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铭楼回到积香苑,正想跟翠浓亲热一番,外边就传来云氏的声音。
翠浓趁机躲开,“家主见见她吧,不然她会闹得全府鸡飞狗跳。”
“隔三差五地闹,跟个疯婆子似的。”他烦不胜烦,不想见。
“家主的意思是,二夫人整日发癫吗?”
“诶!你说得对,她就是个颠婆!以前我怎么没发现?”
她说起宋雪凝和宋多多在湖边抢花圈,凝姑娘受伤了,午后云氏去兰心苑闹了一场。
宋铭楼怒道:“她已经闹了一场,还要再闹一次吗?”
“想必是在兰心苑没讨到便宜。”翠浓斟茶给他消消气,“不如请大房的人过来,当面对质,以免有人说家主有所偏颇。若传扬出去,对你的官声有所影响就不好了。”
“你说得对。”他吩咐小丫鬟去请大房的人过来。
宋玉衡带着宋多多来到积香苑,看见云氏等得头顶冒烟。
虚空里的小奶音懒洋洋地吐槽:“一天天的,都是熟悉的配方、相似的剧情,就不能来点劲爆、重口的吗?”
云氏瞬间明白公爹的意思,不就是对质吗?
凝儿头脸受伤是血淋淋的事实,大房还能颠倒黑白不成?
她添油加醋地陈述事情经过,把宋多多说成一个心肠狠毒、十恶不赦的坏种,请求公爹为凝儿做主,严惩宋多多。
“凝姑娘五岁,养得又胖又壮,却被多多打得头破血流,别说我不信,就算是京兆尹亲自断案,也不会相信。”翠浓浅浅含笑,“家主觉得呢?”
“想必是凝儿手脚不灵活,反应慢。”宋铭楼战术性地咳嗽。
“父亲,雪凝带着云家两个姑娘一起欺负多多,多多还手是保护自己不被打、不受伤,多多没有错。”宋玉衡冷沉道,“雪凝仗着身份欺负、殴打别人,应当从严管教。”
“凝儿出身尊贵,欺负别人怎么了?”宋铭楼非常不悦,疼爱了几年的孙女怎么能被人欺负了去?
“家主说得对,宋家嫡女哪有被人欺负的道理?”翠浓一本正经道,“宋家嫡女要有不受欺负的本事,被人欺负了就要反击。”
“说得好。”他微微一笑。
“父亲,凝儿头脑受伤,脸差点毁容,您要为凝儿做主呀。”此时,云氏主打的是凄惨。
“多多去跪宗祠,反省三日三夜……”看见宋多多,他没来由的就讨厌。
“家主不是说我说得好吗?为何惩罚多多?”翠浓一脸的不解,“多多是宋家嫡女,哪能被人欺负?若被欺负了,就要反击呀。”
宋铭楼:“……”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可是,自己娶回来的女人,闭着眼也要宠下去。
虚空里的小奶音哼唧:“老登傻眼了!被自己的女人坑的滋味很美妙吧?”
宋玉衡郑重地强调:“父亲,多多只是保护自己。”
宋多多天真无邪地说道:“祖父可以罚我跪宗祠,可是二叔母来骂我,为什么总往爹爹身上靠?爹爹一再退避,二叔母得寸进尺,挺着身子扑向爹爹,是不是要把爹爹扑倒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模仿云氏发癫的姿势,胸脯挺拔又高耸,奋力地靠向前面莫须有的男人。
逗趣又搞怪,可可爱爱。
云氏:“……”
宋玉衡:“…………”
宋铭楼:“?????”
“爹爹有武功,敏捷地避开,不然二叔母就要躺在爹爹的怀里了。”宋多多惟妙惟肖地比划着,“小祖母,你会这样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吗?”
“扑哧~”翠浓忍俊不禁地笑,招手让她过来,把她抱在腿上,拿一块绿豆糕给她吃。
宋玉衡满脑子的黑线。
扑倒?
躺在别的男人怀里?
谁教多多说这些糟污话的?!
该死!
虚空里的小奶音乐捶地大笑,“还得是多多呀,萌言萌语直击要害。”
一旁的仆人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在线吃瓜的表情精彩纷呈。
云氏看见公爹脸庞晦暗,惊骇得面如土色,“父亲,那贱丫头胡说八道,儿媳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这贱丫头,必须尽快除掉!
“所有人都看见了,我是诚实的宝宝,没说谎哦。”宋多多眨着水汪汪的瞳眸,童叟无欺道,“爹爹是老实人,从来不说谎。爹爹你说我是不是胡说八道?”
“说!”宋铭楼瞪向宋玉衡。
这个嫡长子的性情,他还是了解的。
正因为嫡长子太过正直刚正,不懂变通,不够圆滑,一点都没遗传他长袖善舞的优良秉性,他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宋玉衡尴尬地摸头,手指在头上抠出一座积香苑。
“父亲,想来当时……二弟妹气昏了头……”
“父亲,青天白日的,而且仆人那么多,儿媳怎么可能行止不当?”云氏惊惶不安,着急地解释,“儿媳应该是气昏了头……”
宋家家规严苛,公爹对男女大防这方面更是苛刻到可怕的程度。
即使只是有一点点苗头,下场也让人难以承受。
“二夫人和二爷恩爱情深,她怎么可能对二爷有异心?”翠浓莞尔道,“当时兰心苑那么多仆人,众目睽睽,多多是个三岁小奶娃,都瞧出二夫人的言行举止有异,想来她真是气糊涂了。”
“对对对,儿媳是气糊涂了,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云氏顺着她的话头说下去,脸庞变得煞白。
“咱宋家不是寻常人家,人丁兴旺,庶务繁多,还有近千族人也要花心思打点,当真是千头万绪。当家主母执掌中馈,若遇事不够冷静,处置人事难免有所疏漏。芝麻小事倒没什么,如若涉及宋家名声、族人的要事、急事,不知能否顾全大局……”翠浓点到即止。
“家主夫人放心,我必定事事周全,顾全大局,绝不会坏了宋家的名声。”云氏气得咬碎了银牙。
嫁进府没几日,就想说她坏话、卸掉她的中馈之权吗?
想得美!
公爹精明睿智,可不会听了你的枕边风就晕头转向。
宋铭楼若有所思。
翠浓之言切中要害,云氏并非最合适的主母。
云氏是京城首富之女,出身小门小户,性情、才学、见识、眼界和气度,跟世家女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这几年,她把宋府打理得也算井井有条,但也有不少错漏。
但凡有更好的选择,他绝不会扶一个平妻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