子一来,旺财就死了。就是她克死了旺财!”宋礼怀看见完好无损的小奶包,恨不得把她拖过来狠狠地摔。
“旺财死了,就是财‘关’了,关财。关财就是升官发财呀,祖父我祝您得到棺材呀。”多多软糯地说着。
容清瑶:“……”
云氏:“…………”
宋铭楼:“………………”
他的嘴角抽了抽。
虽说升官发财是吉祥话,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不太对劲。
再者,三岁女娃说出大人都不一定说得出的话,妥妥的小人精。
宋礼怀:“祖父,矮墩子咒你死。”
多多:“这是你说的,我没说。所有人都听见了,若你耍赖,旺财会回来找你哒。”
“胡说八道什么?没你插嘴的份!”宋铭楼怒而拍案。
“父亲,二弟妹没照顾好旺财,却把旺财往生的责任推在三岁小女娃的头上。若此事传扬出去,咱宋府的当家主母也算人中龙凤了。”容清瑶的语声里含着三分讥讽。
“旺财是病了,但医治后已经好多了,大夫说还能再活几年。昨日多多摸过旺财,旺财就往生了,明摆着就是多多克死的。”云氏把这一点咬得死死的,再三戳痛公爹的心。
“祖父,矮墩子害我受伤,好痛呀,她就是灾星!”宋礼怀号丧似的叫嚷。
忍不了一点!
现在他就要弄残矮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