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铭楼下令,众多护院风驰电掣地去追白莲仙姑。
但她跑得飞快,真的很像在飞……
容清瑶抱着宋多多,宋铭楼,翠浓,云氏,所有仆人,一大波人跟在后面跑,都想抢站第一线围观白莲仙姑的疯癫舞姿。
虚空里的小奶音:“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府在举办首届马拉松呢。”
上百号人在内宅绕了两圈,累得够呛。
白莲仙姑终于停下来,一脸的迷茫。
我在这儿干什么?
宋多多胸口戴着的玉笔萦绕着微弱的玉光。
云氏又气又急,心肝脾肺肾快炸了,预付的二千两就这么扔进茅坑了吗?
她战战兢兢地拉白莲仙姑,低声道:“仙姑,你速速做法,让那贱丫头再无反抗之力,把她带走!”
白莲仙姑好似没听见她的话,眼神变得冷漠涣散。
“仙姑,仙姑……”
云氏轻轻地拍她。
突然,白莲仙姑疯癫地蹦起来,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众人都担心她把自己的脑袋摇断了。
这时,她癫着癫着往前蹦去,前面是茅房,边上是粪池。
咕咚!
众人叹为观止。
白莲仙姑蹦进了茅坑!
翠浓笑得肚子疼,“家主,仙姑这是中邪……还是被阴煞之气附身了……”
宋铭楼的脸庞布满了晦暗的霾云,没眼看。
容清瑶浅浅地笑,心里偷乐。
这就是多多说的法子吗?
她的宝贝儿无所不能。
宋多多软糯地问:“仙姑蹦进茅坑是不是在找阴煞之气?二叔母,这就是她高深的道法吗?”
云氏:“……”
虚空里的小奶音:“多多你是懂阴阳的。”
围观的众人纷纷捂住口鼻。
那股霸道的臭味弥漫开来,往这边飘过来了。
咕噜噜~咕噜噜~
白莲仙姑的灵台忽的清明了,臭味笼罩着自己,顿时幻灭了。
呕呕呕~
从鼻子进去了!
一不小心灌进嘴里了!
整个人窒息得全身都痛,从头到脚都在抽搐痉挛!
她是冰清玉洁的白莲仙姑,怎么可以置身于天下奇臭里?
这臭气熏天的污名,十年也洗不清!
宋多多哒哒地走过去,用一条绸帕蒙住口鼻,蹲在茅坑边。
容清瑶担心她的安危,但想到多多不是寻常的孩子,便跟在后边,以防万一。
“仙姑变成臭咕咕了,你找到阴煞之气了吗?”小奶包糯叽叽地问。
“阴煞之气在你身躯里!”被小女娃如此嘲笑,白莲仙姑气炸了炸了炸了。
每呼吸一次,无处不在的臭气就深入一分。
虚空里的小奶音恨不得把五感封闭了,“多多你这是要把我熏成傻缺吗?”
宋多多一本正经地问:“阴煞之气不在茅坑,你为什么蹦进茅坑?你是不是饿得头昏眼花,把这些当作美味佳肴?”
白莲仙姑:“!!!!!”
死丫头竟敢埋汰她!
她奋力地伸手,试图把她拽下来。
让她也尝尝“佳肴”的滋味!
宋多多敏捷地后退,故意朝她做鬼脸。
白莲仙姑气得浑身发颤。
容清瑶心头暗乐,好在多多没危险。
未免发生人命官司,钱管家指挥护院把白莲仙姑救上来。
不多时,污莲臭姑狼狈不堪地上来,崩溃地哭嚎。
云氏吩咐几个婆子带她去一处空旷的院子沐浴净身。
谋划得完美无瑕,却被这个蠢姑搞砸了!
晦气!
姜嬷嬷悄摸摸地过来,安排把人送走。
发生了这么离谱的事,家主不会再相信白莲仙姑。
白莲仙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从侧门离府。
却有两个兰心苑的护院等候在此。
……
前院。
宋铭楼坐着喝茶,面色极为不悦。
白莲仙姑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不停地反胃作呕。
可是连谁都呕不出来了。
“仙姑你是不是要说,阴煞之气太厉害,你道法不精,被她按在地上摩擦了?”翠浓冷冷地嘲讽。
“我一时大意,着了那阴煞之气的道儿。”白莲仙姑尴尬道,再无此前的盛气凌人,“贵府真的有阴煞之气,我没骗你们。”
“若府里真有阴煞之气,怎么没把你弄死?”
“我堂堂观世音菩萨座下徒孙,阴煞之气伤不了我。”
“方才你可是要多癫有多癫,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翠浓没忍住,嘲讽地翻白眼,“不如实交代,我便把你押到京兆府,告你招摇撞骗,骗人敛财。”
白莲仙姑:“……”
能不提方才的事吗?
“这小女娃被阴煞之气附身,若不及早驱除,贵府会家破人亡、分崩离析。”
她一副爱信不信的表情,“宋家主您爱信不信,我言尽于此,贵府遭逢厄运并不会影响到我。”
宋铭楼有点动摇。
宋多多软萌地问:“鸡窝咕咕,你的拂尘是不是被阴煞之气拔光了?你的头发是不是被阴煞之气烧了?你是不是被阴煞之气吓得跳进茅坑躲起来?你被阴煞之气追着打,还怎么帮我们驱邪消灾?”
白莲仙姑:“……”
众人:“…………”
虚空里的小奶音笑吱吱,“宝宝我就是阴煞之气噜,银票上桌!”
几张银票从白莲仙姑的身上掉下来。
容清瑶迅速捡起银票,扫了一眼,递给翠浓。
“父亲,这几张银票是二千两,是云氏钱庄支取的银票。”
云氏的脸庞瞬间变得惨白。
知道白莲仙姑蠢,没想到蠢上天!
翠浓看看银票,呈给宋铭楼,“家主,在咱们府里,云氏钱庄支取的银票只有二夫人才有吧。”
宋铭楼懒得看,寒厉地眯眼。
云氏从容地解释:“父亲,儿媳请白莲仙姑到府驱邪,自是花费不少。您不知道,请白莲仙姑到府要提前十日预约,儿媳是紧急相邀,需先付二千两,事后再付一千两。”
“二弟妹出手阔绰,不愧是京城首富之女。”容清瑶冷笑。
“我一心一意为宋家着想,为父亲、二爷等人的安危筹谋,区区三千两又算得了什么?”
“三千两请来一个招摇撞骗的神棍,算不上贻笑大方,若传扬出去,街坊邻居定会夸赞二弟妹贤良,为宋家操碎了心。”
“我不像你,我这是为人儿媳的本分。”云氏得意地挑眉。
“二夫人财大气粗,为什么还要贪污公账?”翠浓故意翻旧账。
云氏:“……”
容清瑶凌厉地盯着白莲仙姑,“观世音菩萨座下徒孙,不是应该普度众生、慈悲为怀吗?你不仅骗取黑心钱,还空口白牙诬蔑三岁小女娃!”
白莲仙姑试图辩解,但容清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父亲,白莲仙姑一不可信,二没本事,不可听信其言。”容清瑶温婉的眼神变得犀利冷冽,“她说婆母阴魂不散,怨念深重,若真是如此,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才加害宋家人?不是应该早几年就报仇吗?”
“我自有主张。”宋铭楼冰冷地皱眉,不想听她喋喋不休。
“父亲,白莲仙姑盛名,京城谁人不知?”云氏据理力争。
“家主,前几日小佛堂走水,有内情。”翠浓忽然道。