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礼怀接连看了两场亲娘发癫的精彩大戏,深深地怀疑人生。
臭丫头不求他帮忙吗?
此时的形势,好像对娘亲有点不利。
只有娘亲逆风翻盘,那臭丫头才会来求他帮忙。
于是,他走过去向祖父行礼。
宋铭楼疼爱这个长孙,笑眯眯地拉他坐下,几样糕点让他随便挑。
宋礼怀见小奶包在吃绿豆糕,也拿了一块绿豆糕。
学着她的样儿,小口小口地吃着。
宋多多软酥酥地问:“大哥哥,雪凝姐姐在湖边打我,你看见了吗?”
他本能地点头,臭丫头叫他大哥哥耶!
为什么她的声音这么软、这么奶呢?
跟奶糕一样香喷喷的,一定很美味。
“雪凝姐姐先打我的,是不是?”小奶包又问,“大哥哥你要说实话哦。”
“嗯。”宋礼怀笑得龇牙咧嘴,地主家的傻儿子既视感。
整个人晕乎乎的,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世上没有比“大哥哥”这三个字更动听、更悦耳的了。
宋多多趁胜追击:“二叔母来抓我,还发癫地扑向爹爹,大哥哥你看见了吗?”
此前她看见他躲在兰心苑的外边偷看,没想到他又来这儿偷看。
胖球变成偷窥狂魔了吗?
宋礼怀笑眯眯道:“看见了。”
云氏:“!!!!!”
这就是她生的好儿子!
猪脑鸭嘴,狼心狗肺,打不出一个好屁。
就恨不得把亲儿子送去畜生道,轮回个十次百次!
虚空里的小奶音笑得脑袋都要掉了,“小冤种就这么水灵灵地埋了他亲娘!”
“多多魅力无边,小冤种快乐无限。”
“他亲娘气得头顶冒烟,恨不得把猪队友,哦,猪儿子生吞活剥,鹅鹅鹅~”
“父亲,礼儿是最诚实的证人。”宋玉衡冷沉道,“还请父亲秉公处置。”
“家主,礼哥儿是好孩子,更是咱们宋家的长孙,要着重栽培。”翠浓明眸一闪,“他十岁了吧,在族学读书吗?”
宋铭楼早就想让宋礼怀去族学读书,但云氏舍不得他吃苦,找各种理由推脱。
慈母多败儿。
云氏目光短浅,不识大体,让她教养礼怀,只会害了他。
“明日起,送礼怀去族学读书。”他盯着云氏,目光如炬,“每日都要去,风雨无阻,就算病了、伤了,也要去。还有,不许小厮跟着。”
“……是。”云氏准备好的应对之辞,全都堵在喉咙里。
礼哥儿这么小就去族学,不得天天受伤吗?
身体重要还是读书重要呀?
翠浓这个贱人,也要尽早除掉!
宋铭楼沉着脸道:“府宅庶务繁重,云氏你一人执掌中馈,难免顾此失彼。翠浓年轻,帮你分担一二,你们二人协同打理。”
云氏分出点精力,也能精心照顾玉沣和孩子。
云氏如遭雷劈,整个人都恍惚了。
最担心的事,就这么可怕地发生了。
“家主,我可不想日夜操劳变成黄脸婆。”翠浓娇嗔地笑,“我把家主你伺候好就行,旁的事我一概不想。”
“你是正儿八经的家主夫人,府中庶务就该由你操持。”宋铭楼不许她推辞。
“……我小门小户出身,见识短浅,才学浅薄,不像大夫人是才学不凡、见多识广的世家女。我请她协助我,可以吗?”
“容氏要照顾礼谦和多多,哪有空闲协助你?”
“若家主不答应,我才不想操劳呢。”翠浓傲娇地冷哼,“府里事务繁多,规矩又多,我处理不好,才不想丢人现眼。”
宋铭楼略一琢磨,答应了她提的条件。
容氏嫁进宋家多年,还算本分。
倒是云氏,近来闹出不少事,还事无巨细地找他讨公道,让他不得安生。
是应该敲打敲打她。
宋多多天真无邪地输出一波彩虹屁,“小祖母,你是世上最年轻、最漂亮、最善良、最可爱的小祖母。”
翠浓眉开眼笑,“你这张小嘴呀,真甜。你叫我一句‘小祖母’,我平白老了三十岁。你叫我‘姨母’吧。”
“不可乱了辈分。”宋铭楼不同意。
“我还没儿女就当祖母了,我不要当祖母。”她气鼓鼓地转过身,不理他。
“好好好,随你。”他宠溺地摇头。
云氏见公爹被狐狸精吃得死死的,眼底浮现一丝狠毒。
输个一两次没什么,很快她就会把大房一家子和狐狸精逐出宋家!
等着瞧吧!
虚空里的小奶音兴奋地呼啦啦,“云氏那便秘七日的表情,一定在憋大招。”
大招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宋礼怀的耳朵被亲娘提了一路,痛得涕泪长流。
云氏也心疼,舍不得打儿子,只把他赶回房间。
这次,她没有摔东西。
“白莲仙姑还没找到吗?”她怒火难消,好似被人顶着肺,难受死了。
“奴婢找的那个牙人说,这两三日定能找到白莲仙姑。”
姜嬷嬷分析道,“家主夫人和大房沆瀣一气,但奴婢觉得,多多姑娘聪慧如妖,要先除掉她。”
这次,云氏相信她的判断。
再过几日,就是那贱丫头的死期。
容清瑶回来后,听兰芷、兰音绘声绘色地说今日的事,心情跟着跌宕起伏。
总算有惊无险。
她气急地数落宋玉衡,怎么可以扔下多多、跑去救火。
宋玉衡深刻地检讨,发誓下不为例。
接着,她慈爱地教导多多,不能说那些有伤风化的话。
宋多多乖巧地认错,也保证下不为例。
虚空里的小奶音:“爽快地认错,但就是不改。”
至于协助翠浓打理府里庶务,容清瑶是愿意的。
只有内宅掌权,才能不受欺负。
翌日一早,宋礼怀被送去族学。
府门前,云氏死死地搂着儿子,就是不想放手。
听见公爹的咳声,她惊慌地放开,低头拭泪。
宋铭楼叮嘱宋礼怀两句,吩咐车夫务必把人送到族学,亲眼看着他进去。
马车渐行渐远,云氏收拾了情绪,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父亲昨日之言,儿媳犹如醍醐灌顶。”
“儿媳目光短浅,见识浅薄,对礼哥儿和凝儿疏于管教,把他们养得骄纵任性。凝儿年幼,但族学是咱们宋家的地儿,想来凝儿去族学开蒙也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儿媳还想着,族人里但凡是三岁以上的孩童,都送去族学开蒙,从小抓起,为宋家培养文武双全的人才,以助宋家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